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撞到了朱行道本来就害羞,又加上被馆主调侃,一时间蔫不拉几地躲到旁边去了。这时跟在朱行道身后的小远和周珊他们也各自端了好些菜上桌,就这样满屋子的人也不拘什么身份,满满的围着大圆桌开心的吃起了饭来。
因为今儿一天小舟都跟着江心儿他们出去了,所以子清和霜儿两个人自然还没来得及和他混熟。不过这两个丫头一向人来熟得很,饭桌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小舟一翻轰炸。小舟如今和小时候可大不同了,学得文质彬彬的,被俩小丫头直问得小舟词穷,最后败下阵来,不得不哀求两人饶了他才算了事。
两个女娃瞧着小舟被他们轰炸得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咬着筷子是咯咯的笑,得意自己口齿厉害。两个人坐在一起是辟里啪拉的说话像放鞭炮,自从江心儿批了她们能出师后,这两女娃子的口才算是越来越好了。
一众人有说有笑的围坐着吃饭,气氛十分温馨。
嘻嘻哈哈的一顿饭吃完,丫头们在收拾着碗筷,周珊已在院子里摆好了糕点果品,众人便到院子里坐了下来。
其实朱行道来了本想找江心儿谈事的,但由于进门就见到小舟来了,一时间也就岔开了。虽然朱行道是没明显表现出什么,但小舟也算是细心,还是看出来他陪着大家乐呵时有点心不在焉。
想必是来找阿姐是有事商量的,只不过白天里阿姐忙着陪他到处游玩,耽搁下了。他很识相地找个借口躲了开去,坐在远远地方和其他人说笑,留下江心儿、小远和朱行道三人在院子里正经说话。
待到小舟走开,朱行道便将手中茶杯放了下来道:“心儿,萧兄,多亏得小舟是个明白人,找了空儿给我们说话。我今日过来并不是只和大家吃喝玩闹的,我想问问,这两天你们这里有否出现些什么异样?”
听他这样说,小远不觉看了江心儿一眼,随即点了点头道:“朱兄总是能把问题问到点子上,今儿倒确实发生了一件说不上究竟是不是怪事的事,正想和你参详。早上我与心儿出去办了点货,驾车回花田喜事时,在路上遇到一帮黑衣人,满口里叫喊着要劫车上的东西,还把心儿也逼下了车。我急了,就和他们交起了手来。他们人多,我虽然可以应付,但若是他们趁着其中一个硬手和我对阵时,完全是有机会对心儿不利的。但是很奇怪,那方话虽然凶狠,却似乎没有杀机的样子,并没有抢东西,也没对心儿动手,胡乱打了一会儿便走了。”
江心儿总结道:“总体说来,那群人训练有素,来去如风,却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在我们担心要遭不测之时,突然退了个干干净净。”
闻言,朱行道不觉挑了挑眉沉吟了一番道:“那就是了,这情形几乎和我遭遇的事情一模一样。我昨儿独自出门,走到僻静处也遇到了一帮黑衣人,见了我更是二话没说的就大打出手,打了好一会后,却又全都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说到这里,朱行道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道:“心儿,他们一点都没动到你吗?”
江心儿摇了摇头:“是啊,他们一口道出我在车上,然后逼着我下了车,却无一人真正靠近我,伤害到我。想来想去那帮黑衣人实在太奇怪了,说是打劫却又不是为打劫而来,倒有点像是来讨打的。而且,连你也遇到一群黑衣人,这就更……”
江心儿半是商量半是嘀咕,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朱行道和小远两人俱都沉默着,好一会后,小远这才轻喃道:“讨打的……朱兄,你所遇到的那帮黑衣身手如何?”
“身手俱是不俗,那为首的使擒拿手的黑衣人武功更是了得。”
‘擒拿手’三字一出,小远不觉眼眸一亮,连忙回道:“你也遇到会用擒拿手的人?”
朱行道点了点头:“那人与我交手了好一会后,便收了招,然后黑衣人全都散去了。萧兄,莫非袭击你的那帮黑衣人里,也是有会用擒拿手的?”
“不错,”小远皱着眉头点了点头,这事里似乎处处透着蹊跷:“与你一样,那人和我交了一会儿手后便离开了,本来说是打劫,对于财物却又是分文未取。”
他话音一落,三个人一时间不觉都是沉默了下来,然而心底却均是生出了同样的结论。
以手轻轻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扣了扣,江心儿终是缓缓说道:“这么说来,这些黑衣人应是同一伙人了。”
“很有可能了”朱行道心底也是做如此想的,想了一想便说道:“我遇到此事后,还派人出去打听了一下,这阵子似乎城里不少公子都遇了袭,但无人受伤。”
顿了顿,又道:“说来也巧,那些公子恰恰都是此次去参选李府女婿的。”
“慢着,你说参选的那些公子们几乎都遇到袭击了?”江心儿像想到什么似的问道。
“嗯。”朱行道点了点头。
“这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江心儿轻喃着:“莫非袭击那些公子的,都是同一帮黑衣人?”
“完全有这可能”小远抿嘴想了想说道:“问题是这些黑衣人全不为财,那目的到底是什么?”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朱行道端起茶杯浅茗了一口道:“可以肯定的一点,便是这事情绝对与李府有关。”
“与李府有关……”江心儿皱眉想了想说道:“莫非是李府在外面结下了什么仇家,仇家找上门来了?对着那应选的公子们下手……”
“我看不像,”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小远却是摇摇头否认道:“若是仇家的话,为何对我们手下留情?要我说,这帮黑衣人怕是反倒帮着李府办事的……”
说到此处,小远一顿,双眸锐光一闪十分肯定的继续道:“不错,这帮黑衣人肯定是帮着李府做事,而且还久是李府里面的人”
【文】此话一出,朱行道和江心儿不觉心下一凛,隐隐约约似乎有些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却又觉得有些回不过味来。
【人】想了想,朱行道皱眉说道:“若真是李府里面之人的话,那么那些黑衣人的事就很好解释了,那他们铁定是听李府老爷吩咐的,也就是说,这帮黑衣人是李老爷吩咐出动的,目标便是参选的公子们”
【书】“不错。”小远点点头道:“李府老爷上次是考了文,而且当时那李老爷也说了这几天会考武,我们不是猜想他会让参选的公子齐聚在李府对打来定输赢么,可是那李老爷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
【屋】顿了顿,他眸光一眯,神色笃定的说道:“也就是说,从最开始我们便猜错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对打决胜负,而是由他亲自出手来试探。”
“也就是考校未来女婿的武功啦?”江心儿心中的思绪是百转千回,暗道这个李老爷不亏是混迹官场这么多年的老狐狸啊,居然连这招都想得出来。
那老狐狸也没事先通知一下,这样忽然杀了叫人措不及防,这样想着,江心儿忍不住“呸”了一口说道:“亏他想得出来这个法子,也不怕把那些参选的精贵公子哥儿给吓跑了”
见她这幅模样,朱行道不觉轻声一笑:“那李府老爷要的便是这效果,越是在危急的情形下,便越能看出一个人的斤两如何”
说到此处,朱行道向小远递了一个眼色道:“那个使擒拿手的人后面怎么说?”
想了想,小远意味深长的轻轻一笑:“那人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啊,”朱行道亦是看着小远勾起唇角一笑:“看来,我们二人此次是过关了。”
正文 第一百十八章逃避
第一百十八章逃避
朱行道正和江心儿及小远笑道过关了,谁知道话音刚落,便听见馆外有人敲门道:“请问江馆主在吗?小的是李府家仆,代老爷传话来的。”
院里的三人正在猜测此事,听闻门外的叫声忍不住相互对视了一眼,均是了然一笑:看来他们是猜对了
依着那家仆传的话,第二天辰时所有的参选公子都要到李府上集合,然后再听候李府所给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江心儿便利落起了床,本以为自己够早的了。谁知道刚走出门口,便看到院里的榕树下立着着一抹白色的身形,看模样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的小远无疑。
听到她走出门的声音,小远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你起得好早啊,我还想稍微等你一会呢。”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朦朦温热气息。那长身玉立,不蔓不枝的模样像极了氤氲在清晨雾气里一株遗世独立的青莲。
看得江心儿一愣,心头一时间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怎么越来越让人…心动了呢?
“心儿,你怎么了?是昨天累了没歇息好么?”小远见她愣愣的没说话,不由自主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听到小远的声音就在耳边,江心儿这才回过了神来。像是怕是揭穿心事的样子,连忙撇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道:“我没事啊,马车怕是都在院门口等着了吧,咱们还是快些去吧,免得迟到了。你可是最大热门之一啊,去晚了引起人注意呢。”
说着,便转过身匆匆的向着门口逃也似的走去,因为怕脚步快了裙裾绊脚,甚至还用手提起了裙摆。
小远看了一眼她飞快离开的背影,神色颇为复杂,稍稍想了想,却终是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待他们坐稳后,那赶车的马夫便轻抽鞭子,载着他们二人缓缓向前行驶而去,这时外间的天色也渐渐的全亮了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的坐着,也不知各自是在想些什么,车内的气氛有些微的尴尬。以前二人曾是十分和谐,在江心儿的心中,也许还是憨憨的小远来得让她安心。如今的小远,那么气度过人,倒仿佛是越来越远了。
过了良久,这才听得一旁的小远似乎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盯了江心儿好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心儿,一直到今儿也没见那张胜之转醒,此次前去李府若是宣布结果的话,你是想叫我赢,还是叫朱公子赢?”
闻言,江心儿咬了咬下唇,一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捏着身下的裙摆。这个问题从那天夜里她和小远谈过之后,她就一直在回避着,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选择,所以她一直掩耳盗铃地尽量不去想这件事。可是,事情就摆在那边,要来的总是要来,再怎么也是需要一个答案的。
见江心儿不出声,小远却是轻轻笑了笑,又继续说道:“我自是希望自己能赢的,我知道,你不想输给杨红莲。心儿,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希望的事情,便也是我所希冀的。”
听小远这样说,江心儿心底狠狠抽动了一下。小远不是不知道若是他赢了,而张胜之还没醒过来的话,那他面临的该是什么样的局面。难道,大家就眼睁睁看着他去娶了李府的小姐。李府小姐并不愿意嫁给其他人,而小远,他也不会真心希望娶了李小姐吧。
别开目光,江心儿继续做了一只鸵鸟,逃避得说道:“唉,不要多想了,赢与不赢哪里又是我们说了算的?等去了李府,且看看那李老爷如何出招吧你同朱行道二人势均力敌,他应该很难抉择,不会那么快就有了主意的。”
其实,小远想听的不是这些,而是江心儿的一个明确态度。难道她真的不在意即将出现的结果么,他脸色一黯,怔怔的看了江心儿好一会儿,这次点点头语气转成平淡地说道:“你说得对,萧某……明白江姑娘的意思了。”
知道小远看穿了自己的逃避,江心儿心底越发难受,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拽着快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张了张嘴,她正要开口说话,忽而脑子念头一闪,随即抬起头诧异的看了小远一眼。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萧某?而不是小远,或者如从前一样说我如何如何?
那样顺口说出来的自称,随意得就好像他从以前就一直是这样称呼自己一般,所以才能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难道……想到这里,江心儿心底没来由的打了个突,随即却又摇摇头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许是小远入戏太深,怕不经意间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真把自己当成是萧家的二公子了。
她正在思绪万千中,却听得那马夫的声音响了起来道:“二位,李府到了,请二位下车吧。”
怕自己若是继续待下去,指不定还会乱想些什么,因而待那马夫声音刚落,江心儿便连忙掀起车帘跳下了马车去。
她刚一下马车,那边厢金百合的马车也正好停在了李府门口。接着便见杨红莲和吴珍儿从里头走了出来,江心儿心里头装着太多的事,又实在是看那些人不顺眼,便也没那心思与她们虚以委蛇,只是淡淡的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边杨红莲也是回以淡淡一笑,吴珍儿却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江心儿身后的小远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唇角泻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
这时陆陆续续的已有不少媒人马车到了,大家下车互相恭寒暄了一番,见着李府的门早已打开,便都相继进了李府。
府里此刻早已是摆好了各色早点,待众人草草用罢了早膳后,那李老爷这才姗姗来迟的从门帘后走了出来,向众人道了一个早,然后走到中堂坐了下来。
“连日来也没给众位消息,今儿忽而让大家一大清早的赶过来,实实是老夫的不是。”李老爷笑着看了在座所有人一眼,顿了顿,端起茶杯悠悠的啜了一口,这才继续道:“其实老夫今天把大家唤来,是想要问众位公子一个问题的。”
问问题?众人俱是一愣,不由得诧异的对望了一眼。席下的江心儿亦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李老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对那“武”一事只字不提,却要问问题,难道问问题就能测出众人的武功高低?
先前那群黑衣人既是他派出去的,自然早就将所有候选人的武功底子摸得一清二楚了,此刻却又不知是要意欲何为。
堂中李老爷却是不急,只缓缓的将茶盏里的茶喝完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女待嫁芳华,所嫁之夫婿定是你们在座中的一位,只不过老夫只有丽儿一女,对她甚是疼爱,所以小女的幸福,老夫自然也是要经过重重考量的。”
“俗话说难为天下父母心,李老爷面慈心善,爱女如此,果真是世间少有,若能与李老爷的千金共偕连理,也是公子们三生修来的福气。”待那李老爷话音方落,堂下杨红莲便笑了笑,站起身来奉承着道。
上一次文采比试的时候,朱行道便出了很大的风头,今儿这一场问答肯定尤为重要。她心里清楚上次出彩的只有小远一个人,所以,他们真正的对手便只有小远一人。
想到这里,她不觉勾唇一笑,这几天的风平浪静她可不是白过的,对于小远,她有十足的把握将他击垮。
所以……今儿就等着看好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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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十九章问题
第一百十九章问题
杨红莲先是出来拍了李老爷几句马屁,又想着自己这边的朱行道胜算很大,她不觉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心儿一眼,冲她轻轻一笑,神态间甚是笃定。
江心儿见状一愣,这是什么眼神?心底一时间竟有股被人窥探出秘密的感觉,于青天白日之下平白生出一种赤luo感。
忐忑不安的垂眸想了想,这事自己安排得如此隐秘,那杨红莲就算怀疑小远的身份也不会抓到什么真凭实据。今儿怕是要凭什么蛛丝马迹来唬自己一唬的,到时候自己只做百般抵赖便是。想到此处,心里稍稍平静了点,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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