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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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事-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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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儿不觉恨得磨了磨牙,这该死的杨红莲真会钻空子,倒是很会与那周老爷一唱一和。难怪周老爷不早不晚正巧赶上这个时候过来,只怕是被杨红莲撺掇着过来揭穿小远的身份的,他们早在暗地里有过接触了吧。

杨红莲为了赢这一场当然是什么都肯做,心里对小远有了怀疑便变着法儿去探究他身世也是很可以理解的。只是那周老爷与自己远无怨近无仇的,也没听说与李老爷结过什么梁子,为什么会愿意亲自前来蹚这一趟浑水,为几个媒婆之争出面呢?

听着杨红莲叽叽喳喳的问话,她心里为小远捏着一把冷汗,正兀自担心着他该怎么圆谎。

那边厢小远却是一副淡定的样子,端起面前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这才胸有成竹地淡然说道:“萧家家规甚严,从来家里万事都由长兄操心决断,我这个做兄弟的不喜多做过问。对于家兄的事情,尤其还事关朝中其他人事,家兄更是不容人打听,但凡多嘴,便要惹来兄长的教训。此后,因缘际会,小生流落在外很多时间,未能和家兄见面。所以周老爷所说之事,很惭愧,萧某是真的一概不知,还请见谅。”

没想到小远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拿出萧家的家规来堵住别人的嘴,还叫人挑不出理来。周老爷闻言脸色不觉一变,有些微尴尬,又带着丝丝怒意。

堂上李銘贵看着气氛不妥,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周老爷,那些年轻人不晓事,自小都由家里安排,便渐渐成了个甩手掌柜也是有的。家规甚严却也是好事,既然不在朝里为官,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倒有好处,至少不会替他兄长惹事。既然萧公子什么也不知道,周老爷不如等日后见了他长兄再去叙旧吧。”

说起来,他倒是颇喜欢小远这点性子,不是朝中之人绝不与朝中之事沾边。凡事独善其身,自然也不会受其牵连,总比打着名号去胡作非为的好。他自己是在朝中待了一辈子的,既然在年老时选择告老还乡,便也是看淡了朝中之事,如此淡泊修身的性格,正是合了李老爷的意。

怎么都要给李铭贵一个面子,那周老爷听他劝说着,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什么了,毕竟如果婚事真成了,那小远可就是李家的女婿,以后还是有机会要见的,不能弄僵了。他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推了推盖子,朝杨红莲那边使了个眼色,随即低头一言不发的品起茶来。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好诶,果然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呢”杨红莲接了周老爷的暗示,便会意的起了身,走到小远身边,笑着看了好一会,仿佛十分欣赏这个人。半晌才对李老爷欠了欠身道:“李老爷,你是有所不知啊,萧公子除了沉稳机敏外,人也是相当的勤快。他以前曾在我们金百合里做了一年多的杂工,在他当值的时候,那可是把馆里清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呢,为人又老实,从不多话,就知道低头做事。”

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江心儿一眼,这才继续道:“那时候,他和江大媒人都在金百合,关系可好着呢,他对江大媒人可真是体贴入微,还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看着让人好生羡慕的呢。”

在古时候,男女授受不亲可是千古至理,听她说得这么暧昧,倒像是有着什么私情一般。众人脸色俱是一变,纷纷看向小远他们二人,议论声也响了起来。

江心儿更是心里一惊,没想到杨红莲拿出他们之前相处时的细节来打压。她连忙站起身来回道:“杨媒人,萧公子当初在金百合里做杂工是事出有因,你可不是不知道啊。当初他遭遇不测,昏迷在路边上,是我与你二人将他救了回去,无奈后来他失了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得在馆里做些杂工维持生计。至于说萧公子与我关系好,那也是很自然的事,毕竟当初是我将他救回,又苦苦求了馆主把他留下,他这才得以在馆里安身。他宅心仁厚,一直念着我的情分,处处想回报一二,你也不是不知道啊。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何况现下萧公子已然记起了以前之事,那在金百合里的事情再去多提,就显得我们小家子气了吧。”

这个杨红莲,表面上一副与自己分外亲近的样子,实则上耍的手段确实极其阴险,叫人防不胜防。眼下又故意把过去的事抖出来,分明是故意想叫别人误会她与小远之间的关系,如果李老爷心里也存了疑惑,那么小远的胜算也就变成浮云了。

反正现在金百合那方的朱行道已然出局,杨红莲自然不怕自己再反过来用同样的办法咬朱行道一口了。而且她也确实是不能这样做,否则他们安排好的两枚棋子都要尽数成了废棋了。

只是这事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蹊跷的,那周老爷过来时谁也不问,就是冲着小远一人而来,他究竟是为什么要与自己和小远作对呢?那杨红莲想要赢一万两媒人金,所以耍手段想扳倒自己和小远这很正常,但周老爷竟会与她联手,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呢?还是自己行事不够谨慎曾无意中的罪过周老爷?

“呵呵,”她话音刚落,那边杨红莲却已是十分大度的模样笑了笑道:“江大媒人不用如此紧张,老身此话并没其它意思,只是说萧公子勤奋憨厚,若为人夫,那必定是很疼妻儿的。”

顿了顿,她话风却又是一转道:“但老身有一事不明,还请江大媒人和萧公子解惑。”

江心儿自然知道杨红莲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自己的,因而便笑着点点头,一副请随意验货的模样道:“杨大媒人请尽管问。”

“好,那老身便得罪了,”杨红莲说着看了小远一眼道:“刚才听江大媒人说萧公子已然记起以前之事,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不过萧公子家住京城,他的兄长萧行远大人且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那老身便不明白很多事了。”

杨红莲说着诡异一笑,仿佛抓住了症结所在。

江心儿也不知道她要问什么,只能镇定作答:“不知你有多少不明白的事,请一并问清楚了的好,免得出来些闲言闲语的,倒像我们对李老爷这边不够坦诚。”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步步惊心

第一百二十二章步步惊心

“好的,老身一定会问得清楚。按说萧公子出自大家,就算是出来到处游玩,也总该有个大致方向让家里知晓。为何他失踪了那么久,从未看到过京城萧家来寻人呢?当然,我也可以认为萧公子是随性而游,走得远了,家中一时不得他的讯息,无法寻访。那么,萧公子如今既然已经记起了前尘往事,为何不立即赶回去好让家人放心?抑或是可以找人回京城去报个平安,却是反而要留在这小小县城里做人女婿呢?难道,他不需要父母之命么?我刚刚可是听说了,萧公子言道他们家的家规甚严。”

姜是老的辣啊,她这一连串的问题,可以说句句是问在了要点上,叫人不可不小心应对。这小远的身份本来就是作假的,这些问题又该如何应付过去,却又丝毫不惹得李老爷怀疑呢?

今天的场面可真是步步惊心啊,江心儿心里着慌,忍不住下意识的朝旁边的小远投去求助的目光,盼着他能有好法子对付过去这样犀利的问话。小远果然不让她失望,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对着江心儿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放心,有我在。”

见状,江心儿不觉皱了皱眉头,这家伙还真是够镇定的啊,难道他对这些问题都有准备?念及此,她略略把心放了放,只是静静的等着小远开口。

接着却见小远淡淡一笑,大大方方面向杨红莲,看着她缓缓道:“杨大媒人,你刚才所问的这些,萧某是一句都不会作答的。试问有谁规定,我有这个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

此话就稍显有点无赖了,众人听他居然温文尔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是惹得全场哗然。

杨红莲更是楞在当场,心头发怒,忍不住想要斥责这个很可能是冒牌货的人几句。总想着他会有什么狡辩,来说明自己不回京城的缘故,谁能想到他来个不作答呢?

杨红莲还顾及一点面子,也抑或是怕小远身份是真,得罪不起,尚且没有发作。这时一旁的吴珍儿却早已按耐不住,猛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哈哈,这可真是笑话了,居然还有不回答这种做法?别人在质疑你,你来个不回答算怎么回事,难道就能解了旁人的疑惑吗?依我看,萧公子是回答不出来吧?指不定那京城萧行远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兄弟,更加不会有萧道远这个人江大媒人,你到底搞清楚情况没有,可不要被这个打杂的骗了才好啊当然了,也很有可能你也知情,只是帮着他一起来哄李老爷罢了,那可是有罪的”

吴珍儿不管不顾地一通嚷嚷,听在大家耳中可不啻是在热油锅里撒了一把盐,众人的议论声更甚,质疑江心儿和小远合伙骗人的倒有大半。

李銘贵心里如何不犯疑,这本来是他看上的女婿,可如果是个骗子的话,笑话可就闹大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隐隐似有愠怒之色,不由质问似的看向江心儿,显见也是怀疑江心儿共同作假。

江心儿脸上虽是极力做出淡定的模样,手心却早已是满手的冷汗。她看着小远那笃定的样子,本以为有什么可信服的回答能压倒了杨红莲的,谁知道小远竟是那么无厘头,来了句不作答,她都被雷得几乎外焦里嫩,就遑论别人的猜疑了。

那吴珍儿此刻说出那萧行远没有兄弟,虽然是用的疑问形式,可究竟是随口试探,还是她们早已派人去查过萧家底细了?她江心儿最是知道,那小远确实是个西贝货啊。

吴珍儿见她神色微变,不由更是得意,几乎都能确定今天要抓到一个大骗子了。她冷冷一笑道:“江大媒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也别怪我们这样抓着你们不放,都是做媒人的,有我们的规矩,怎么都不能用骗人的对不对?我们金百合也是为了李老爷好,李府这次招婿引来了不少他乡之人,毕竟谁都不是很了解底细,若是被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骗了去,那李小姐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再说小远与我们大家都相熟,他是怎么个人,怎样进的金百合,我们都是清楚得很的。就算他眼下精心装扮了一番,可是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啊,怎么就敢说是萧大人的弟弟呢,我真是佩服你们的胆量你为了打出名头,更为了这一万两媒金,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再者说句不中听的,我可是知道小远与你从来相好,他会真心来做李府的女婿么,我怕是别有用心吧?搞不好李府的家产也给你谋了去,江大媒人,你可真真是居心叵测啊”

吴珍儿这一番话说得甚是直白,几乎直指二人就是来骗婚的。在座众人听得更是惊呼不断,一边的周老爷也是嘴角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意有所思的盯着小远,摆明了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混账,我花田喜事岂容你如此污蔑?”那边厢吴珍儿话音刚落,江心儿便“唰”的站了起来,横眉立目直指着她怒道:“人言道口说无凭,你妄自猜测萧家只有萧行远一人,企图制造舆论陷我于百口莫辩之境地,那我倒是要反问一句你说出此话的证据呢?那萧府远在京城,就算你派人打探,几天之内也决计不可能探知清楚的另外,你凭什么说小远,也就是如今的萧二公子和我相好,这相好二字也是随便能扣到人头上的?你这是故意败坏我的名声,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要我说,这个居心叵测的人,就是你自己”

听江心儿这一番指责,吴珍儿却是不怒反笑,脸上笑意一时更浓。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见一旁的杨红莲扫了她一眼示意她点到即止,,只得败兴的冷哼一声别过了脸去。

制止了吴珍儿的横冲直撞,杨红莲却扬起唇角,轻轻一笑上前一步道:“你说的也有部分是对的,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至于金百合嘛,也没那本事在这两天里派人去京城查官家的事。这事儿就说来巧了,多亏了我们和周老爷有过来往,周老爷也是关心李老爷家的事,不想世侄女被人骗,才告诉我们实情。这样吧,若是不信的话,江大媒人尽可以请周老爷出来对证便是了。”

她说着,顿了顿,脸上越发堆起更浓的笑意:“周老爷兄长既与萧钦差私交甚笃,想必周老爷应是听说过不少萧家事情的。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总不见得认为他特地出来冤枉你一个小媒婆吧?”

闻言,江心儿一时脸上再也强撑不出平静的模样,不觉白了脸,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

杨红莲这话里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显然是为了给大家证实吴珍儿刚才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周老爷所说,然后又暗示大家这话周老爷虽然不认识萧家,但他是从兄长那边听来的,料想不会有错。

这样一来,她这话可有了权威性,别人自然不可能会不相信;再者,她此话说得倒是轻巧,说是可以找周老爷对证,可偏生那周老爷摆明了就是冲着小远来的,她去对证,岂不是自寻死路?

看了那周老爷一眼,江心儿实在想不透此人究竟是为何要与杨红莲联手来针对自己。但是她知道,如果这一场仗不捱过去的话,输的就不只是那一万两媒人礼金了,而是整个花田喜事的名誉都会毁于一旦,到时候她必定是将整个馆子都尽数搭了进去

她……不能输,亦输不起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文书

第一百二十三章文书

“萧公子,江冰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一个解释也说不过去,不知你们二人谁可替大家解一下惑?”

堂上李老爷听了杨红莲的这一番话,心里当然是疑虑丛生,女儿的终生大事,怎么可以不问个清楚。心头纵然有千万怒意,但又隐隐觉得这一面倒的场面有些蹊跷,一张脸也只是波澜不兴的看向江心儿和小远,放沉了声音问着,但谁也知道这话可不能不回。

“我看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好。”江心儿迎着李老爷的视线正想站起来,那边厢小远却已是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从腰间拿出两张文书,递与李贵道:“李老爷,相信您看过此文书便能明白其中的关节所在了,请过目。”

此刻一众人的眼神不觉都往那两张文书上飘了过去,李銘贵忙接过那文书,低着头仔细看了一遍,。一时间微微怔住,随即却又很快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连连点着头将那文书递回给小远道:“原来如此,既然早有京兆尹和萧大人亲笔印鉴证明,那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你们又怎么不早些时候便拿出来呢,早早有了这个,也免得多了这么些误会。”

说着,便又转头看向那周老爷笑着道:“老夫已然验过了,京兆尹大人的印鉴的确不假,萧公子的身份看来没什么可疑的,这事怕是其中有所误会。至于那萧钦差老夫只是有所耳闻,倒没那机会接触过,因而也不便置喙什么,不如还是请周老爷亲自过目一下这两份文书?看过了才放心嘛”

京兆尹和萧大人的亲笔印鉴证明?一旁的江心儿闻言一震,难以置信的看了小远一眼,随即又转头瞄了一眼旁边一副悠哉游哉模样的朱行道。她记得朱行道当时说过小远身份的问题他自会解决的,莫非这两份文书也是他想办法弄来的?要是这样,那么朱行道可真是厉害了,作假功夫简直可说是天下无双。

这边江心儿心下是喜忧参半,又是高兴事情可以有了转机,又是担心作假的文书被人看出什么,一时间表情很是复杂。

那边厢小远却早已是走到了周老爷跟前,十分恭敬而坦然的将手中两份文书交与周老爷手中烦请他过目。

周老爷脸色阴晴不定,顺手接过文书一看,一切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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