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明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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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不明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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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地板上的鞋印,严臻明不觉有些头痛,为了了解米时的过去,就将这来路不明的臭小子带回自己的家中,实在有些失策。
  
  那小子也不知在外流浪了几天,瘦得好似吃剩了的玉米棒,一进门就翻箱倒柜找吃的,只可惜折腾一圈,最後是一无所获。
  
  严臻明很少在这里留宿,冰箱橱柜只是个摆设,自己又不会下厨,厨房更无用武之地。
  
  回想一番,这里也就是上次带米时来过,还是因为这里少有人知道,不用担心两人的关系被抓包。
  
  乔煜那小子倒也不懂得客气,找不著吃的,随手柜子里拿了一瓶洋酒,打开了仰头就喝,全然拿自己不当外人。
  
  一边喝一边来到沙发上躺下,双腿架在茶几上,全然一个大佬,问道:“说吧,你能给我什麽好处?”
  
  严臻明心想,奇了,这臭小子原来也不笨,但他还是回了句:“我凭什麽要给你好处?”
  
  “你有求於我,不给我满意的好处,你以为我会帮你?”
  
  黄鼠狼给鸡拜年,必定不会安好心,名声在外的严臻明也有求於人的一天,实属不易,精明的乔煜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严臻明问:“你跟米时认识多久?”
  
  对方答:“比你久!”
  
  严臻明问:“你对他了解多少?”
  
  对方答:“比你了解!”
  
  严臻明气结,如果不是为了米时,他才懒得在这种没相没品的人身上浪费口舌,他直接问:
  
  “你怎麽才能离开他?”
  
  对方这次倒干脆:“不可能!”
  
  严臻明不得不换一种方式问话:“你想要什麽好处?”
  
  “叫我一声爷爷!”
  
  严臻明笑了笑,他早该知道的,这是一个软硬不吃的家夥。
  
  严臻明还在思考著怎麽对付这小子又不至於得罪米时,对方却不知吃了什麽春药,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乔煜说:“不想叫我爷爷也行,上了我!”
  
  这小子说话间已经凑到严臻明跟前,双手圈著严臻明的脖子,低声笑道:“米时有什麽好,像根要死不死的烂木头,了无生趣,上他不如上我,我可比他强多了。”
  
  严臻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豔遇逗乐了,心里估摸著这小子是喝多了,开始发酒疯来了。他只伸了一个手指,将对方推至自己5米开外。
  
  对方却没有这麽容易打发,继续凑上来,追著严臻明问:“我难道不比他年轻,长得不比他好看,皮肤不比他好?你连他都能上,还嫌弃我不成?” 说著话就要上来缠抱严臻明,推攮间瓶里剩下的一点洋酒直接就倒了严臻明的背上。
  
  事关米时声誉,以为严臻明会勃然大怒,可惜他没有,他只是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轻描淡写回了一句:“你的外表是比他出众,但你也不是最出众的,还远未到达爬上我床的标准。更何况,你身上太臭了。”



时不明待61

  那一连串的事件对那个人的打击也不小,死者已矣,再多的谩骂也都抛在了身後,走得干干净净,而活著的人却不得不停下来继续忍受好事者永无止境的指指点点。
  
  不管是之前闹得风风火火的引诱事件,还有之後的私奔风波,抑或是之後那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大家都只看到了当事人的荒唐与挣扎,校方的尴尬与无奈,都只是对著生还的人无尽鄙夷,对著逝者无限唏嘘。
  
  回身一看,其实,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他本无心参与这场战争,却要忍受战争遗留下来的悲惨境遇。
  
  原来的学校是呆不下去了,就算学校有心留他,他也不想继续再呆在那里,他已经厌倦了从熟人身上投来的怜悯的眼神。
  
  他辞了职,也搬了家。
  
  那样温和隽秀与世无争的人,实在是被逼到了绝境才会做如此选择。
  
  他有意跟之前的一切断绝联系,搬家的时候没有通知亲戚朋友,当然也不会想到米时,米时再见他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後的事情了。
  
  米时看著他拎著几个袋子从一家超市出来,可能是刚购物完毕,正要去车站候车。
  
  虽有些时日没见,那人瘦了很多,但米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米时急忙别了自己的同伴,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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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进了一家路边的快餐店,面对面坐著。
  
  米时说:“你搬家了?”
  
  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米时便又不知道说什麽了。
  
  那件事情发生後,米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这人,但是那个时候他自己尚有一堆麻烦,不能自保,根本没有精力顾及他人。
  
  他一心向著米嘉,没有想过後果,最後落得里外不是人,成了米嘉的帮凶。不管是学校还是米老太太那里,都对他恨得肆虐。
  
  米时沈寂了一段时间,等他脱身之後再来找这个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人会选择逃避,米时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些害怕,念及那个人的好,他很害怕从此与这个人失之交臂。
  
  这一次,米时好不容易再遇见这人,他只知道不能再错过他,事先没有想好该跟他说些什麽。
  
  米嘉就那样不负责任的走了,米时一直觉得对不起这个人。这个人无条件的照顾自己,而自己那时的行为,很大程度上背叛上这个人。
  
  米时想见他,却又害怕见他。
  
  “对不起。”米时低声说了一句。
  
  经过这件事情,他成熟了不少,他是真的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
  
  那人倒要反过来安慰米时,“错不在你,你倒什麽歉。”
  
  “是我没把米嘉看好,如果早些时候我能够制止他,可能後来的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如果不是我一直向著他,他也不会这麽大胆。”
  
  对方摇摇头,“她是成年人了,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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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发生那样的事情,那人的脸上也没有呈现一丁点的愤世嫉俗,一如既往的恬然淡定,与世无争。被这样的人吸引,实在不是什麽难事。
  
  米时借口帮那人提东西回去,他是真的不想再错过这个人。
  
  在那人租来的小阁楼里,米时第一次吻了那个人的唇,那人没有拒绝,像是第一次见面便帮米时洗裤子一样,显得那样从容自然。
  
  时至今日,米时已经无法再回想自己那时的心理,因为一切已经不能再回头。他很想知道,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恐惧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他更知道,那时的那人,心里又在想些什麽。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意味著什麽,他知道自己即将趟上的是一条惊世骇俗的道路,他不怕前路如何,他只怕会遭到这人拒绝。
  
  面临这样的选择,任何人都不容易。
  
  但是那人没有,在米时的记忆里,那人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米时知道他必定受了很多的委屈,正因如此,米时每次回忆他时,才会每次都觉得呼吸困难,他多想自己能够早些成熟,早些给这人一点宽慰。
  
  轻轻一吻结束之後,那人对米时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还小,别做让自己後悔的事。”
  
  米时有些急了,赶忙解释,“我不是米嘉,我不会轻易反悔。”他第一次,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知道自己在干什麽,我想这样做很久了。”
  
  是的,真正做了米时才知道,他想这样做,真的很久了。
  
  那人便不再说什麽,摸了摸米时的头,喃喃自语,像是在说:你们两兄弟,是我们夫妻的劫数。



时不明待62

  乔煜问严臻明:“你爱他什麽!”
  
  严臻明笑了笑,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继而反问对方:“你又爱他什麽?”
  
  严臻明不回答,但也没否认,显然是承认了他爱米时,乔煜听了这话,看起来有些乐,咧开嘴亮出洁白的牙齿,吊起眼皮斜视严臻明,其中不无鄙夷:“谁说我爱他!”
  
  严臻明亦不是好惹的货色,“你不爱他,这麽要死要活做给谁看?”
  
  严臻明心中无比清明,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思维仍停留在孩童阶段,总以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哭哭闹闹撒个娇便有了。如果不是知道米时找他找得辛苦,他不会这麽得意,他摆明了是要做给米时看。这样的角色,如何能跟自己比?还妄想找上门来,企图给自己难堪,简直可笑。
  
  乔煜果然是有些恼了,狠狠地瞪了严臻明一眼,“谁要死要活了!我想怎麽样去哪里是我的事,你怎麽不问问他,为什麽总缠著我不放?”
  
  “不想他再缠著你,那麽你就停止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像个男人一样,输也要输得有风度。”
  
  “输给你?哈哈哈哈……”乔煜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直至笑得蹲在了地上。
  
  严臻明不由得皱了皱眉,对面这小子笑得太不怀好意,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他虽不惧怕他,但是对方掌控著一些他不知道的秘密,这场谈话不再是由他掌控大局,这种感觉总归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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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臻明郁闷不减,对方却已经恢复正常,至少不再笑得那样惊心动魄,叫严臻明咬牙切齿。
  不知道那小子又想出了什麽新的花招,欺身上前时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眼里多了几分异常神采。
  
  “看来你真的很想一脚把我踢出去?我明摆著告诉你好了,就算我想抽身,米时也不会同意的,他爱惨了我了,一天见不著我一天睡不安稳。”
  
  他说这句话时,两只胳膊吊在严臻明脖子上,身子也半挂在对方身上,摆明又想勾引对方。
  严臻明由著他去动作,他料想对方也不是真的想跟自己上床,只是想恶作剧一番,自然也就不必急急地撇清关系。
  
  “跟我上床吧?”对方又说,说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严臻明的下巴,眼中笑意盈盈。
  
  严臻明虽不对这小子感性趣,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还是有几分魅惑的,严臻明不想跟他继续玩下去,想解了对方扣住自己脖子的胳膊,无奈对方扣得很紧,动弹不得,只得一手抵住对方又要欺上前来的嘴巴,“我说了,你还不到爬上我床的标准。”
  
  乔煜不气不馁,“你不是想我消失吗?要麽跟我上床,要麽把我分尸,随便你选。”
  
  乔煜从外界听来的,自然是严臻明这个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但是严臻明对自己的定位一直很明确,“我是个商人,不是刽子手。”
  
  “那麽就是选上床了?”乔煜乐道。
  
  说罢趁严臻明瞬间的不注意,嘴巴直接冲上来,舌头伸进来对方嘴里,一番狂轰乱炸,昏天暗地的胡搅。
  
  别看这小子瘦骨伶仃,没什麽力气,嘴巴却像个吸盘似的,严臻明一时难以将对方推开。
  
  严臻明是有些恼了,他恼的是米时怎麽会看上这个人,像他那麽温柔清明的人,不是一般凡人能够配得上,而这个人跟流氓没两样。
  
  严臻明出了右手,虎口抵住对方的脖子,“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麽样!”
  
  对方却不觉受了限制,舔了舔嘴唇,一边使劲咂嘴,好一副色欲熏心的模样,“滋味不错,难怪米时会被你骗了。怎麽样,我跟他比如何?像他那样死板不知变通的人,做起来多没意思,何不跟了我,我什麽样的都敢尝试。”
  
  严臻明想反驳,对方却不等他有这个机会,一手悄悄放下,一把抓住严臻明的下面,而後大笑,“哈哈,你硬了,就你这样,也敢说爱米时!”
  
  敢情是场老套的勾引游戏,谁动性谁就输了。
  
  严臻明这下真恼了,不再含糊,两手反锁住对方的胳膊,膝盖用力顶向对方腹部,末了再加一个肘击,彻底让对方歇菜。
  
  严臻明经常健身,力量自然是不必说,乔煜也不知多久没有进食,哪经得起这样折腾,一口苦水喷出,同时也溅在了严臻明的身上。
  
  乔煜半跪在地上,携了携嘴角,表情有些痛苦,仍旧笑道:“既然想做就做了,怕这怕那的,也配叫严臻明?”
  
  严臻明恢复宠辱不惊的神情,理了理崩了纽扣的袖口,道:“就算我换个名字,我也还是我。”
  
  乔煜憋了憋嘴,从地上爬起来,直接脱了身上的T恤,“没劲,衣服脏了,借个地方洗下澡。”
  
  说话当真去了洗漱间。
  
  严臻明以为对方会怒冲上来,跟自己搏命较量,岂料对方突然来了这麽一招。想将对方踢出去,又觉得对方青了一块的肚皮确实有些可怜,无奈收了声,只觉小鬼难招,难怪米时拿他没办法。
  
  严臻明脱了被乔煜吐了苦水的裤子扔在一边,在客厅坐了片刻,期间抽了根烟,继而去了房间找了条裤子,正欲换上,进而听见门铃声。
  
  他觉得蹊跷,顾不得把裤子穿好,随便套了一下,光著个脚前去查看,刚到客厅便看见乔煜,对方一手把著半开的门,进来的那个人,很不幸,是米时。
  
  严臻明看见米时的同时,对方目光也刚好落在自己身上,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在场的人,唯独乔煜最为坦荡自然,他转过身来,冲严臻明解开浴袍,露出里面赤裸潮湿的身子和大一号的四角内裤:“我的内裤脏了,借一条你的穿一下。”



时不明待63(H,慎入)

  那个人,他不像严臻明那麽凌厉霸气,也没有後者睿智圆融,不像後者那样出身名门,生来高人一等气质超然,也不像後者本领通天,可以在商场情场张扬肆意无所不能。但是他的眼神温和,对人和善,相比严臻明的咄咄逼人让人望而却步,他更善於将心比心,时时为他人著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觉得有压力。
  
  这样的人,纵使不做任何承诺,但他的心意早已心照不宣。他可以细心地替你操持好一切而又不会让你感觉有压力,他乐於给你自由成长的空间,而不会让你觉得不被重视。
  
  他从不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他不会把你当成自己的附属品,他也不会拒绝示弱,而这些恰是严臻明做不到的。
  
  辞了学校的工作之後,他接了一些编写教学材料和辅导资料的工作,不再需要抛头露面,也省下了与人交际周旋的烦恼。
  
  他是真正能够静下心来做学问的人,博览群书,文化底蕴深厚,谈吐优雅,声音朗朗动听,节奏分明恰当,听他说话,是种享受。
  
  那样的人,光是站在那里,无需有何动作,无需只言片语,便能让人感觉到安心温暖。
  
  米时毋庸置疑会被对方吸引,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以吸引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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