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丹一愣,继而露出了恍然大悟之意。
她一直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主角,不然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何况她现在这个身子的出身,也符合书里说的逆袭之路,不过真命天子。。。。。。
难道说她来这里的使命,不仅仅是辅助皇子成就大业吗?
顾以丹在打量常明义,常明义也在打量顾以丹,之前星罗盘紫微针的停止不动让他丢失了真命天子的踪迹,因此当紫微针重新转动,他满心只有找到了真命天子的欣喜,等他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太过急躁。
无量天尊在上,要戒急、戒躁。
常明义先看了一眼小侍女,面相平凡,实乃芸芸众生之相,不用多思量。
紧接着,他又立即看向顾以丹,仔细端详她面相之时,心头一震,这姑娘竟然是个早夭之相!
常明义以为自己看错,又紧紧的盯着再仔细相看,惊诧不仅没少,又生了更多的疑惑。
初一看她面相之时,发现她是早夭之相,再细看,又看到她面相隐隐带着一团雾,那早夭之相若隐若现,他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看着这面相如此古怪,似乎。。。。。。被人改过了命盘一样?
观这姑娘上停广阔,有吉祥昌盛之兆,偏她下停又尖薄无肉,多有形厄。
眉毛寡淡显寡情,这倒是跟最是无情帝皇家对上了。
鼻有丰隆润泽、直如截筒、垂如悬胆、应当财旺富贵。
且当他在这姑娘面上的紫气宫上看到紫气,倒是心头微安。
皇室定龙穴建都城,坐镇龙头之上,天子身有龙气,天子之子亦有紫气盈身。龙有九子,每从其他子身上夺了他人的紫气,天有大佑,最终坐上龙位之人,必是紫气溢满。
但他观当今帝皇几子,行事皆不可取,当皇朝有动乱之像,就是天下重新洗牌之时,每当这个时候,皇室的紫气就会渐渐消散,民间必会出现诸雄争霸,这些雄主身上都会有紫气环绕,有深有浅。
如何在诸多群雄中择定真命天子?
常明义对太清宫祖上流传下来的星罗盘非常有信心,紫微针一定会找出真正的真命天子。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星罗盘,再三确认紫微针真切的在转动,心头又安了几分。
虽这姑娘面相古怪,可帝皇之人,面相怪异不足为奇,且面相不能定终身,人之命运不是生而定终身的,每走一步都会影响后运,面相之术只是勘破某种玄机让人借此窥一下天机,常明义自认比不得祖师爷,他堪不破天,也就看不破天机,可星罗盘不会出错!
这就足够了。
只是,他心头仍有一个疑惑,到底为何之前星罗盘上的紫微针会突然停止不动,如今又是何原因突然转动?
耳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常明义的思绪。
“不知先生说的真命天子此话何解?”
常明义看了桂月一眼,顾以丹遂吩咐道:“你去那边路口守着,有人来了就提醒我。”
桂月顿了顿,眼睛在常明义身上扫过,忧心的道:“三娘,这人。。。。。。”
顾以丹心中一暖,“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不是也在这里吗,量他也不敢对我下毒手。”
桂月再无留下来的理由,依依不舍的离去,听话的在路口守着,只是时不时转头望向两人。
等桂月离了身边,顾以丹看向常明义,低声道:“常先生。。。。。。?”
常明义斟酌着词句,“我师父坐化之前与我说,天命之子出世,让我下山找到他,然后辅助他。”
顾以丹迟疑着问道:“天命之子,这是说男人?”
其实常明义见到顾以丹的那一刻,心中也有疑惑,他以为他会见到一个郎君的,可惜师父坐化之前就给他留下这句话,却没有说天命之子是男是女,让如今的常明义很是苦恼。
“这。。。。。。应该是吧?”常明义也不是很肯定的道。
在他惯有的想法里,一直以来都是男人坐拥这片山河,若然不是紫微针在轻轻转动,他是不会对顾以丹有任何想法的。
当顾以丹听到这个回答之时,心中不知是何情绪,有一种失落,也有一种轻松,诸番复杂情绪过后,她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果然如此。。。。。。”
常明义疑惑的看向她,她解释道:“或许先生师傅的意思,是看看我选定的男人是哪个,这个男人就会是未来的皇帝。”
常明义本能的觉得这个说法与他师傅让他做的事不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直接去辅助那位未来的皇帝即可,何必要跟在顾以丹身边?
可是紫微针又在转动,这就说明真命天子是她,可真命天子怎么可能是个小娘子呢?
这世间从来只有男子做皇帝。
常明义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怎么想都想不通,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遵从星罗盘的指引,星罗盘是不会出错的,他先跟在顾以丹身边,究竟日后是不是像顾以丹说的那样,她选定的男人就是未来的皇帝,还是其他,他再慢慢看。
如今最要紧的,是不能再错过星罗盘的指引。
顾以丹发现常明义没有反驳她,心中又一阵失落,片刻后,她又提起了精神,不管如何说,常明义的出现,都证实了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这就足够了。
她打量着常明义,“不知常先生有何本事可留在我身边?”
既然她是女主,自然不可能一个阿猫阿狗要抱她大腿,她就伸腿出去的,没有本事的人,没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常明义对此也没有异议,如果不能展现自己的能力,自然不能留在明主身边。
他想了想,道:“我师父是将我当谋士方向来培养的。”
其实并不是,他一个道士,抢谋士的活计做,这不是闲得慌吗?
出于某一种直觉,常明义将自己真正的本事藏了起来,没有告诉顾以丹,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等日后顾以丹真正接受了自己,再告知此事也不迟。
此时常明义的打扮,是一副书生打扮,再配上他的话,在顾以丹想来,道士好像除了做法事之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谋士一职了。
顾以丹想了想,看常明义的架势,似乎是非要跟定她不可了,这样也好,日后她再好好试探常明义,就能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少了。
“不知常先生是如何进来这里的?”
顾以丹知道,进来这里一定要拿着帖子,不然是进不来的,常明义就不像有帖子的样子,且他方才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样子,要不是看他以礼待人,她都要喊人了。
常明义脸色略显尴尬,“我是偷偷跟着一个郎君身后进来的。”
趁着人多的时候,主人家顾不得这么多,他假装是某个郎君的家仆,从而成功的偷溜了进来。
“既如此,那先生等会就以我顾家家仆的名义,跟我们一起出去吧。”
顾以丹道了一句,怕常明义多想,又解释道;“先生不要见怪,实乃这里不是我顾家之地,只好委屈先生了。”
常明义不在乎这种小事,摆摆手,“无事,某理解。”
见常明义好说话,顾以丹心中一松,又道:“先生跟着我回顾家,我会对祖父说你是我找来的谋士,先生的身份就解决了。”
常明义点点头,“如此甚好。”
身份的问题解决了,常明义看了一眼远处的桂月,“不知小娘子那个侍女。。。。。。”
顾以丹同样看了一眼桂月,“先生请放心,这是我贴身侍女,不会出卖我的,不过天命之事所涉甚大,此事就我与先生知,桂月那边,我会找借口唬弄她的。”
顾以丹还是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信条,认为兹事体大,夺嫡未成功之前,一旦暴露将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是隐瞒的好。
常明义见顾以丹这般说,心中暗自点头,这位小娘子,骤然得知他带来的消息,心性沉稳端得住,且还小心谨慎,这很好。
可惜他心有疑虑,就像一团线团,绕在他的脑子里,他找不到线团的头,于是越是想,脑子越是混乱。
最让他疑虑的,还是紫微针转动停止又转动。
“小娘子,某想问,方才你停留此处是。。。。。。”
因着心有疑虑,常明义偷偷换了一个称呼。
顾以丹不假思索,“哦,方才我与姜五娘在此处说话呢,不过她有事先行离去了。”
咦?
咦咦?
常明义愣了一下,“小娘子的意思是,这里方才不止你二人?”
顾以丹奇怪的看向他,“在你来之前,确实不止我和桂月二人,但你来之后,就只有我二人了。”
常明义:“。。。。。。那不知小娘子与那位姜家五娘子在此处说话说了多久?”
顾以丹眉心蹙起,这人怎么连这种事都问?该不会是个神棍吧?
到底是回答了他,“约莫有一刻钟有多吧。”
常明义心头大震,这岂不是说二十息之前,停留此处的还有一位姜家五娘子?
“这位姜家五娘子是出自姜太傅的姜家?”常明义按捺住震惊,又问道。
“是,确实是出自姜太傅的姜家。”顾以丹探究的看着他,“先生总是询问姜五娘,可是有问题?”
常明义暗自懊悔,该死,都怪自己深怕再次丢失真命天子的踪迹,来到这里看紫微针一转动,就不管不顾了。
且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小娘子说话会有陷阱,见着顾以丹打量他的目光已然带上了深究,常明义万分懊恼自己竟然暴露了真命天子之事。
果然师尊说得不错,山下之人贼会玩心眼。
师尊骂他也骂得对,总是留在山上清修,都把脑子修成榆木疙瘩了。
常明义心中小人暗自跺脚,怕自己再问下去这小娘子会生疑,只得将姜五娘三个字死死记在心中。
“没什么问题,某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他打算好了,先跟在这位小娘子身边,既然她与姜五娘能说得上话,那跟在她身边应当容易见着那位姜五娘子才对。
不把那位姜五娘子也看了,常明义不放心。
这个时候,浮现在常明义心中的,是一个念头,呔!为何小娘子就不能跟郎君一样任意出门?不然他何须这般麻烦?
若然他上姜家门求见姜五娘子要看她面相的话,会不会被乱棍打出门?
第120章 佛可忍,她却不能忍!
姜元羲借口自己要午间休憩一下,让侍女给她找了一间厢房,阿方在旁边守着她,她躺在床榻上阖眼假寐。
“老头。。。。。。”
姜元羲进入地界,才刚开了一个口,黑衣老者就出声,“我已经知道了,不用多说,如今赶紧在这里巩固你的修为。”
姜元羲听话的开始修炼,良久之后,她才睁开眼。
黑衣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很好,最近要在这里撸实你的根基。”
姜元羲听话的点头,想起一件事,问道:“老头,我方才在外面进阶,应当不会有事吧?”
这不是应该出现在她那个世界的力量,所以她一直都压制着自己,老头曾经警告过她,若然在她那里爆发了超出她那个世界的力量,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不管是不是真的,姜元羲都谨记这一点,哪怕她现在已经在她的世界中无人敌,仍然不敢动用自己多余的力量。
她的力量,只跟军中悍将一样,顶多就是有一鼎之力,再多她就不敢动用了。
她可不想因为她的缘故导致族人有所损失。
黑衣老者摇摇头,“没事,你如今还无法引动天地异象。”
听到师尊的话,姜元羲放心下来。
思及自己为何会突然进阶,姜元羲疑惑不解,“老头,我方才在外面遇到一个人,他竟然让我体内的能量波动乃至沸腾。”
黑衣老者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本身就要进阶了,所以才会有能量波动。”
这是说跟李仲闻无关?姜元羲心中想了想,这事上老头更有威信,他这般说了,应当是与李仲闻无关的。
她进来已经很久了,姜元羲又打了声招呼,从地界消失。
黑衣老者在姜元羲走了之后,平淡的表情逐渐变化,变得严肃起来,“那个年轻人。。。。。。果然不愧是能出小混蛋和破军的地方,竟然又多了一个厉害人物,不过想来现在他也无法知道小混蛋的存在,谁让他自己作茧自缚呢。”
。。。。。。
姜元羲从假寐中睁开眼,耳边已经听到了嬉笑声,见她醒了,阿方端着一盘水进来伺候她洗漱,“五娘,那些小娘子们都已经醒了,你要不要也出去走走逛逛?”
对五娘,阿方一直是心疼的,寻常小娘子的玩乐,好像都与她无关一样,别的小娘子在烦恼着要穿什么式样的衣裙之时,她在读书练字,别的小娘子在嚷嚷着要打新式样的首饰时,她在演武场上挥洒汗水。
阿方想不明白五娘为何要这般劳累,总是跟个郎君一样学着郎君的技艺,五娘是主子,她改变不了五娘的决定,只希望五娘能在今天尽情耍乐一番。
至少不要活得太累。
雅集宴是一直持续到晚上的,来都来了,姜元羲对阿方的提议欣然答应,带着阿方好好欣赏一番雪香云蔚。
寻常时候还真的不能来雪香云蔚玩耍呢,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家这个园林好好逛逛。
姜元羲从厢房中出来,原本想着去找崔雅娘的,结果人太多,崔雅娘又不知道去哪里了,索性她自己到处闲逛,只是姜元羲觉得自己特别背,她无语的望着天空,为什么随便选的一条小道都能遇到这种事?
想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姜元羲手快的拉着阿方躲进了一处灌木丛林边,祈祷前方那两人不会发现他们才好。
阿方惊讶的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两人,又看向身边的五娘。
姜元羲耸了耸肩,别问她,她是真的不知道蒋表姐会在这个地方冲着李仲闻诉衷情的。
八卦人人爱,阿方也不例外,虽然听不到蒋表小姐在说什么,阿方依然看得津津有味,眼都不眨的看着,只恨自己不会唇语,不然就能知道蒋表小姐说的是什么了。
阿方想听听不到,姜元羲不想听,蒋秀雅的话她却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
“仲郎君,秀雅知道你是龙中人凤,以你的才华,必定会闻名天下的。。。。。。上次在姜家的田庄里,实在是抱歉的很,五娘的家仆不懂规矩,让你受伤了,五娘不懂事,我在这里代替她给你道歉,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五娘计较,请你原谅则个。”
蒋秀雅语气真诚,神色也带着一抹歉意,认认真真的给李仲闻福了福身。
李仲闻:“。。。。。。”
他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想身边围着诸多的郎君给他捧臭脚,自己带着长随准备去竹林里歇脚,哪想突如其来的就冒出一个小娘子,先是称赞了他一番,接着话锋又开始一转,说起姜家田庄之事来。
李仲闻真心觉得好笑,那件事与她蒋秀雅有什么关系?那件事里头,有资格这般说话的人有,却没有她蒋秀雅的份,再说,姜五娘用得着她来代替道歉?
他可没有忘记姜五娘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还一直责怪他,至今都在说他得罪了她。
再有,他什么时候说生姜五娘的气了?事实上,他还亲自上姜家的门,跟姜太傅道歉告罪了,蒋秀雅什么事都不知道,就来代替姜五娘道歉,这也太多管闲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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