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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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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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了这个坏消息。

本来心里很不痛快,不过,听了小女儿的话后到是另有了一番思量。自己从来自诩为正人君子,不料在此事上还是不够坦荡,当初春花摔了后,不记得过去的事,就应该直接告诉郭家。

女儿虽小,却有见识。君子坦荡荡,女儿把忘记过去的事当着侯夫人的面说清楚,何等的磊落。虽说女儿家退亲名声不好,但既然郭家有了这个心思,强扭着结亲恐怕不会好,退亲就退了吧。再说,就凭女儿的这番见识,将来也能嫁到不错的人家。

杨松本来就豁达,转眼间已经不以退亲为意。看夫人要起身,就摆了摆手说:“你若不舒服只管靠着,让丫头们侍侯我更衣即可。”说着就踱进了里间。

二奶奶见公公回来了有些不便,就说要下去看着摆午饭。

杨松在里间换了件纱袍再进屋子时,于夫人勉强地一笑说:“老爷想来也是惦记这件事,要不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恰好也是没有什么事情。”杨松安慰于夫人说:“你不要担心,春花是有福的。”

于夫人苦笑了一下说:“琼花说郭家不会退亲的,没想到也有她说错的时候。”

春花心想,琼花的预计是建立在自家不说出自己摔了后忘了过去的事的前提,而自己不但说了出去,还加了一项装傻表演,事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春花能想到,于夫人自然也能想到,她奇怪地问春花,“你是不是想退亲?”

“婚姻大事,女儿哪能作主?只不过,我见了侯夫人心中非常害怕,自然就不敢说话。”

于夫人信了,春花是不可能愿意退亲的,谢氏看着确有几分刁蛮,这孩子真是害怕。

杨松却没有怀疑女儿,他对于夫人说:“哪有这样问女儿的,春花的亲事自然由我们做主。明天我问问同僚,看谁家有优秀子弟的,你也多带春花多出去走动走动,还有琼花,让她也帮着问问。”

春花乖巧地上前说:“父亲、母亲,不用着急。二姐姐还没成亲,哪有我这个妹妹先嫁出去的?还是再等一两年再说吧。”

杨松和于夫人都是一怔,于夫人小心地问:“你想起雪花来了?”

春花摇头说:“没有,但那天听丫头们说我还有个二姐姐,正在养病。”这是杨府对外的说法。

姐姐自然要比妹妹先出嫁,现在雪花的未婚夫在守孝,一时不能出嫁。春花原来是因为早就定下了婚期,倒可以先嫁出去,但如果婚事需要重议,那就应该排在雪花的后面。

而雪花的未婚夫,有三年的孝期,虽然实际用不了三整年,但也不可能一出孝就立刻成亲,所以春花这样就有了三年的时间。

三年的时间,做什么都来得及吧。

“也好,”杨松想了想说:“婚事本就是缘份,急也急不来,我们就慢慢地挑一户好人家。”

春花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的接触,春花对这里的父母都有了解,他们都很正直端方,非常注重规矩。

父亲就是传统的士大夫,虽然有些古板,但在家里,他非常尊重妻子,不贪恋美色。疼爱子女,尤其重视嫡出的,不插手内院的事。

而于夫人则是贤妻良母,她不大关心外面的事,心里只有丈夫、儿子、女儿。在她看来,丈夫说的都是对的,儿女都是好的,对儿媳也算和善。

春花的亲事如此顺利地退掉,郭家的功劳自然是第一,可是,也与她成功的掌握了父母的心态有关。

于夫人一味地宠自己,容易姑息,而父亲这样端方的人,只要抓住大义,他就会点头。

父亲看着春花说:“你既然忘了过去的事,就跟着你姐姐给你请的女先生好好学点东西,我们杨家的女儿只有你是个不喜欢书本的。”

“正背着《女诫》呢,曹姑姑说让我用十天的时间把全文背下来。”春花说完,看了一眼父亲,见他虽然还是板着面孔,可是眼里却透出些笑意,知道父亲心里很满意。

春花出去时,就听见父亲对母亲说:“明天把官媒找来,把郭家的聘礼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亲耳听到父亲答应退亲,春花整个下午都过得极其愉快。甩掉了与表妹私通的未婚夫,美好的日子在向她招手。这样的好心情之下,做什么都高兴!

更何况这个曹姑姑的课不同于前世那种老师在前面讲,大家在下面记的填鸭式,而是真正的素质教育,而且还一对一。

曹姑姑多才多艺,不但学问好,字写得好,还会多种乐器,女红针线也了得,春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下定决心,跟着曹姑姑全面提高自己的水平。

前世她们一家很穷,曾经是城市最底层的人。父母卖菜为生,家里住着租来的小房子。春花每天下课后就去市场帮着父母卖菜,哪有什么条件去学习其它的。

爸爸妈妈节衣缩食想供春花读大学,但春花却没有按她们的想法做。她成绩一般,虽然能考上个大学,但也就是普通的院校。

春花不是不知柴米贵的温室花朵,早就认清形势。与其花费家里多年的积蓄,去读扩招后的大学,毕业后工作无着,还不如一步一个脚印,先挣钱,再读书。

事实证明,春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她把自家的卖菜摊子变成生产、配送净菜的小工厂时,她的同学大学还没毕业呢。

后来,她又开了几间小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给家里买了房子,买了车子。最主要的是她的同学们毕业时,她的夜大也毕业了。

她还业余学了些经营管理方面的知识,至于琴棋书画之类的高雅艺术,她从没有涉猎过。

这也是没办法,前世的春花一直忙忙碌碌的,先是没有钱,再就是没有闲。现在有了钱,又有了闲,还有这样好的生活、学习环境,多难得啊!

曹姑姑也很高兴,她原听说杨家的三小姐娇憨不懂事,又不喜欢上课,去年闹着把家里的女先生送走了。害得喜欢读书的二小姐也只能失了学。

这次林家大奶奶请她到杨家上课,听说还是只教三小姐,她真有些不想来。可是林家大奶奶许下了一百两银子的高价,还说明了只教到今年十一月三小姐出阁,林大奶奶的面子,自己实在没法不给。

到了杨家,自己心里早就想好了,只要三小姐不闹得太过火,自己就忍气吞声地混过去好了。至于教成什么样子,将来会不会给自己丢人,实在顾不得。

没想到,三小姐一早上来表现就不错,而且听她的言谈,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不懂事。

三小姐到于夫人那里回来后,一看就是有心事,但还稳稳地坐着,还是自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本以为下午三小姐不会来了,没想到,三小姐不但按时来了,而且学什么极快。言谈中发现三小姐颇有见识,又风趣,不愧是百年世家的嫡出小姐。自己还真得把原来混日子的心收了。

师生惺惺相惜,本来应该早就结束的课延迟了一个时辰。

春花不好意思地说:“曹姑姑受累了。”

“这本就是应该的,”曹姑姑微微一笑,“只要三小姐不怕累,我们可以把上课时间延长。”

“那好啊,曹姑姑可不要不嫌我这个学生笨啊。”

这天一早,春花就到了曹姑姑院子里背《女诫》。不是她对这种宣扬男尊女卑的东西这样感兴趣,而是琼花事先吩咐了曹姑姑,务必让春花把《女诫》背下来。

春花原来以为《女诫》是一本厚厚的书,结果一看,只能算是一篇短文,共分七篇,一千六百多字。虽然成绩不是那么优秀,但从小到大一样经过无数考试的春花当时就答应曹姑姑十天背下来。

不过跟着曹姑姑通读了几遍,把有些不认识的字都弄清了,春花觉得自己用不了十天就能背下来。其实只过了两天,春花在一天早上起床后又诵读了几遍,试着背了一下,果然没什么问题了。

把《女诫》都背下来后,就可以把心思放在自己想学习的内容上了。

而且,既然这里这样重视《女诫》,那么自己把这篇文章背下来,也许也能用得上。

曹姑姑听着春花流利地背诵,真有些不太相信,虽然对春花的印象大有必观,不过,才两天工夫,把《女诫》全部背下来也不是容易的事。

毕竟,在她的心目中,春花的水平是很低的。要知道她刚来时,三小姐还有不少的字不认识呢。其实春花虽然学识不高,但其实也不差,只不过前世和这里所学的内容大不相同,而她又刚刚到这个世界,有些不适应。

就在春花一心学习,努力充实自己的时候,接下来的一个沐休日,一大早杨松就被武成侯堵到了家里。

虽然两家已经退亲了,但杨松还是客气地接待了郭侯,他心里也在疑惑,郭侯是来做什么呢?

郭侯接了茶,喝了一口说:“两天前天内子回去后说三小姐摔伤了头后不记得以往的事了,故而内子想为犬子纳一妾室,协助管家。不料嫂夫人一口回绝,又提出退亲,小弟心里疑惑,故今天一早来见大人。”

杨松笑笑说:“不错,小女是前日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忘了过去的事。侯夫人前来拜访,小女自然要说明了。”

郭侯见杨松并不隐瞒,松了口气说:“三小姐既然摔伤,又忘了过去的事,虽然好好调养后会无事。但因她与少怀婚期已近,恐怕不能操劳。内子想为犬子纳一妾室,也是为了心疼媳妇,嫂夫人如何要退亲呢?”

杨松哈哈大笑说:“侯爷,尊夫人为何要为少怀纳妾,你当我们家人真不知情吗?我杨家书香门第,极重诚信,小女摔伤一事并不打算隐瞒侯府。侯爷又何必不说实话呢?”

郭侯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谢氏的外甥女与少怀做出如此丑事,当时他听到后也是勃然大怒。可是,谢氏和姨妹痛哭流涕地肯求自己,少怀也悔之莫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谢氏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将外甥女纳进门来,此事就会全部盖住了。恰好又得知杨家三小姐摔伤了。郭侯也就由着谢氏借着杨家小姐摔伤的事去与亲家商量纳妾的事。

谢氏走后,自己在里坐也坐不住,离娶亲没多久了,这时候纳妾,是有些不好听,尤其杨家门风清正,肯定看不惯这样的事。

更关键的是少怀未来的岳父还是是少怀的座师,少怀的前程还要他帮忙。

没想到,谢氏回来说,杨家三小姐不但摔伤了,而且还伤了脑子,什么人都不认识了,人也痴痴呆呆的。

就是这样,于氏还张口就要退亲,谢氏如何能忍下这口气。自己的亲外甥女,只能做妾就算了,还得要与亲家商量。结果自己只提了一句,那于氏就驳了回来。

想到自家的探花郎要娶杨家这个容貌一般的大脚女儿,还不是因为杨松仕途正好。不过,就是对方是皇家,也不能把一个痴呆的女儿硬塞到别人家吧。

郭侯听了谢氏的话将信将疑。杨家三小姐从秋千上摔下来是真的,但如果真的痴痴呆呆,那少怀的亲事确实应该退。

不过,郭侯并不甘心。几十年前起,郭家远离朝堂已经很久了,大家都像忘了自家一样。自己继弦、世子成亲,岳家的门第都不高,实在是高门大户没人愿意与自家结亲。

少怀能中探花,自己亲自去杨家提亲,杨松同意后,自己高兴了好久。借助着杨家,少怀的前途自然看好,武成侯府也会渐渐地再次融入上层。

好处还不止这些。杨家本就是百年世家,家资丰厚,杨夫人于氏更是于半城唯一活下来的女儿,嫁妆的数目惊人,杨家三小姐是于氏最宠爱的女儿,她的嫁妆不会少,对家里拮据的日子也会大有补益。

想到杨家对自家的丑事一清二楚,人家没直说是给自己留了颜面,现在郭侯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这些年来,武成侯没少受白眼,脸皮也练得比较厚。他站起来行礼赔罪说:“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丑事,让杨兄见笑了。只是杨兄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小弟计较。”

杨松并不得理不饶人,他挼着胡子说:“小孩子不懂事,算不得什么,说起来我这个座师也是有责任的。只是出了事,家里的大人们总要训导孩子,令他知道错处,今后不能再犯了。少怀年纪轻,又出身侯府,却不知道言官们对大家的私德盯得很紧,将来可不要在这上面吃亏。”

郭侯原本有些摇摆不动的心马上就定下了主意,就凭杨松这几句话,他就佩服不已,不愧是皇上的肱股之臣,有气度、有见识、有能力。就是杨家三小姐真的痴呆了,那自家也决不退亲。

郭侯又是一揖,“杨兄,内子本为无知妇人,不但没有管好内院,出了事后又百般遮掩,小弟竟然也糊涂。”他摇了摇头,诚恳地说:“听杨兄几句话,小弟胜读十年书。我们两家的亲事,决不能退,不管三小姐怎样,都是我们家的媳妇!”

如果郭侯把责任都推到谢氏的身上,杨松定然要刺上他几句的,只是他自己承认了错误,反倒让杨松不好说什么。

杨松微微一笑:“侯爷的话,愚兄不敢当。不过,听内子说,已经将聘礼送回郭家了。即已如此,亲事自然做罢。我也不过是看在少怀是的门生上面,多说几句罢了!”

昨天媒婆确实已经去了郭家商谈退婚的事宜,但退亲不可能这样快,还有聘礼也得双方核定一下后再退回。所以并没有完成。而杨松是不管这些琐事的人,才以为聘礼已经退完。

郭侯却知道,他就是见了来商谈退亲的媒婆后,想了一夜才来杨府的。“杨兄有所不知,媒婆是来过侯府。不过,我听说是要退婚,根本就没答应,今天不是过来与杨兄陪罪吗?”

“侯爷言重了。”杨松说:“少怀是我的门生,我自然是看重他的,否则也不会准备将女儿托付于他。只是愚兄夫妇四十才得此女,宠爱过度,确实娇憨不知事,愚兄夫妇总归是舍不得她受气罢了。”

“前番侯府所为,确实不妥,”郭侯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杨松的意思是并不一定非要退亲了,只要自家不让杨小姐受气就可以了。这些清贵人家就是讲面子,成亲前纳妾他们总觉得不成体统,那就自家让一步吧。

妻妹家的孩子怎么也不如自己的儿子重要,自己也得好好对谢氏说清楚,千万别犯糊涂了。

“小弟回去后一定约束内子,让她把外甥女送走,家里也不会再出那样的事了。”郭侯保证说:“还请杨兄不要断了孩子们的姻缘!”

“郭侯所言,愚兄自然相信。”杨松并没有直接答应亲事,他笑着说:“郭兄,我们一起去园子里走走。”

郭侯不解,但他知趣地没有多问,而是随着杨松进了杨家的花园。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杨家的宅子是杨松当了京官后购置的,面积比起武成侯府要小得多,但胜在离皇城非常近。书房里整齐肃穆,所用物品简洁大气,几幅悬挂在墙上的画作皆为名家真迹,显示出百年世家的底蕴。

不过进了花园,郭侯更加惊叹了。书房是门面,自然要精心布置,可是内宅的花园,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一不是精心打理,无论身处何地,周围总似一幅极美的风景画。遇到的丫环婆子,皆衣饰整齐,进退有矩。就是在武成侯府兴旺的时候,家里也没有这般的气象。

一股清泉从园中穿过,溅出来的水珠带来了丝丝凉意,将从一旁走过的郭侯心里的燥热去了几分,从小桥下来,绕过一座绿色藤蔓结成的翠屏,一个小小的院落傍水而建。三转两转,两人到了院门前。

守在门前的一个十来岁小丫头见了杨松与郭侯过来,脸上流露出吃惊的表情,但还是规矩的上前行礼。

杨松问:“三小姐可在?”

那丫环口齿清晰地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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