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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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灿烂-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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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沧浪庄还能经常地去看父母,与朋友相聚,她所认识的人大都到了玉泉山,大家都跟着皇上到了这里。去几家的别院做客,春花也请了大家到自己的沧浪庄里,在树荫下摆起宴席,赏花赏景,谈天说地。

秋风渐起,皇上摆驾回了京城,玉泉山下立刻就萧条了,春花也和大家一样打包回府,她本想以料理沧浪庄的余事为借口晚回去几天,却并没有成功,谢氏一定要春花同她们一起回去。

进了侯府,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但也有一些小小的不同。吴姨娘跟着郭少怀出了门,谢氏只好又让世子夫人来管家。

世子夫人管了几天的家,先把过去吴姨娘管家里占了家里便宜的事揪了出来,虽然吴姨娘不在府中,但证据是全面的,让人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世子夫人是专门挑郭侯也在的时候说的,倒是让谢氏很没脸。都是她一力要吴姨娘管的家,但没想到吴姨娘胆子大得很,竟然敢大手笔地留银子。

世子夫人天天拿这事说话,春花也跟着笑了好几回。

吴姨娘从一心好好管家到最后贪银子,这其间的心路历程倒是没人细想,大家关心的是这个结果,这让谢氏心里很难过,与小谢氏还吵了一架,小谢氏就再也不在众人面前出现了,据说天天在屋子里念佛。

谢氏恼羞成怒后,又开始了给世子夫人和春花立规矩,世子夫人借着管家,来请了安就走了,而春花只得留下侍候着她。

正常人家的媳妇也要立规矩的,春花也没说什么,她经过天天爬山锻练,站上一天也没问题,但她还是回到依云院里找了两匹大红缂丝的料子给世子夫人送去,并请她赶紧做了衣服穿着去请安。

世子夫人本就想帮春花,只没有办法,听了春花的想法,马上就按春花的意思做了起来。

果然谢氏一眼看到世子夫人身上的光彩耀眼的缂丝衣服就起了疑心,俗话说一寸缂丝一寸金,这种缂丝料子极为难得,很多人就是有,也绝对舍不得在家里穿,世子夫人的嫁妆本就有限,决不可能有这种名贵衣料,她也不可能花大钱去买,谢氏马上让人去打听。

不出谢氏所料,衣料是杨氏送的。

谢氏就在杨氏来的时候提起来,“我看邓氏新做的缂丝衣服不错,也想做一件,可是不知哪里能买到那样好的缂丝?”

春花笑着说:“世子夫人那块料子还是我的陪嫁,那天收拾东西,恰好翻到了,看颜色正好世子夫人穿合适,就送了过去。没想到夫人也喜欢,那我回去在库房里找一找,应该还能有几快,只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然后春花就回了依云院,第二天让人给侯夫人送了信,说是昨天没找到,今天继续找,就不过去请安了。过了三天,春花才在下午带着两匹缂丝料子去见谢氏。

一来二去的,谢氏对春花的意思也明白得很,不就是想借着找东西不来立规矩嘛。但她还是总被春花层出不穷的东西吸引着,也不知杨家到底给杨氏带了多少陪嫁,各种的衣料,少见的药材,稀奇的玩意,杨氏库房里总会发现新东西,而且总弄得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得找上几天才能找到。

谢氏安慰着自己,杨氏每次最后总是能“找”到东西,自己也算是占了便宜,武成侯府当年的聘礼基本都回了谢氏的手中,加上春花的一些嫁妆,她有时看着这些东西非常高兴,有时却更着急,杨氏的陪嫁到她手里的还是太少。而春花,心里则想,拿些自己不在意的东西换来轻松也是划算的。

间或,春花也去参加几次高门大户家少奶奶们的活动,这个也是谢氏不敢阻拦的,既是因为怕琼花,也是怕影响了少怀的仕途,这些女眷们说句话,有时还会影响朝政呢。

还有就是如诗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她还是能吃能睡的,倒是春花看着胖了一圈的如诗,总是嘱咐胡妈妈扶她多走走。另外依云院里新多出来的三位姨娘,红指和绿绮倒还罢了,就是月影,一点也不安份,整天到处窜,春花也不去管她。

春花也有一件真正高兴的事,那就是她和肖鹏合开的织布厂已经开工了。肖鹏确实能干,他这几个月马不停蹄地跑,选厂址,建厂房,订织机,雇织工,最后征得春花同意,就在京郊设了工厂。肖鹏又亲自到乡下收棉花,棉花一收上来就热火朝天地开始了生产。中低端的布匹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产品顺利地生产出来,并且已经开始销售。

这些消息春花是从如棋口中听到的,回到侯府,她见不到肖鹏了,只能靠如棋来传话。不过,肖鹏恐怕也忙得没时间见她,新建的工厂,生产销售都靠他一个人,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春花却只能看着,什么忙也帮不上,她只好把自己的一些建议写出来,由如棋送出去,肖鹏看着选用好了。

这天,世子夫人来找春花,悄悄地告诉她,“看着点你院子里的三姨娘,昨天她打扮得妖妖娆娆地进了世子的外书房,把世子吓得赶紧回了院子里,正查是谁把她放进去的呢,说是查到了人,要打一顿板子。”

春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真是吗?”

“这还能是假的!”世子夫人忿忿地说。

春花见世子夫人露出了不快的神色,马上解释,“我不是不信你,而是太吃惊了,世子和五爷是亲兄弟,她怎么能那样?”

世子夫人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太天真了!”

春花还没从世子夫人带给她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就又让谢氏将她找了过去,月影就站在谢氏屋子的门外,一身鲜亮的衣服还是春花给谢氏找料子时她涎着脸要去的衣料新做的。春花看了她一眼,月影倒还很自如,笑着向春花行礼。

谢氏却火冒三丈,就差一点指着春花的鼻子骂了,“你怎么做主母的?少怀的三姨娘在府里乱走,你也不管!”

春花想,难道月影还去勾引了郭侯?

明明是郭少怀从外面领来的人,但犯了错误还得让自己负责,春花无奈地说:“这几天我在库房里给夫人找雪莲花,我记得母亲曾给过我一盒子,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三姨娘去了哪我并不知道。”

如果谢氏不让她找东西,那月影就得跟着春花一起立规矩,她虽然站一会儿就要到处走走,但也不可能跑到外院去勾引人,但谢氏不会从这个角度想问题。

她说:“杨氏,你的库房实在是太乱了,我找人给你收拾一下吧。”。

这样的建议春花是不可能同意的,她笑着说:“多谢夫人了,不过我的库房里有不少的好东西,肯定不能让别人插手。”

这个杨氏,总是敢把一些话直接说出来,让人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且还无法反驳。谢氏只得生气地说:“管好少怀的妾室,别让她到处走了!”

春花回了院子,让月影进来问她:“你干了什么我不问你,但今天你也听到了侯夫人让我管教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要出院子了!”

月影犯了错误,却一点也没有悔改的意思,她面无愧色地在屋里东看西看,还问春花,“听说侯府里现在过日子用的是你的陪嫁?”

春花不理她,她继续八卦,“这些天侯夫人一直找你要东西,是不是侯府里什么都没有?”

“你倒底想干什么?”春花觉得月影的举动很奇怪,虽然她早就知道月影是个有主意的人,但她现在的样子还是很奇怪。

“我这么漂亮,怎么也得过好日子吧。可现在五爷出门,把我留在侯府里,每天吃不好,穿不好,每月才给一两银子,够个屁用!”

“我若是离开五爷,五奶奶一定能给我点补偿吧?”月影嘻笑着说。

春花也笑了:“那是你和五爷的事,我才不管呢,我也不会为此付一两银子的。”

“五奶奶既然不管,那就得我自己想办法了!”月影已经知道春花与郭少怀间的事情了,所以她并没有指望从春花手里再弄到银子。不过,她对自己信心十足,上次五爷出门,事出突然,她也没想明白,所以也没能跟着出去,但只要郭少怀回来了,她总会有办法的。

春花听了月影的话,暗道这个月影心太大了,郭少怀的几个妾室,都会讨好他,从他手里千方百计地要些好处,就是有些家底的如诗也是如此。正妻和妾室的区别也就在此了,正妻可以说是有独立的人格,而妾室只能靠夫君的宠爱。她们在如花般的岁月里给人做妾,为的就是更好的生活条件,在这里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月影,比其他人要得还多!

也不知道郭少怀能不能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春花想了想又对月影说:“你老老实实地呆在院子里,我可不想你小命不保,我落个虐待妾室的名声。”月影怎么样,她确实不想管,但却不想在她手里出事。

“多谢五奶奶还想着奴家了,”月影娇媚地说:“奴家心里有数呢,不会平白的把小命丢了呢。”

看到月影这无赖的样子,春花摇头说:“你也就是遇到了我,要是别家的大妇,早就让人把你发卖了,或一顿板子打死了!”

“五奶奶这话却说反了,我正是遇到了五奶奶才这样。再说,五奶奶只看侯爷和世子爷什么都没说,就知道我的手段了!”

确实,月影还是有自己的分寸,否则世子爷性格柔和不会动手,郭侯却有可能直接让人打死她,她既然只落得谢氏说上几句,还是懂进退的!

春花有时侯能同月影说上一会儿话的原因也是如此,可以说,巴结她的人不少,她若是想找人说话,侯府里有的是人想凑上来,可是春花与她们在一起一些时间就腻了,这些人与她一样,见识不出内院,实在没什么好聊的。而月影却不同,她有着丰富多彩的经历,充满诡计和野心的头脑,与她说话还是很有内涵。

接着月影又赞叹春花的项圈,“五奶奶,你有多少项圈呀?天天戴,总没看见重样的。”

春花长着小圆脸,特别适合戴各种的项圈,于夫人最喜欢给春花添置的首饰就是项圈,春花每天都随着不同的衣服换不同的项圈,她在侯府里从来都是打扮得富丽耀眼,只有这样才能更有底气。

春花知道月影是打她的项圈的主意了。

第一次月影来讨赏时,春花有些措手不及,她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于是几支曲子后,竟让月影把自己的头上的钗要去了,以后就是谈生意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月影对没能把郭少怀做个好价钱卖给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她应该也知道这个钱她是赚不到了。

如今月影没什么可以同自己交易的,想空手套自己的东西,没门!

春花把项圈解下来,同月影一起欣赏,“这就是俗称的金镶玉,金是赤金,上面的玉,是和田玉,听说这几块都是出自一块原石,你看颜色、质地都一样,雕的花是有讲究的……”

说了半天,最后又把项圈戴上了,看着月影眼里直冒火,春花格格地笑了半天。

进入冬月,刚刚落下一场小雪,郭少怀就回来了。

先回府的自然是吴姨娘,郭少怀要在一两天公事完结后才能回家。跟着吴姨娘回来的还有一位妙龄女子,叫齐宝珠,据说出身书香门第,官宦人家,家道中落,身世漂伶,郭少怀怜香惜玉,就收到了身边。

不等春花发出些感慨,郭侯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少怀年纪不大,已经有了好几房妾室了,要是每出一次门,就收一两个妾室,那过几年会是什么样子?还不得让人笑话?

更何况,在办差中收妾是有违律法的,其实细追起来,收吴姨娘、齐宝珠这样官宦人家的女子和月影这样娼家的女子为妾也都是有违律法的,只是没人深究罢了。

想到这里,郭侯叹了一口气,从吴姨娘开始,就没管好,现在想管,已经不好办了。

谢氏也没有以前那般的开心,儿子身边美妾环绕,自然是好事,但这样下去,是不是有些过了?

就在郭侯和谢氏把心思放在齐宝珠身上时,春花却敏感地发现吴姨娘不同平时。因为吴姨娘看向自己的眼光不同了。

过去吴姨娘无论表现得恭顺或娇柔,但对自己总是带着些不服气,大约在她的心目中,是自己抢了她的位置。可现在的吴姨娘的眼睛里却没了精神,不止是对自己,就是对郭少怀的另外几个妾室也不似过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样子了。

难道吴姨娘的想法变了?春花细细看去,吴姨娘不只是神情上发生了变化,衣着打扮上也有了改变。原来非常注意在细节上显示兰心慧质的她如今竟然真的穿得非常的清素。

时常挽在发间用细小珍珠穿成的小花不见了,腰间系的各种精致络子也不见了,三寸金莲上的绣鞋都只是简单的缎面,没了繁复的绣花和绒球之类的小东西。因为吴姨娘以前装扮清雅,衣着色彩并不艳丽,大家一时间可能还没注意到。

就是她在对谢氏回话时,也不似平时刻意的讨好,而是分明有了几分寡言少语的意思,只简单地说了郭少怀饮食起居都好几句。

谢氏看了看春花,说:“既然少怀把她收下了,杨氏就看着安排吧。”

齐宝珠风姿绰绰地上前行礼问安,看她的举止,确实出身大家。她哭着诉说:“妾身不幸,家道中落,五爷仗义,伸出援手,免使妾三尺白绫离世而去。妾早在心中发誓,一生追随五爷,甘为五爷伏低做小,端茶倒水侍候五爷。”

齐宝珠这番话,说得郭侯、谢氏都放缓了脸色,就是春花也觉得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确实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弱女子。

谢氏点点头说:“你只管好好地侍侯五爷,将来自然有你的好处。”

齐宝珠马上跪谢,又垂泪道:“妾跟着五爷,已经有了身孕,半月前,不知为何竟然突然落了胎,五爷让妾身回府请侯夫人给妾身一个公道。”

半个月前落的胎,现在到哪里还能查清楚?郭少怀本就是推脱之语,但齐宝珠说出来,却是把嫌疑指向了吴姨娘。一路上只有他们三人,齐宝珠不能自己害自己,郭少怀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而只有吴姨娘有动机,还有机会了。

谢氏不可能接手这无头公案,看了看春花说:“你先领她们下去歇息吧,再查查是什么原因让宝珠落了胎?”

春花点头应允,带着浩浩荡荡的娘子军回了依云院,除了如诗,郭少怀的妾室都随着她每天去请安,各自带着的丫环婆子,再加上新回来的两位,颇为壮观。

回了依云院,春花倒有些为难了,如今的依云院里,住得满满的,正屋是春花的地方,两侧耳房、东厢房的三间屋子都住着郭少怀的妾室,西厢房和倒座里,几十个下人住得满满的。可是没奈何,还是在西厢房里硬挤出一间屋子给齐宝珠。

过了一二天,郭少怀也回了家,侯府里又是欢天喜地庆祝一番。

晚上,郭少怀进了春花的屋子,先是拿出一个玉香炉,笑着说:“我去的地方恰好产玉,我就买了几个香炉,这是最好的一个。”

白玉香炉基本没什么瑕疵,品相确实不错,春花在谢氏那里也看到了郭少怀送的玉器,不如这个好。不过,这样的香炉价值不斐,郭少怀哪里有那么多钱买?春花推辞道:“多谢五爷了,可我从不熏香,用不上香炉,还是五爷留着自己把玩或送人吧。”

郭少怀这才想到春花从来不熏香,这礼送得确实有些不对,他讪讪地一笑说:“那摆着玩也行。”说着又有些没底气地环视了春花屋子,这里哪一样摆设都比这香炉贵重,五奶奶还真是瞧不上这点子东西。

但送出去的东西郭少怀怎么也不肯拿回来的,他言辞恳切地说:“五奶奶,过去的事是为夫错了,此次为夫在外每天都在想,回来后向五奶奶陪罪,以后我们夫妻定要举案齐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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