《时不明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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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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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肆意随行地活著,而不是在赛场上与其他的马争个高下。
  
  严臻明现在的状态跟他养的这些马何其的相像?是的,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孤独到已经不需要与人一争高下来证明自己,在商界,他早已是不可超越的传奇。
  
  曾经一度,严臻明也体会到了这与众不同的爱好所带给他的乐趣与成就,可如今,这马场早已成了一块鸡肋,少了当初的好胜爱玩的心性,留著它再没有意义,可是就这麽丢弃之,似有又心有不甘。
  
  严臻明独自徘徊,忽听闻马痛苦的嘶鸣声,料想必定有事故发生,暂且不论是否事关自己的新伴侣,当下都决定即时跨马前去事发地点查看。
  
  走近了一看,那半靠著树干席地而坐,身著红色马术服装可不就是那位唐助理,严臻明赶忙下马上前查看,见对方并无大碍才稍稍松了口气,扶著对方小心地站起,一边半抱怨半心疼地来了一句:
  
  “怎麽这麽不小心?”
  
  本是出来散心的,不料发生这样的事情,唐助理的心中也并不乐观,“不是我的原因,是他突然冒出来!”
  
  严臻明顺著唐助理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还坐著一个人,低著头,左手捂著右手胳膊,看起来伤得比唐助理要重些。那人的马已经惊走了,因为本身身著深色的马术服又一直蜷缩在那里,整个人并不起眼,所以严臻明之前才没注意到他。
  
  暂且不论两个人谁该对事故负责,那人受著伤,又孤身一人,作为以绅士自称的严臻明於情於理都不好跟唐助理先行离开,只得走上前去询问,“你怎麽样?”
  
  那人闻声抬起头来,帽子遮掩之下,严臻明看见的是一双极具明亮清澈却又迷茫无助的眼睛,他被这眼睛里投射出的隐忍而又坚韧的光芒所刺伤,只觉得心脏跳动慢了半拍,瞬间愣在那里。
  
  一心等著救援的米时,抬头看见了严臻明,一时间也愣住了。
  
  谁能料到,曾经无比亲近的两个人再次重逢,会是这种场面?到底是造化弄人。
  
  
  


(9鲜币)时不明待119

  两人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意外地重逢,想必都是彼此不希望看到的,米时率先回过神来,冲著面前有些陌生的熟悉的人摇了摇头,过後似乎又觉得不妥,加了一句解释,“我没事。”
  
  米时说完,又低下头去,半天都没有再抬头。
  
  严臻明之前一直在暗自懊恼,心想著,要是早知道伤的另外一人是米时,他肯定早就上前询问了。这会收到米时这等冷淡的反应,有点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感觉,骄傲如他又有些後悔了,想著,要是早知道关心之後收到的是这等礼遇,他还不如不上前多嘴一句,直接走了得了。
  
  可是这会毕竟是知道了,严臻明到底还是不忍心把米时一个人丢在那里,他早知米时就是那样性格的人,也不奢望对方能跟自己多麽热切的拥抱交谈、嘘寒问暖。
  
  严臻明只得主动问:“有没有伤到哪?用不用我扶你起来?”
  
  米时这才再次抬头,还是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说话间,目光自然地落至不远处等候的唐助理的身上。
  
  严臻明也意识到了现在的状况,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要把唐助理藏起来,不让米时看见。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这种想法是多麽的可笑,既然两人已经分手,早晚各自身边都得换人,这是藏也藏不住,自己跟唐助理的事,圈子里谁人不知道?现在再藏,晚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唏嘘一下罢了。
  
  纵使如此,严臻明还是不希望这种的场面被米时看见,特别当对方正值孤身一人的时候,更别提还受著伤……
  
  是的,一向无所不能、万物皆不放在眼中的严臻明,只有在遇见米时的时候,才显得分外优柔寡断,失了他一贯的果断与霸气。
  
  米时自然不知道严臻明心中的这些纠结,而他自己从来喜怒不形於色,旁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见他眯著眼睛看了看严臻明,脸上隐隐约约透著股愁苦与无奈之色,说了句:“我没事的,你们先走吧。”
  
  严臻明听了这话,只觉得又可恨又可气,两人那时分手分得平和,就算有恨,也是他恨米时,轮不到米时恨他,可是这会怎麽感觉米时对他连陌生人还不如。
  
  若依他一贯的脾气,这时就该调头离开,可他终究是做不到。
  
  “我也没事,陪陪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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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臻明走到唐助理跟前,打发对方去叫救援。
  
  唐助理愣了愣,对严臻明的这种安排显然是有些意外,却也没多说什麽,眼睛瞟了眼不远处的米时,转身上马走了。
  
  唐助理走後,严臻明一个人来到米时身边坐下,两人虽说不是紧挨著,却也隔得不远,凑近一点,还能闻见彼此身上的味。不过,两人都刚运动过,味道也不怎麽好闻就是了。
  
  米时转脸看了一旁的严臻明一眼,也没说话,把骑马佩戴的帽子脱了,拿在手上。
  
  严臻明拿出烟来抽,顺手也递了一支给米时,没等对方回绝,自己先记起来,这人历来是不抽烟,悻悻地收了回来。继而又想到这里是林区,肯定是禁烟的,干脆把自己嘴里衔著的那支也取了出来,拿在手里。
  
  “不是不骑马的吗?怎麽一个人来了?”
  
  米时半晌回了一句:“没什麽事,就以为出来玩玩,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
  
  严臻明听了这话,很是吃味,想著米时的那句‘早知道这样’,是指早知道会出意外还是早知道会遇见自己呢?
  
  严臻明问:“什麽时候回来的?”
  
  米时答:“有段日子了。”
  
  这一问一答,都极其简短,仿佛两人之间真没什麽话了似的。
  
  严臻明顾自笑了笑,想让氛围显得轻松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束得想让人马上逃离现场:“怎麽也没来找我?”
  
  “本来是准备跟你打个招呼的,後来也没什麽要紧事,你也挺忙的,就没找了。”
  
  严臻明点点头,轻轻扯了扯嘴角,虽知道是对方的托词,却也挑不出毛病。
  
  严臻明又问:“你还跟那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胸口竟然有种刺痛的感觉,再也问不下去了。
  米时却像领会了他的意思似的,点了点头,接著又问严臻明:“你呢?”
  
  “我?──”严臻明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为他跟唐助理的事情圈子里已经是世人皆知,原来还有个不知道的,这人当真把自己彻头彻尾地给忘了,连个路人还不如。严臻明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罢了罢了,倒像是庸人自扰。
  
  严臻明最终回了句:“我还那样。”反正他这麽说也没错,他的确还像以前那样闲散,没事便四处找点乐子,偶尔也找个人陪著,还是没能像米时一样,好好找个人安定下来。
  
  米时顿了顿,末了说了句:“挺好的。”
  
  “是呀。”挺好的,严臻明仰头,对天笑了笑。
  
  两人就那麽默默地坐著,等著救援队的人来。两位虽不曾爱得轰轰烈烈,却也算好歹对彼此许过一些承诺的人,如今坐在一起,当真就什麽话都没了。
  
  
 


(9鲜币)时不明待120

  严臻明没跟米时一起乘救援队的车回去,自己骑马回去了。
  
  米时只在起身时对严臻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除此再无其他表示,整个过程中,严臻明都看著他在,可是米时却始终没有再回过头。
  
  到了救援中心,米时跟唐助理分别被在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做检查,严臻明看见工作人员拿著登记簿在给唐助理做登记,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职,上前做了嘱咐,只说两名伤员都是自己的朋友,让他们检查时多用些心。
  
  严臻明先去看了唐助理的伤情,後者只是一些擦伤,并没什麽大碍,由医务人员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便没事了。
  
  等到两人从里间走出来,严臻明特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那人已经先走了。
  
  到底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严臻明来到空地上,做了一个伸展了四肢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在腹中,最後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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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时候严臻明没有自己开车,特地叫了辆大车来接他们。
  
  偌大的房车中,两人各坐一边,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还是严臻明先开口,他问:“直接回酒店?”不等对方回答又接著说:“你行动不方便,还是别出来了,晚饭我叫人给你送上去。”
  
  唐助理没有回应严臻明的话题,忽而上来抱著严臻明就是一通暴风骤雨式的狂吻。
  
  严臻明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起先愣了愣,不懂对方的用意,不过很快便开始配合。这种时候,谁还会去纠结原因?!
  
  两人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却是第一次在车内,在闹市,虽说车窗是不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是动静却还是有的,稍微有点心思的人,上前探究点出什麽,明天必定又是新闻头条。
  
  严臻明从不自诩正人君子,也不想著当什麽道德标兵,可却不曾想对方竟也这麽放得开,让人大跌眼镜。
  
  想一开始,这位唐助理看起来还是非常羞涩、内敛的,严臻明抱著玩笑的心思上去调戏一下他,还得被对方义正言辞地警告训示,谁知跟了严臻明没几天,已是这麽开放了,说到底,还是严臻明的问题。
  
  跟著严臻明这号子没有王法没有纪律的人,能干出什麽好事来?
  
  严臻明看著坐在自己身上顾自动作的人,双手紧紧固定住对方的两只的胳膊,帮著对方一起动作,原本绑在胳膊上的绷带早已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都只想著眼前的快活,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的伤。
  
  及时行乐有什麽不好?没准哪一天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严臻明看著面前的人,精致的五官上沁满汗珠,却仍旧不失美感。
  
  是呀,自己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比那个人好,何必苦苦纠结那毫无意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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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车的司机是严臻明的老部,何等了解严臻明的习性,车子到了目的地没有停车又开了出去,绕著宅子绕了两圈,等车里完全没了动静才停下。
  
  完事之後,严臻明见车子停靠在自家的老宅外,於是上前敲了敲前面的车窗,嘱咐司机道:先把唐先生送到酒店。
  
  而後把车窗开了个小缝,两人并排躺著在车内抽烟。
  
  唐助理问:“今天另外受伤的那人就是佳皇的前总经理,米时?”
  
  严臻明转头看了臂弯中的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略微点头,“是他。”
  
  唐助理却没有看严臻明,顾自说道:“看起来不像是个当过高管的人,说什麽就是什麽,也不知道自我辩护。”话语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也有一丝不经意的醋味弥漫。
  
  严臻明原以为,像唐助理这样出身的人,不懂得也不需要吃醋,原来也跟一般的俗尘男女没什麽两样。好在,严臻明对这方面也没过多的苛求,找个伴而已,又不是找仙女、王子,世间哪有那麽十全十美的人?那人倒是不吃醋,从不追问自己什麽,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够在乎自己。
  
  严臻明并不过多地为米时辩护,“他一直都那样,不稀奇。”每个人的出身、教育各有不同,唐助理不理解米时的个性人生也情有可原,严臻明并不为米时开脱,因为他觉得这事并没有对错。
  
  唐助理又说:“我听说过你们的事,听说是他甩了你,你还为此低潮了很久?”
  
  严臻明听了这话,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落魄情史,都传至大洋彼岸了,怎能不汗颜?面色却是不变,答:“合则聚,不合则散,不是我甩他,就是他甩我,谁先主动又有什麽关系?”边说,边看著身边的人:“那事已经过去了,我的风流韵事,可不止这一起,你要想听,我专门找个人给你汇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助理也不好再说什麽,刚好这时车子到了酒店门口,他只著衬衫,下车後才把外套搭在肩上。
  
  是的,严臻明已经把话得再明白不过了,大家都是心智健全的成熟男人,心甘情愿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大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牵扯。
  
  


(6鲜币)时不明待121

  严臻明临时去了一趟国外出差,回来後没想直接回公司,而是准备去找唐助理一起用餐,难得还备了一份礼物,想给对方一份惊喜。唐助理什麽也不缺,严臻明特地按著唐助理的风格,为他定制了几款礼帽。
  
  在去唐助理酒店的路上严臻明接到公司秘书的电话,对方声称马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严臻明之前跟朋友一起去跑马时落了一只手表在那里,问如何处理。
  
  严臻明不记得自己有掉过什麽,想著可能是唐助理落在那里的,便让对方直接快递到公司去了,他到时候再转交给唐助理就可以了。
  
  刚挂掉电话没一会,严臻明又想起来,那天出去时唐助理似乎并没有戴手表,这才想到,那表,很可能是米时掉的,因为他记得那会他还特地嘱咐过马场的负责人两人都是他的朋友。
  
  到底是谁掉的?这个问题一路上一直困扰著严臻明,最後他不得不打电话给秘书,让马场那边不用寄了,他自己过去取。
  
  到了马场,严臻明找到马场医务室的负责人,拿到了那块表。是只普通黑色的皮带表,样式简单,虽有些档次却不名贵,样子也有些旧了。
  
  严臻明心中大概已经知道这表是谁丢的了,但还是问了:“那天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位朋友,是哪位朋友丢的?”
  
  马场的人回答说:“是伤的比较重的那位。”
  
  严臻明心中一凛,急问:“他不是很快就走了吗?怎麽会伤得比较重?”
  
  “是的,就是因为他伤得比较重,我们这边没有把握处理,这才直接送他去医院了。”
  
  严臻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只能问:“你确定是穿黑色外套,戴黑色马术帽的那个人?”
  
  对方回答说:“是的,就是他!我们都很震撼,他的左手腕整个脱臼了,当时我们帮他检查时,他的衬衣都被汗湿了,却一直咬著牙没有呻吟出声。”
  
  严臻明低著头,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只听他沈著嗓子问:“他伤得这麽重,你们怎没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马场的医务人员也很无奈,都知道面前的是大老板,得罪不得,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们是想通知你一声的,可是那位客人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也不是什麽致命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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