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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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怜悯-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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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孟庭逛了几条街,看到了几个招聘广告,不过他都没去试试,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要他的。
  虽然这座城市变了很多,但魏孟庭仍旧能看到它过去的样子,跟他自己过去的样子。
  他想起自己还有父母的日子,然后是当孤儿的日子,印象最深的还是做小混混的日子——他追别人几条街或被别人追几条街、打人或是挨打。
  当时的感觉就是新鲜跟刺激,觉得任何伤痛都是成为男子汉跟英雄的证据,他热血大胆不怕死,别人的惧怕鄙视辱骂他都不在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可真是一段令人难忘的日子。
  这些回忆让他走出阴霾,渐渐有些心跳加速,就快热血沸腾的时候,欧乐文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魏孟庭一下就蔫了。
  还是老老实实找工作吧。
  晃悠晃悠,魏孟庭又开始回想,他当了两年混混,十七岁被欧乐文捡回去,十八岁开始到处打工,二十岁在打工的地方差点被一老男人猥亵,他打了那人一顿后就没再去过那里,过了一个月后,他莫名其妙的跟欧乐文上床了,天知道,他根本不是同性恋。
  从那之后,他就没再去打工。
  想的出神,一个没注意一头撞在一根水泥柱上,这声还挺响,“咚”的一声引来几个路人的目光,魏孟庭捂着额头尴尬的再几个人的笑声中快速离开。
  其实这撞得真是时候,疼痛阻止了魏孟庭再去回想那些糟心的事。
  魏孟庭找了个能坐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弓着背垂着头单手捂着被撞到的地方,眼里泛着不知是窘迫还是疼痛的泪光,那样子看起来真是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等疼痛过去后,魏孟庭又开始晃荡,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跟刚才一副倒霉样真是判若两人。
  其实他的目标还是挺明确的,一个初中毕业就去当混混的人能找到什么工作?也就从前做过的那几样,发传单、当服务员,当洗碗工或在工地搬砖。
  他在这些地方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个发传单的活,工资日结,发完指定数量的传单能有三十几块,做满一个月就有一千块。
  老板给魏孟庭登记后告诉他工作是每天半天,上午人够了,让他下午再来,魏孟庭连着说好,这是真好,他还可以睡懒觉。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多,魏孟庭决定现在就去发传单,到了五点发完传单魏孟庭拿到了五块钱。
  魏孟庭拿着五块钱非常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魏孟庭回到家,跟欧乐文汇报了今天的成果,还很得瑟的把赚到的五块钱拿在手里晃了晃。
  “我要把它裱起来。”
  欧乐文弹魏孟庭额头笑骂:“出息。”欧乐文还是挺意外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能找着事做,能不能赚钱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有事可做。
  “哎呦呦,我这头现在可不能弹。”魏孟庭装模作样的躲了躲欧乐文的手,然后把今天的倒霉事跟欧乐文说了一遍。
  欧乐文扒开魏孟庭的刘海,看到额头青了一片,他在淤青处狠狠的按了下,魏孟庭哎呦了一声并不躲开,欧乐文又按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说:“你这就是活该,让你走路没个正型,就该让你多撞几下长长记性。”
  魏孟庭嘿嘿笑着。
  “傻样。”欧乐文把魏孟庭推到餐桌前让他坐好等开饭。魏孟庭终于吃到了他念叨了很久的香葱小排,吃得满嘴的油。
  魏孟庭身上的伤已经不疼了,这让欧乐文再一次肯定了魏孟庭皮厚,抹过药后,魏孟庭没再趴着,这几天趴得他难受死了,欧乐文笑他难受也能睡得跟猪一样。
  欧乐文上了会网,回头就看到魏孟庭已经呼呼的睡着了,枕头上那个金黄色的脑袋让他想起还有件事忘了说。
  欧乐文捏着魏孟庭的鼻子把人弄醒,魏孟庭迷迷糊糊的还不清醒,眼神呆滞的望着欧乐文,欧乐文摸摸他的头说:“明天带你去剪头发,就剪成我这样的,再买身衣服。”
  魏孟庭呜呜哝哝的应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欧乐文轻轻的说了声睡吧,魏孟庭就闭上眼睡了。
  早上欧乐文把还在睡的魏孟庭捞起来塞到卫生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魏孟庭手里,魏孟庭却拿着牙刷没有动作,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欧乐文看了会魏孟庭举着牙刷对着镜子点头的傻样,然后把牙刷拿过来让魏孟庭面对自己。
  “张嘴。”
  魏孟庭一脸茫然的张开嘴,欧乐文抬着他的下巴帮他刷牙。上上下下刷了一边,欧乐文让魏孟庭吐掉牙膏沫,然后把杯子递到他嘴边道:“喝一口,含着。”
  魏孟庭一步指示一步动作,听话的很。欧乐文心想要是平时也这样就好了。
  “漱口。”
  “吐掉。”
  在魏孟庭的高度配合下,刷牙很快就完成了,欧乐文放洗脸水,把凉凉的毛巾揉在魏孟庭脸上,魏孟庭一个哆嗦,终于有些清醒。
  “唔,文哥。”魏孟庭打个哈欠揉揉眼,任冰凉的毛巾在脸上肆虐。
  欧乐文比魏孟庭起的早,已经梳洗好了,把魏孟庭也捯饬好后,揽着他的肩把人带出卫生间。
  早饭是欧乐文在小区对面买的煎饼豆浆,现在还热乎着,魏孟庭边吃边问:“文哥,今天起这么早干嘛?”
  欧乐文把魏孟庭的豆浆插好管子推到他旁边:“已经不早了,都快到八点了,还有好多事。”
  魏孟庭哦了一声在心里念叨,八点对我来说太早了。
  等到跟欧乐文出了门魏孟庭才想起来问:“我们这是去哪?”
  “理发店。”
  魏孟庭看看欧乐文的小平头,忽然想起昨晚上被欧乐文弄醒了的事。
  “不行,我不去,我前几天才做的发型。”
  欧乐文冷笑两声道:“不去也不行,昨天你已经答应过的。”说着把人塞进小QQ里。
  “你赖皮,这样不算。”魏孟庭垂死挣扎。
  欧乐文不管他,开车前往自己常去的理发店。
  魏孟庭被按在理发店的椅子上,欧乐文跟理发师说了几句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着,看到对面镜子里的魏孟庭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就想笑。
  十几分钟后,魏孟庭顶着一头金黄的短毛出了理发店,原本欧乐文还想把他那头金毛染黑,但想到常染发对身体不好就算了,反正现在头发也短,等长长了再把黄毛剪掉。
  欧乐文看魏孟庭还是一副便秘脸,就呼噜他的短毛说:“板着脸给谁看啊,这不是挺帅的。”
  魏孟庭就听到一个帅字,他朝后视镜里看了看问:“真的?没骗我吧。”
  “真的真的,帅呆了。”
  魏孟庭立马就高兴了,对着后视镜搔首弄姿:“我也觉得挺帅的。”
  欧乐文忍着笑意对他呵斥道:“坐好,去买衣服吧。”
  魏孟庭美不滋滋的摸着自己的短毛,刚才的郁闷已经没影了。他还没发现,他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形象,而是欧乐文对他的看法,如果他能注意到这一点,也许他也就不会这样混日子了。
  魏孟庭原本长得挺好,以前打架后来打工让他身材不会过于单薄,这两年也让欧乐文养的好,原本看起来营养不良的脸色现在透着健康的红晕。只是这气质太差,让他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这已经试过几家衣服了,都不适合魏孟庭。
  “文哥,别逛了,我根本不适合穿这些,你看就我身上的这件多好。”魏孟庭指着身上非主流的T桖。
  欧乐文叹口气,他现在很无奈还有点后悔,当初工作忙,只顾着赚钱养家,没想到让要魏孟庭再去念书,前两年刚考上高级技师证,工作终于轻松了一点,但魏孟庭已经野的难以管教。
  等有时间了给他报个学习班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魏孟庭发了一个星期的传单才知道当初收他进来的人不是老板,只是老板的一个朋友,魏孟庭想到老板用挑剔的眼光围着他看了一圈就觉得头皮发麻,幸好他现在的形象弄得正经了一点,如果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他相信老板一定会把他一脚踹出去。丢了工作他一点也不在意,可如果被文哥知道那就麻烦了。
  发完一天的传单的魏孟庭回到家后却没见到欧了文,用家里的座机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厂里来了新人,欧乐文要带徒弟,按照惯例,几个师傅带着徒弟熟悉环境机器后就会带他们下馆子,所以欧乐文今晚不会回来做饭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魏孟庭一下子就颓废了,他今晚要吃什么?
  欧乐文怕魏孟庭有钱了就去赌博喝酒,现在魏孟庭每天赚的钱都要上交。今天拿到的三十六块钱还在口袋里,在他考虑买什么东西填肚子的时候,电话响了。
  虽然是来电显示,但魏孟庭除了欧乐文的号码外其他的都一律不记,这个显然不是欧乐文的号码,魏孟庭接了电话没好气的喂了声。
  电话是大虾打来的,问魏孟庭晚上有没有时间,说是请他吃饭,并且保证不会拉他去喝酒。
  魏孟庭想想就答应了,只是吃饭而已,反正文哥不在,魏孟庭挂了电话就准备出门。
  这个大虾叫王常,绰号特多,什么羊肠鸡肠鸭肠猪大肠。王常跟魏孟庭一样大,也是十几岁就开始混,两人也就是这么相识的,然后成了哥们,虽然魏孟庭不混了,但两人好哥们的关系一直保持下来。
  这大虾的绰号是魏孟庭起的,也就魏孟庭这么叫他,那是两人还在混的时候的事,那时王常的口头禅是:你王大侠我balabala,终于有一天魏孟庭被频繁出现的口头禅恶心到了,然后他就损王常:大侠个屁,大虾都便宜你了。后来魏孟庭就叫王常大虾。
  魏孟庭刚走进约好的小饭馆,王常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魏孟庭寻声望过去,就看到王常坐在一边对他挤眉弄眼,魏孟庭走过去笑骂了声“个小王八”然后在王常的肩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王常怪叫几声,引来侧目无数,他也不觉得尴尬,哈哈笑几声就叫来服务员点餐。
  服务员走后,王常开始上下打量魏孟庭,嘴里还发出几声猥琐的笑声:“嘿嘿,小样儿,最近怎么都不出来?被你文哥收拾惨了吧!哈哈哈!”
  “他妈的,还不都是你害的,个小王八蛋。”
  王常知道魏孟庭跟欧乐文的关系,还是魏孟庭自己说的,当时王常愣了一下后就伸手揽着魏孟庭的肩说可以啊你小子,还搞基,真会赶时髦,有前途。
  王常知道欧乐文不待见自己,他也不待见欧乐文,按他的话说,要不是看在魏孟庭的份上,早就揍他一顿。
  王常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他妈的怎么能怪我,哪有他那样的,老是管着你,他是你妈还是你爸啊,傻了吧唧的。”
  “你才傻了吧唧的,你个大傻逼,他那是对我好。”
  王常气结:“好好好,我是大傻逼,你个见色忘义的,不讲这个了,今个有正事。”
  魏孟庭不屑:“呸,你还能有什么正事。”
  王常不在意魏孟庭的态度,他有些兴奋的说:“我上次不是跟你说,我在当学徒嘛,我现在出师了,跟别人一起接了个活,150贴一次墙纸,怎么样,不错吧!”
  魏孟庭很诧异,他那时还以为王常说当学徒学贴墙纸只是是在说笑,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那感情好啊,真有你的,你这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好一点的能有七八千呢。”
  “这么多?!”对于魏孟庭的一天三十几块来说,这真是很多了。
  “那也得看有没有活接,干这个的也挺多的,老干的都是有人介绍,我现在还是新手,每月能有三四千就不错了。”
  “那也很多了啊!不过有这么多人要贴墙纸?”
  “当然,你看现在房子一栋一栋的盖,买房子的也多,装修是一定要的吧,要贴墙纸的不就也多了嘛。”
  “对哦,嘿,你小子运气真好,赚了钱了可要请我吃饭。”
  “哪用我请,到时候你得请我。”
  “为什么?”
  “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这个的,你也去学贴墙纸,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干!”
  “啊?我现在有工作了。”
  “有工作?什么工作?”
  “发传单!”
  “……发传单能赚几个钱!你个傻逼,跟我一起贴墙纸多好,就算不学这个,你还可以学其他的,现在装修都挺赚钱的。”
  “……我再想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魏孟庭跟王常吃过饭就散了,临走时王常还唠叨着让魏孟庭好好想想,魏孟庭敷衍着点点头。
  王常看魏孟庭远走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叹气。
  魏孟庭回到家时才到八点,欧乐文还没回来,无所事事的魏孟庭打算洗洗就睡,可真躺到床上时,却毫无睡意。
  魏孟庭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装尸体,脑袋里一片空白,其实他是想思考一些事情的,可却不知道从何想起。
  思维放空了将近一个小时,魏孟庭被开门声惊醒,意识到是欧乐文回来了,本想起身,可一动不动躺了一个小时身体有些跟不上思维,他就躺在那呆愣的看着进来的欧乐文。
  欧乐文看到魏孟庭直愣愣的看着自己,觉得他这表情傻乎乎的很可爱,走过去伏下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魏孟庭觉得嘴巴被亲的痒痒的,忍不住撅起嘴,欧乐文就着他撅起的嘴又亲了一下。
  欧乐文亲完后揉揉魏孟庭的头就去洗澡了,魏孟庭舔舔嘴,心想着要不要把大虾说的事跟欧乐文说。
  欧乐文洗完澡后直接压在魏孟庭身上啃,搞得魏孟庭把想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不知所踪。
  之后魏孟庭也没提大虾说的事,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欧乐文比平时要忙了一些,因为要带两个实习生,按照惯例双方互称师徒。
  欧乐文的两个徒弟都是男生,一个叫蒋健江,一个叫张起航,两人还是同班同学。
  蒋健江是个个头高大性格内敛的人,张起航比蒋健江矮一些,性格非常活泼,而且幽默风趣,到厂一天就很快的获得了大部分人的好感。
  欧乐文对于两个徒弟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蒋健江少言寡语,但很好相处,欧乐文只比他们大了七八岁,都是男人也有共同语言,三个人相处的很融洽,混熟后蒋健江跟张起航都不叫欧乐文师傅而是叫文哥了。
  两个年龄二十多的小伙子很容易让欧乐文想到魏孟庭,相比较起来魏孟庭真是没得看,不是说长相,而是文化素质,欧乐文决定尽早给魏孟庭报个补习班或者学个修身养性的东西。
  下了班欧乐文就去少年宫、老年大学看看有什么可以让魏孟庭学的,在一大堆兴趣班补习班中,欧乐文最终选择了书法班,虽然让魏孟庭学书法看起来有些不靠谱。
  回到家后欧乐文吓了一跳,因为魏孟庭在做饭,按照惯例,这货一定又做了什么坏事。
  欧乐文也不问,等魏孟庭自己坦白,吃了一顿差强人意的晚饭,魏孟庭终于顶不住压力向欧乐文交代了。
  原来是魏孟庭把工作搞丢了,事情是这样的,魏孟庭跟个在一起打工的一人发生了矛盾,还把人给揍了,正好这人还是老板的侄子,所以滚蛋吧,人没要你医药费算不错了。
  欧乐文也没说什么,心想这正好,没事了再多报个兴趣班,学个电脑之类的。
  欧乐文跟魏孟庭一说,魏孟庭立马就蹦起来反对:开什么玩笑!我连钢笔都握不好别说毛笔了,再说了我学那个干嘛?过年了卖春联吗?
  欧乐文点点头说这还真行,到时候家里的对联就全靠你了。
  魏孟庭扑到欧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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