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炎族的魔王开的门,会放别的种族进来?”菲莉丝了解深渊恶魔的小气程度,他们绝对不会让肥水流到外人田。而且,除了炎族,别的种族也不可能支持点燃月亮计划吧?另外,引爆形成的杀伤力,即便是余波,也不可能安然无恙,普通的炎族,怎么可能抵御蓝火?
菲莉丝蹙起眉头,总觉得这家伙有些不同寻常。随着烟尘被夜风吹散,一个不起眼的炎族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仿佛没见过人类一般,傻乎乎笑着。
这家伙,脑壳烧坏了么?
不,不对劲,菲莉丝目不转睛看着唯一的幸存者,然后,突然一个瞬移,落到那家伙面前。
她紧盯着这只恶魔的双瞳,而对方居然也直愣愣看着她,那专注的模样,仿佛……在哪里见过?
640 最后的欧米伽
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当初,在她第一次召唤到一只深渊恶魔的时候,阿尔法也是那样瞅着她,露出一副期待着什么的模样,只不过,眼前这个,显然不可能是他……
菲莉丝甩甩头,告诉自己,阿尔法已经死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使用复活石板,如果他真的活着,那么,她身上的永恒印记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恶魔,这是个聪明的家伙,因为及时接受了她的契约,获得了元素加成,所以免疫了塞恩的招数,那么现在他所表现出的都是演技吧――她没忘记,每一个深渊高级恶魔都是很好的演员。
她知道,自己心里早已经没位置了,她无法再接受任何一个与她有亲密关系的家伙离她而去,她不想再要使魔,因此解除了过去所有使魔的契约,所以这一次,根本就是个意外!
于是,她板起脸,打断对方的注视,说道:“喂,你做了什么,你身上的契约呢?不要以为接受法阵的条款就等于我接受你,这不可能――我才不管你是为了自保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但是,我早就决定不再收使魔了,所以,我们解除契约吧!”
对方呆呆看着她,似乎没反应过来。
“呃……难道不能单方面解除吗?”塞恩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某只恶魔,和明显很烦躁的菲莉丝,使用灵魂交流说道,它很少看到菲莉丝出现如此激动的情绪。
没想到,菲莉丝却苦笑着回应:“为了提高强制契约法阵的效力,我在法阵里加入了灵魂契约的条款――因为越是自由度高的条款,能量越强大……所以,现在,契约已经完成了大半,如果对方不同意,无法解除。但是。他们身上应该早有契约,我的契约是不可能成功的――天知道这个家伙做了什么!”
塞恩见了,窜到菲莉丝一旁,凭借灵魂联系建议:“那么,我来干掉他如何?”
它说着还看了看那只恶魔的反应,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结果,那家伙一直在看菲莉丝。对于其它的事毫无兴趣――真是个古怪的家伙。
“你杀不了他,灵魂契约,是很强的契约,他已经获得了我的能力加成。所以,作为我的灵魂兵器,你对他的攻击几乎无效……”菲莉丝皱着眉头,低声叹道,“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塞恩一阵无语,没想到平白捡了个麻烦:“你试试恶魔语吧,这种新兵应该听不懂大陆语……”
结果没想到,不等菲莉丝再度开口,面前的恶魔却说话了。
“菲……莉丝。”他憨憨笑着。视线一直未从菲莉丝脸上移开。
菲莉丝只觉得自己脸颊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方目光中的炙热,让她紧张。
只是叫了个名字而已啊,透过契约,对方会知道她的名字一点也不奇怪,别被这单纯的眼神所蛊惑。会讨好主人的使魔,他又不是第一个!
想到这里,心跳漏了一拍,她知道,她又想起阿尔法了,仿佛心中最神圣的领域被侵犯,菲莉丝顿时板起脸来,这次。她专门用恶魔语,冷冰冰地说道:“我们解除契约吧,同意就给点反应!”
阿尔法一时没反应过来,解除契约?难道,菲莉丝不想要他?
不,不对……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模样,以及出现的地方,还有,对于菲莉丝来说,他恐怕早已是个死人的现实――她并没有认出他,或者说,根本不可能,也不会认出他!
重逢来得如此突然,使得他太高兴了,结果,这些问题,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他应该告诉她,他还活着,只是暂时无法以原来的样子出现;他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在最短时间内相信他?然而不等他开口,菲莉丝已经提前发话了。
“殴米伽。”她突然开口,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欧米伽,你的名字,代号,你在这个世界的一切,除此以外,深渊的过往,通通忘掉,这是我允许你留下的条件!”
菲莉丝看起来颇有些不耐烦,语速飞快:“既然你不同意解除契约,那么,你就留下好了,殴米伽,我最后的使魔……不会再有下一个了……”
城镇还在遭受恶魔的袭击,传送阵不尽快毁掉,很可能还会有新的恶魔到来,菲莉丝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怀旧。
不是简单的交谈,她的话,带着契约的力量。殴米伽,而不是阿尔法,因为没认出他,菲莉丝给了他全新的名字,也是陌生的名字,一个代表终结的名字,她的表情如此疲惫,如同一瓢冷水,浇灭他的喜悦。
直到这时候,阿尔法这才从初遇的狂喜中回过神来――不,他必须告诉她一切,他是阿尔法,他一直记得她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忘记他,所以,一定要找她,别让她一个人。
如今,他兑现了承诺,他来了,来找她了,哪怕变了模样,哪怕是在敌人的阵营,但这都是为了能遇到她。他不能让她再错下去,他要告诉她,他是阿尔法,不是什么殴米伽!
然而,就在这时候,随着名字被确定,契约进入了最后的步骤,莫名的能量突然涌入身体,瞬间冲开了一直压在心头的枷锁――衰弱之印。
因为和同一个主人再次契约,衰弱之印,就此解除了!
突然爆发的力量,使得阿尔法不知所措,从未有过的强大能量冲入灵魂,几乎让他失去意识,但就在这时候,来自于灵魂契约的条款却猛然落入眼帘:“当契约的力量不足以约束使魔时,契约会被撕裂……”
衰弱之印的解除,似乎来得有些不是时候。阿尔法来不及有所反应,来自于位面壁垒的排斥力就已经抓住了他,然后把他狠狠一拽,就要丢出去。
于是,契约的拉力和位面壁垒的斥力开始拔河,而他超标的能量却在冲击着契约,一旦契约被破坏,他便会被星门吞噬――这绝非他所愿!
阿尔法没想到,即便重获力量,甚至远远超出了过去的程度,却依旧无法抵抗位面壁垒的排斥,那是绝对的压迫,无法抗拒的铁律,这个世界的规则!
正是这铁律的存在,才使得魔王级的恶魔从未以本尊降临此地,才保证了世界的安宁与平和,即便恶魔们一次又一次打开深渊之门,依旧没有过于强大的恶魔进入这里。
但是现在,阿尔法却为此惊恐不已,他从未如此畏惧过,只因他好不容易和菲莉丝见面了,还没说上话,甚至没来得及告诉菲莉丝,他还活着,这就要被赶回深渊了?难道是因为衰弱之印消失了,所以被压抑已久的力量获得了解放?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他已经达到了会被位面壁垒直接轰出去的阶段,这,未免太讽刺了!
变强的后果,居然是无法留下?阿尔法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他用尽全力,死死抓住那悬如一线的契约之锁,那些条款虽然是最强的灵魂契约,此刻却是如此脆弱,在位面壁垒的霸道力量下,根本微不足道!
不,他要留下,只要能留下,怎么办都行!封印力量,分解灵魂,如果力量超载,那么便把多余的部分抛弃……无论什么办法,他只想留下!
随着他的意志,他发现,自己的灵魂发生了奇特的变化,原本完整的自我一分为二,堪堪满足位面壁垒上限的那一小部分灵魂被契约给留了下来,而更多的部分,却被卷向深渊。
于是,新的星门轰然洞开,一颗流星坠入深渊世界,把悬浮城塞撞坏了好几个,并径直贯穿群星之核,最终,落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星族深渊。
巨大的冲击摧枯拉朽,给深渊之门带来了一场灾难,恶魔们慌成一团,忙着抢修,以稳住动荡的深渊之门。
阿尔法远远看着自己无意中造成的破坏,他毫发无伤,身体从未感到如此轻松,澎湃的能量充满灵魂,让他欣喜;而更令他兴奋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如愿把一部分灵魂留在了月亮上!
此刻的他,仿佛既在这里,也在那里,来自于两个世界的信息,同时进入脑海,完全不受位面壁垒的限制。他只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突然炸开,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分身――只有魔王级恶魔才能领悟的技巧,分身!
由于意外的力量突破,各方面都需要适应,新的肉体,新的灵魂,新的天赋蠢蠢欲动,期待着被释放的那一刻……无疑,灵魂感知也因此而变得格外强大,意识一下子便延伸到了数百深渊以外,这实在是新奇的体验!
但同时,他也发现,好几个魔王级的家伙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正向这边飞速逼近。
心念一动,身形骤然散开,如烟如雾,消散于无形,遁影术已经变得收发自如,半点踪迹也没有留下。
正如他感知到的那样,突如其来的空间和能量动荡,让深渊现存的魔王都警觉起来,因为只有他们这样的存在才能理解那许久不见的强大能量――那是新的魔王诞生的波动!
641 父子相见
几道绚烂的灵魂之光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除了金焰魔王,还有些陌生的家伙,都是从不抛头露脸的暗王。他们审视着新生魔王留下的轨迹,却一无所获。
“那家伙藏起来了。”魔王们谈论着。
“看来,他对十大魔王的位置没兴趣……这是一个新的暗王……”
“暗王?你确定他会和我们一路么?我们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是什么种族!”
“找到他。”金焰魔王说道,“如果无法拉拢,便干掉他!”
阴影在这些大放厥词的家伙们眼皮子底下游走着,阿尔法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想要干掉他?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目送着这群魔王扫兴而归,他将意识穿过位面壁垒,投注到月亮上,那里,有他在意的人,这一次,他有充分的机会,把一切告诉她……
与此同时,月亮之上,菲莉丝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家伙,还有头顶不安分的空间漩涡——刚刚发生了什么?似乎有强大的能量爆发过,甚至超出了位面壁垒的上限!但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看起来,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可以确定的是,契约完成了,除了某些放射性的能量残留,令人困惑。刚才的怪异现象是她的新使魔造成的吗?但是无疑。这会儿的殴米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么厉害的恶魔,否则,他应该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吧?位面壁垒又不是吃素的!
只是,这家伙身上出了什么事吗?总觉得现在的他,比刚才还弱了很多,仿佛连天阶固有的灵魂干扰也消失了,简直就像一个连灵魂能量也不会使用的低端高级恶魔。
总不可能是把能量收敛得连她都察觉不了了吧?菲莉丝相信,凭她现在的灵魂等级,一般的恶魔不可能在她面前轻易隐瞒实力。
看看那家伙手背上的纹章,该死的。为什么还是那个地方——和阿尔法一模一样的位置,左手背!那淡金色的六芒星,是如此刺眼,这家伙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提醒她,她曾经有过那么一只使魔……
纹章中心烙印着殴米伽的马蹄形符号,却没有任何表示对方能力等级的记号出现,难道,这只使魔的战斗力已经弱小到忽略不计。连契约都无法辨识?
菲莉丝只觉得一阵挫败,打死她也不相信。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弱小家伙,会作为新兵被派到人类世界来——这小子,一定隐瞒了什么。又是一个充满疑团的家伙?她宁愿相信这家伙真的很废!因为她已经不想再挖掘对方的过去了,甚至不想和自己的新使魔走得太近——她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个意外!
“是因为你执意留下,我才答应契约的,这并不表示我已经接受你了,如果什么时候想走,随时告诉我。我们立即解除契约。”菲莉丝冷淡地说着罢,不再停留,而是纵身飞起,不远处,还有一道传送门等着毁掉。
果然,菲莉丝没认出来自己。阿尔法伸出双手,看着青灰色的鳞甲,带有火焰的花纹。与影族的先天护甲截然不同。难怪她认不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由于是纯粹的灵魂体,因为契约而勉强留在这里,并且因殴米伽这个名字而获得了形态,所以,灵魂实体化之后的模样,依旧是之前的炎族恶魔。而并非自己原本的模样。
阿尔法暗自叹气,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菲莉丝显然不会把现在的他和过去的自己联系在一起……不过。现在,他有时间告诉她他是谁!
想到这。阿尔法又变得愉悦起来。
“我……”他反复张了张嘴,可是,令他意外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发出“阿尔法”这个名字,哪怕只是冒出想要说出口的**,身体的能量就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波动,他险些无法保持实体化。
灵魂分身不同于一般的魔王分身。由于没有任何**残留,个体存在全凭无形的灵魂,想要获得形体,只能将灵魂能量无限凝聚,借由其强大的能量场来固着本地的元素,形成一个能够被感知和触及的实体,使它看起来就像真正的**那样。但是它毕竟不是**,没有饥饱,不知疼痛,也不会流血。
这样的分身需要高度凝练的灵魂能量,对于一般的灵魂来说是无法办到的,只有某些强大的存在才能实现,比如红龙女王就可以把灵魂投影到远方,并凝聚成半实体。
当然,阿尔法这个分身还要更胜一筹,它不仅看起来和真人无异,而且甚至会有真实的触感。但是,这毕竟是跨位面的投影,如果没有契约的拉拽作用,即便他想,也是无法把分身轻易留在这里的。
成为魔王级,不过短短数秒,而获得分身,也不过眨眼的时间,哪怕血脉和记忆中拥有相关的知识,但是这一切,对于阿尔法来说仍是相当陌生的。
他小心翼翼稳住这个新身体,莫名的能量异动让他紧张,若是这个分身因此而崩解,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
第一时间停下自己几乎出口的名字,他重新尝试了几次,最终确定,问题正是来自于名字。名字是代号,也是契约的载体,是把他与契约联系起来的唯一凭依,也就是他这个本该被赶走的外来客强行留在这里的锚点;否定名字,便相当于否定自己。没有**存在,纯粹的灵魂体将无法成形,这个认识,让他心里一凉。
这个分身绝对不可以失去。否则,再一次来到这里,会更加困难。阿尔法不得不收回打算说出自己身份的想法——再想别的办法吧,在此之前,能这样与她在一起,也不错了。
打消说出原名的念头,身体立即重归稳定,看起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阿尔法松了口气。
抬起头,菲莉丝已经飞到天上去了。丝毫没有等他的意思。
阿尔法迈开脚步,想要跟上,可没想到,双脚毫无知觉,就那样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从没有过用这种身体行走的经验,这居然和使用**的感觉是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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