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明急忙插嘴说道:“都督大人如此年轻,世子内心自然是喜欢结交的,以后大家相处久了,都督大人真的是本事过人,这一声的大哥哥,自然而然的就出口了。发自内心的才是真诚的,诸位大人,是不是这样的道理呢?”
看似随口说说,其实是在委婉的提醒张准。你别想一下子就要我们表明立场,得用时间来证明。你张准得证明自己有真实的本事,而不是银样蜡枪头。相处久了的意思,自然是以后长期合作。只要大家合力,打败了鞑子,叫你大哥哥有什么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张准明白朝鲜人的难处,就不再强求,随口说道:“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日后相处久了,大家加深了了解,关系自然会发生变化的。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我最恨的就是三姓家奴。世子,请。”
这番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看似来杂乱无章。但是朝鲜人却明白了张准的意思——我提醒你们,不要看明国现在有点困难,你们就想着去抱鞑子的大腿。现在这种情况,正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你们要是抛弃明国,去抱鞑子的大腿,别怪我以后翻脸无情啊
李淏还是个孩子,只懂得按照套路背书,临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比较差的。刚才几个大员之间的机锋,他也不是很懂,只是感觉气氛有点紧张,反复有点失控的态势。看到张准又回到了套路上,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都督大人,请。”
在众人的簇拥下,张准和李淏联袂进入客栈里面。客栈已经被布置一新,客厅、卧房、花厅等都是典型的明朝风格,甚至比明朝自己还要明朝。来到朝鲜,完全没有出国的味道,就感觉好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姬玉情和徐青鸾东看看西看看,对这里还比较满意。
朝鲜方面已经安排了人手,都是些年轻的少女,在客栈里面服侍。她们显然经过细心的挑选,一个个都貌美如花,神态恭谨,千依百顺。最难得的是,姬玉情一眼看过去,就发现她们都是处子。朝鲜人口不多,美女的数量固然不少,要在短时间里,集中如此数量的高素质的处*女,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显然,朝鲜人为了迎接张准的到来,是很早就做好了准备的。阻挠沈凌菲回国,明显是最后一个步骤。由此可见,朝鲜人是处心积虑,筹划已久了。因此,即使高弘图的话很重,朝鲜人也不会翻脸的。他们显然是有求于张准。
姬玉情和徐青鸾,也都带来了自己的心腹弟子,云裳、叶菱芯、朱怡镜都在其中。她们负责在张准的身边侍候,以策安全。那些朝鲜少女自然就靠近不了张准的身边。在告辞离开的时候,尹思明显然有些思虑,也不知道是在思虑什么。
张准进入客房,洗了一把脸,就坐下来休息。距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这几个时辰,都是留给贵宾休息的,自然不会有人来打扰。张准吃了点东西,倒头大睡。其他的诸人,也都各自歇息。
到了傍晚时分,诸人才纷纷起来,准备赴宴。这是和朝鲜方面的第一次正式接触,也是大家第一次互相试探的机会。对方有世子出席,张准自然也要出席。很快,尹思明代表世子前来请张准赴宴。
宴会就在客栈的宴会大厅举行。出席宴会的人不是很多,只有两边的高级随从。朝鲜方面,当然是以世子李淏为首,然后依次是尹思明、朴安成、崔浩光等大小官员。明国方面,自然是张准为首,高弘图、冯梦龙次之。姬玉情和徐青鸾,都是张准的姬妾身份,没有出席。
为了人数对等,虎贲军品字营副指挥使林麒炆也有所出席。至于虎贲军海军陆战队的各位军官,则在外面负责警戒,没有出席。警戒任务是和朝鲜的禁卫军一起进行的。朝鲜的禁卫军,在朝鲜人的眼里,是精锐部队。在虎贲军的眼里,他们更像是仪仗队。
当张准到来的时候,世子李淏也同时来到。双方打过招呼以后,就直接入座了。李淏是朝鲜的世子,是地主,自然是坐在右边上首的位置。张准是明国的来使,是明国的大都督,自然是坐在左边的上首。两边的官员,则按照互相交错的方式排序。这是为了大家私底下能够说些话,加深两边的感情。当然,高手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探知对方的一些底细。
众人落座以后,尹思明代表世子致欢迎词,欢迎张准的到来。这些都是套话,是外交语言,谁也不会当真。不过,谁也不会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仿佛事实的确是这样似的,仿佛几百万朝鲜人民,的确是满腔热情的欢迎张准的到来。最后,尹思明率先端起酒杯,含笑说道:“为上国都督大人的到来干杯。”
张准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致谢过后,一饮而尽。这种客套的礼节,是不可避免的。有高弘图的临时指点,张准自然是规规矩矩,不再出现什么突兀的语言。随后,是双方的大小官员,互相提议敬酒。然后又是张准和李淏互相对饮,算是完成一整套的礼节。
无论是明国还是朝鲜,无论各自有什么心思,这一轮的礼节,大家都是非常到位的。所有的语言,都是非常诚恳的,非常热情的。当然,在内心里,谁也不会当真。礼节之后的内容,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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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三年之内,进攻沈阳!
第587章三年之内,进攻沈阳!
(0587)
酒过数巡,大家就有了几分醉意。有了几分的醉意,就可以“胡言乱语”了。既然是胡言乱语,那万一说错,也可以比较容易掩饰过去。这也是第一次见面的小技巧。你就算一点都不醉,也要装作喝醉的样子,不然显得太正经,否则气氛就不热闹了。万一说错什么,也会被人揪住小辫子不放。毕竟,外交上的事情,可大可小。
只是,朝鲜方面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那个七品的通事郎崔浩光。其他的朝鲜官员,包括世子在内,都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只听到崔浩光捏着酒杯,颇有些醉意,满脸关切的说道:“都督大人,不知道上国最近的战况如何?究竟有没有起色?”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崔浩光这句话明显是不安好心,借询问明国内部的战况,暗自讽刺明国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来管我们朝鲜的事?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对明国的战局,更是表示了毫不掩饰的悲观。同时,也是在悄悄的蔑视明国不如鞑子。
其他的朝鲜官员,包括世子李淏在内,听到崔浩光如此毫不客气的说话,都情不自禁的端正了身子,聆神细听。明国和鞑子的战斗,一直都不如人意。可以说是屡战屡败,损失惨重。若非如此,朝鲜国内的投降派,势力也不会如此的嚣张。
朝鲜愿意当明国的附属国,是建立在明国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之上的。要是明国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还谈什么保护别人?以前,朝鲜对明国还是抱很大希望的,觉得明国只是一时遭受挫折而已,战况是会有所改观的。因此,他们忠诚于明国的思想,从来没有动摇过。
但是,随着鞑子的第二次入寇,朝鲜人不得不有些失望了。鞑子第二次入寇,明军根本不敢抵抗,只能躲藏在城堡里面,眼睁睁的看着鞑子肆虐。最终,鞑子满载而归。明国的京师之地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其他地方了。明国连自己的京畿之地都无法保住,哪里还有力量来保护朝鲜?
自此以后,朝鲜投降派的势力大涨。朝鲜国王李倧的立场,也发生了明显的转变,默许了崔鸣吉和鞑子之间的眉来眼去,最近还提升了崔鸣吉的职务。尤其是朝鲜军方,畏惧和鞑子战斗,试图和鞑子议和的思潮非常严重。军方的投降派代表,便是崔鸣吉的死党沈器远。
高弘图立刻说道:“鞑子在山东遭受重创,现在还在舔伤口呢几千颗的鞑子首级,送到京师,全城围观,万人空巷,崔大人难道不知道?在登州城,鞑子还有两个奴酋被困在里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崔大人难道不知道?”
崔浩光装着酒醉,仿佛没有听到高弘图的说话,慢悠悠的说道:“听说上国的北部,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民众都大量的向南边逃难?不知道上国的粮食供应是否足够,是否需要我国提供协助?”
高弘图不屑的说道:“那不过是鞑子一时猖獗,我军一时不察而已。我堂堂中华上国,有的是英雄豪杰,有的是名帅良将,有的是钱粮车马,鞑子就算能得逞一时,也不能得逞一世。短暂的失利,算得了什么?黄县一战,鞑子就损失了超过十五个牛录。我倒要问问崔大人,鞑子总成才有几个牛录?”
“我国的人口是鞑子的百倍,钱粮是鞑子的百倍,舟船是鞑子的百倍,只需出一两个英雄人物,杀退鞑子,易如反掌。相反的,鞑子死一个就少一个,短期内根本无法补充损失。便是奴酋,我军要杀他们,也是易如反掌。奴酋努尔哈赤不就是死在我军的炮火之下吗?多尔衮和多铎的日子,也所剩无多。”
崔浩光摇头叹息,对于高弘图的说话,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又意味深长的说道:“不知道上国什么时候反攻辽东?”
高弘图微微一窒。
什么时候反攻辽东?
这可没有时间定数。这一切都得看张准的意思,指望朝廷那是根本不要想。至于张准的反攻计划,他的确还不知道。张准好像也暂时没有准确的时间表。
张准轻描淡写的说道:“崔大人这话问得有意思。我军早已经反击辽东,还问我们什么时候反击辽东。在我们的打击下,鞑子已经放弃了辽东沿海一线,撤退到内陆两百里之后。崔大人消息不够灵通啊,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是鞑子故意没有告诉崔大人,还是崔大人选择性的遗忘呢?”
他的语调平淡,不愠不火,却是带着极强的攻击力。除了崔浩光之外的其他朝鲜官员,都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却又很是有些感慨。张准的话听起来颇为嚣张,很有点目中无人的意思,他们却又实实在在的喜欢这样的嚣张。
没别的,张准有的是资本。有资本的人,自然可以高人一等。虎贲军的确是将辽东沿海的鞑子,都全部逼退到了内地。鞑子在虎贲军海军的攻击下,连东海堡都不得不放弃了。对于鞑子来说,这可是相当没面子的事情。
崔浩光厚着脸皮说道:“贵军只是袭扰辽东沿海,并不是反击辽东吧?”
张准漫不经意的说道:“崔大人的意思,是要拿下沈阳,才算是反击辽东吗?”
崔浩光微微一窒,欲言又止。
尹思明和朴安成却是脸色肃然。鞑子放弃了辽东沿海一线,他们是刚刚知道不久的。虎贲军能够逼迫鞑子放弃沿海地区,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他们当然不会像崔浩光这样没事找事。事实上,朝鲜如此主动积极的联系张准,正是看到了张准的强大实力。
张准目光横扫所有人一眼,依然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大规模反攻辽东,我军暂时还有点困难。但是三年之内,我军应该可以集结兵力,进攻沈阳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三年之内,进攻沈阳
这不是反攻
这是要直捣鞑子的老巢
就连高弘图都忍不住看了张准一眼。
张准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风险可是极大的。万一日后有变故,三年之内,虎贲军无法进攻沈阳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这可是张准亲口说出来的,最后却无法兑现。对于他的声誉,尤其是他在朝鲜的声誉,可是极大的伤害。
崔浩光忍不住说道:“都督大人是否言过其实呢?”
张准冷冷的横了崔浩光一眼,直截了当的说道:“崔大人如此担心鞑子的安危,屁股是否没有坐对地方呢?若是崔大人有意,三年之后,我倒是愿意在沈阳看到崔大人。不知道崔大人准备为鞑子的哪一旗抬旗?”
顿时冷场。
张准可以开口闭口杀鞑子,开口闭口杀入沈阳,因为他有这个资格。虎贲军一战就打掉了鞑子几千人,又将鞑子逼得不得不撤退沿海的兵力,放弃沿海一带,就是极好的证明。要是没有强大的实力,鞑子怎么可能会屈服?
问题是,张准可以嚣张,在座的朝鲜官员却不行。朝鲜的北部,就是鞑子的控制区域。鞑子一路南下,就可以进攻汉城。经过上次的打击,朝鲜国内的军队,已经所乘无几。在残余的军队里面,投降派的思潮比较严重。他们害怕和鞑子作战,一心想要和鞑子议和。
张准冷冷一笑,沉声说道:“我预先声明,我张准来到朝鲜,是为了共同对抗鞑子而来的。相信各位请我来,也是为了这一点。如果我的理解有所错误的话,还请各位早点指出。我明国上下,无论是皇帝高官,还是贩夫走卒,都和鞑子不共戴天这一点,以后我不想再强调”
崔浩光脸色一变,恼羞成怒的说道:“都督大人这样说话,岂不是当我朝鲜无人?”
张准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是朝鲜国内,都像你这样毫无骨头,只知道舔鞑子的**,我的确会认为朝鲜无人。”
如此尖锐的话,崔浩光自然受不了。他转向李淏,气急败坏的说道:“世子殿下,下官告退。”
说罢,不等李淏有所表示,就转身去了。
高弘图冷冷的说道:“尹大人,此人不经世子批准,就擅自离开,是否对世子不敬?”
尹思明微微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是资宪大夫的弟弟。”
高弘图点点头,表示明白。
资宪大夫在朝鲜国内,是正二品的职务,担任此职务的,正是投降派的代表崔鸣吉。崔鸣吉向来和鞑子交好,和朝鲜军中大将沈器远也交好,因此,在朝鲜国内,力量还是比较强的。崔鸣吉当然不愿意看到张准到来朝鲜,难怪崔浩光会有这样的态度。
也难怪李淏会被安排来见张准。没别的,别人是小孩子嘛,就算以后要搞出什么事情来,你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小孩子说的话,显然是做不了准的。礼数上,朝鲜方面是最高规矩了。但是真实的意图,始终没有明确的表示出来。
逼走了崔浩光,只是说暂时远离了投降派。但是,这里毕竟是仁川港,而不是庆云宫。朝鲜的核心权力,还在庆云宫内,在国王李倧的手里。朝鲜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恐怕只有这位国王才能最后决定。而投降派到了庆云宫,肯定是不会轻易退却的。
高弘图因此直言不讳的问道:“尹大人,对于鞑子,国王殿下到底是什么态度?”
尹思明肯定的说道:“我国的立场一向不变。”
高弘图悄悄的皱皱眉头。对方显然是在耍太极。一向不变,谁知道这个一向,到底是什么?不过,试图在这样的宴会上,探知朝鲜的底细,那是不可能的。于是,高弘图微微一笑,举杯和尹思明对饮。这是无声的抗议,同时也是礼貌的鄙视对方。当然,尹思明故作不知。
朴安成忽然朗声叫道:“贵客光临,岂能没有歌舞?”
说罢,轻轻的拍拍手掌,只看到一群女子从门外进来。她们衣装华丽,姿色优美,颇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态势。宴会厅的里面,顿时充满了各色的女人香气。
高弘图也就不再言语。歌舞上来了,当然不可能涉及任何的正事了。天大的事,都要等到以后再说了。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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