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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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鸣-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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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玩成那样。”

    转眼他又嘻嘻一笑,“也幸好是二哥蠢,让本王多了更多的机会。”

    顾以丹见着陈朝显而易见的不屑之态,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这人怎好意思去嘲讽他二哥,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不知道自己同样也是鲁莽的蠢货吗。

    “是啊,自从太子当街打杀了御史之后,不管是世家还是寒门新贵,对太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您一出马,就让那道圣旨被撤,让天下百姓和世家对您都是感恩戴德,您在他们心目中,比太子更好呢。”

    顾以丹连连点头,附和的道。

    这话说得陈朝心花怒放,灌了好几杯酒,倒是记起顾以丹这个功臣,“也是三娘为本王找来了东浦大仙这位有着真本事的人,三娘功劳甚大,本王都记在心里。”

    他眼神意味深长的看着顾以丹,看得顾以丹娇羞的低下了头,羞赫的道:“为王爷做事,三娘甘之如饴。”

    然而低垂的眸子里冷静如冰,还带上了一抹深深的厌恶。

    她实在是怕自己再留下来看陈朝自吹自擂的神态举止会恶心到吐出来,赶紧将自己的来意道出:“王爷,此时您很是应该乘胜追击才对。”

    陈朝露出一个愿闻其详的神情,放下了手中的酒盏,等着顾以丹接下来的话。

    “王爷有志太子之位,可您头上还有宁江王和临川王这两个嫡亲的哥哥,就算太子被废,按理来说,下一任太子也只会是宁江王,哪怕宁江王倒了,也得轮到临川王,只有临川王倒了,才有王爷您的份儿。”

    顾以丹的话,让陈朝的脸色很难看,透着一股阴沉,这个时候他早就忘记了小时候跟着兄长们戏耍玩弄的情景,只怪母后为何要生这么多兄长给他,也怪自己是最小的那个。

    “不过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顾以丹的话让陈朝着急的催促,“三娘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还有什么法子能让本王如愿以偿,到时候三娘也能跟着本王一起君临天下。”

    陈朝还不忘给顾以丹一个憧憬,好让她为他卖命。

    “天下都是圣上说了算,更可况太子不就是圣上挑选继承家业的人吗,这是家事,谁当太子,应当是圣上说了算才对。”

    顾以丹慢条斯理的道,她的话让陈朝频频点头,又带着不满的抱怨,“是极,三娘说得很对,这天下都是我陈家的,谁做太子很应该是父皇说了算,那些朝臣总是喜欢瞎操心,怎么总爱管我们陈家的家事呢。”

    顾以丹就知道这样的歪理陈朝一定会很认同,她继续道:“王爷若是想要这太子之位,那就必须要得到圣上更多的圣宠,让圣上觉得你是最好的太子人选,从而废了太子宣,越过宁江王和临川王,立你为太子。”

    陈朝呼吸重了,“三娘肯定是为本王带来了如何获得更多圣宠的法子。”

    顾以丹浅笑着,柔声道:“王爷您想想看,现如今朝堂当官的法子就是察举制,其中举孝廉最为重要,可见孝顺多重要,又有各家的长辈都喜欢孝顺的孩子,从无例外。

    您想想看,圣上当了帝皇之后,是不是已经很少有皇子和公主敢在他圣威之下承欢?做了帝皇,就会有一种孤家寡人的感受,王爷您应该多些进宫在圣上面前尽孝,要花上自己的心思,亲手做一些药膳、炖汤那些给圣上喝,不要让厨娘代劳,您亲手做的,好不好喝是其次,重要的是心意啊!

    圣上坐拥天下,富甲四方,要什么没有,哪看得上您买来的东西?只有亲手自己做的,才能让您的孝心看着真心实意。

    时长日久了,您还怕圣上不疼爱您吗?至于您担心的其他王爷会效劳。。。须知道第一个做的就是真心的孝顺,第二个做这样的事,就显得有些功利了。

    而且王爷您想想看,与残杀朝臣的太子想比,您是个孝顺的好儿子,那些朝臣想必更希望北梁的下一任帝皇是您这样的人继承,有圣上的喜欢和朝臣的认可,您的太子之位岂不是唾手可得?”

    陈朝放声大笑,“三娘智谋过人,本王明白了,明日就会进宫给父皇和母后送炖汤!”

第210章 太子着急了

    “想不到这位顾三娘子在威胜王面前有如此大的脸面,让威胜王听信她的话不说,还真的亲自下厨做了炖汤给圣上和皇后娘娘喝。”

    姜元羲优哉游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睛看着邵兕虎在院子里舞刀弄枪,一边对五哥说道。

    姜伯庸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顾三娘在这种小心机上倒是用心十足,为了取信圣上和皇后娘娘,竟就让威胜王直接将第一次下厨做的炖汤送进宫中,结果圣上和皇后娘娘只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

    “只有难喝的炖汤,才能让人信服是威胜王自己炖的啊。”

    姜元羲眨眨眼睛,撑着下颌,漫不经心的道:“且看威胜王不仅没有挨骂,反而得到了圣上和皇后娘娘的赏赐,就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然后每隔几天送一份补汤进宫,每一次的手艺都比之前好,就会让圣上和皇后娘娘相信是威胜王自己在府中勤加练习的缘故,对威胜王的孝心就更加受用了。”姜伯庸呵了一声。

    “可别说,这法子挺好的,不看太子、宁江王、临川王他们眼红了?后宫中也有不少后妃让自己的儿子给圣上送补汤或者点心的,可惜了,这种事第二个人做就没多大效果了。”姜元羲淡声道。

    若然是姑娘家,还可以给阿爹做鞋子,给阿娘做手帕或者荷包,总不可能让皇子们做针黹女红吧?

    姜伯庸眉目冷凝,“其他人越是跟着威胜王做同样的事,越发显得威胜王的孝心醇厚素朴,倒是让威胜王捡了一个好便宜。”

    “太子越发急躁了,宁江王和临川王都没有跳出来呢,他就跟威胜王呛声了。”

    姜伯庸手下的情报网还没办法从宫中探知消息,东浦倒是送进去了,暂时却不能为他们收集消息,这消息是姜元羲从祖父那里得到的。

    “兴许是因为威胜王最近进宫太勤,又得了圣上和皇后的赞许,太子昏了头,竟就在宫中与威胜王呛声,还斥责威胜王装模作样、虚情假意、恶心至极。”

    姜元羲说起这一段的时候,心中无语至极,看似是在斥责威胜王,又何尝不是在隐晦的责怪圣上和皇后娘娘心瞎眼瞎,才会被威胜王这种“虚情假意”蒙骗?

    “这种话圣上和皇后听了去,大概要对太子不满了,弟弟要孝顺阿爹阿娘,他不学着点,反而斥责弟弟的孝心。。。。。。”

    姜伯庸同样噎了噎,大概是想不到太子会昏头到如此地步,他眉目间透着困惑,语气都迟疑了,“太子当卢平王之时,虽说不打眼,但也不至于这般昏聩,太子妃卢氏与前任太子妃李氏比起来,差远了。”

    “太子是着急了。”姜元羲淡淡的道,“其实从四年之前就可窥一斑。

    四年之前圣上还只是一个王爷,太子当时只是一个小小的郡王,圣上趁着先帝尸骨未寒就把先帝的子嗣绝灭,自己从王爷登基为帝皇,太子也从郡王变成了卢平王。

    他受封之后,不也一样给世家子下了帖子么,我记得当时是大哥和二哥去赴的宴,他这举止,无非就是想迫不及待的让其他人知道他身份变了,成为王爷了。

    所以当从王爷变成了太子,他同样也迫不及待的给我们下帖子,让我们去捧他臭脚。那场春猎,当中未尝没有他想给我们下马威的可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猛兽出笼,导致郑家的嫡系子弟不能人道,一个世家女上吊枉送了性命。

    才刚做了太子,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本就心慌,又遇上了御史毫不留情的直谏,怕自己太子之位不稳,因而心急杀人,才牵扯出后面一系列的发展。

    这其中恐怕就是他自己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有些人一朝得志,就会忘乎所以,一着急起来,应对就很容易出错。”

    姜元羲这般说着,同时心中也在给自己警醒,冷静以对才能更好的看清眼前的局势。

    她很认真的看着五哥,直视着他的眼睛,“五哥,我们所谋之事事关重大,万万不能乱了自家的阵脚,太子的前车之鉴,我们可要牢记在心。”

    姜伯庸同样很认真的回应,“五娘放心,五哥不是毛头小子,不会冲动的。”

    姜元羲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眸光坚定,这才稍稍心安,那次在小宅子里五哥的异样她一直记在心上,她不清楚五哥缘何变得暴戾可怖,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很怕五哥会忍不住,擅自对付顾以丹,会乱了他们的阵脚。

    姜元羲放下这一茬,继而说起适才未完的话,“五哥,正如你猜测的那般,太子在宫中斥责威胜王的话被圣上听了去,圣上将太子叫了过去,据说臭骂了一顿,回头又立马给威胜王更多的赏赐。五哥,你可知圣上斥责太子之时,说了一句话,恐怕这话会让我们这位太子殿下更加难受着急了。”

    姜伯庸微挑眉峰,“什么话如此厉害?”

    姜元羲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圣上盛怒之下,对太子道:悔不立朝。”

    姜伯庸神色一怔,而后眉目舒展,带上了笑意,“大善!威胜王本就觊觎太子之位,才会落入我们圈套中,有了圣上这句话,他必定会更加骄躁、有恃无恐,想要把太子拉下马。

    而太子亦会对威胜王怀恨在心,威胜王做得越多,就越碍太子的眼,这两人兴许要兄弟相残了,就是不知这次谁胜谁负,又是谁会在背后渔翁得利了。”

    太子胜,顾以丹的谋算落空,姜伯庸高兴;威胜王胜,太子落马,陈氏内乱再起,与他们姜家有利,姜伯庸更高兴。

    无论是何等结果,姜伯庸都觉得自己当浮一大白。

    姜元羲再与五哥聊了一会儿,见邵兕虎已经将刀法、枪法、剑法都舞了一次,起身对姜伯庸道:“五哥,我去与小虎活动一下筋骨。”

    姜元羲抽起邵兕虎插在地上的长枪,长枪一指,一言不发的攻向了他。

    邵兕虎反应迅速的挡了一枪,见是姜元羲与他切磋,眸光亮晶晶的,整个人比先前都精神了许多,与她打得难分难解。

    姜伯庸在一旁看着,先是皱眉,后又慢慢舒展开来,“邵兕虎这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第211章 桃花含苞时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雅集宴,这次雅集宴姜元羲带上了邵兕虎一起去。

    对邵兕虎来说,去哪儿不重要,做什么也不重要,只要跟姜元羲在一起就足够了。

    于是姜元羲身边就跟着一个寸步不离的小尾巴,就是去净房,邵兕虎也在门外的小道上等着。

    邵兕虎近一年来吃得好,身子抽条得厉害,比姜元羲都高了一个头,头上长出了青丝,长度只够挽一个玉冠,姜元羲特意给他换上了一根玉簪,趁着他的容颜,匍一出场就让不少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红了脸。

    姜元羲知道邵兕虎很俊美,当时她把邵兕虎捡回来,仆从给他洗漱干净之后,看了他的容颜,她就赞了一句。

    到目前为止,能得到姜元羲称赞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风华绝代的越华容,另一个就是邵兕虎。

    邵兕虎的俊又与越华容的俊不同,越华容是如同一缕阳光般的温暖,至少表面上无人能抵抗越华容的笑容。

    邵兕虎的俊,是寒潭底下最冷的那一块冰,冻彻心扉,眉目间一片冷凝,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让不少准备上来相互见礼的小娘子们望而却步,面对姜元羲的时候,这块冰又会融化成一滩水,能将人的心软化。

    他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袍子,很好的缓和了一下他的冰冷,站在姜元羲身边之时,总给外人一种金童玉女的感觉。

    姜伯庸他们很放心有邵兕虎跟在姜元羲身边,各自去找好友,让姜元羲两人自己玩耍。

    “小虎要不要坐一下坞船?”见着他天天埋头苦练武极和兵法,姜元羲看不下去了,拉着他一起出来散散心。

    邵兕虎看了一眼湖上好几条坞船,船上传来欢声笑语,眉峰微不可擦的轻轻皱了皱,想到方才那些小娘子看他的眼神,他摇头:“不想坐。”

    姜元羲环顾四周一看,又指着那边正在玩的投壶问道,“不如我们去那边玩耍?”

    邵兕虎瞥了一眼,还是摇头,“这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不去欺负他们。”

    这意思就是说一旦他去玩了,其他人就不用玩了,总是他赢,多没意思。

    姜元羲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再次环顾四周,发现另一处聚集人多的地方是吟诗作对作画,这玩意邵兕虎是一点都不碰的,也没有其他好玩的事了。

    不知是不是被太子那次春猎吓出了毛病,有志一同的,这次的雅集宴没有射箭这一项。

    没有其他好玩的事,姜元羲索性就带着他在这里转悠,反正也是散心,悠闲也好。

    两人行到一处假山旁时,头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姜五娘子,好久不见了。”

    姜元羲听到熟悉的声音,仰起头,见是李仲闻坐在假山上面,客气的道:“仲郎君好久不见了。”

    李仲闻扫了一眼邵兕虎,并未将目光过多停留在他身上,他看着姜元羲,道:“五娘子近来可好?”

    姜元羲一时不知李仲闻叫住她是为何,只得回答他的问候,“五娘尚可,不知仲郎君近来如何?”

    礼尚往来,姜元羲也象征性的问候了一下李仲闻。

    李仲闻笑了笑,“我很好。”

    然而这笑容却让姜元羲心头有些悚然,这声我很好,也让她觉着有些阴森。

    姜元羲注意到李仲闻穿了一身素雅的长袍,头上也只用一根木簪束发,想起前太子妃李氏过世还不到一年,看来李仲闻是在给他阿姐守孝。

    死了亲姐姐,又死了亲侄儿,姜元羲不知道李仲闻那句“我很好”是何意。

    她总觉得李仲闻变了,变得阴郁了,也变得。。。更加危险了。

    “五娘子赏脸上来坐坐?”李仲闻轻笑着道。

    这场景似曾相识,在酒楼包间里,李仲闻也是这般对姜元羲邀请的。

    他话落,姜元羲明显感觉到身边小虎已经紧绷的身子,她自己也不想搭理他,心底有一种直觉,在提醒她不要与这人过多的接触,他有一种危险。

    “实在抱歉的很,我有事要往那边去。”姜元羲素手一指,神色间满是歉意。

    李仲闻随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是净房的方向,“那就不叨扰姜五娘子了。”

    李仲闻这次没有纠缠,让姜元羲微微诧异了一下,继而向他点点头,带着邵兕虎离去。

    李仲闻见两人的身影左转之后消失不见,自嘲一笑,继续坐在假山上发呆。

    离去之后,邵兕虎才渐渐放松了身子,他很认真的对姜元羲道:“五娘,方才那人很危险。”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能招惹,如果招惹了,最好就是一击毙命。

    姜元羲认同的点头,“是,我也有这种感觉,日后我们无事不要与他交集。”

    邵兕虎闻言,心头安稳了很多,方才那人看着姜元羲的目光本能的让他很讨厌,不知为何他当时很想将他那双招子挖下来。

    “五郎君这般没有风度的吗?见着了面,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走。”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让站在转角处正准备走出去的姜元羲和邵兕虎脚步一顿,两人正想往回走,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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