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赶来,只来得及抓住米时一个的衣角,米时极力挣扎逃生,对方哪里肯松手,米时急了,捡起一块石头向对方砸了过去。
就这样?那小孩也没松手,硬生生把米时的灯芯绒背心扯了一块去。
如此一来,米时的下场可想而知,学校田径队再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之前半个月的垫子也白搬了。回头想想,米时的田径梦若不是这样白白被扼杀在摇篮之中,说不定现在也会是个名族英雄。
现如今,快20年过去了,米嘉还在做著同样的荒唐事,并乐此不彼,米时一路帮他清扫路障,竟然也未厌倦,两兄弟就这样彼此依赖守护著对方,以这种方式,维护著兄弟间的亲密。
时不明待54
上次分离时,严臻明虽说了明天见,其实“明天”是见不了的。
他当时说这话时,的确是怀著真心与期待的,并不只是客套,只可惜後来遇上乔煜,就一切都变了。
这场恋情从一开始就不容易,发展成今日情形已经是个奇迹,未来仍旧充满变数,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似乎是要等到彻底决裂的那一天,才算是个结束。两人都不是能够容忍拖沓冗杂的人,真到了那个地步,也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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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自那时送了米时回来,心里就一直赌著一口气,当然,这也在所难免。在新欢与旧爱之间,米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後者,还是当著自己的面,这让严臻明很是吃味。
他不算是善妒的人,在遇见米时之前,从来不知嫉妒是何滋味。更别提天生的傲气自信,气场逼人,从来只有别人对他仰望,亦不会无端自怨自怜,现如今,也忍不住要重新审视自己。
“难道我老了很多吗?”
严臻明对著办公室的落地窗,咂著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瘦削挺翘,没有多余的脂肪,依旧很完美……
接著,他又拂去额前的碎发,看了看额头与眼角:皮肤紧致,没有皱纹,跟几年前相差无几……
继而,他脱去西装外套,抽出衬衫,露出腹部的肌肉,正面、侧面分别看了看:耗费在健身房里的时间没有浪费,身材依旧很惹火……
严臻明眯著眼睛看著镜子里的人,实在是挑不出来任何令人不满意的地方,末了默默念了一句:I wanna fuck you!
综合以上,严臻明心中的困惑依旧没有解开,他实在找不出米时不对自己痴迷的理由。
一时大意,未经敲门便先推门的女秘书,被大老板这诡异的一系列动作惊呆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动作,张大了嘴巴,呆愣在那里。
难怪她这副表情,要不是她自己亲眼所见,其他任何人说了她都不会相信,自己那从来成熟睿智优雅迷人俘获无数男女芳心的大老板,竟然还有这样可爱惊人的举动?
严臻明发觉了来人,倒也不觉有何尴尬,拎了办公桌上的外套扔去一边,自己坐回位上,看向来人,笑著问了一句:“对你看到的景色的可还满意?”
“不──”女秘书回过神来,失口便想否认,继而意识到错误,及时打住,表现出该有的成熟姿态,一派大义凛然的模样,“非常满意,严总。这里有几份销售合同,需要您签字确认。”
严臻明倒没理会那合同,他在琢磨其他的事情。
他问另外一人,“你到公司几年了?”
“到这个月满五年半,严总。当您的秘书,也快一年了。”
“五年前我是什麽样子?变化很大吗?”
能当是总裁秘书的女人,何其聪慧,想到刚刚严臻明的举动,脑中灵光一闪,回了句:“依我看,就是发型变了,其他没什麽变化,个头好像是比那个时候高了不少。”
再怎麽没变化,也不可能跟十六七岁的孩子相比,那个年纪,就算是几天几夜不睡觉,也看不出有黑眼圈,也照样能上山打虎下海捕鱼,精力何其充沛,就怕没有地方发泄。
这一点,严臻明心里自然也清楚,无奈地摆了摆手,把女秘书给打发了。
女秘书从严臻明办公室出来,不禁吁了口气,在感叹自己逃过一劫的同时,又为自己的老板今天诡异的举动所困惑。继而又找了个窗户往外看了看,莫不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盛达集团的严臻明竟然也有不自信的一天?最後她禁不住感叹一句:
看,并不只有女人才那麽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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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灵机一动,恶整严小攻一把。
话外:自恋的人,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时不明待55
米家两兄弟的感情很奇妙,对於米嘉来说,米时亦兄亦父,而对於米时来说,米嘉亦弟亦友。
米时的出身、自身的性格以及後来选择的gay 的这条崎岖道路,都使得他没有机会交到什麽知心好友,最为亲近的也就是米嘉而已。
米家两兄弟从小跟著米老太太长大,身边缺少男性榜样,米时在米嘉的生命中,或多或少扮演了一些父亲的角色,光辉形象谈不上,但他竭尽所能,保护米嘉免受伤害,正确引导谈不上,但他至少将後者看住了,这才使得根基恶劣唯恐天下不乱的米嘉不至於误入歧途。
而在米时的生命中,这个角色却是缺失的,没人教导他是非对错,没人替他扫除後顾之忧,他从来都是自己摸索著前行,出了问题还得自己解决,唯一的目标也就是保护米嘉而已,整个心思都投在了他身上。
然而就是在米嘉出国的那几年,米时彻底落了单,一下子失了方向,也就是在这时,他遇见了那个人。
回到米嘉一直困惑的问题,米时怎麽能在短短时间成熟起来,变成今时今日的米时?那麽答案是:
最好的成人礼,便是爱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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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不是天生的gay,在遇见那个人之前,他也交过女友,他第一次见到那人时,身边就跟著一个女孩子。
米时是从学校档案处要到那个人的地址的,接著便兴冲冲地去了,但到了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去了,女孩子留在外面望风。安排的倒也周到,找个人帮他看著,若是出了乱子,算是个目击证人。
本是兴师问罪去的,想就米嘉的事情讨一个说法,所以进门的之前,故意扮得凶神恶煞,捋起袖子,卷著裤腿,下巴朝天,双手叉腰挺著肚皮,把门敲得犹如山崩,竖起眉毛等著人家开门。
过了半个小时,米时出来了,不似进去时那麽气势汹汹,衣著回归正统,不再强装凶恶,低眉顺眼,不时回头四处张望,像个夹著尾巴的狐狸。
女孩子问他:“谈判得怎麽样了?”
米时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回了一句:“那女人不在,下次再来。”
不在你还里面呆了那麽久?
这是女孩子想问的话,但是一看米时躲躲闪闪、一派心虚的模样,想他在必定是在里面吃了什麽亏,不好意思说出来,最终还是作罢,没有追问。
下一次再来的时候,米时没有再带其他人一起来,这次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些,但是依旧没有见到该找的人,於是又为下下一次的拜访找到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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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时曾听那个女人说过,她之所以出轨,只因从未曾在那人那里听到过一句情话,她是女人,是个热爱浪漫的女人,她需要别人的肯定,需要听到夸奖,需要有人时刻给她自信。
米时一直无法理解她的话,米嘉是生了一副抹了蜜的嘴,开口便是天花乱坠,让人不忍拒绝,一头扎进去见不到底。米时天天跟米嘉在一起,对米嘉的习性了如指掌,知道这家夥满嘴胡言,大半不可信,也依旧是戒不掉。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少有言语,但是米时觉得,跟米嘉在一起,不及跟那个人在一起时的十分之一。
那个人在看书的间隙,偶尔会抬头看看你,看你是否睡著,看你是否无聊,这个时候若你也在看著他,他便会冲你抱歉的一笑,这一笑,胜过所有的情话。
米时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那个人更温和,更谦逊的人。
爱上这样的人,再容易不过。
有人会说,那样大年纪的傻小子,懂得什麽是爱,不过一时昏了头脑。其实真正遇到了,很容易便会知道,不需要旁人来教。
米时一直觉得,爱上这个人,是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只是相守的时间太短太短,这是米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时不明待56
严臻明心中不好受,这便苦了他下边一干人等,因为不知道什麽时候大老板又会无端挑刺,不想无辜被牵连,人人自危噤若寒蝉,下班时间刚过,整幢办公楼走得空空如也。
严臻明想喝咖啡,未找到地方,踢翻了几间休憩吧的门。
严臻明现在的状态再简单不过,他在期盼著米时的召唤,他已不知不觉地陷入爱情的迷魂阵中,唯有米时才能救赎。
谁能料到高不可攀的严臻明也有这样的一天?想著之前多少痴男怨女抵不住他的蛊惑,自愿追随其身後,由他摆布,叫始叫停全由他做主,如今真叫人大快人心。
就连一直围著严臻明打转的仲叙似乎也收到了消息,躲得远远的,不再与严臻明联系,严臻明邀他出来喝酒解愁,到现在也未收到回复。
从前觉得自己掌控著世界,现在竟然掌控不了一个人,这是踢穿多少扇门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严臻明怎能不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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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懊恼的事莫过於一直等著一个人的电话,而那人打来时,自己却错过了,严臻明便是其中一个。
当他看见PDA上显示的米时的未接来电时,无疑是兴奋的,不过由於之前的疙瘩没有解,心中的怨气还在,他愣是迟了半个小时才给对方回电。
然而这会电话打过去,那头却是无人接听,米时不是那种放任有电话不接的人,严臻明觉得事出蹊跷,於是打去佳皇的秘书台询问,得到的消息却是米时去了外地出差,归期未定。
严臻明知道这只是个托词,米时若是离境,自己怎麽可能一点消息也未收到?他也知道从秘书台这里问不出个究竟,悻悻地挂了电话。
严臻明独自在办公室里踱步打转,不禁有些懊恼,米时主动给自己打次电话并不容易,方才看到对方的来电记录时,就该及时回过去才是,两人几天未见,若是因为自己的小家子气而错过了什麽,必是不可原谅的。
严臻明再次拨通了米时的电话,响了很久仍旧是无人接听,他不禁有些紧张,又拨了几个电话,折腾了一圈,仍旧是未搜罗到米时的最新消息。这帮人平时号称无所不知,真要用他们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
严臻明忍不住开始不安,原本的紧张变成了对米时的担忧。
生活中的各种意外严臻明虽经历的不多,听到的却也不少,莫不是米时遭遇了什麽意外,打给自己求救,而自己却未接到?
米时是太过於温和的人,凡事迁就忍让,不喜与人争论冲突,然而偏偏就是这种人,最容易吃亏。
严臻明脑中闪过之前的一起绑架案,当事人的年纪与米时相差无几,他不由得一阵心惊:若是因为他漏接了那个至关重要的电话,导致米时有何不测,他将後悔莫及。
严臻明不是擅长等待的人,一贯主张主动出击,如此也就不再迟疑,抓起车钥匙便下了楼去。
他对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做了一个计划,第一站当然是米时自己的宅子,若是那里没有,下一站便是米家老宅,他需要马上找到米时,哪怕是为此要去求助於对方那不争气的弟弟,严臻明也都认了。
下楼的途中,严臻明越想越怕,脸色已经不可抑制起了变化。一直以来,他习惯了运筹帷幄,凡事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就算是那时宝贝妹妹严家琪谎称怀孕,他也不曾有片刻的惊慌错乱,也只想著,真要成了事实,生下来便是,自己养著,而且他有的是办法叫米嘉那浪子就范。
从来从容不迫的严臻明,何曾体会过什麽叫煎熬?
刚抵达地下车库,严臻明电话响了,是米时打来的,严臻明只觉得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喂,在吗?”
直到听到对方的声音,严臻明才觉得一颗心有了些踏实的感觉。
严臻明动了动喉咙,小声答了一句:“我在。”
电话那头的人微微喘著气,但声音仍旧温和平稳,“出来些突发事件,去了趟外地,刚回来,该早些跟你说一声的。”
严臻明靠在车库的石柱上,听著对方简单地叙述著行踪,只觉得心中无比平静安宁。
一个电话未接到而已,被自己夸大至此,这时严臻明才知道,米时在他心中的位置远超过了他的预期,然而他却并不觉得懊恼,他只是想,就算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并不排在第一,他也都认了,他实在太想拥有这人了,他已经无法想象失去这人之後的生活。
“没关系,现在我知道了。”严臻明这话说得轻巧,却是从由衷的肺腑之言,是的,无论对方去哪里,只要知会自己一声,也就够了。
严臻明又问,“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现在──我稍後还有点事,时间不多,你在哪里,我过去,一起吃饭?”
对方语中的难色,严臻明一听便知,一想到对方遇到难事仍旧想著自己,而自己却在为一些小事纠结,严臻明顿觉很不是滋味,“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有什麽我可以做到的,尽管开口。”
“不是什麽大事──”对方这样回道,接著又改了口,应了声:“嗯。”
简单的一个字,对严臻明来说好比天籁,还是那句老话,像米时那麽固执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他已经没有什麽可以抱怨的。
严臻明并不打算就此回去,他必须做点什麽,他是何等的了解米时,对方虽然应下来了,但除非是走投无路,否则都是不可能向自己求救的。
从今以後,他希望米时若是出了什麽事,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他这时才发觉,自己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不过当他来到停车点,看见倚靠自己车身的陌生人影时,似乎是知道米时所指的突发事件是什麽了。
时不明待57
米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情形,那人戴著一副无框的眼镜,穿著米色的毛线背心,条纹裤,棉拖鞋,略显呆板土气,与时尚英俊挂不上边,却是典型的家居知识分子形象,温润儒雅。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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