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易未名低下头,在黑暗中静静望了张纪诺一阵,轻柔的吻才落下来,柔软的唇贴合在张纪诺的唇上,碾转了一阵,才在张纪诺耳边嘱咐,『乖乖的等我。』,接着撑起身体松开怀抱往门边走去,接了电话。
张纪诺咀嚼了那句嘱咐一阵,困惑地皱起眉头。他们之间的感觉怎么好像,越来越微妙了?
失去了别人的体温,赤裸着的身体有点冷。他蹭了蹭柔软的床单,最后还是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坐起来。
虽说家主大人让他乖乖等他,张纪诺自认能抗住瞌睡虫的诱惑,却不能达到『乖』的标准。因为他想把塞进体内的东西拔出来。
他趴在床上,挺起臀部,往身后伸出手,捉住了露在体外毛茸茸的部分,狠下心用力一拔。本想长痛不如短痛,早点解决为妙,却在中部卡住。
这个东西怎么是葫芦形状的?!张纪诺无语凝咽,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不落,眼前都冒出了一些晕眩的彩色光点。
「真是的,刚刚才让你乖乖等我……」温暖的胸膛忽然贴上来,抚平了因为不适而狂冒的鸡皮疙瘩,有力的手臂从后搂住了发软的腰部,手掌贴着臀部的肌肤滑落,到达股间。
想不到易未名这么快就结束谈话,张纪诺心脏紧缩,紧张得掌心都冒着冷汗。这种姿势这种情状,分明是被捉了个现行、他屏住呼吸,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惩罚。然而易未名却替他把卡在半路的东西小心取了出来,随手扔到床下,一边叹气一边搂住张纪诺往床上一滚。
「不喜欢的话就直说啊。」易未名漫不经心地逗弄张纪诺的乳尖,听到他呼吸变得急促后,坏心眼地用牙齿撕扯张纪诺的耳垂,然后又在他耳根吮出一个红色的痕迹。「我会为你准备其它款式的。」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就这样,不要搞太多的……情趣?」张纪诺脑袋胡成一团浆糊,连斟酌字句都用了比平常多两倍的时间。
「你是这样想的吗。」易未名松开了在张纪诺胸前撩拨的手,无精打采地把头埋进张纪诺的肩窝。静止不动似乎不再需要答案、还进入了睡眠状态的易未名,让被从后被搂住的张纪诺忍不住怀疑,其实这位大人只是想要个恒温抱枕吧?
这个时候,易未名放开了张纪诺,下了床。还没等张纪诺胡思乱想出个结果,其中一条腿就被抬高,某个隐蔽的地方再次暴露在易未名眼前。穴口被指尖轻轻按压,大概是有点发红了,被按住的地方正在火辣辣地痛。
什么湿滑的东西被推进体内,张纪诺头皮一麻,完全搞不懂这位大人喜欢把东西塞进他后面的心理。难道看着死物塞进来会比自己提枪进入更能获得强烈的快感吗?
这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包养一个男宠,找个身体契合爱使用道具的床伴就能完美地解决问题了。既浪费资源又浪费钱,自己还沦为了易未名玩心之下的炮灰。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张纪诺因为自己判断错误而沮丧,原本没什么起伏的心情也因此而叛逆了起来。
易未名按住忍不住挣扎的张纪诺,柔声安慰:「别紧张,只是栓剂。」在感受到张纪诺逐渐放松以后,把栓剂完全推进,接着自嘲一笑,放开了手。「对着你我简直温柔得不像自己了。」
接着,易未名理了理皱起来的丝质睡衣,甩手离开。
那晚张纪诺一个人睡,占了一整张的大床,居然,也有了点孤枕难眠的感叹。
张纪诺一睁眼,就看到床头立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一个激灵慌慌忙忙扬开被子爬起来,眯起眼睛强迫自己聚焦视线,却愕然地发现黑色的人影正是穿着黑色西服神出鬼没的管家先生,脸上是一贯淡定的微笑,也不知道他已经站在床头看了多久自己的丑态。
「啊……」张纪诺放下心来,却发现紧缩过头的心脏此刻有点酸痛。他本来是想跟管家先生打个招呼,可是却发现他忘了管家先生的名字,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叫易笼。」冠上家姓的管家笑容一如往常,似乎并不在意此生只能被困于这个家族的牢笼中。「易家的安全系统没这么脆弱,请不必担心。」
张纪诺望着对方的完美笑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主卧要是这么容易突破,易家早就换过几个家主了。
「请问易……管家有事吗?」张纪诺下意识地往被子里面藏,因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一晚他是裸着睡的。往被子里缩到半途,他忽然察觉到胸膛的触感跟被子的质地有点偏差,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身上已经套了一套与易未名同款式的蓝色睡衣。
张纪诺诧异地望了管家一眼,在接收到对方稍微有些困惑的信号后安了心。
他想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太喜欢赤条条地暴露在人前,尤其还是像他这样的坑坑洼洼的身体。
真不知道易未名怎么噎得下口,还专门挑弹痕、刀疤一类的地方种下吻痕。
「老爷今天有事外出,让我来陪您。」易笼递上一套衣服,然后把张纪诺衣服内装着的小物品放在铺上了红色天鹅绒的金属托盘上。
衣服之类的,不用说一定又被擅自拿去清理了。替客人清洗换下来的衣物,似乎是大户人家约定俗成的习惯。
在易笼出门为他准备早餐以后,张纪诺点了点随身的物品,的确是除了早就被踩成碎渣的对讲机以外,其他东西都完好无缺,甚至还替他把寄放在酒会前台的公文包取来了。
张纪诺翻出手机,发现三天没充电,电量居然满格,不禁既无奈又心寒。
想必在这个地方,自己作为一名客人,或者说一个男宠,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的。
他丝毫不意外潘方远会把他的手机打爆。他把通话记录清空,吸了一口气就回拨那个二十四小时都会为他开机的号码。
没两秒电话就被接起,对面的人劈头就问:「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你哪里去了?!你跟那个易未名什么关系?昨天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纪诺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恍然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擅长处理生意以外的事情,人笨又不会说话,经常出岔子还爱让人担心。无聊是作为朋友、上司还是下属,都是个失败的存在。
也许就只有潘方远这么一个人,从不计较这些,总是坚定地在某处作为自己最后的支柱,支撑着自己。
他对潘方远的感情很复杂,对张纪诺而言潘方远是恩人,是朋友,更是兄长。他对潘方远知无不言,像他的卫星一样跟着在固定的轨道上运转。
但这一切都从遇到易未名的那一天开始脱了轨。
「我……我跟易先生签了为期五年的合约。」张纪诺如实回答,眉头却已经为难得皱成了川字。
「关于什么的。」潘方远的声线这个时候却放轻了,像是突然冷静下来,又带着点诱导的意味。
「……关于,我……」张纪诺发现自己完全吐不出那几个平常经常挂在嘴边的字。他紧紧闭上眼睛,垂头坐在床边,佝偻着的背有种职场失利的挫败感。
听着对面平缓的呼吸声,张纪诺清了清被堵住的嗓子眼,接着说:「关于把我自己卖给了易未名先生的……」
话没说完,张纪诺就听到一声脆响,是什么东西粉碎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刺耳的长鸣。
张纪诺挂了电话,心想远哥的手机有些年头了,趁机换一台也好。
他坐了一阵,拿着手机的手垂下了,连手机掉到地上都无所觉。就像什么东西已经从他手中溜走了一般,有所得,亦有所失。
他不是很缺钱,也不喜欢被进入的感觉,他只是认为,如果潘方远真的有夺权的野心,他在这边呆着,多少能替他搭一条暗线,购得些许枪支当做筹码。
起码火拼起来,不用再使用那些被上面淘汰下来的、随时可能走火的旧式枪械啊。
即使处于劣势,仍不忘考虑己方利益,互相利用,本来就是商人的本色。半吊子如张纪诺,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邮件提醒突然响起,机械的音乐在耳边缠绕,最后钻进了耳蜗。
张纪诺机械地拾起手机,才看了一眼,就关了机,干脆拔掉了电池,扔回公文包中。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短短的一行就让他们两败俱伤。
『我那么珍惜你,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
张纪诺利落地换好衣服,左手插在裤袋中,右手放在门把上,直到把金属握得温暖,才鼓起勇气拉开了门。
对张纪诺来说,从此,门外就是另一个世界。
没有了后盾,他张纪诺从此就是孤立无援的独行者了。
易家的管家早就站在门外,噙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垂手静待着他,仿佛这样等一位客人,是件天经地义的事。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尽管张纪诺在房间里磨蹭了好一段时间,餐盘里的精致食物却还冒着白烟。
张纪诺的座位隔壁是空着的主座,易笼始终站在张纪诺斜后方五步距离外。正在进食早餐的人有种被监视的错觉,扭头一看,对方却还是那副惯常的微笑,状似温柔地安抚着他。
比起那位家主,张纪诺发现自己更怕身后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管家。
餐后,易笼领着张纪诺逛花园。
错落有致的庭院不是张纪诺欣赏的对象,一丛一丛盛开的花簇才是他视线的焦点所在。
渐渐察觉到这一点的易笼停下了建筑群历史的讲解,转而保持沉默,安静地跟着张纪诺穿梭在花间。直到易笼忍不住往前一步,伸手拦住他,制止他继续前进。
「纪诺少爷,您不能再往里走了。」易笼始终保持着张开左手的姿势,白色的手套干净得耀眼。
张纪诺本来不是好奇心重的人,这天实在是无聊过头,为了找些消遣,随口就问了一句。
「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张纪诺仔细打量眼前这栋独栋的建筑,除了荒凉了一点,爬山虎跟常春藤已经爬满了最顶的一层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您知道眼前的这些都是什么树吗?」易笼最终还是露出了难得的疲态,嘴角扬起的笑容也有点牵强。
张纪诺闻言抬头,观察过树叶的形状以后,顺手摘了一枝下来把玩,然后不太确定地问:「这不是月桂树?在欧洲很常见吧?」
「对,确实是很常见的树。」易笼又对他露出了笑容,然而这次却多了层张纪诺看不懂的深邃。「这就是你不能继续前进的理由。」
「啊?」张纪诺百思不得其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他知道那个家喻户晓的传说,却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几棵月桂树,居然就让这里变成了禁地?
「月桂树,它代表着荣耀。」手上的树枝被接过,最近才开始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难得的柔和,不如昨夜说出那句『你是这样想的吗』时的僵硬,也不如惯常的命令句子来得强硬。
张纪诺定在原地,任由搂住他肩膀的人在他耳上别上微凉的月桂枝。张纪诺想他能不能认为是这里的气墙掺杂进了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弱化了那位大人一贯的狂狷?
不知道什么时候得了空闲找到张纪诺的易未名对拦在前方的易笼挥挥手,表示他已经完成了任务。易笼犹豫了一阵,始终还是把已经跑到舌尖的劝词吞回肚子。
在位的家主是曾经最没有存在感的少爷,早就不是那位已故的东宫正统了。
易笼依言退下,易未名则扯着张纪诺,径直往所谓的『禁地』走去。
「这、这里不是禁地吗?我这个外人冒冒失失地闯进去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冒犯到些什么……」张纪诺被大步流星的易未名搂着,一边小跑一边结结巴巴地发问。
易未名微微垂眸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接着紧了紧搭在张纪诺肩膀上的手。「也没说是什么禁地……带着月桂枝就可以了。」
张纪诺能看出他眼神中的疏离,不过却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只因从易未名掌心传来的体温,熨帖了张纪诺不安。
或许对这位大人来说,这个地方很重要却又可怕,以致他需要一名伙伴,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身份,只要能在他无力抗衡的时候当他的拐杖就好了。
『学着当一只乖巧的宠物:不过问主人的私事、不干扰主人工作、合理情况下尽量顺从……』
上面这条『守则』还是张纪诺从公文包里面翻出来的、多年前请有经验的人士编写的教程中的一句。
易未名带着他穿过好几条走廊,张纪诺在张望中发现这里可能比主宅还要大上一点,也比主宅张狂华丽,虽然年岁让它稍微有点破败,却不减气其势。
也许是有佣人定期打扫的关系,无论是走道还是窗台都光洁得一尘不染,似乎这里是什么不能够蒙尘的地方,必须时刻保持整洁。但让张纪诺感到有些阴森的是,除了身旁的易未名,他居然见不到一个活人。
走在这里面张纪诺感到压抑,他望了望表情僵硬的易未名,他知道即使这里是对方的地界,那人却和他有着同样的不适。
在这间宅子里,氧气的消耗似乎比在外面要来得多。
易未名搂着张纪诺越走越快,手心的汗甚至沾湿了张纪诺肩膀的衣料。终于在拐过一个转角后,易未名猛地推开一扇门,把对着房门发呆的张纪诺拽进去,接着甩上门,打开灯,才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
「我们……休息一下吧。」易未名坐到窄小的床上,手肘撑住下巴,笑眯眯地朝张纪诺扬了扬下巴。
张纪诺却无暇顾及,此刻他整副心神都被这间房间掳掠了。
黑暗,潮湿,狭窄。没有窗子,没有座椅,只有一张似乎随时会倒塌的木床,跟一个柜门摇摇欲坠的衣柜。比他年少时住的贫民区还要低上一个档次。
「这是我少年时期的房间,其实也没住多久。」易未名毫不在意地倒在床上,举起手伸出五指,眯起眼睛盯着指缝,似乎想抓住头顶那个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泡。「不过比起外面,还是这里比较自在。」
床太小,已经容纳不了易未名现在的身量。张纪诺环视一周,又纠结了一阵,终于还是走到床畔,往易未名头侧面的空位坐下。只是他还没有坐稳,马上就被一条手臂往后拖,然后一个脑袋枕在了自己大腿上。
易未名枕着张纪诺的腿,闭上了眼睛。张纪诺低头看着他棕色的睫毛不再颤动,似乎已经睡熟了。张纪诺正打算把他移开,手才刚刚托起易未名的头,易未名就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霍地睁开了眼睛。
张纪诺吓了一跳,易未名手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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