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一个小哑巴作者:蓝线方格- 第6部分

失忆？

楚明翰立即否定，但随后他开始怀疑起来。

“你真的想不起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唐钰终于出声，语气轻柔而耐心，“你想想，慢慢想。”

楚明翰环视他们三人，按着太阳穴用力的想起来，从医院出来后的记忆——空白，是一片空白。

“啊……”

“明翰！”

楚明翰蹲在地上，抱着头，表情十分痛苦。王铭和唐钰也同时上前担心的扶住他。

“喂喂，你该不会是真的吧？”徐克还是不太相信，“你难道不是为了让你的小情人心疼你才装成这样的？”

“徐克，开车。”王铭扶起楚明翰，打开车门。

“干嘛？”

“回医院。”王铭坚定的说。

再次从医院回来，众人都疲倦异常，车内一片寂然。夜色和路灯中，唐钰和楚明翰各自看着两边窗外的夜景，两人之间，十指相扣。

“间歇性失忆。”医生的话还回响还犹在耳畔。

这意味着什么？楚明翰不敢去想。

沉默之后，四个人都默契的选择了避开讨论这个话题，他们轻松而友好的道别。唐钰也若无其事的把行李拿出来归置好。似乎一切都相安无事。

关灯，黑暗中，没有人沉睡。

水流哗哗的流淌，呕吐声从厕所中传来。开灯，来不及穿鞋的楚明翰打开门，唐钰抬起头，满嘴鲜血。

“你会忘了我吧？”他的声音像个风雨中无助的小孩说出的。

楚明翰一步上前，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不会，就算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你。楚明翰在心底默默说。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望着他的眼睛，轻声而坚定的说：“即使忘了，我也会重新爱上你，一次又一次，每一次。”

眼泪顺着眼角不断滴落，唐钰按着他的肩膀，用沾满血迹的唇，吻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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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走

“我们身不由己，我们无路可逃……”凄咽的女声在客厅里回荡。楚明翰坐在沙发上，拿着纸和笔，神情凝重。

他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身份证号，还有唐钰和王铭的联系电话。

“我最爱的人，他叫唐钰，他也是男人。不要忘了他，不要让他伤心。”写到这，他眼圈一热，默念着纸上的字，接着往下写。

“王铭是我最好的朋友，找到他，他会告诉我一切和唐钰。”

写完，他复印了三份，折成方块塞进不同的衣服口袋里。

“唐钰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在你身边死去，甚至你最后连他也忘记了，也自己也忘记了？”魏思艺的话，他录了下来，趁他还记得这一切的时候。

他不希望唐钰就这样放弃治疗的机会，更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拖累。

背上双肩包，装了些最贴身的物品，楚明翰离开了。他随身带着记事本，每隔一小时就记录和查看一遍。

当唐钰买菜回到家，他只发现一张字条：“其实我是骗你的，如果你真的得癌症，那我正好忘了你去另找新欢。”字迹到这里并未结束，有几个停顿的墨点，隔开一行继续写着：“去找魏思艺吧……我想看你活得久一些。”

视线下移，豆大的泪珠打湿了署名处的最后三个字，楚明翰一直欠他的三个字：“我爱你”。

……

“我不想剃光头。”唐钰坐在病床上，望着地面。

魏思艺和医生相互对视了一眼，医生说：“先不用，这段时间主要配合药物治疗。”

“是啊，而且你就算剃光头也是个帅光头啊！”魏思艺和医生都笑了。

唐钰低下头，攥着手指，心里想的却是：楚明翰不喜欢，他不会喜欢的。他以前最爱摸他的头发，每次剪完刘海都会赌气说不理他了……

“唐钰，怎么了，不舒服吗？”魏思艺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只需要看这一眼，他就知道，唐钰在思念谁，他还是放不下他。

“他迟早会忘了你……”魏思艺哽咽了一下，“难道我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吗？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哪里不比他好？你到底爱他什么？”

唐钰抱着双膝，把脸埋在手里，一句话也不说。

沉默过后，魏思艺恢复了些理智，他自责自己不该对重病的唐钰说这种话，他轻轻说：“对不起。”转身站起，却看见门口立着一个人。

房绮梦冷笑着，什么也不说就往外走。想必刚才那一幕，都被她看在眼里，魏思艺立即追了出去。

“站住。”魏思艺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

“干嘛？松开！”房绮梦甩了甩膀子，显然底气很足，她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魏思艺，你也有今天。怪不得你不喜欢我，那天我就警告过你，没想到你还是在骗我！”她上次在医院撞见魏思艺和唐钰举止亲密就闹了一场，事后魏思艺又是解释又是高调送她礼物，她看在魏家的面子上，也不愿意撕破脸皮，勉为其难的与其和好。

结果，这次直接让她听到这些话。录下了魏思艺说的话，她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去要求和魏思艺分手，不仅如此，她还让魏家好好赔偿她！

“你要做什么？”魏思艺注意到她背在身后的手。

“做什么？我要让你声名扫地，赔偿我！”房绮梦抓着录音笔，试图将它放进包里。

“你有什么证据？”魏思艺突然伸手把她手腕扯过来，果然看见一支录音笔，夺过就举在头顶不让她再靠近。

“还给我！”房绮梦怒吼。

走廊里过往的病人护士都一齐向她看了一眼。

“你怕啦？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魏家老爷子比我更有手段来打探吧？哼哼。”

“你敢。”

“我不敢？”

两人眼神相对，各藏杀机。终于还是魏思艺先笑了笑，“走着瞧。”

房绮梦被他这一笑，失了五六分自信，似乎魏思艺知道什么。可是，他真的知道吗？房绮梦咬了咬唇，打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白色的玛莎拉蒂在转弯口被三辆黑色路虎围堵。房绮梦开窗，喊了一声：“你们找死啊？”

中间的路虎车门打开，龙影摘下墨镜，用低沉的声音说：“房小姐，冒犯了。”同时他手势上扬，三辆车下来几个人将房绮梦拖进了龙影车内。

“啧啧，你还真怜香惜玉啊……”徐克摸着下巴，把桌上一杯矿泉水往房绮梦脸上一泼。

“醒了没啊？”徐克屁股一撅，坐上了桌台。龙影坐在一边看了一眼，依旧一言不发。

“你们……”房绮梦脑袋昏沉，还分不清眼前情况。

“哦，还没醒啊？要不要再来一杯？”徐克又端起一杯冷水。

“你，你找死啊！”房绮梦自小娇生惯养，除了在魏思艺面前，从来没受过这种气。她还半醒不醒，依着本能脱口就骂。

徐克耸了耸肩，把水泼到了旁边歪着的一个男孩脸上。

“啊啊……什么？”男孩立即叫了起来，惊恐的看着四周。

房绮梦听到声音也迅速清醒过来，转头看着男孩说：“何宇？你怎么在这？”

“绮梦……我，我不知道啊。他们是谁？我，我怎么会在这？”何宇看样子也只有十六七岁，粉面桃腮，唇红齿白，嗓子也嫩嫩的。

“你别怕……”房绮梦的声音和眼神一下温柔起来，无限怜爱宠溺的看着他。转而怒气冲冲的质问徐克和抓她来的龙影：“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还要抓他来？”

“别急啊，再跟你小情郎多说两句嘛……嘿嘿。”徐克笑着看了眼龙影。

“你们，是魏思艺的人？”房绮梦依稀记得自己在魏思艺身边见过他们俩，心里想着除了他也没人敢来惹她了。

徐克扭了扭脖子，“知道就好。”他抓着何宇的头发让他抬起头，“小孩长得挺可口啊……”

“放开！你给我放开！不准你碰他！”房绮梦疯了一样的叫。

“东西？”龙影冷冷的说。

“在我包里。”房绮梦咬着牙说。她的包里有一支备份的录音笔。

徐克站起来拍了拍衣服，贴在她耳边：“对了，这件事，绝对不可以说出去哦！”说着他有意看了看何宇。

房绮梦颤抖着说了一声“好”。




第14章　忆

偌大的城市和一个失忆的人。

三天之后，楚明翰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他翻着笔记本，怀疑的看着里面的每字每句。记忆成片成片的丢失，很快他发现自己处于迷茫之中，最后他甚至再也记不起要去笔记本。他来到街上，却发现自己早已不是在记得的空间中，似乎是从过去的某个时段穿越而来。

“嗯？”程秀文开门看到一个俊朗的男子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楚明翰只是记得他要寻找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男孩，他只是觉得眼前这栋建筑楼有些眼熟，脑海里也依稀有二十五搂这个层数。看见是个长相极秀美的男孩，他内心又激起一阵震荡，会是他吗？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他认识他吗？

“喂，你没事吧？”程秀文也舍不得挪开眼睛，他有些不自然的找话说。

“我……你认识我吗？”楚明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看着他。

程秀文愣了一下，心想这男人是故意这样说的吗？难道……他也是？

“你觉得我不应该认识你吗？啊，吃饭了吗？我刚做了点饼干，要尝尝吗？”他大方的邀请他进屋。

黄油曲奇上撒着巧克力块，香浓甜腻的气味在室内飘荡。楚明翰坐在沙发上，还是有些束缚和不安。他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你，真的认识我吗？”他再次问道。

“嗯……认得，来，喝水。”程秀文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一只可爱的小虎牙。

楚明翰向来是喜欢漂亮男孩的，喝水之后，再认真看了看他，更觉得深信不疑。他感觉得到自己是喜欢一个男孩的，也许就是眼前这个他吧……

“你不会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吧？”程秀文知道有时候一些男人为了搭讪他，总会说很多奇怪的话，他早已见怪不怪。

楚明翰握着玻璃杯，摇了摇头，说：“我……最近四年的事都不怎么记得了。”

程秀文观察着他的表情，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并没有在开玩笑。

“啊……混蛋，你不会连我都忘了吧？”他试探着问。

楚明翰抬头愧疚的看着他，点点头：“嗯。”

一个念头在心底落根发芽。程秀文伸出手摸到他的脸，笑了笑：那么将错就错吧……

“累了吧？什么都别说了，早点睡。”他捏了捏楚明翰的后颈。

楚明翰一时有些局促，因为这明显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

“我的东西……？”他想如果他和程秀文是情侣，那么两人同居时，房间里应该也有他自己的东西。但这里，除了拖鞋和杯子，其余都是一人份。

“啊。你连这个忘记了，我们吵架，然后我搬出来自己住了。”程秀文背对着他说。

“什么时候？”楚明翰摸了摸脖子。

“嗯？”程秀文没明白过来。

“就是，我们什么吵的架？很久了吗？”楚明翰也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像程秀文这样的男孩，他也不至于太欺负吧。

程秀文没有立即回答，隔了一会儿才拎着外套说：“我出去给你买洗漱用的。”

“我也去？”楚明翰还没说完，门就用力关上了。他挠挠头，心想一定是自己做错什么事了。但让他更苦恼的是，他对程秀文想不起半点有关感情的事，甚至是喜欢的感觉……

洗完澡，楚明翰往沙发上走，正当他为沙发太窄小而发愁时，一双温软的手贴上了他的腹肌。程秀文贴在他背上，声音也软软的：“陪我睡啊~”

“我，我……”楚明翰觉得极度的不舒服，他很抗拒。

“怎么了？不然我这就一床被，沙发那么小，你想睡哪？”程秀文就偏偏看中了楚明翰，他能看出楚明翰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楚明翰还想拒绝，但程秀文显然没给他这个机会，两人一挣就滚到了床上。程秀文趴到他身上重重亲了他一口，咯咯的笑起来。

“喂，你怕什么啊？多少人想求我亲还亲不到呢！”程秀文更加觉得他有意思。

楚明翰闭着眼睛忍了他这一下，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他就是不明白，既然程秀文是他的恋人，长得又不难看，怎么自己就那么不爱和他接触呢？

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好啦，不逗你了，睡觉。”程秀文看他没情绪，也不想自讨没趣，翻身关灯，老实睡了过去。

午夜，梦中，一张熟悉而遥远的面孔反复出现。

“你到底想要什么？”忧伤而美丽的眼睛。

“你会忘了我吧……”他低着头，声音很低。

楚明翰张开嘴说不出一个字，伸出手抓不到任何东西，他可以感觉到梦里那个人的一字一句都牵引着他……看见他伤心，他则比他更难受，更心痛。

为什么？

是谁？

三点，他从梦中醒来，在未亮的天光下注视着身旁的程秀文。

……不是他。

梦里那个人不是他。楚明翰捂住脸，深深的绝望从心底蔓延出来，为什么要骗他？

早晨六点半，程秀文发现在沙发上满眼血丝的楚明翰。从眼神里，楚明翰又恢复了昨天初见他时，陌生人的眼光。

八点，在茶餐厅吃完早餐，程秀文送他去最近的脑科医院。两人一路无话。

排队挂号的人都挤到了门口。楚明翰手里拿着号码牌，程秀文坐在一边的长椅上，侧脸望着玻璃门外。

将近一小时的等待，队伍终于减半。程秀文递了一瓶绿茶给他。

“你去休息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楚明翰接下绿茶，摇了摇头，说：“谢谢。”

程秀文坚持的站着他旁边，似乎表明他不去休息他也陪他在这站。楚明翰无奈，只好接受好意，去坐着歇一下腿脚。

“嗯，知道了，没事。”王铭打着电话边走边说，突然他瞥见门边喝绿茶的男人。

他走过去，手里的电话都没关。近了一看，他叫出了声：“楚明翰？！”

“你……”楚明翰转头看着王铭，脑中也哄然一响，这个人他认得……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和谐时期，真想大战三百回……咳咳，其实我不会写，哈哈！




第15章　寻

“他是谁，他认识我？”

车在急速前行，楚明翰隐约感觉到身边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人在欺骗自己。相比较起程秀文，他对在医院见到的男人更有熟悉感，他突然想起来，对，那不是别人，是王铭，是更成熟的王铭！

“不要再问了。”一个急刹车，两人同时向前倾了下。程秀文手心里都是冷汗，显然他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楚明翰以前的熟人。其实他早该料到，像楚明翰这样有脑部创伤的，衣着干净，一定是出走不久，在医院有过就医经历的。

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居民楼处，正是中午，四处都杳无人声，只有一阵一阵的蝉鸣从梧桐树间飘来。两人都暗自在思索，谁都不肯轻易开口。

“我真的认识他吗？”楚明翰望着他陌生毫无印象的侧脸，烦躁而压抑的情绪慢慢扩散开来。他偏头盯着车窗外白皮剥落的粗壮梧桐树，在一声一声的蝉鸣中出神。

程秀文握着方向盘，细小的汗珠从发际滑落。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执着于刚认识的楚明翰，甚至把可能让他回归原来生活的机会轻易掐灭，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似乎是出自本能。也许像楚明翰这样的男人，是他期盼已久的，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英俊而深情的男人。他不可否认自己对他一见钟情，像对心爱的新玩具一样的想完全占有，不容许有任何被别人抢去的可能。

他突然抓住楚明翰的手，眼神灼灼。

“跟我在一起，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程秀文下定决心的看着他。

“为什么？”

楚明翰更加肯定程秀文没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