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为姜元羲开脱,她就是一个小混蛋,以后也会继续混账下去,只不过混账的对象从自家人变成了外人,而且就从今天开始o(□)o
第10章 这老头好可怕
姜太傅正在喝茶,闻言,没有防备,一口喷了出来。
他放下茶杯,而后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整个过程云淡风轻,带着一种淡定从容,仿佛刚才那个不小心喷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何揍人?揍的是哪家的?”
姜太傅没有上来就斥责,而是问原因。
这让程氏和卢氏心中感慨万分,果然不愧是公爹宠爱的孩子,揍了人后想的竟是如何帮她收拾烂摊子。
姜元羲顿时眉飞色舞的讲述,她还代入了角色,将当时每个人的神情和语气模仿了一遍。
等姜元羲停下来,捧起茶杯喝水的时候,姜松已经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
“竖子可恶!”
姜松又拍了拍身边坐着的郑幼娘,安抚道:“幼娘放心,辱你之人,我不会放过的。”
连闺女都懂得为娘亲出头,没道理他这个做夫君的会视若无睹。
夫妻本一体,郑幼娘被人羞辱,打的也是他的脸面。
姜太傅一句话定下了这件事的基调。
“五娘,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既然姜家大家长已经发话,那么这件事就算再有后续,那也不是女眷可以参与的了。
等众人用过了晚饭,姜太傅的书房里,已经坐着姜松、姜枫、姜榕三个姜家老爷了。
“阿爹,五娘今天行事鲁莽,我日后会好好教导她。”
姜松首先就向姜太傅认错,女子打人总归是不好的,虽然事出有因,但不符合闺范举止。
姜太傅似笑非笑的看着儿子,“你这是在隐晦的指责我把五娘教错了?”
府中谁人不知,五娘从小就是他教导的,这话说得。。。。。。
姜松赶紧否认,天见可怜,他这分明就是以退为进,想帮闺女开脱,怎么惹上老父亲了呢?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姜太傅一摆手,打断了姜松的话,“行了,把肚子里的花花心思收起来,我既说了她这件事做得好,那就是做得好,不用担心我会恼了她。”
姜太傅想起姜元羲今晚给他讲这件事之时的神情,他摇头失笑,“五娘是我亲自教导的,怎么可能在动手打人之前没有思量?”
“父亲,您是说,五娘是故意的?”
姜枫挑眉问道。
赵沈魏三家,论在朝中地位比不上姜家,但能做世家的,除了本身的传承之外,最让人忌惮的,是庞大的姻亲关系。
一个好汉三个帮,更何况是世代联姻的世家们。
小侄女弄出的这件事,让姜家招惹上了三个敌人,虽说姜家不惧,到底也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那个小混蛋,是在用这件事试探我们呢。”
姜太傅口中骂道,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神情,姜松等人早就习惯了自家阿爹私底下对五娘的笑骂,但你要是跟着骂小混蛋,你就等着阿爹不满吧。
用曾经姜太傅说过的话就是:“五娘天纵之姿、聪慧伶俐,哪一点混蛋了?”
“试探我们?”
姜松皱着眉不解,五娘一个小娘子,有什么好试探的?
姜太傅没好气的看着三个儿子,“你们该不会以为五娘那天真的在案几底下睡着了吧?”
“当然不是,要不是那天看着她受到了惊吓,早就好好教训她一顿了。”
姜松作为姜家长房长子,深知那天姜家众人谈话之事是多么的惊骇,一旦走漏了风声,姜家全族都不用活了。
他们根本就不信陈氏会放过他们。
就算姜松再疼爱女儿,这话说得却真心实意,是真的想好好教训她,省得她祸及全族。
“五娘这孩子,是我亲自教导长大的,就算偷听到这件事,她也知道分寸,只是她太聪慧了,明着不敢问我们,现在抓到机会就来试探了。”
姜太傅摇头一叹,“知道我们预谋大事,于是就抛砖引玉,将赵沈魏三家抛出来。
一是想看看,如果我们与赵沈魏为敌,那就是说明我们原本的打算没有放弃;
二来,如果我们下定决心,那她也为我们找到了郑家这个盟友。
如果我们责骂她、没有支持此事,那么最后我们也可以将此事归结为‘小孩子玩闹’,毕竟赵沈魏三家也不想惹上我们。
这孩子,实在是太过聪慧、又太会抓住时机了。”
知道姜家预谋不轨,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将此事压在心底,能守住秘密;
只是一场口舌之争,偏偏被她抓住了机会,用此事试探,还将责任拦在了身上,让郑家承情;
且这件事进可攻、退可守,毕竟道德大义在姜家这边被人辱没娘亲,就是捅到圣上那去,也是姜家占了大义。
姜太傅心中再次惋惜,每临大事有静气,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五娘已经具备了一个世家大族掌舵者的性子,可惜了,怎么就不是男丁呢,不然姜家以后交到她手上,也能稳三代。
姜松等人恍然大悟,“如果我们欲要为敌,那么首先就要降低姜家在陈氏心中的危险性,因为小孩子家家的口舌之争,就与三个世家为敌,无疑让人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姜家的掌权人姜太傅已经年老昏聩,竟然纵宠孙女到如此地步。
且在与赵沈魏三家敌对过程中,姜家最后可以明面上营造‘艰难的胜了赵沈魏三家、却也实力大损’的错觉。
这样既让人觉得姜家不好惹,却又能让陈氏放心姜家已经没有了鼎盛时期的实力,只要姜家龟缩一段时间,陈氏最后也不会再盯着我们不放。
只等我们暗中潜伏下来,开始暗地里筹谋大事,有时间做准备功夫,多一分准备,就多一分胜算。
父亲,那我们现在。。。。。。”
“当然是顺势为之,时机失了可不会再来。”
。。。。。。
与此同时,姜元羲躺在床榻上,又一次进入了那片地界。
“老头,我跟你说,我今天做了一件事。。。。。。”
姜元羲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沙哑的声音就传进她耳朵。
“辱你娘亲者,为何不把她们杀了?”
姜元羲瞬息间瞪大了眼睛,指着黑衣老人失声道:“你为何会知道外面这些事?”
这话之后,她又摇头,再次失声道:“你竟然要杀人?!”
看着老者纹丝不动的神情,她头皮瞬间发麻,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冷战。
她似乎。。。。。认识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
。。。。。
我看到有小仙女说五娘对郑家的态度改变的太快了,那么看了这一张之后就应该明白,这种改变,其实核心思想依然是为了姜家,有个机会能让她与郑家的关系得到缓解,她抓住了,顺势为之,同时更重要的是,她用这件事来看自家祖父的处理手段,以及姜家预谋大事,必须要有盟友。
第11章 拳头要大
姜元羲再怎么聪明,依然是一个小娘子,连揍人都被她阿娘觉得离经叛道,骤然听到一句“为何不把她们杀了”,她浑身都紧绷起来。
盖因为她被黑衣老人这种漠然的、仿佛碾压蝼蚁般的语气惊到了。
踩死一只蚂蚁的时候,你会放在心上吗?
恐怕踩死了,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脚下曾沾染过血腥吧?
可若是蚂蚁变成了活生生的人呢?
杀死一个人,如同杀死一只蚂蚁般,漠然无视,这人的心性该有多么的冷酷?
姜元羲艰难的吞了一下喉咙,声音艰涩无比,“不过口舌之争而已,何至于此。。。。。。”
“杀一儆百。”
黑衣老人淡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
姜元羲默然无语。
片刻之后,她才继续开口,“杀人是要犯法的,杀人者,人恒杀之。”
“只要你拳头足够大,就没有任何人能审判你,你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黑衣老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好似一道重鼓,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她的心房中。
振聋发聩。
姜元羲低头,看着自己白嫩的手掌,喃喃道:“拳头?”
她的手掌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拳头!”
“规则的。。。。。。制定者!”
这句近乎呢喃的话轻轻在这片空间上回荡,姜元羲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黑衣老人看着姜元羲方才坐着的地方,眸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
“欲成大事者,心必须要竖起铁墙,无有能动摇者,方踏出了第一步。”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姜元羲就这般握着拳头,睁眼到了天明。
阿方伺候她起床洗漱的时候,被她眸底的血丝吓着了。
找来值夜的侍女,厉声呵斥。
看五娘的样子,分明就是整夜没睡好,值夜的侍女竟然毫无察觉,失职!
“阿方,不关她的事,是我夜里睡不着。”
姜元羲眸底虽有血丝,精神劲头却很好。
彻夜不眠,她的念头却已通达。
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作为贴身侍女,阿方以为她因昨天去崔府之事无法安寝,心疼之余,一边吩咐侍女去炖一碗冰糖燕窝粥,一边低声道:
“五娘,不如今日去族学告一天假?你这样,上课可没有精神。”
族学?
姜元羲摸摸鼻子,她就说,怎么这几天有些事忘了一样,原来是回来到今天,还没有去过族学!
“嗯,你再帮我去告一天假。”
喝了一碗燕窝粥,姜元羲去找阿娘了。
“阿娘,阿娘。。。”
姜元羲走进世安苑,在门外的侍女纷纷见她来了,纷纷福身。
郑幼娘见女儿来了,微微一挑眉,“今儿你不去族学,怎的这时候来阿娘这里?”
而后她就见到女儿眸底血丝,脸色沉了下来,看向身后的阿方,斥道:“你们如何伺候五娘的?”
姜元羲摆摆手,“阿娘,不关她们的事,是我夜里睡不着。”
郑幼娘抚了抚她的脸,“心里有事?”
姜元羲亲昵的跽坐在郑幼娘身边,头靠在她肩膀上,脸上带着笑,讨好的道:“阿娘,我想要一间铺子练练手。”
郑幼娘手一顿,疑惑的看着她,“想要一间铺子来练练手?可你不是向来都视钱财如粪土,说阿堵物太过粗俗不堪吗?”
她这个女儿,自来就是姜家的宠儿,一应吃穿喝用,都是最上等的,时不时还有公爹私底下补贴,就是她这个做阿娘的,也不知道她的小金库有多少。
说实在的,要不是她是自己的女儿,郑幼娘是不会喜欢这么一个小娘子。
在家中人人都知她有神童之称,心高气傲,又被家族骄养,养成了一副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性子,明明姜家有不少通家之好,偏五娘只有崔雅娘一个手帕交其他人合不了她胃口的,永远都矜着身份,冷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之外。
作为姜家目前最小的小娘子,头上阿兄阿姐都爱护她、宠着她,又有公爹做靠山,要什么就只需一句话吩咐,因此也就用不上金银等物。
府中谁人不知五娘子从来视钱财如粪土呀,这突然来跟她说要一间铺子练手,郑幼娘心中诧异比昨天见到女儿帮外甥女娘出头更甚。
姜元羲正了正身子,挺直腰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很认真的看着郑幼娘,“阿娘,这就是我昨夜彻夜未眠的原因所在。”
郑幼娘也坐正身子,聆听着女儿的话。
“阿娘,昨日崔府之行,我才知,我已到了学习中馈之龄。雅娘与我说,她已经帮着她阿娘打理了大部分的嫁妆,为日后嫁人掌管中馈做准备。
我比雅娘小一岁,我觉得,我也要跟雅娘一样,学着打理嫁妆了。”
崔雅娘昨日与她相见,当然没有说过这话,但她确实知道崔雅娘在这个时候,已经跟着崔夫人学习打理中馈了,她确定这个理由阿娘一定不会反对。
郑幼娘果真深思起来,女儿已经十二岁,确实到了学习掌家之事的年龄,所求也是应有之义,至于为何会突然兴起打理铺子的念头,她将此归结于崔雅娘的缘故,想来应该就是崔雅娘劝导,才让她放下那点芥蒂。
既然女儿开始懂事,郑幼娘生怕她是一时兴起,立即就吩咐贴身侍女阿朱拿她的账册过来。
挑挑拣拣一阵,郑幼娘递给姜元羲一本账册,“这是阿娘名下一间成衣铺子,你先拿去练练手,如果不懂的都可以来问阿娘。”
姜元羲接过账册看了一眼,将之收起,甜甜的笑:“多谢阿娘。”
等姜元羲走出世安苑的时候,心中仍然有些激动。
昨夜一夜未眠,她终于想明白了,既然不想引颈受戮,那就让自己的拳头大到无人敢反抗。
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才能让家族避过必死的一劫。
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在此之前,预谋大事,离不开银钱的支持。
她问阿娘要铺子就是第一步,她要试试看,能不能为家族开拓银钱之道。
。。。。。。。
天下的父亲,快乐平安o(n_n)o哈哈~
第12章 学与文武艺
第二天一早,侍女阿春拿起阿方收拾好的书袋,跟着姜元羲去了族学。
都城之中,世家大族聚族而居。
最顶尖的门阀,甚至已经在都城形成了以姓氏为名的街道胡同。
姜家整个世族,就被人称为“姜里”。
姜元羲去崔府赴宴那次,崔府所在那一片,也被人称为“崔里”。
凡用自己姓氏命名的族群,都是最顶尖的门阀。
这样的门阀,通常都有自己的族学。
族中到了五岁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来族学接受教导。
这也是世家只要不犯事,就会越来越强盛的原因。
世家之人,不说个个都才高八斗,却也比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有更多的机会只有识字,方能有机会被人推举,不然你连字都不识,又如何看懂朝廷的诏令,如何为陛下办事?
要入朝为官,除了恩荫之外,就只有推举。
推举,这是一种由下而上的举荐,如孝廉、方正等,只有被推举的人,才能有资格参加朝廷的对策,对策成功者,才可以做官。
世家自有一套经略,在当前之世,朝廷为官者,世家之人占了八成。
剩余的两成,才是寒门草根。
世家多联姻,为母者,负有相夫教子之责,若不通文墨,必不受世家青睐。
所以几乎所有世家族学都分有男学和女学。
姜元羲熟门熟路的从东府来到族学,径直绕过女学,来到了男学这边。
在一间挂着【甲】字的屋子外,姜元羲接过阿春手上的书袋,自己走进了屋子里。
“五娘,有几天没见到你了,怎么这几天没来学里?”
姜元羲才坐下来,在她左右两边就有少年问道。
这间甲子屋,除了姜家嫡支子弟按年岁相应就能进入之外,其他能进入这里的,都是旁支里最出色的郎君。
基本只要能进入这里,一个八品官是少不了的。
旁支中,只要某一家的小郎君能进入甲子屋进学,这一家人立即就能享受族里资源的倾斜,日后也能与嫡支更加亲密不管是在学里的时候与嫡支子弟的相交,亦或是以后在朝为官,都离不开嫡支的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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