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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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鸣-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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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听到长史回禀说圣上派了随侍太监来看望太子,又让院判来给太子诊脉之后,吴修远、方岩等人无不感到惋惜。

    方岩第一个出言劝道:“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眼前之计,就是如何把院判唬弄过去,让院判回去禀告您真的病重,这样圣上一定会亲自来看望您的。”

    吴修远自前两天也被禁止出太子府了,不然倒是可以去找那位郎君问计,至少可以让太子病得“真实”点,现在院判来了,他们可就瞒不过去了。

    太子也知道这个理,最近这些天装病,可是把他装出了一肚子的闷气和烦躁,“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可不是大夫,怎么知道要如何在脉象上造假?

    片刻之后,有个青年出声道:“殿下,装病一途如今看来行不通了,不如您顺势而为,院判来给您把脉的时候,您就说这些天吃了药,好多了,先把院判和随侍太监唬弄过去,您万万不能让人生疑,留待日后啊!”

    他名为吕平,同样是太子的心腹之一,只是地位不够吴修远、方岩高而已。

    吴修远看了吕平一眼,也出声附和道:“吕郎君所言甚是,殿下,我们依言行事吧,留得青山在,还怕日后没有柴禾烧吗?”

    反正巫蛊小人他已经在太子府埋好了,装病一途不成,他还有这一计。

    眼见吴修远和吕平出言否决了他的提议,方岩暗自气得半死,又知他们说的在理,只得眼睁睁见着太子答应了。

    吕平见此,暗中松了一口气。

    太子吩咐长史带院判和随侍太监进来,待两人行完了礼,院判坐在床榻前给太子把脉。

    院判是圣上的人,当然不会帮着太子造假,他把脉之后笑着道:“殿下身子已然大好了,再修养一两天,就能上朝理事了。”

    闻听此言,随侍太监撩起眼皮,在太子脸上睃视,仔细观察太子的神色,在见到太子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之时,目光有所停顿。

    太子立时就察觉到了这点,一瞬间,脑海中就浮现出前些日子在御书房中被父皇拿着鞭子抽打的场景,那时候随侍太监就在当场。

    太子这段时日装病不能外出、不能喝酒、不能玩弄女人的暴躁,再加上这次计谋的不成功,都让他心中充满了暴戾之气,随侍太监目光的停留,无疑是在提醒他遭受过的虐打,更是让他觉得随侍太监在看他笑话。

    太子坐起了身,朝随侍太监招了招手。

    随侍太监一脸讨好笑容的上前,弯腰低声下气的道:“不知殿下找小的。。。。。。”

    随时太监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腹处的利剑,眼睛鼓鼓的,嘴巴也微微张开,身子向后倒去。

    “嚓”

    太子抽出了利剑,那血溅了院判满满一脸,吓得院判哆嗦着软了身子,瘫在地上,傻眼的看着死不瞑目的随侍太监。

第174章 事情败露

    院判近乎屁滚尿流的逃出了太子府,他目光呆滞,嘴里喃喃,“太子杀人啦。。。太子杀人啦。。。”

    让护送他们去前来的侍卫们奇怪不已,侍卫领队凑近院判身边,听到他的话,纷纷色变。

    看着与院判一起进去太子府的随侍太监没有跟着出来,侍卫们就知随侍太监应当是被太子杀死了。

    侍卫们面面相觑,领队眸光复杂的看了一眼太子府,吩咐道:“回宫将此事禀明圣上吧。”

    太子府中,先前院判给太子把脉的时候,吴修远等人都没有在太子的寝殿中,等到院判发疯般冲了出来,他们在偏殿才意识到出了事。

    进了太子寝殿,见到随侍太监的尸体,除了吴修远,方岩等人差点眼前一黑。

    太子竟然把圣上的随侍太监给杀了!

    不是说好要忍耐的吗?

    这就是忍耐的结果?

    哪怕就是方岩,心中也骂娘了。

    这下圣上知道之后,又要暴怒了,把代表圣上脸面的随侍太监给杀了,太子肯定又没有好果子吃。

    方岩等人一时都有些心灰意冷,除了吴修远,他眸底深处带着兴奋,沉着镇定的吩咐府中护卫进来清理尸体,又让侍女打扫寝室。

    吴修远的举止行为,让太子很满意,他擦拭着手中的利剑,见着其他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满不在乎的道:

    “你们担心什么,那个太监对孤不敬,难道不该杀?父皇身边的随侍太监都不知换了多少个了,你们放心就是。”

    然而这种安慰一点都无法安抚众人的心,看着如此盲目自信的太子,方岩等人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果不其然,听到侍卫回禀,还有院判的话,陈雄勃然大怒,怒吼了一声,“去把朕将太子召来!”

    结果去了一趟太子府又回到宫中的护卫回禀,太子被随侍太监气得脸色煞白,如今已经再一次卧病在床。

    言下之意,太子不仅没法进宫,甚至向陈雄解释,他杀随侍太监那都是有原因的。

    陈雄气极而笑,他还真的跟太子杠上了,“去把朕将太子身边的方岩抓来!”

    方岩是太子身边得用的人,因着太子之前很器重他,就是陈雄都知道这号人。

    太子杀了他的随侍太监,陈雄当然也要将太子身边这个得用之人弄死才能稍稍缓和怒气。

    方岩几乎是被拖死狗一般拖来的,进了宫见到了陈雄,还没来得及叩见,兜头就迎来劈天盖地的鞭子,打得方岩哀嚎不已。

    “说,太子为何要杀随侍太监?”陈雄一边打,一边怒吼。

    方岩一开始还撑着,“小人不知,圣上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太子为何要杀随侍太监。。。。。。”

    然而他的哀求毫无用处,陈雄打得越发厉害,“说不说?你作为太子身边得用之人,你会不知道太子为何杀随侍太监?”

    方岩护着头脸,痛苦的大叫,“是随侍太监对太子不敬,太子一气之下就杀了他。”

    陈雄气笑了,将鞭子扔掉,吩咐左右侍卫,“嘴这么硬,你们带他下去看看是不是真汉子。”

    结果两刻钟之后,侍卫们一身血迹的回来见陈雄,面上都带着惊疑。

    这幅样子让陈雄很不爽,“说,方岩人呢?”

    侍卫们左右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迟疑着说道:“圣上,方岩受不住刑,死了,不过临死之前,他说了一件事。。。。。。”

    陈雄很不满,猛地拍了一下御案,“有话就说,躲躲藏藏作甚?”

    侍卫一咬牙,快速的回禀,“方岩临死之前说,太子这些天并没有生病,而是假装抱恙,引您前去太子府,想将您杀死,太子继位登基。

    他透露,乃前段时日您在宫中鞭打太子所致,让太子心怀怨恨,至于此计,乃太子身边的吴修远所提议。”

    方岩临死之前也豁出去,不仅将太子拖下了水,就是吴修远也被他安上了图谋不轨的罪名,反正他死了,吴修远也不能活。

    御书房中一阵沉默,侍卫们低着头,不敢偷窥圣颜,如果可以,其实他们恨不得自己聋了,根本没有听到这等谋逆之事,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条命还能不能保住。

    “嘭”

    陈雄一脚就将身边的御案踢翻,御书房中响起一声巨响,他胸口起伏不定,鼻孔一张一合,神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破口大骂,“逆子!这个逆子!”

    陈雄怒火膨胀,几乎是吼着道:“你们带着人,将太子幽禁在府中,将太子身边所有门客都给朕严刑拷打,然后杀了!”

    果然就如姜元羲猜想的那般,太子谋逆一事败露,陈雄第一时间并没有要将太子杀死,毕竟是一国储君,又是自己的嫡长子,陈雄怒火之下,好歹还记得后宫之中还有自己的老母亲,没有把太子杀死。

    吴修远没有料到方岩进宫不到半个时辰,太子就被圣上幽禁,自己也跟吕平、孙炎兵等人被投进了天牢中。

    身上才受了一鞭子,吴修远就大声嚷嚷,装作承受不住的样子将太子用巫蛊小人之事暴露了出来。

    不仅如此,身上每挨一鞭子,吴修远就把太子平日里做过的荒唐事如数家珍般倒了个干净,就是太子大骂圣上为老匹夫的事也没有漏下,甚至还将许多污言秽语套在太子身上,装作是太子说的这些污言秽语辱骂的圣上。

    到了最后,侍卫们都不敢听下去了,赶紧把吴修远弄死,听得越多这种阴司,他们就死得越快。

    同时他们也心惊肉跳,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会如此狼子野心,他们又将吴修远的口供去问其他人,除了巫蛊小人之外,其他的都对上了。

    将其他人杀死,侍卫们胆战心惊的将这些事一一回禀陈雄,陈雄气得浑身颤抖,炽烈的怒火之下,大吼着吩咐:“给朕去太子府中,将太子打上三十鞭子!”

    陈雄这般大动作,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至少在后宫中的太后和皇后都知道了一些事,太后听闻太子竟图谋不轨,心绞痛之下,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仍然记得吩咐自己的贴身大宫女,去北阙殿告知皇帝儿子,要留太子一命。

第175章 除个祸害好过年

    太后晕倒,皇后第一时间不是去给太子求情,而是亲自照顾太后,她深知,如今整个天下,只有太后能救太子一命。

    圣上孝顺,很听老太太的话,现在只有老太太能保住太子,皇后根本来不及恼恨太子竟生出了如此荒唐的念头,尽心尽力照顾着,心中不断祈祷老太太没事。

    因着太后之故,陈雄也暂歇了怒火,匆忙赶往后宫,太后宫中汇聚了院判和好几位太医,都在给太后会诊,见着皇后亲力亲为,陈雄好歹没有给皇后脸色看。

    院判一日之间经历这等皇家秘事,身心疲惫,强撑着给陈雄回禀,“回圣上,太后娘娘怒火攻心,伤了肝,娘娘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又损了身子,不能再劳心劳神,也不能再惹她老人家生气,要万事让她顺遂才是。”

    陈雄脸色很难看,“损了身子,那就给太后补身子。”

    院判有苦难言,太后娘娘这是上了岁数,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苦,近些年养尊处优也无法补回以前的陨损,他又不是神医圣手,就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遇着这等晚辈大逆不道之事,也要气个半死,但他深知陈雄的性子,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有着太后晕倒之前的叮嘱,陈雄派太医去了太子府,让太医给太子治伤。

    皇家无小事,一开始陈雄又没有瞒着人,到底是被消息灵通之人知道了。

    就如姜家,姜元羲已经从祖父处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事。

    “太子当真是好命,这都死不了。”姜元羲摇头叹息,倒是可惜她的一番布置。

    姜太傅喝着茶,淡淡的道,“太子之位已经不保,等他废了太子之位,想要他死,岂不简单。”

    姜元羲满是认同,一个想要谋逆君父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再继续做太子了,她啧了一声,“就是可惜了陇西李家的打算,他们家恐怕是出不了一位外孙皇帝了。

    倒是范阳卢氏要使力了,他们家的嫡女,嫁给了平卢王陈宣,平卢王为皇后二子,太子被废,应当是他做太子了。”

    此时太子府后殿中,太子妃刚刚去前殿探望了太子回来,回到后殿寝室,太子妃屏退了侍女,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儿子,素来沉静的眸子里,闪着清晰可见的厌恶。

    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小人儿,转身坐到了矮榻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色带着一抹阴沉,

    “真是个废物,平白损了我废了巨大心力安插在他身边的暗子,吕平本来打熄了他造反的心思,结果那蠢货竟然又忍不住那亟不可待的性子,废物!陈氏一家都是又蠢又变态的废物!”

    太子妃越是想,越是气不过,猛地将手中茶盏扔了,索性寝室中铺了厚毯子,没有发出声响让外面的侍女察觉。

    太子妃目光深沉,看了一眼床榻上小人儿,又厌恶的撇开了脸,低低的呢喃,“可惜了阿爹的谋算,又得从长计议了。”

    。。。。。。

    知道太子图谋不轨之事的人家,都心照不宣,也不敢把这种事透露给小辈们,怕他们嘴上没门,言语之中若是得罪了皇室,会给家族惹一身骚。

    倒是最近范阳卢氏在朝堂上积极了不少,倒没有上蹿下跳,只是时不时召显一下他们的存在。

    其他世家也都给了范阳卢氏便利,有见识的人都知道太子完了,新的太子很有可能是平卢王,也在感叹李家的倒霉,不仅丢了一个外孙皇帝,还把自己精心培养的嫡长女搭了进去。

    太后清醒的第一句,就是问太子如何,皇后心定了,轻淡描写的告知太子好好的在太子府中闭门思过,并没有将太子受伤之事告知,这等应对得到了陈雄的认可。

    可惜太后不放心,仍然派了自己贴身大宫女去了太子府看太子,回来得知太子被杖责了一顿,打得皮开肉裂,太后心疼的掉了泪,又连连嘱咐大宫女从她的库房中带上好的药材去太子府给太子。

    太后也知太子要丢掉太子之位了,她既恼孙子竟大逆不道,但孙子一遭到儿子的杖责,她又心疼起来,太子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除了儿子,她最疼爱的就是太子了,伤了哪个她都难受,既然太子没有酿成大错,太子之位也要丢了,太后觉得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

    太后年轻之时不知遭受过多少白眼,生怕太子会被下人慢待,大张旗鼓的吩咐大宫女给太子送了药材,也是意在向其他人说明就算太子不再是太子,依然是她的长孙。

    这一番慈爱之心,在姜元羲看来,非常愚爱。

    太后身体抱恙,陈雄每日都要来探望太后,太后执着陈雄的手,每每都会给他讲太子幼时可爱有趣之事,这些事是陈雄不曾参与过的,他其时在外打仗,难得回家也只能待几天,说实在话,与太子等好几个儿子并不亲。

    老母亲言辞恳切,陈雄也被勾起了一番父爱之情,想着“虎毒不食子”,太子这般糊涂,肯定是身边小人的撺掇,太子肯定是好的,太子会变坏,都是身边小人的教唆。

    时日久了,陈雄下令将太子释放,并且召了他进宫。

    太子这些日子在太子府吃好住好,有太后给他撑腰,他并没有外人那般猜测的惴惴不安。

    这种事太稀松平常了,小时候他做了错事,第一个护着他的必是祖母,就是把隔壁一个看不顺眼的小孩打破了头,那户人家也不能怎样他,反而到了最后,那户人家举家搬走。

    又见自己身上太子之位仍在,太子有恃无恐,反倒是对陈雄心生怨怼,觉得自己身边的心腹被杀了个干净,其他门客也全走了,丢了好大一个面子,心存不满。

    身上被打的地方仍然疼得厉害,太子气性上来,进了宫,只给陈雄拜了一拜,静默无语。

    陈雄等了半响,没有等来太子的谢罪,怒火渐起,冷冷的道:“你没话说?”

    太子又一拜,“儿子给父皇请安,叩请父皇万福金安。”

    陈雄略等了等,见太子依然还是没有谢罪,心头火起,却见太子躬了躬身,“儿子身上带着伤,太医说需多休养,儿子拜别父皇,先行告退。”

    太子也不等陈雄应话,径直就走,陈雄脸色顿时黑了,派人去追太子,问他:“殿下,您还没有去宫中见过太后娘娘呢。”

    太子脚步顿了顿,知道这是父皇派的人,一想到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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