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努力,侯爵大人。”安德烈忙微微起身回道。
“你一直在努力,可是从没有什么进展,大公对你依旧不冷不热,”旁边一位脸色阴沉的贵族哼道,“安德烈,你要搞清楚,我们并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
“我知道,塞尔维拉大人。”安德烈心中暗暗恼怒,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来。安蓝公国的四位侯爵中,博列洛侯爵为首,自己的父亲早逝,这个塞尔维拉侯爵却屡屡和自己为敌。
“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知道,而是一个保证,如果你短时间内还无法取得突破,我正好有个子侄,倒是非常合适。”塞尔维拉继续道。
“塞尔维拉侯爵,你忘了我们的协议了吗?我说的突破,很快就会有了。”安德烈咬了咬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自己的口袋。
“塞尔维拉,要保持耐心,”博列洛侯爵插话道,转过头来,语调淡然,“安德烈,我们有耐心,可是剩下的已经不多了。虽然塞尔维拉说的确实有些过了,但那也是我们共同的意思,这件事你一直不让我们插手,可是那小丫头对你的态度却一直越差。我们想听听现在你能有什么办法?”
房间中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目光汇聚到安德烈身上。
“我先前的努力是失败了,不过我现在却有了八成的把握。”安德烈脸色凝重,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长颈水晶瓶,托在手心,银蓝色的粉末盘旋不休,散发着诡魅的色泽。
“哦?”博列洛最先认了出来,玩味的笑道,“你真要用这种方法?”
“不管是哪种方法,只要能成功我就愿意使用。”安德烈冷声道。
“好,好,安德烈,我以前还真是低估了你,”博列洛微微一笑,扭头冲着其他人,慨然道,“还没认出来吗?这是蓝斑银龙花粉啊……”
“真的假的?”塞尔维拉哼道,“这玩意可不多见,你没被人骗了吧?”
“昨天我在我的精灵女奴身上试过了,绝对有效,”安德烈脸上的笑容扭曲,颇有点回味的舔舔嘴唇。他扫视了一眼房间内诸人的表情,博列洛侯爵保持着温和的微笑,旁边方脸的官员则有些不屑,剩下的其他人都露出一种会心的yin邪神色。
“想必大公府里,你也安排的差不多了,那我期待你的突破。好了,我们讨论下一个问题。”终于,还是博列洛侯爵出声道。
众人又商议一阵,方才一个个告辞离去,等到最后的博列洛侯爵忽然招招手道,“安德烈,你过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安德烈有些纳闷的留下,靠近过去,就听到博列洛侯爵压低声音邪笑道,“你从哪里弄到的精灵女奴,稍后给我送过来。”
安德烈忙点点头,心中暗骂,却只能低声应是。
同一时刻,城西的军营,第一批小佣兵已经开始出发后撤到河谷。
“你不回去了?”迪奥斯疑惑地问阿莱格里。
“让霍埃尔和巴扎带他们回去,赫尔修斯老师和布鲁克会负责安置他们的,”阿莱格里摇摇头道,“我在绿河谷还有点事,你们俩过来,我有些事问你们。”他指了指迪奥斯和赛丽尔。
“怎么了?”稍微走到一旁,迪奥斯皱眉道。
“你们俩,谁比较擅长暗杀啊?”阿莱格里也不解释,急问道。
“谁又惹你了?”迪奥斯笑道,摊摊手解释,“我肯定不行吧,你也知道的,我砍起人一溜的小火花,声势小不到哪里去。”
“那你呢?”阿莱格里转头问赛丽尔。
“合着你们两大上位职业者在,还需要我冲锋陷阵啊?”赛丽尔抱怨道。
“这个也没办法啊……我要是去,火光啊,爆炸啊能让整个城市都看见,”阿莱格里无奈地耸耸肩,“最重要的是,你的武技可是非常适合干这个的,恶魔军团的刀锋女王就主要执行潜入刺杀这种任务。”
“可是我不专业啊……”赛丽尔面有难色。
“所以我不是留下来了吗,我会和你一起去的,”阿莱格里鼓动道,“真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怕暴露身份了,直接动手,我就不信绿河谷还有人能拦下我。”
“那好吧……”赛丽尔终于还是禁不起诱惑上了贼船,迟疑道,“不过我真的不专业啊,以前没干过这种事。”
“没事,谁还没个第一次,”阿莱格里自信的笑道,“作为佣兵团掌管情报的斥候的副团长,你辉煌的职业生涯就从这次开始吧。”
“那我们先从什么地方做起?”赛丽尔也不由有些跃跃欲试。
“你去打听一下,一个叫安德烈的家伙住哪,”阿莱格里沉吟道,“他应该是奥妮莎的侍从官,长的一副小白脸样。”
赛丽尔匆匆踏上了她所谓“辉煌职业生涯”的道路离去了,迪奥斯看着她的背影笑道,“那个什么安德烈,怎么惹你了?”
“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阿莱格里拍拍他的肩膀,“对了,迪奥斯,明天跟我去趟大公府吧,马上要撤回去了,也算是告诉她一声,道个别。”
“应该的,”迪奥斯点点头,“也要对她表示下谢意,奥妮莎对我们实在非常照顾。”
四周的雾气,似乎能阻绝一切窥探。就连伊尔洛修炼到纯熟之极的“灵敏触觉”,也无法找出周围的敌人所在。
他犹豫了一下,随手拈出几支白翎羽箭,轻轻搭在手中的“猎魂”长弓上,金色的气劲灌注进去,锋芒毕露。
柏姬上前一步,单手反持精钢长枪,翼护着伊尔洛的侧面。
伊尔洛拉弓,指动如电,瞬息之间射出了四支长箭,几乎在同一时刻射向了几个可能隐藏有敌人的方向。灌注气劲之后的箭矢,具有强大的穿透性,迅速扯开了前方的迷雾,抵达几个可能的藏身点。
气劲四溢,金色的细微锋芒爆发出来,其中一处忽然传来一声努力压抑的痛呼。
不需要提醒,柏姬立即纵身而起,向那个奔跑而去,身躯矫健如猎豹。她手中的长枪闪动着蓝白色的锋芒,浑身的气劲就像是缭绕着的电光,散发着美丽而致命的光彩。
眼看柏姬就要抵达,伊尔洛心中忽然一动,来不及思索,反手间一支长箭已经射向自己身后,却根本没听到击中任何东西的回应。
这支长箭射的仓皇,他并没来得及灌注气劲,但也不应该如此无声无息。他惊讶地转身,刚要再次搭箭射击,就觉得身子一沉,手臂一抖,长箭居然罕见的射飞了。
伊尔洛微微转头,眼角的余光扫过,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迷蒙的雾气中,数十个身材高大壮硕的食人魔正围拢过来,背着作为武器的巨大木棍和石锤,面相狰狞到了极点。而此时此刻,他们手中木制的淬毒投矛,或者巨大的石块,瞄准的好像都是自己。
柏姬那边传来食人魔的连声惨叫,显然不是野蛮人女孩的对手,但是伊尔洛却知道两人这次是绝对讨不了好了。
因为那数十个食人魔的身后,正保护着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斑纹的兽皮遮掩着她白净如玉瓷般的躯体,柔顺的黑发披散下来,面容沉静,而她手中缭绕着红光的木杖,正是对准了自己。
162 银龙花茶()
夏日阳光笼罩中的这座小城,灿烂非常,似乎与一切黑暗和阴谋都无缘,但只有黑暗本身才知道,它们确确实实的在无声处滋生,蔓延,和伸展。
位于安芬城中心靠北的大公府,是一座颇有些年头的老建筑,它的外府用作大公属官的办公和官员的议政场所,内里则是奥妮莎独属的私人空间,是这位年轻女大公的日常起居之所。
悠远的岁月让这座府邸沉静如水,石雕的栏杆和花台那精美的棱角被磨得圆润光滑,环绕着花草繁盛,树木高大森郁。
内外府的交界处,花树之间,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官颇有些紧张的环顾着四周,这个位置十分隐蔽,甚至连阳光都被藤萝构造的绿色穹顶所遮掩。
“汉娜,你早到了?”身形一转,放轻脚步的英俊侍从官谨慎地走了过来。
“安德烈,你怎么才来?”名为“汉娜”的中年女官低声抱怨道,“时间拖长了,大公那边就该起疑心了。”
“我知道,可是我又遇到那个难缠的紫罗兰伯爵了,耽搁了一点时间,”安德烈忙解释道,“真是倒霉……你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大公每天喝完下午茶后,都会在书房后面的休息间午睡一到两个小时,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汉娜下意识瞟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皱眉道,“书房那边的侍卫,你打点好了吗?”
“当然,”安德烈点点头,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从怀中小心地掏出长颈的小水晶瓶。遮掩着递了过去,坏笑道,“小心点,千万别蹭到自己的皮肤上,否则你只能来乞求我给你个解脱了。”
“死样。”汉娜娇笑着斜了安德烈一眼,收起水晶瓶道,端正了神色,“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不会的,你快去吧。免得奥妮莎疑心,”安德烈催促道,“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食言。”
“嗯……”汉娜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和装束,又恢复了端庄的姿态。“一定记住,下午两点半,瓶子里面的东西就会准时出现在殿下的下午茶里,其他发生的一切,就与我无关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吧。”安德烈低声道,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紧绷的紧身裤。
******
“侍从官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大公殿下有事找你。”离开原地没多久,安德烈刚踏上大路往外走去,一名卫兵正好看到他,急忙招呼道。
“啊?”安德烈莫名其妙有些心虚,迟疑道,“什么事?”
“不知道,应该是什么政务吧,殿下刚刚是在批阅奏折,”卫兵和安德烈往回走去,卫兵殷勤的补充道。“不过大公殿下的脸色并不好,大人可要小心了。”
“我知道了。”安德烈拍拍卫兵的肩膀表示赞许,大步走进了奥妮莎的书房。
“这是怎么回事?前线士兵的粮草供应怎么出问题了?”看到他进来,奥妮莎皱着眉头问。
安德烈稍一思索,忙推诿道。“这事是财务省的管辖范围,属下也不太清楚。”
“那你去把塞尔维拉侯爵找来,我今天要和他好好对对账。”奥妮莎哼道,粮草供应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恰恰在自己想要调动军队的时候,粮草供应却出了篓子。前线军队只能被迫收缩,回撤的日期肯定要被推迟。
暗自估摸了一下时间,安德烈不由有些为难。如果把塞尔维拉侯爵找来,恐怕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处理完的了。
“怎么了?”奥妮莎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殿下,塞尔维拉大人今天早上外出巡视本季税赋的征收情况了,”安德烈稍一思索就出声解释道,至于真伪反正可以再说,先把奥妮莎给唬住才是紧要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在绿河谷的哪一个角落呢。”
“是这样?”奥妮莎无奈地摇摇头,“那你让他明天一早到我书房候命。”
“是,殿下。”安德烈恭敬的应道,心中却不以为然,等到明天早上,一切事情的真伪都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好,你出去吧。”奥妮莎摆摆手,刚开始时她对安德烈印象还不错,如今却感觉越来越烦恶,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是,殿下。”安德烈瞟了一眼奥妮莎优美的上身曲线,体内不由一热。恭顺的后退几步,他转过身去,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她对自己越是如此冷淡,自己心中那种莫名的冲动就越加炽烈,似乎让他的双眼都充起血来,如此渴盼着她落入自己手掌中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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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奥斯,你快点,马上就要迟到了。”阿莱格里和迪奥斯正骑着马穿行在街道上,但毕竟是在城内,他们的速度不敢太快。
“这也不怨我啊,”迪奥斯耸耸肩,“要不是你见了那个什么安德烈非要上去纠缠一番,我们也不至于浪费这么多时间。”
“事情的根源就是你非要安排完所有人的训练计划再出发,才让我们没有了多余的时间。”阿莱格里抱怨道。两人与奥妮莎约定的时间本来是中午一点,可现在眼看就两点了,距离大公府还是有一段距离。
“哎,阿莱格里,能不能再等我一会,我渴死了,想找点东西喝。”迪奥斯咽了一口唾沫,嘴唇几乎都干裂了。
“你在训练场上吆喝了一上午,当然会渴,这是你自作自受,”阿莱格里连连摇头,“快点走吧,我们已经迟到了。”
“我这么渴是因为我训练了一上午之后刚想喝口水,你就把我拉来了。”迪奥斯哼道。
“那就算我的好了,到了大公府你想喝多少喝多少,快点。”阿莱格里出言安抚,迪奥斯无奈地点点头。两人忙拍马向大公府行去。
大公府。
“汉娜,几点了?”奥妮莎放下手中的奏折,疲倦地长出了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两点多了,殿下。”汉娜恭敬的回道。
“还是没有紫罗兰伯爵求见的消息?”奥妮莎含糊地问了一句。这家伙又放自己鸽子,实在令人气愤。
“没有,”汉娜犹豫片刻,试探道,“殿下,需要下午茶休息一下吗?”
“按以往的老样子来吧。”奥妮莎摆摆手。示意她去煮茶。
一小段时间之后,仰靠在椅子上的奥妮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推了一下自己,微微睁开眼睛,从小憩中醒了过来。
“殿下,你的下午茶。”汉娜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茶壶口散发着香浓的雾气。搭配着几色小甜点,显得精心而别致。书桌上到处都是奏折和笔墨,因此汉娜将它轻轻放置在了一个矮木桌几上。
奥妮莎点点头,打着哈欠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身体,随口道,“你先下去吧。别打扰我。”
“是,殿下。”汉娜微微躬身施礼,走出书房,回身关紧了木门,将声音隔绝在外面,这也是奥妮莎以前屡次嘱咐的事宜。
书房外小园的道路上,安德烈正缓步走来,汉娜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点点头,才率领着几个女侍往另一端走了。
安德烈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一脸威严的冲着书房门口的侍卫们招了招手。
“安德烈大人,什么事?”一名侍卫首领小跑着走了过来,为难道,“殿下已经休息了。”
“我知道,我来是你们的问题。”安德烈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询问道,“今天大公府的侍卫换装,你们怎么还没去?”
作为奥妮莎的侍从官,这确实可以说是他的管辖范围,因此侍卫首领并没有任何的怀疑,他迟疑道,“大人,是今天吗?并没有通知我们,而且大公殿下还在里面,我们不能擅动。”
“这个……可能是传令官疏忽了你们,”安德烈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命令道,“那你们快去吧。”
“可是大公殿下这边……”侍卫首领有些为难的模样。
“大公殿下已经休息了,你们也知道她的习惯,要一两个小时,”安德烈吩咐道,“趁着这段时间,你们快去外府的军械处换装,换完就休整半天吧。”
“那大公殿下的安全……”
“我已经调动了另一队侍卫,他们马上就到,”安德烈沉声道,“我就当帮你们守在这里,你们手脚轻点别惊醒了殿下。”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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