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杰冷冷的瞪著,这一对父子简直令人厌恶到了极点。
「你不去吗?」威建南对小权一笑,冷淡的问。
赵义杰一怔,冷道:「不干你的事。」
「听说海棠早就知道他会去杀他了。」
嗯?!赵义杰再度一楞,什、什麽意思?!
「应该早就布署好了。」威建南冷冷一笑,嘲讽道:「韩夜云大概难逃一死吧。」这是一句肯定句。
「你、你说什麽?」一听,赵义杰呆了,脑中一片空白。
他、他说了什麽鬼话?!
「这不是你的心愿吗。」威建南冷笑,有种噬血的愉快。
「我、」是、是吗?这真的是他的心愿?他、他、
想著韩夜云那小鬼躺在血泊中的画面,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闷痛?!
痛?赵义杰紧握手中的枪、有些冲动的站起身?!
「怎麽,你要去替他收尸?」威建南笑道,眼仍不离小权。
「我、我去看看!」赵义杰冲动的脱口而出,丝毫不理会威建南父子,迅速冲出房门──
只见,房中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威建南这才开口──
「小权,爸爸已经听你的话,你也要听爸爸的话不要乱跑了。」
而小权则笑的好甜好甜,他重重的点点头。
「嗯!小权最喜欢爸爸了!!」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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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夜云会死?!
那个自大狂妄又霸道的小鬼会死?!
开车闯了几个红灯终於到达目的地的赵义杰手中紧握手枪,心中不停的回著这句话,一阵揪心。
──可恶!
那个小鬼死了,最高兴的不应该是他吗?!他在难受什麽?!
他为什麽──还会这麽、这麽痛苦?!为什麽──会心痛呢?!
边跑,他边想著。
难道、难道──倏地,他脑中一个灵光,脚步有些缓了。
他、他真的如他所说的──爱上他了?!轰!一声,他为自己的想法讶异的停下脚步。
爱、爱上他?!
他、他爱上他?!
────────
──────
────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可是──心中的难受却又骗不了人。
他无法否认自己在听见那个小鬼将死时的心痛难受。
可是──他宁愿自己否认!
「我、我真的、?」赵义杰喃喃,脸色有些惨白,他真的、
───────
─────
──
好吧!他承认。
他是不希望他死。
可是这又能代表什麽呢?
顶多代表他不再这麽讨厌他罢了!
并不是因为他爱上他!!
他怎麽可能爱上这种任性霸道的小鬼!
思考半天,赵义杰倔强的否定,硬是自我催眠。
忽然!
砰!一声枪声打断他的冥想。
小鬼!一听,赵义杰马上联想到韩夜云的死活,一个箭步、又往前跑去──
就在他跑到转角处时,一阵声音使他有些兴奋。
「受死吧,海棠。」显然,那小鬼占上了风。
赵义杰庆幸及了,啧,海棠那小子果然奈何不了他。
想著,他就想跑去与韩夜云会合──
「──韩夜云,难道你忘记当初是你帮我的──现在竟然要杀我?」海棠的声音冷冷的回在空中。
嗯?赵义杰愣住,脚步倏地停下。
「──」只听,韩夜云默不出声。
「呵呵,就算我是『背叛者』好了,可是──你也是!」海棠微喘冷笑吐出。
「闭嘴!」韩夜云冷斥。
──韩夜云,难道你忘记当初是你帮我的──现在竟然要杀我?
呵呵,就算我是『背叛者』好了,可是──你也是!
这两句话在赵义杰脑海中嚼趹著──
他著著实时的呆住。
这些话、这些话表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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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是背叛者──可是你也是!
这句话在赵义杰脑海中反覆回,心中闪过呆愕、愤怒及──伤心?!
不、不会吧?难道、难道那小鬼、
想著,赵义杰不敢往下再想,全身有些颤抖,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份正在崩塌、迅速的坠落。
他又想起当初──当初他负伤在韩夜云面前醒来──还有报纸上海棠篡位的报导──是啊!没错,为什麽他没想到呢?!
没想到──
他们两个是一夥的!!!
赵义杰为自己的愚蠢感到愤怒难堪、为自己的一无所知感到惭愧羞辱、更为自己──差点撤下心防感到、感到──想哭!
他眼前蒙上一层雾气,手中握著的枪握的更加紧。
此时此刻,他才愿意承认。
是的、他、他是爱上他了!
可是──那又怎麽样?
韩夜云只是为了报仇──说什麽爱他,其实是恨他毁了『韩门』才是真的!!
而他呢?
呵呵,输的一、踏、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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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海棠冷笑的吐出,美丽却冷漠的脸上有著嘲弄。
「闭嘴!」韩夜云怒斥,他怎麽可能懂!
他的背叛──都是为了得到义杰大哥的爱呢?!
为了得到他的爱,他早就不择手段了。
「要我闭嘴,简单──杀了我。」海棠道,斜眼睇向转角──
呵呵,这愚蠢的家伙竟然没注意到。
「你是不相信我会杀你吗?」韩夜云冷道,一枪射在海棠肩上。「难道你不怕死?」
只听,海棠闷哼一声,对新多出的伤口无动於衷,嘴边扯出一抹令人厌恶的笑容,「杀了我──是没什麽,不过──」
反正他也得不到所爱,那旁人更别想得到。
「不过?」忽然,韩夜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仓皇的问。
「哼,没什麽,杀了我吧。」海棠不想再说,他嘲讽的道,虽然他将死,不过至少有一个人的爱情得陪他下葬,这样他就满足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韩夜云咬牙切齿,举枪便射出一发子弹──
就在此时,另一个枪声同时响起?!
「唔!」同时两声闷哼,发自於两人,海棠及──韩夜云?!
只见,海棠承受不了的昏死,而韩夜云则捂著肩迅速转後枪对准来者。
「谁?!」他吼。
他竟然没注意背後有人,该死!
可,才一这麽想,他就著实的愣住了──
「义、义杰大哥?!」顿时,他呐呐的出声。
凝视著赵义杰手中的枪,他心痛及了。
「你要杀我?」他愤怒伤心的怒问。
只见,赵义杰冷冷的举枪射出子弹──
「你说呢?」话一落,俊脸上扬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为什麽?!」他心中乱成一团。
义杰大哥还是不肯爱他!义杰大哥还是不肯吗?!
「为什麽──我、」赵义杰眼框有些发红,激动的吼:「难道不应该杀你吗?混帐!」
「为什麽?!」韩夜云惨白著一张脸,执意问出答案。
而赵义杰也不肯回答他。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他不想再说一遍。
「我只能说──你为了报仇、毁了我的所有一切──」他再射一枪。
一听,韩夜云这才知道他误解了。
闷哼一声,他虚弱的想解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赢了。」赵义杰无视他的辩解,为自己的悲哀感到可笑,「彻彻底底的赢了!」泪水不由自主的淌下脸庞,他泪眼瞪视韩夜云染红的身体,「我认输,我是爱上了你──」
韩夜云一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向前方。
脑中仍无法反应。
义、义杰大哥爱上了他?!
真、真的吗?
「可是现在──」妈的,他干麽哭?!这有什麽好哭的!混、混帐!赵义杰抹著泪水,手中的枪再举──
「不是的!听我说、呃!」韩夜云焦急的想解释,可再闷哼一声,他眼前一片蒙茫模糊。
隐约,他听见了令他心痛的哽咽──
「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愚蠢受骗的自己!
不是的!义杰大哥!
听我说啊──
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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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杰大哥!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听我解释啊──
「为什麽不听我解释?!」韩夜云心痛的吼道,猛然惊醒。
茫然中,他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啦~~云哥哥~~」忽然,一阵可爱嗓音传来。
韩夜云下意识抬头看去──
「小权?」到底怎麻回事?他、他不是──义杰大哥呢?!
想至此,他有些惊慌、激动至极的对小权喊:「小权!义杰大哥呢?义杰大哥在哪?!」
只见,小权可爱的小脸歪著想,噘嘴道:「云哥哥,你是说那个叔叔吗?」那个很亲切的大叔叔~~^0^
「没错、他呢?他在哪!」韩夜云有些无法控制的大声,心中总有一抹忧虑的焦躁。
「叔叔他啊~~~~」小权凝视著韩夜云的小脸微低,眼睛闪过一丝怜悯,抬头甜笑:「我不知道ㄋㄟ~~」
「爸爸说哥哥你昏倒在门口,是爸爸将你捡回家的~~!!」他替自己最最亲爱的爸爸邀功。
韩夜云呆呆的听著,脑海中回想著义杰大哥伤心欲绝的脸、那麽恨他──那麽恨他!
心中的预感成真──他永远失去义杰大哥了吗?!
想至此,韩夜云激动的从床站起,嘴中喃喃:「不──不要,义杰大哥!不要离开我!」
「哎呀!爸爸说云哥哥不能乱动呀!」小权焦急的喊。
只见,韩夜云才下床、马上腿软跪在地上──
「不要──义杰大哥──」他楞楞的感觉全身因伤未痊愈而产生的剧烈痛楚。
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心有馀而力不足感到气愤;更为义杰大哥的消失感到心痛无比!!
「云哥哥!你不要乱动啦!」小权著急的说,「爸爸说你的伤都差点致命耶,能就活就要感谢天噜~~!」
当时,赵义杰对韩夜云总共开了五枪──
四肢各一枪、最致命的原本是胸口位於心脏那枪──
不过,可想,赵义杰终究不忍真的杀了韩夜云──
而想通这层的韩夜云更是伤心的无法自拔。
「你不要管我!」他哽咽的喊著,忍著痛楚,将小权小小的身体一把拎起丢到门外,只听小权一声惊呼,韩夜云迅速将门阖起。
不管小权在门外的呼喊,他背靠著门板缓缓滑落坐於地面──
「义杰大哥、义杰大哥──」他哽咽著,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落下,「为什麽不听我解释?」
只见,韩夜云美丽的眼不断溢出伤心的泪、美丽的脸上更是浸满泪水泪痕,他双手遮住脸庞痛哭失声。
「为什麽?!」
想著可能永远都无法找寻到赵义杰,他的泪水更加无法克制。
「为什麽不听我解释?」
「为什麽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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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完痛苦的情绪後,韩夜云硬是要自己冷静下来。
带著泪痕,他脑海中浮现著赵义杰所有的一切──无法自拔。
回想著当时的情景、回想著当时义杰大哥的悔恨、恼怒、难堪及伤心欲绝──义杰大哥一切一切的表情,至今,他的心仍会为了他的痛苦而痛苦。
他不是故意要背叛他的啊!
他只是──爱他呀!
太爱、太爱了而已呀!
难道他就丝毫不明白他对他的爱有多深多浓?
难道──他还表现的不够明白?
难道──义杰大哥就这麽不信任他的爱?!
想著,他忽然想起赵义杰的那句『我爱你』;他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快乐。
可是──为什麽快乐总是这麽短暂呢?而绝望总是接踵而来?
愈想,韩夜云美丽的双眼又擒满泪水,眼前蒙著一片雾气──
「义杰大哥──为什麽不听我解释就离开?」他喃喃,脑海中早在清醒後就一直重复著这句问句。
而现在,他更是为了失去义杰大哥的遥远未来感到茫然──
失去了义杰大哥──他活在这世界到底还有什麽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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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要一个义杰大哥而已啊!
为什麽上天总是不如人意?
「义杰大哥、义杰大哥!」他轻轻啜泣著,将头颅伏在双腿间,肩膀微微颤抖,过大的悲伤使他差点无法振作──
只听,他痛哭一阵,许久,哭声忽停?
接著,他缓缓抬起头──露出坚定的眼神?
他不能没有义杰大哥!
静默许久,他缓缓开口──
「义杰大哥──我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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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後──
仍然没有消息。
自从打定主意要寻找义杰大哥後,韩夜云便离开了『喋血阁』,带著一点积蓄踏上寻找的旅程──
一年间,他找遍了整个台湾──一无所获。可是他不气馁──
不再将义杰大哥的踪影放在台湾寻找,而转移阵地到了美国这个大地方──在这一年间,他更是找遍了半个美国──
最近因查到义杰大哥可能出没英国,这会儿,他又风尘仆仆的搭著飞机赶来英国──
可是,要从何查起呢?
世界如此之大──
想著,韩夜云差点失去自信。
他站在人群高处,遥望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
义杰大哥──你到底会在哪里呢?
忽然,人潮中一抹身影让他心头颤动些许──!
那、那是!
韩夜云迅速挤入人群中──
心在狂跳著、情绪整个颤动活跃了起来──
「义杰大哥!」挡开阻住他的人群,他很快的找到了那个硕长身影──
他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从嘴巴跳出,而那种感觉──已经有两年不曾有过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抓住了那个人影的手!!
「义杰大哥!」他激动的喊。
那人影一怔,微微回头──
是的!那是义杰大哥!久违的义杰大哥──
「嘿!你这个人怎麽这样?!你干麽抓著我的杰!」忽然,赵义杰身旁传来娇俏的女音,她生气的以英文怒骂韩夜云。
「你──」赵义杰呆楞的道,有些无法回神。
而仍沉浸快乐中的韩夜云则丝毫也不理会那女人,他深情感动的凝视著呆楞的义杰大哥──
「义杰大哥,这次──」
看著赵义杰,他开心的想飞。
是了,不管义杰大哥变成如何、如何改变──
他都不会在乎的!
因为──他就这麽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不是吗?!
而他相信──他可以让义杰大哥再次爱上他!!
想著,他美丽的脸上扬起两年来不曾出现过的笑容──
嘴中缓缓吐出──
「请好好的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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