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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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海洋-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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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镇定和悠闲。

  “虞……”

  “嗯?”

  对手似有弃甲投降的趋向,我的心情顿时大好。

  “……可以了。”

  “五分钟就够了?”我挑眉质问,暗爽在心。

  “不介意的话,我们互动如何?”他一语双关。

  抛弃无辜的海绵,我与他眼对眼,“可以,你先还是我先。”

  可惜,还未等到他的回答,我的唇就被完全覆住……

  ……温热的气息滋润了我因虚或上升而导致的口干舌燥……他强势中蕴涵的深情虽然让我陷入沉迷和陶醉的温柔乡,但还不至于完全丧失‘反击力’……趁还没有达到深吻的境界再加上他不备,我适时地扭转乾坤,掌握住这个吻的主导力……

  其实,在落入他爱的陷阱之前我一直固执且蛮横地认为接吻,特别是唇舌相溶的那一种,简直是对人类进化史和卫生习惯的侮辱。须知,诸如爱字打头的种种疾病十有八九就可通过这种形式的‘短兵相接’扩大其影响力和号召力,所以我们应当杜绝该种不卫生行为的发生和发展,为整个人类的健康做出贡献。

  而如今的现状却让我清晰地认识到‘太铁齿是要踢到铁板的’这一千古真理。对于陷入热恋中的人来,情侣之间的亲密不会被任何因素所困绕,至少在这一层上是如此。即使对方有口臭,或者是几天没有刷牙漱口,也丝毫不会妨碍到天雷勾动地火的激情戏码上演,人类的忍受力之强由此便可窥见一斑。

  早在我们步入‘人工呼吸’阶段初期,我就万分满意地发现他没有任何不良口气或是恶劣饮食嗜好,因此他的牙齿白得一如开罗郊外的砾石沙滩,口气清新得一如他完美的外表。这两项因素保证了后续的顺利展开,直至今日的‘功成名就’、‘无往不利’……

  “在想什么?”

  发现了我的浮想联翩,他没有不悦,只是温和地凝视着我。

  “你的白牙。”

  他失笑,“妨碍我们了?”

  “没有。”

  “那就好。”

  ……因为无甚妨碍,所以继续热吻是必然趋势——这是向氏定理第三十六条。

  “……看来我还需多加磨练。”

  趁着吐息的时间,他在我耳边呢喃。

  “何以见得?”

  “你的想象力自由地天马行空。”轻啄着我的唇,他低笑着引证。

  “这算是指控?”

  我的背部像一滩烂泥那样牢牢地‘粘’在大理石池壁上,炽热的温度透过我们相叠的肌肤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躯体传到我的身上,让不太有骨气的四肢渐渐朝无力的零界点发展。

  “不算,只是我自我反省而已。”他带着笑意的吻开始扩张领地,绅士中带着不惹人厌的霸气。

  “如果……要继续下去的话,我申请节省体力。”

  整个下午的身体力行加上刚才浸泡冰冷海水里的卡路里严重消耗让我懒散的本性再度发挥其威力。

  “……申请通过。”他的低笑无法遏制,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很热……”

  懒洋洋地半闭着眼,我呈现出冬眠的青蛙状态。于是,下一分钟地点从热气腾腾的温泉水里变更为凉飕飕的大理石池沿。

  虽然不知道别人如何,但就我的亲身实践结合逻辑推理,能够得出‘他在床第方面的技巧应该不算很好,至少算不上专家水准’的结论。然而,即便只是这样平平的‘触觉艺术’,我遭受‘灭顶危机’的概率却也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由此可以推断,半生手对半生手着实是不错的选择和配合……

  ……处于‘烂泥’状态的我很受用地享受着他赋予的快感,偶尔打个呵欠助助兴,却惹来了他更用心的‘治疗’……数十分钟下来,即使我再疲倦、再心不在焉,却也抵挡不住与生俱来的男性本能……有点可悲,不过……感觉也很不错就是了……

  ……如醍醐灌顶般的快感不断地从敏感地带扩散四肢……进程虽然缓慢,但效果却意外地鲜明……渐渐地,不论是我还是他呼吸频率都加速到近乎缺氧的地步,偶尔还会有抑制不住的微小声响担任激情的催化剂,助长情焰的威风……

  ……细小的汗水在我们都不曾意识的情形下攀上了彼此的肌肤,让感觉愈加地敏锐,气氛愈加旖旎和暧昧……渐渐地,我们都无法再控制身体的本能,任由情欲操控着我们的行为……

  ……我们的身体在短短地一瞬之内便紧密地溶合了在一起……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让最初的冲击和不适应慢慢化去直至消失无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的强烈快感……

  ……越来越快的节奏带来一波胜似一波的身体快感……咬紧牙关,我竭力稳住心跳,屏息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终于,在他倾力而为的冲击下,猛然倾袭向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快感让我的意识有几秒钟的远离……在那几秒之内,我甚至无法了解发生了什么,因为高潮过后的强烈余韵占据了我的全身,我的呼吸异常紊乱,丝毫找不到平息的头绪……直到来自他唇的温热帮我找回飘远的意识……

  “……虞……”他温柔地唤我。

  “……唔?……”我从鼻子里哼出回应。

  “……还好吧?”

  他的眼中有自得,但更多的是柔情和宠溺。

  “……死不了……”

  扔出一句毫无情调的话语,我咕哝着翻了个身想换个舒服的姿势,却不料这一动却扯痛了原本不具备某功能的某个地方——‘自作孽不可活’的最佳典范!

  “困了?”

  他激情过后的磁性嗓音具有强大的催眠作用,当然,也不可否认我之所以会昏昏欲睡的的极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体力过度消耗的后遗症。

  “……唔……”我再度用模糊的鼻音回答,以昭显我的疲倦程度。

  “……需要我抱你去床上吗?”他低笑。

  “!”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顿时睁开眼以示义正言辞的拒绝。

  吻了吻我的唇,他道——

  “那就去床上睡。”

  “唔……”

  又在池子里泡了好一会儿后,我用蜗牛的速度擦干身体,然后‘瘫软’在他的肩上‘挪动’到帝王尺寸的柔软床上——

  啊!天堂!

  呈‘一’字型倒下后,我顿时不省人事。

  基于非常了解我在他的身边这么做的安全后果,所以非常心安理得地,我稳稳地坠入了黑甜乡的云里雾里,完全不必顾虑后顾之忧……

  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此时此刻,就是我的最佳代名词。

  ***

  清晨,当爱琴海的第一束阳光以曼妙的姿态游曳进房间时,我体内的生物钟便分毫不肯懈怠地把我从昏睡中弄醒——其手段之高明,手法之恶劣,简直到了令我想要膜拜的程度。

  “虞,起床了。”

  枕边人温柔低哑的嗓音是不可抗拒的第二杀手,紧紧跟随第一杀手——生物钟的步伐。

  “……坚决抵制不人道待遇……”翻了个身,我用滑爽的丝棉薄被蒙住脑袋,企图伪装成一条正在蜕化的毛虫。

  ——即使感觉到连‘虫’带‘壳’一并被纳入他的怀中,我依然纹丝不动,以期充分利用某狡猾昆虫的拿手计谋——装死。

  浑厚的笑声透过‘茧子’传送到我的耳中——

  “真的不起床吗?”

  否认是银,应声是金,沉默是钻石;而我是小市民。

  “那我只能一个人赴刑场,受鞭鞑了。”他的口吻是一半的真,一半的哄。

  掀开棉被的一个角,我不怀好意地半眯着眼,“叫莫晟茗陪你去打头阵,我随后就到。”

  一时之间,他可媲美希腊雕像的俊美脸庞上呈现出愕然的神情。

  “坦承的话,还是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比较好,床伴第一,我第二。”这段话我说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神情便由愕然转变为思索,最后定格为带着淡淡幸福意味的笑,刺眼得很。

  我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抛给他,“招你的旧爱过来,让他当第一波炮灰,我垫后。”

  “好。”

  他眼中含笑,接过电话后按下号码——

  “晟茗?”

  下一秒钟,他的表情有点惊讶,我扬眉。

  “NARAKI?麻烦你把你身边那条三叶虫弄醒,我有话要跟他说。”

  过气名模和当红炸子鸡,一对绝妙的组合,但不排除某颗演技高超的蒜头有残害大和民族树苗的企图和嫌疑。

  “你醒了没有,亲爱的?”

  闻言,我的鸡皮疙瘩顿时跳起了忘情桑巴舞。

  “——很恶心?会吗?”

  他竭力忍住笑。

  “既然我们是床伴,那亲热一点也是应该的。”

  话落,只见他将话筒拿开三尺远,紧接着,那头就传来了莫晟茗没好气的吐槽——

  “谁跟你是床伴!修聿,半夜三更的你打这通电话来就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恶作剧?!”

  ——莫晟茗还没完全清醒,或者是睡糊涂了。

  我下了结论。

  “等一下……鱼鱼是不是在你身边?”

  呵,终于醒了!

  “是啊,托你的福。”他看了我一眼,并且剽窃了我的专利表情——似笑非笑。

  我示意他把话筒给我,他在照办的同时吻了吻我的唇当做精神补偿。

  “不嫌弃的话,我回来一定奉上臭鸡蛋制成的奥斯卡小‘金’人一座当作特产。”

  “?”莫晟茗的思考力再度打了折扣,由此可证,爱做的事做多了会使狐狸的智力呈下降趋势。

  “蒜先生的演技果然所向披靡,晚辈小葱甘拜下风,所以请一定期待我用心为你定做的特产。”

  还不等他回答,我便潇洒地挂上电话。

  ——呼,出了口恶气,全身舒畅。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会受到‘小人’的蛊惑,有一大半原因是要归功于身边人所向披靡的魅力——当我被迷得晕头转向时,智商指数便很可悲地接近为零。

  ‘壮烈’在他的肩头,我半闭着眼醉生梦死——自从有了他,我天生的懒散成性已经变本加厉到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套一句白烂到耳膜生茧的情话,那就是——‘我的XXX,没了你我怎么活’!

  怎么活?

  嗟!喝西北风吃东南风地活呗,直至蒙主召唤,羽化而成仙。

  “虞。”

  “唔?”很可耻地继续装死中。

  “再赖下去的话,你可真的只能去‘孤军奋战’了哦。”将头微微地偏转了个角度,他温柔的视线刚好投在我可媲美流川狐狸的经典睡脸上。

  意识清醒中,我在思考提议的可行于否。

  “虞?”他柔声唤我。

  “如果站在小语的立场上,你觉得她是看见我单独的一个人刺激大,还是看见我们同时出现的刺激程度比较深?”

  他顷刻便明白了我的言下之意,“但让你独自承受艰难不是我乐见的。”

  “我不是女人,别把我想的太柔弱。”我睁开眼,“相对而言,我适合迎刃而上,而你适合自我谴责——记得把我的份一起算进去。”

  “这样就公平了?”他浅浅地牵动嘴角。

  “恩哼。”我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以示肯定回答。

  尾随余音而来的,是一个长长的吻,兼具甜蜜与窒息;只是,从这个吻里,我依然看不到我和他令人安心的未来。

  ***

  伊斯坦布尔机场

  川流不息的人来人往,不时传送的班机预告,我们周围的一切都在规律的流动着,前进着;然而在这说不清是什么性质的动态中,我和他却是唯一静止的一笔。

  我背上的行李简单得一如不是去异乡他国,而是只在附近走走,一日甚至是几小时之内我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去吧,时间就要到了。”他的声音划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和凝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如果我一直不回来?”

  “我会一直等下去。”他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明白了。”勾起背包,我做出准备出发的样子。

  但也许是我们太有默契,也或者是在开罗机场的那一墓滚滚浓烟倾袭了我们脑中浮现的画面,几乎在同一时刻,我转身,他上前,来自地心的强大引力让我们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交错成电光火石之中的吻。

  “如果我的运气真得这么背,注定要长眠在这里的话,我不会反对你在看到火焰的同时奔出大门去撞车。”

  放开他,我用不经意的调侃掩饰住没有缘由的伤感,而这一类的风花雪月向来是被我认做无病呻吟而列为拒绝往来户。

  “从残骸里找出你,和你一起长眠是更好的选择。”

  “比翼双飞蝶?”

  “比鳍双游鱼。”

  “天上一对。”我在他温暖的凝视里潇洒起航。

  “水里一双。”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心底,在如冰的阳光中铭刻成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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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法国巴黎

  下了飞机,没有在戴高乐机场的侯机厅看见小语的身影,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懦弱的安心。

  走出机场的大门,我随手招来一辆浅黄色计程车,在坐进助手席的同时用不太流利的法语告知了司机小语在巴黎临时投宿的地址。

  然当载着我的计程车一里一里靠近小语时,心中些微的忐忑却渐渐扩散成一片乌云,使我窒息。

  虽然义无返顾地决定自己是来充当炮灰的人,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无论是出于道义,出于常情,还是出于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心,我都无法为自己的自私辩护——爱不能当作借口,也无法当作借口。

  小语的好,我不想回忆得太多,因为那会使我的良知愈加地负重,直至龟裂……即使伤人是在所难免的罪,我却仍然奢望着能将伤害化解到最低。

  ——这是所有罪人无须多责而自有的默契,我想。

  窗外,巴黎的美景如电影中的一幕幕迅速闪过,昙花一现,一如我和她曾经携手同度的那些日子。

  贴身T恤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悦耳的声音,我取出银灰色的机子翻开显示屏,一幅令人屏息的奇观猛地映入了我的眼帘——

  璀璨的阳光之下,奇异的爱琴海和黑海分界线在慢慢模糊,蔚蓝色的迤俪与深蓝色的蜿蜒交错着成一条缠绵悱恻的艳丽绸带伸展于辽阔的天海之间,宛如天方夜潭般不可思议,又似梦里仙境般绝美如幻。

  ‘奇迹’。

  ——这是唯一附着在短信之下的文字。

  合上手机,我的心止如水,明如镜——他的只字片语于我,就好比一针效果奇佳的镇定剂,在必要的时刻给我平静,也让我安心。

  我决定坦然面对,无论我将要经历的是什么。

  计程车稳稳地停在一幢米黄色的花园小洋房前,下了车,我走向那泛着淡淡清香的蔷薇栅栏。按响了门铃,很快地,一个虽然年迈但却精神奕奕的法国老太太出现在我的面前。

  “小伙子,你找谁?”她那蓝灰色的眼睛带着好奇。

  “请问这是苏菲·卡罗的住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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