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阿上前道:“没见过哪家的孩子有咱家格格这么聪明的,才十个月就能说这么长的话,难得意思也不差。”她是丫头中头一份,漪澜又格外倚重,所以敢和主子说笑。
“可不兴你这么夸她。”漪澜满足了期待亲吻的女儿,见她笑眯眯的玩荷包去了,又道:“她还小,不禁得夸。要说她笨,才能长得好。”
黄鹂凑趣道:“谁能昧着心说这话,咱们格格可是最最可爱聪明的。”她是小主子的大丫头,小主子又没有奶娘,以后她说不定就跟着小主子当主事嬷嬷,所以对小主子格外细心,满腔的温柔都倾注在小主子身上。
漪澜对黄鹂也放心,笑着道:“那你们可就在心里夸夸得了,别拿出去嚷嚷,对格格不好。”难免会招来嫉妒和暗害。
“是。”丫头们全部答应着。她们也是知道厉害的。
这时,初五姿态优雅的走来,像个大家小姐般,但是一见漪澜,就破功了,欢快的低吼一声跑来,直往漪澜怀里扑。
大家都知道主子对这只小猫宠得紧,也没有人拦她。漪澜一把接住奔过来的初五,笑道:“又跑哪里去玩啦?”
这个初五其实是个伪初五,她是初五的娘亲,悠悠,变成了初五的样子跑出来玩。悠悠可以自由进出空间,初五此时肯定是躲在哪个地方睡觉呢。漪澜当然知道是悠悠,便搂着她打算给她揉肚子,突然之间,悠悠却像发狂般的往那个插着桃花的瓷瓶扑去。
众人一惊,不知道好好的猫儿怎么就发狂了,一时之间乱纷纷。晃阿沉声呵斥住一帮丫头,道:“慌什么慌。初五喜欢那桃花,你们着急什么。”
挥挥手,漪澜道:“晃阿和黄鹂留下,其他人都下去。”悠悠可是灵兽,漪澜才不认为她是喜欢那桃花,定是发现什么不好的东西才是。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这是问的悠悠。悠悠低吼两声,意思是这花有毒。晃阿和黄鹂都紧张的看着悠悠,就连福儿也停止玩荷包,一脸好奇的看着悠悠。
走近那些花枝,漪澜一看,原来里面藏着一支夹竹桃花,混在一把桃花里一点也不显眼,而且只有一支,若不是悠悠是灵兽,对危险和毒物有天生的直觉,说不定这支不一样的桃花就被忽略了。
这花摆在福儿常玩耍的塌边,又开的好看鲜艳,小孩子最是喜欢这些东西,福儿趁着大人不注意拿来玩耍也是有可能的。福儿正处于长牙时期,难免牙根发痒,若是福儿用花枝磨牙可不就中毒了?
漪澜抱着女儿的小身子一阵后怕,到底是谁那么狠的心,要陷害一个才十个月大的小娃娃?漪澜吓得脸色惨白。晃阿连忙过来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指指那堆花枝,漪澜道:“这里面有一支桃花有毒。你小心收拾,让小丫头丢了。”
有毒?晃阿和黄鹂一惊,脸色变得和漪澜差不多,晃阿稳稳心神,将花枝小心翼翼裹上。又听漪澜道:“就说猫儿突然发狂,打碎花瓶,把这些花扔掉换些新的来。”漪澜冷静下来,先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发现此事,毕竟对手是在暗处的,这些花是那么多人一起去采的,这支有毒的花也不知是怎么混进来的,无法细究。漪澜才不信关雎宫里只有皇后才派了人,那些妃子哪个又是简单的?打草惊蛇可不好。如今,只能先按下不提。
见晃阿一脸迷茫,漪澜道:“按我说的去做,不要张扬。”
“是。”晃阿和黄鹂一起退下。
第37章 再次怀孕
有些事情可以靠男人,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漪澜不打算告诉皇太极这件事,这是属于女人的战争,她迎战,她也不会输。不过自己不说,难保他人不说。漪澜不相信皇太极没有放人在关雎宫里。不是监视,而是起保护妻儿的作用,他需要将妻儿完全保护在羽翼下,他才安心。即使漪澜并不这样认为,却也没有反对。
鸿雁就是皇太极的人,所以事情发生一会儿,皇太极的御案上便有了详细报告。平时他不会对漪澜的行为很关注,以免引起反感,鸿雁只是受命在漪澜或者福儿遇到危险的时候向他传递消息。当漪澜命晃阿不要声张的时候,皇太极已经明了,漪澜怕是要隐下此事。宫里人多口杂,漪澜需防着背后的阴招,十分不易。他也认为,打草惊蛇不是好办法。
不声张,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所以,查,一定要查,查得清清楚楚,他倒要看看是谁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害他心爱的妻女。漪澜也做了同样的决定。到下午的时候,结果已经清楚。晃阿的大总管不是白做的。
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漪澜看着女儿和初五耍的高兴,耳朵里听着晃阿的报告:“花瓶里的花是雪鹑插上去的,花是银鸥给收拾的,采花的人是雨菲,不过雨欣在那时候赞了一句这花好看,主子一定会喜欢。”
雕花的紫檀木椅温润光滑,漪澜保养良好的左手从上面轻轻滑过,朱唇微启,道:“还有呢?”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深沉的主子,晃阿不敢迟疑,道:“雪鹑的额娘最近生了重病,是淑妃娘娘的人给治好的;银鸥的哥哥是个纨绔,又好赌成性,贵妃娘娘早在银鸥进宫之前都资助好几次,近日里更是把房子都输了;雨菲和永福宫来往亲密;雨欣是皇后娘娘的人。”说完,晃阿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主子。
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漪澜笑靥如花的道:“好啊。没想到,一支夹竹桃竟然牵连出这么多的人,”漪澜站起身,缓缓踱步,道:“这宫里的水可真是深,一不小心就得粉身碎骨。”漪澜笑得幽深遥远,看来自己的示弱倒让人觉得是好欺负的。
望了一眼描着仕女的粉釉花瓶,里面几支紫玉兰开得正好,漪澜幽幽的道:“晃阿,去请太医,就说我病了。”
“娘娘,您没事吧?”晃阿一着急,话脱口而出。
摇摇头,漪澜笑道:“我没事。既然大家都盯着关雎宫呢,我就把这水搅得更浑些。”见主子恢复以往自信优雅的笑容,晃阿放心的道:“是。奴才这就去。”
看来自己还是掉以轻心了。漪澜自嘲道,还以为自己的智慧比这些清初的女人高几个等级,却是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殊不知,别人才是此道中人,是宫斗高手。自己虽是在大家族里见过这些事情,但那时有祖奶奶相护,所有手段都近不了身,自己只是长长眼见,故而轻忽了些。若不是悠悠,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你们拿我的女儿作伐子,也得承受起后果。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女孩你们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漪澜知道,这一切的手段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却是连累自家的小宝贝。所有人都明白,十格格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是宸妃娘娘的心肝,若是十格格中了毒,两人必定心神不宁,无暇他顾,到时侯,浑水摸鱼,大家各凭本事。
宸妃娘娘宣太医的消息一传出,各宫都动作起来。皇太极来得尤其快,几乎是和御医一起抵达的。皇太极不放心太医院,宸妃娘娘生病其实是叫的专为皇帝服务的御医。
一踏进内室,皇太极见心爱的女人惨白着俏脸,秀眉微蹙的样子,心脏都疼的抽抽,恨不得此时把那些女人全办了。顾虑到她们身后的势力,自己却动她们不得,皇太极简直恨死这种感觉,对漪澜更是添了三分爱意与愧疚。
“兰儿,你怎么样?”皇太极握着漪澜的手,焦急问道。
睁开杏眼,水蒙蒙的眸子对皇太极投去一瞥,漪澜道:“没事。就是脑仁疼的慌。”音量小而沙哑,皇太极想起平常漪澜柔而脆的声音,不由对其他女人更恨几分。
“御医。”皇太极叫道,“快来给娘娘诊治,娘娘的头疼。”晃阿搬了个凳子,将漪澜的手放在上面,又拉下纱帐,请了七十岁的老御医进门。老御医走路颤巍巍的样子让他的医术颇得晃阿的信任。医生嘛,年龄越大,经验越多。不过,这御医,年龄那么大,会不会得老年痴呆呢?
没人去管晃阿丫头此刻心里作何想法,老御医还是有真本事的,不然皇太极那关他首先就过不了。捋着胡须,老御医闭着的双眼打开,躬身拜倒,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宸妃娘娘这是有孕啦。不过时日尚短,才没有发现。”
“什么?”皇太极惊喜道:“你说娘娘有孕?”
老御医显然是知道皇上的性子和对宸妃的重视,所以并未走一惯的拽文路线,干脆应道:“千真万确,老臣不敢欺瞒皇上和娘娘。”
“好!”皇太极赞道,随即又皱起眉头道:“娘娘的头疼是怎么回事?”
“娘娘今日受了大惊,加之怀孕劳累,造成头疼的现象。”老御医道。
受了大惊!可不是嘛。光顾着兰儿怀孕,竟忘记兰儿和福儿差点被害一事,心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差点就着了别人的道。皇太极气的走来走去,打定主意要给那些女人好看,让她们不敢再找兰儿的麻烦。皇太极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苏御医,你下去开方子,别忘记你的职责。”别忘记你的主子是谁。皇太极现在看谁都不放心。
“是。”老御医是个明白人,显然弄懂了皇上的意思,连忙躬身退下。
“爷。”低柔的声音自帐子里传来。晃阿掀开帐子,皇太极坐到床边,拉着漪澜的手问道:“想不想吃点东西?”
漪澜点点头。晃阿急忙下去端燕窝粥,主子上回怀小格格的时候最爱喝这种粥,说是喝了对孩子好。
“好兰儿,让你受委屈啦。”皇太极将漪澜扶起,又拿了个靠枕在她背后垫上,才搂着漪澜的肩头幽幽的道。
漪澜反握住皇太极的手,道:“爷,兰儿不委屈。”嘴里如此说,眼睛里却聚起蒙蒙的水汽,泫然欲泣,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可怜,看得皇太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能为爷孕育孩子,兰儿很高兴。”
平日里总是明媚的笑着的漪澜,此时此刻却柔弱无依,皇太极的心肝颤了颤,觉得自己怎么也看不够这个女人。当你了解她的一面时,她又呈现出另一样风采。既矛盾又无比和谐的坚强与软弱在这个女人的身上辉映出诱人的光华,让人欲罢不能。
吻吻漪澜的发顶,皇太极心疼道:“兰儿受了惊,怎么不告诉我?”
“爷。您知道。”漪澜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滚下脸来,打湿皇太极的手,也打湿皇太极的心。没有比欲语还休的样子更动人的,漪澜这句话可是包含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四个简单的字硬是让皇太极听出许多意思来,感动,信任,依赖,爱恋,委屈,体贴,可谓是淋漓尽致。女人,你的高明之处,在于抓住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恰好是一个帝王。
“兰儿。”皇太极只叫了一声,拿脸颊摩挲着漪澜的脑袋,泪水也差点滑下。这个女人是他放在心尖子上,当做眼珠子来疼的女人啊。那些不要命的,竟然敢剜他的心,戳他的眼,他要让她们知道后果!
好好的喜事被闹成这样,皇太极心里算是给她们记上一笔,等以后再好好收拾。要知道,一个帝王的底线你踩不得!愿长生天保佑你们吧!
“咱们有宝宝了。”漪澜的手轻轻抚着小腹,强撑起一个笑容,安慰道:“爷,这是好事。”说着,也把皇太极的大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笑道:“爷,您可别有了儿子就忘记女儿啦。”
这笑容在皇太极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苦涩,他也笑道:“兰儿放心。女儿和儿子都是朕的宝贝。”他自称“朕”,是在以帝王的身份做下承诺,君无戏言。
漪澜吃吃一笑,睫毛上的泪水还未干,道:“那兰儿就放心啦。”漪澜早就知道自己怀孕,是在皇太极回来的时候有的,只不过一直不说,就是为了选择一个好的时机。此时皇太极因为自己差点被暗害而感到愧疚,势必对肚子里的孩子更好。漪澜叹口气,她不是不知,皇太极是真心爱着自己,至少是现在,但是帝王的爱能有多长久呢?她总是要为儿女多谋划打算的,毕竟他们是爱新觉罗家的人,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液。
在一个帝王面前,特别是一个雄心万丈的帝王面前,有时候,不争即是争,以退为进方能得到最大利益。大玉儿不就是这样的么?在海兰珠进宫以前,大玉儿用这个法子拴住皇太极近十年时间。可惜的是,海兰珠进宫了,大玉儿失宠,海兰珠被漪澜代替了,大玉儿翻身无望。
第38章 暂避风头
关雎宫宫门紧闭,皇太极下令任何人无圣旨不得打扰宸妃娘娘,宫内的人也不得外出。
据说,宸妃娘娘自那日春游回来,就生了重病,御医诊断只能卧床静养,不能受扰。消息不胫而走,各宫主位表面上都是一脸担忧,但心里如何想的,只有她们自己才知。
清宁宫。
珍哥低着头,道:“娘娘,雨菲那儿传来消息,那日采花回去后,曾听见内室里有些喧闹。”
哲哲身着正红色旗袍,头戴华丽的钿子,平淡问道:“然后呢?”
“奴才不知。雨菲说,宸妃娘娘的内室她们进不去。宸妃娘娘防她们的紧。”珍哥道。
哲哲也不在意,这几个摆在明面上的棋子没有多大用处是她早就料到的。她也不靠这两个人,倒是雨欣,她是豪格的额娘安在她那里的钉子,她就顺水推舟把雨欣放在关雎宫。
“那布鲁堪呢?”哲哲一脸平静的问出这话。
珍哥一抖,头垂得更低,道:“没有消息传来。”
“哼!”哲哲将手中把玩的玉坠甩开,道:“传话去,让她不要忘记是谁救了她姐姐的命。”
“是。”珍哥强忍着恐惧道。她是知道的,布鲁堪的姐姐是早年进宫的宫女,因为一些事情要被主子打死,而皇后悄悄的放了她回家。
哲哲那么精明的人自然注意到珍哥的害怕,缓和了语气道:“珍哥,你是跟了我那么多年的老人啦,自然是了解我的。”见珍哥抬起头来看着她,又道:“宸妃是我的侄女,我是不会害她的。你也知道,皇上宠信宸妃,已经几个月不曾来清宁宫过夜。”珍哥的表情有一丝松动,哲哲也露出个和蔼的微笑来,道:“我是关心皇上和宸妃。”珍哥微微点头。
谁也不是傻子,珍哥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见多了皇后的手段,知道皇后是怎么由一个侧福晋爬到皇后的位置上的。皇后的说法,是为宽她的心,她不会当真。但是别无他法,她和皇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希望宸妃娘娘聪明些,别被她善良大度的姑姑欺骗。暗叹一口气,珍哥按照吩咐,将信送往关雎宫。
麟趾宫。
白里递给娜木钟一杯热茶,小心翼翼的道:“主子,银鸥已按照您的吩咐把夹竹桃花混在花枝里。”
娜木钟眯着眼睛,弯起嘴角,道:“没有被人发现吧?”手里的佛珠手串不停转动着。
“没有。”白里敛衽垂手站着,道:“银鸥只是收拾了一下花,查不到她身上去的。”
轻笑一声,娜木钟道:“海兰珠还真是可怜,那么多人想害她,也不差我这一个。”她嘴里说着同情的话,脸色的表情却分明是得意洋洋。
永福宫。
书桌旁,大玉儿正在翻看宫里的账本。苏茉尔端了杯茶放在桌上,给大玉儿揉着肩膀,道:“格格,您还是先休息会儿吧,这个也不急。”
闭着眼舒服的享受着苏茉尔的服侍,大玉儿叹口气道:“苏茉尔,你不懂,这是姑姑交给我的任务,我不能推诿。”
苏茉尔嘟嘟嘴巴,心里的酸话忍不住冒出来:“格格,皇上让你协管宫务,皇后娘娘就让您在宫内坐着看账本儿。”
拍拍苏茉尔的手,大玉儿体贴道:“皇上专宠于姐姐,这次得胜过来后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