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更不老实了,饿虎扑食一般撕扯秦子墨身上的衣物,而秦子墨也任由他上下其手,勾起唇角,月牙儿般的弧度含着似笑非笑的勾人意味,用手拽着他的领带将他牵到床边,两人顺势双双滚倒在床上,自是一夜颠鸾倒凤,妙不可言。
第二天一早,秦子墨起床洗漱穿戴完毕,朱四的呼噜还打得震天响,秦子墨走到窗台前,收起藏在窗帘后的针孔摄像头,确定昨晚的一切已经记录在内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临走前,秦子墨回头看见男人像条肥白的死鱼般横陈在床上的肥硕身躯,眉头皱起,心里忽然没来由地浮现出一阵反胃感——
他的母亲曾是□,受到那个女人的遗传,他斯文的外表下似乎天生就藏有一种魅惑人的本事,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原罪,也是他一生无法洗刷的烙印。无论他走到何处、以何种身份生存在这世上,总会有人记得他的过去,一遍遍地提醒他:他是个MB,而且一辈子都是个肮脏下贱的MB。
他原以为他早就习以为常,可是这一次,他却感到了恶心,由衷地恶心。
与此同时,在秦子墨参与竞标的期间,杨帆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趟杨氏老宅探望父亲,恰逢早春正午,昨夜一场春雨降落,草木葳蕤,父子两人难得有空坐在一起喝喝咖啡,呼吸着空气中略带春泥芬芳的气息。
杨天翼经过长期的化疗面庞消瘦了许多,人坐在轮椅上,鬓边添了几缕银丝。只是这位昔日的杨氏集团董事长精神依旧十分癯烁,一双眼睛深沉明亮,丝毫不似一个病人所有。
“这回招标,你派了秦子墨前去?”杨天翼问道。
“是。”
“不错,既是政府招标的大项目,若成功自是可喜,即便失败,也可借此机会放长线钓大鱼。”
杨天翼注视着杨帆:“休养期间我一直有关注你在晨翼的动向,能想到与黑帮联手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这几年你的思虑愈发周密了,不枉我将你调任到晨翼,避开何旭与那些老家伙的监视安心积攒力量。假以时日,杨氏大权重回你手,届时,我也可以放心将杨氏交托于你了。”
即便是在赞扬自己的儿子,杨天翼的语气却始终隔了一层,神色也淡淡地,看不出丝毫父子温情,仿佛只是上司在与下属做普通的任务交接。
而杨帆听了此话,也只是用一贯公事公办的语气回了一句:“不敢。”
杨天翼说道:“对付何旭,黑道上的关节已经打通了,但是对付梁友荣,官道这边也得尽快找到同盟才行,光靠秦子墨这枚棋子是不够的。正好你的陈文海叔叔前些日子打电话来问候我的身体,我俩聊了很多,他说如锦那丫头今年也二十三了,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问什么时候有空一块儿碰个面?你俩小时候一起玩过,多年没见了,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陈文海与杨天翼是旧交,陈文海早年做过黄金海岸那片区域的区长,也是多亏了陈文海的缘故杨氏才能一举拿下黄金海岸的开发权,两人私交甚笃,当年甚至夸下过海口结儿女亲家。后来陈文海调任,为了避嫌与杨天翼明面上的私交少了,黄金海岸新任区长梁友荣背后的大靠山正是陈文海的死对头,当杨氏受到梁友荣刁难的时候陈文海出于立场不便有所表示,但杨天翼知道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待到时机一成熟,陈文海必能成为巨大的助力。两家若是联姻,双方达成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杨氏可借着陈文海的力除去梁友荣,陈文海亦可借着杨氏的手,除去梁友荣背后的心腹大患,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当杨天翼提到陈文海与陈如锦父女二人时,杨帆就已明白了父亲的暗示,聪明如他一早就预料到杨天翼为他铺好的后路,只是难得的,他未置一词,而是选择了沉默,眼神被镜片遮挡着,看不出情绪来。
杨天翼何尝不了解杨帆沉默的原因,他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娶一个没感情的人,然后凑合凑合过一辈子。面对即将步上自己后尘的儿子,他的口吻意外地放软了一些,但眼神中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与威严:
“作为杨氏集团的继承人,不需要有多余的感情,你应该知道娶什么样的女人对自己最有利。”
没了过多久,杨帆说:“我明白。”
是的,他明白,作为杨氏子孙,他自小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埋葬自己的心,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最亲最爱的人。这是他的宿命,因此在为自己的婚姻做出决定的时候,他的语气冷淡至极,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仿若只是在做一个商业谈判。
杨天翼点头,可能是说话花费了太多的精力,也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他感到有些累了,他把眼睛闭起来,说:“你先回去吧。”
杨天翼按下响铃,不一会儿就有女佣上来收拾桌上的咖啡杯,私人保健师也拿了医药箱出来为他做每日例行的身体观察。杨帆见状也准备离去了,可是走到半途,有一只小小的皮球从围墙外飞了进来,落在草坪上,咕噜噜地滚到他的脚边,几只小脑袋凑到围墙的铁栅栏边,眼巴巴地望着小皮球的方向,一副想翻墙进去拿又不敢的表情。
“八成是附近的小孩儿在马路边踢皮球,不小心踢到院子里来了。少爷,你先回去吧,我拿给他们便是。”一旁的女佣笑着说道。
杨帆摇了摇头,示意女佣下去,弯腰捡起了脚边的皮球,亲自送到铁栅栏边,送回到那群孩子们手里。那群小孩可能被他的严肃气场震住了,接过皮球好半饷都没说话,连声谢谢也忘了说,吐吐舌头,一溜烟儿地跑开了,很快马路上就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受他们的影响,紧绷的气氛轻松了许多。杨天翼笑了笑,看着那群孩子离开的方向,眼里似有感慨之色:“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曾那般调皮过……”
杨帆一愣,不期然与父亲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看到杨天翼的脸上出现了十分奇妙的表情,他的面部线条放松了下来,呈现出一种很柔和的状态,柔和到有点陌生,脸上的神情像一个孩子那样安宁。很久很久之后再度回忆起来,他也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父亲的脸,还有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你知道吗?一个生命的结束意味着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诱惑
在S城逗留的三天,秦子墨夜夜与朱四私下幽会,直把这肥佬朱四勾得神魂颠倒。
他与朱四做了一笔皮肉交易,想利用自己的身体获得这次的竞标机会,朱四也多次表示会为他暗中打点,除此之外秦子墨也做下了万全的准备,在竞标当天表现地十分出色,本以为这次结果万无一失,可谁知三天以后结果公布,却让人大跌眼镜。
晨翼败了。
秦子墨大失所望,他忍着恶心陪一个讨厌的家伙上了三天的床,难道就为了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为了不再看见朱四那张脸,他当夜就离开了S城,甚至跟对方做做表面功夫的兴趣都没有。回到N城以后他没有直接回晨翼,而是一声不吭消失了三天,整整三天以后才出现在了杨帆的办公室里。
杨帆见他面色沉郁,眉宇间隐隐有肃杀之气,猜想到投标失利一事对他挫败极深,杨帆心知肚明,却只皱眉道:“你的身上有血腥味。”
秦子墨无可辩驳,他杀人了,这三天里他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与恶心跟着萧岳萧凛参与了几场火拼,手上沾了血,心情竟意外平定下来了。
“对不起。”秦子墨面无表情地说。
“具体情况我已听说了,不过一次小小的失利,没有那么严重。”
不知为何,秦子墨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你早就料到会失败?”
杨帆注视着秦子墨,缓缓道:“像这种政府大项目的操作本就盘根错节,牵连甚广,你控制地了朱四一人,却控制不了他背后的整个委员会,这次招标的结果恐怕早已内定,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但是通过这次机会抓住了朱四这枚棋子,留待日后必有大用。秦子墨,你是聪明人,但是得失心太重,以后切莫记住,舍得一时小利,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秦子墨默然,他心想,杨帆派自己前去招标之前恐怕就已知晓自己会用□的方法为他赢得朱四这枚棋子了吧?他其实隐隐有猜到,只是听他亲口提起,到底心情有点复杂。
或许觉得利用他一事确实做得过于凉薄,杨帆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埋头手上的工作,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秦子墨出门前,杨帆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这周六加班上午十点送我去高尔夫球场,我要见两个客人。”
“见谁?”
杨帆沉默,良久,方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
秦子墨闻言不再多问。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杨帆的语气与往日无甚差别,他却感觉出,这位小表哥似乎并不高兴……
另一边,程风的新电影在N城郊外如火如荼地拍摄着,这天刚拍完一场水下的戏,浑身湿透的程风刚爬上岸,私人助理秦子溪就第一时间拿着干净的毛毯上来了。
程风接过毛毯拭净身上、头上的水迹,就着秦子溪递过来的保温杯喝下几口热汤,很快就感觉四肢百骸回复了精力。坐回保姆车的休息椅上,程风打开外卖饭盒,刚拿起筷子,转眼看到对面秦子溪望着窗外发呆的侧脸——
秦子溪已经给他当了一个多礼拜的助理,别看他年纪轻轻,做事却异常认真细心,大到订机票订房间,小到做饭煲汤,对他的起居打理可谓无微不至。只是这少年性格太过孤僻,平时拍戏间隙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一旁发呆,几乎从没听他主动开口说过话。
“秦子溪……!”
刚到午休时间,大伙儿坐下吃饭,有个女孩子在片场外悄悄地冲保姆车招手,秦子溪起初看到她有些惊讶,但还是下车走了过去。
程风看到秦子溪与那个女孩子谈话,表情挺熟稔的,女孩子从包里拿出精心准备的饭盒塞到秦子溪的手里,秦子溪本来不想拿,但拗不过女生的坚持还是接过了,程风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你女朋友?”
秦子溪拿着关颖送的饭盒回到车上,看到程风正随意晃悠着两条长腿,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心情似乎不错。
“只是普通同学。”
程风无意间瞄到饭盒塑料盖子下的菜色,松软的米饭、绿油油的蔬菜、切成小章鱼形状的烤肠、还有煎得金黄酥脆的虾球,做得相当精美,看来颇费了女孩子的一番心思。
“我能尝一口吗?”程风勾起唇角,笑道。
秦子溪没料到程风会主动与他套近乎,他自然没有多想,只说:“可以。”
程风接过饭盒,用筷子夹起一只虾球正准备送进嘴里,却突然手上一滑,只听啪地一声,饭盒倒扣在了地上,饭菜撒了一地。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程风耸肩,语气很无辜。
看着那些糟蹋了的饭菜,秦子溪惋惜关颖的心血被白白浪费了,但惋惜归惋惜,他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没事,我去收拾一下。”
等秦子溪收拾完毕,程风问他:“明天我有一场很重要的戏,晚上来我房间陪我对对台词吧?”
秦子溪有些诧异,他不确定助理的工作范围里包不包括对台词,不过程风是他的雇主,对雇主的要求,他自然没立场拒绝。
晚上拍完夜戏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家都很累。秦子溪洗漱完毕来到程风房间的时候恰巧看到了这样一幕——程风用针头对着自己手臂上的静脉注射,那张因为拍了一天打戏而疲惫不堪的脸庞刹那间恢复了容光焕发的模样。
虽然从没有见过类似的事,但秦子溪还是隐约猜出他在做什么,他听说很多明星会为了缓解压力而吸毒,可真正见到,内心的冲击还是有点大。
见到秦子溪站在门口,程风的反应颇为自然,好似完全不当回事一样:“你来了?我们对台词吧。”
秦子溪是明白人,见他不提,自己也就当作没看到,选择忘记刚才看到的东西,拿出剧本与他对起台词来。
程风明天有一场和女主角的对手戏。电影里男主和女主跳崖后大难未死,在崖底的小村长过了一段时间平静的日子,另一边男二不相信女主已死,派人手大力搜寻他们的下落,一日男主外出打猎,女主被男二的人抓到带了回去,在女主父亲的灵位前男二和女主进行了一番激动的对话,还有一段激情的强吻戏。吻戏过后男主及时赶到与男二进行了最后的对决,将男二斩杀于女主父亲的灵前,用仇人的鲜血祭奠了女主父亲的亡魂,最后以男女主携手浪迹天涯为电影结尾。
由于这是男二这个角色最后一场重头戏,因此程风十分认真,就连对台词时感情都十分投入。秦子溪不懂表演,原本只是干巴巴地念着女主的台词,可是一句一句对下来,受到程风影响,不禁被他的情绪带进去了,恍惚间竟有种人戏难分的感觉。
“莫天麟我问你,我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程风沉声道:“是。”
“枉我爹一心栽培你,将你视作半子,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程风垂下眼睑,用阴狠的语气掩盖住眼底的一丝松动:“呵呵,谁让他挡我的路,只要敢挡我路的人,都得死。”
“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
程风笑了,笑得自负,却难掩心酸的自嘲:“婉喻,你可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我从小就发誓今生定要娶你为妻,我要把这天下送给你做聘礼,我要让你当上皇后,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哈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换来你骂我一声混蛋,也不算亏了。”
“天麟,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从前认识的天哥了……”
“是啊,我变了……我变了……”程风喃喃自语,蓦地,他眼神一变,双手像两只有力的钢钳,猛力抓住秦子溪的双肩,脸上的表情歇斯底里,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认识你,与你订下了婚约!可你为什么看上了那个小子?他究竟有哪点比我好?!婉喻,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哪怕被你恨一辈子,我也要把你变成我一个人的,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程风的力气很大,抓得秦子溪肩膀生疼,近距离对上那张完全入戏的脸,秦子溪能清楚地看到程风充满血丝的双眼,炙热的眼神好似能将万物焚烧殆尽。秦子溪被他的气势震撼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可就在他犹豫的当口,程风的唇已经率先一步覆上了他的唇,身体被他死死压制着,身上的人仿佛一只暴动的野兽,霸道地抢走了他胸臆间的所有空气,在他的口腔里大肆掠夺……
理智回复的瞬间,秦子溪又惊又惧,下意识地一巴掌扇在程风的面门上。
他这一下的力道不小,程风那张精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