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煜的话不中听,但是米时也不得不承认,他分析得有道理,自己的宝贝弟弟,的确是空长了那麽高的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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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从对米嘉的忧心与无奈中回过神来,刚好看见一旁一脸幸灾乐祸来不及藏起的乔煜,对方被抓了包,索性也不掩饰,大大方方冲米时咧著个嘴,肆意地笑著。
米时这才想起审问乔煜来:“你来这里干什麽?你不是该在盛达实习吗?怎麽会跑来这里跟米嘉打起来?”
乔煜一脸坏笑,他根本没打算回答米时的问话,只见他笑眯眯地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你那麽看中我?难怪,跟你那宝贝弟弟相比,谁都称得上是个人才。”
乔煜嘲讽完,接著学著米时的音调,将米时刚刚训斥米嘉的话学了一遍:‘他来这里是为了工作,他才多大而已,都知道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实习,你呢,长这麽大,都干过些什麽,可曾自己赚过一毛钱?’
米时真是太好脾气,才能纵容出米嘉和乔煜两个活宝,一个是混世魔王,人见人怕,一个是地狱幽灵,人见人逃。
米时说:“我是怎麽跟你说的,让你不要去招惹他,你都干了些什麽,他对你生这麽大的气?”
乔煜冷哼一声,“我哪敢招惹他?是他招惹我还差不多,我可是听了你的话,就算被他打死也不还手。”
米时只觉头大,“我什麽时候让你死也不要还手了?”
乔煜挑挑眉,不置可否,继而想起点什麽,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档案袋递给米时,“你不是问我来这干嘛吗?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你这麽看重我,我当然得发挥点作用。”
米时一脸狐疑,接过档案袋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你哪里弄来的?”
见米时这等反应,乔煜更乐了,大言不惭地道:“偷来的。”
米时气结,“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乔煜有恃无恐,“他严臻明要有本事,就去法院告我,我会怕他?”
米时看著手上的东西,顿觉无语无力,米嘉跟乔煜这两个人,真是没有一个人让人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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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再次被老宅召唤,不得不推了晚间与严臻明的约会,整理了著装,去会深居简出的米老太太。
自从知道米嘉的事後,米时格外害怕被米老太太召唤,生怕对方要问他点什麽,他不像米嘉,不擅长对米老太太撒谎,但又惧怕米老太太知道真相後,一时不能接受,身体再突发什麽意外。上一次的中风,只是要了她的半条命,再一次的话,只怕得要了她的整条命不可。
米老太太叫了老宅的司机专程来接米时过去,老人家特别讲究这些,面子,排场,说是养了那麽多司机不用,养来何用?
米时不同,凡事若能亲力亲为决不麻烦别人,说到底,也是个怕麻烦的人。
途中米时一半的时间都在打电话讲工作,司机老六看在眼里,他呆在米家三十年有余,看著米时长大,最为心疼这位从小没爹没娘的大少爷,或许正因如此,他才看起来比同龄的人老成许多。他看著米时一路跌跌撞撞成长至今,米家没人不夸他好的,只是不懂米老太太为何要对他那麽苛刻,少有好脸色?
米时挂了电话,透过後视镜发觉前排的司机在看著自己,颇有些不自在,半寒暄状地问了一句:“六叔近来身体可好?”
老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看向前方,“好,好,多谢少爷挂念!”
“孙女都要上学了吧?”
对方受宠若惊,脸上神采奕奕,“下半年刚上一年级,少爷好记性。”
米时回味著两人之间这简短几句的谈话,总觉得有些别扭,似是少了一些亲近,多了一些敬畏。
米时从前与这些跟随米家成长的老人家们的关系都是极好的,只是近两年去老宅去得少了,与这些人也都生分了,顿觉有些伤感,不再搭话。
过来一会,米时才想起来问,“老太太呢,身体还好吗?”
“还是那样,天气渐凉了,腿脚关节不是很好,病也好得慢些。”
米时附和著点点头,接著问:“胃口可好?心情如何?”
对方兴趣积极,答:“老太太胃口一直都还不错,一餐能吃半碗米饭,汤能喝大半碗。心情也好,前几天米嘉少爷才来过,不知从哪谋了一只鹦鹉来,毛色漂亮,声音清脆,老太太很喜欢,专门找了人看管,没事就要逗两下。”
米时微微扬了扬嘴角,没有再接下去,小声应了一声,闭眼倒靠在汽车後座,看上去,倒像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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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到了老宅,果然见到米老太太正在逗趣一只鹦鹉,看见米时进门对方才收手,差人把鸟笼拿了出去。
米老太太拿了老花眼镜戴上,一边招呼米时,“来了?过来坐吧。”
“是,奶奶。”米时应声,毕恭毕敬来到米老太太身边坐下。
自有女仆送上点心、茶水。
米老太太问:“晚饭吃过了没有?”
米时老老实实地答:“吃过了。”
米老太太又问:“吃的什麽?”
米时跟老太太的关系一直不算亲近,但至少外人看起来米家一片和睦和气,直到那次米时是gay的事情被老太太知晓,两人为这事闹出一次不愉快,从那之後祖孙俩的关系就一直有些紧张,就算是之前西北轮胎厂的那次事故,米时处理出色,米老太太也不曾对他有过半句夸奖,似是对他还有成见。
今天米老太太突发善心,如此体恤米时,米时自然有些受宠若惊。
米时照实回答说:“公司食堂随便吃了点。”
米老太太轻叹口气,似是有所感触,“让你们陪我吃个饭,怎麽就那麽难?”
你也没嘱咐我一定要回这边用饭?米时虽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如同一直以来他所表现的那样,老太太说什麽,他都虚心受著。
米时一面低头应著,一面又在想,看来米老太太最近心情确实不错,对自己关心得这样仔细,如此看来,米嘉不光只会贪玩,还是能发挥点作用的。
米老太太掀了掀盖腿的毛毯,随口问了一句:“听说米嘉想买台车,你没同意?”
米老太太这话说得随意,米时却不由得心里咯!一声,很是不安。
米嘉之前的确跟自己提过这事,米时不想他那麽小年纪开著太贵的车子四处炫耀,像是一切得来都很容易,以後更加不上进不珍惜,更怕他跟一些无法无天的富家子弟搭上关系,生出是非,因而没有应承,谁曾想那兔崽子告状告到奶奶这边来了,难怪他会好心送老太太鹦鹉,原来是另有所图。
米时没有回话,老太太似乎也没打算解释,只说:“只要不是太离谱,他想买什麽就由他买吧,他虽没有职务在身,但是你别忘了,佳皇有一半是他的。他虽是你弟弟,你管著他有理,外人也不好说什麽,但他也是米家的少爷,别每个月一点零用钱就给打发了。”
听老太太的意思,倒像是米时有意专权,克扣了米嘉的钱财,这样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米时一时难以承受,却又无从解释说理,心里很不是滋味。
米老太太从来也是谨言慎行之人,这样的话说出口,怕是早在心里酝酿已久,米时更觉得胆颤,他刚刚还在因为老太太那几句体恤的话感慨良久心生温暖,这会只觉得自己悲哀讽刺。
米时原来以为他对米嘉的好,是路人皆知的,现在才知,原来在外人眼里,是他米时一手霸占了米家的大权,处处压制米嘉,不给後者上位的机会。
外人这样以为也就算了,连奶奶也这样想,甚至为此出言警告自己,米时只觉得心里阵阵寒意,他也不过是想努力当好米家的子孙,怎麽就这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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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问候的问候了,该警告的警告了,该训斥的也训斥了,米时本想著今天的谈话到此应该结束了,做准备起身告别,谁知老太太还有其他的训示。
老太太问米时:“听说佳皇也竞标了承建NUV的大型体育场项目?”
米时先是一愣,随即明了:老太太是什麽人?任何家事国事都抵不上公司的事情重要,前面所讲的那些都只是无谓的寒暄,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才是今儿个把自己叫来的真正目的。
米时点点头,“是的,不过只是以鲲宇建筑合作夥伴的身份参与的而已。”
佳皇的确是对NUV的这个足球场的兴建项目感兴趣,但是毕竟实力有限,也不专攻此类别,对手又都很强大,想插手却苦无机会。
後来有家参与竞标的承办商主动邀请佳皇作为合作夥伴的身份,共同参与竞标,佳皇正愁没有一个缺口,何乐而不为?
鲲宇虽规模不大,但却为了这次竞标做足了功夫,佳皇塑胶也是他们的卖点之一。
对方看中的是佳皇在行业内的地位,米时看中的是对方的信誉和诚意,以及潜在的合作机会,说到底也是互相利用,是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对策。
不管怎麽说,佳皇参与此次竞标更多只是为了一试,运气好的话,能分一杯羹也不错,算是为以後的发展打下基础。
谁知後来盛达也进了这个项目,盛达虽然也不主攻这个领域,但是人家有建筑行业的成功经验,更重要的是人家财大气粗,实力雄厚,他们一旦介入,佳皇中标的机会就变得微乎其微,所以米时才没有向米老太太汇报这件事。
米时原本还以为老太太是怪他没有及时汇报这事,谁知米老太太话锋一转,倒称赞起米时来,她说:“我也赞成佳皇参与这个项目,现在国家有意发展体育事业,但硬件设施一直跟不上,以後这样的体育场兴建计划肯定不会少,我们及早介入,积累一些经验,肯定没坏处。”
米时心中自有分寸,“但是现在盛达也介入了,我们赢的机会不大。”
老太太有些埋怨,“你就不该只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这样我们很容易吃亏,我们的立足点跟那些竞标企业不同,我们不是他们的竞争对手,而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我们只是卖我们的产品,谁中标了对我们来说都一样,我们是要争取跟中标的单位合作。再说,这次的事情,你插足插得太早了,做决策之前,先观察好形势要紧,不是以为以合作夥伴参与竞标是我们占了他鲲宇多大的便宜,我们的产品不差,性价比高,对付这样的项目再合适不过,没准还是他们占了我们的便宜!就算没有鲲宇,照样有其他的企业找我们谈合作,你一早就把其他的路给堵死了,错失了多少潜在的机会?!”
老太太说得在理,米时没得狡辩,低头认错,“是,我记住了。”
除了鲲宇,的确也有其他的竞标企业找米时谈过关於合作的问题,关於跟哪家单位合作,米时也是再三考核之後再做的决定。他跟鲲宇建筑的老板之前就认识,对方是个诚实守信之人,米时乐於跟这样的人合作。但是这些话米时没法向米老太太解释,说出来老太太又该怪他优柔寡断,任人唯亲。
盛达是後来才进入这个项目的,米时也未料到,再说,就算他一早知道了,按他一贯的性格,为了避嫌,也不会同意与盛达合作的。
米时虽认了错,老太太却并不满意,不冷不淡回了一句:“总说记住了,也不知真正有多少进了肚子,亏得你姓米,否则哪有这麽多次机会供你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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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悻悻地从米家老宅出来,看了看表,时间尚早,他的车还停在公司,於是差了司机老六送他回公司。
他本来约了严臻明晚间面谈,为的就是这次竞标的事。
今天上午乔煜来找他,拿了一份文件来跟他献宝,便是盛达参与此次竞标的商业计划书。
说来乔煜在盛达的实习没有白干,没有为盛达做出什麽贡献,倒是一心向著米时了。
乔煜这小子在盛达别的没学会,旁门左道倒是一点就通,看似少不更事,嗅觉却异常灵敏,他知道佳皇也参与了这次竞标,因为想方设法偷了盛达的商业计划书来给米时,也不管有没有用,先拿了再说。
暂且不论乔煜这样的举动是对是错,这东西确实是有用的,所谓知己知彼,米时有了这份计划书,就算彼此实习悬殊,要赢得这次竞标也不是没有可能。
米时在关键时刻收到这样的大礼,却笑不出来。这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抓牢,告上法庭,乔煜必定难以逃脱。乔煜可以拿自己的前程当作儿戏,米时却不能这样做,因而他拿到这份东西之後的第一想法便是马上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只希望严臻明能够看在两人交好的面子上,不予追究。
然而,就算严臻明能够对此视而不见,乔煜小小年纪染上这样的习性与心计,也不是什麽值得骄傲的事情。
一直以来,米时为自己未能给乔煜一个安定和谐的成长环境,未能给他立个好榜样,已是非常自责,觉得有愧故人之托。这会要他为了一己私欲毁了後者的前程,米时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会容许自己以如此卑鄙的手段赢得这个项目。
那人走後,米时按那人的心愿,收养了乔煜,但是对待乔煜,米时一向却是以安抚为主,强行教育为辅,但是这一次,他被气得不轻,狠狠批评了乔煜一通。
少年一心想讨好大人,却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气之下甩门跑掉了,留下一句:我做什麽你都看不惯,还留著我干什麽,碍眼!
同一天里,米时最在意的两个活宝纷纷在佳皇的大楼甩门而出,倒落得米时里外不是人,叫苦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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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鲜币)时不明待77
米时回到公司,想起抽屉里躺著的那份盛达的商业计划书,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又回了一趟办公室,把文件收好。待他到了办公室,看见办公桌上高高垒起的文件,想著米嘉现在必定还未归家,自己现在回去一个人也没事可做,不如趁著夜深人静无人打扰,把手头一些白天无暇顾及的散事处理一下。
米时正忙著,接到严臻明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在公司还是哪里?”
米时用肩膀夹著电话,一边还在敲电脑,“在公司。”
“我从你公司附近路过,想著你若是还在公司,不如见一面?”
米时听了这话,顿了顿,而後停止了敲电脑,看时间也不早了,於是回道:“稍等,我收拾一下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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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直接乘电梯来到公司後门,严臻明就等在那里,米时朝四周张望了一眼,见除了路人之外,没有什麽可疑之人,这才走近对方的车,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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