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笑了,她知道乐清河心中的那一点怨气已经不在,从现在开始,只要自己在世一天,那么乐清河必然对自己服帖。点了点头,她笑着说道:“清河,好了,别说这样斗气的话,你也贵安吧,哀家和你说了半晌,也有些累了!
乐清河跪在张敏身前,磕了一个头,转身大步地离去……
张敏看着乐清河的离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太后,为什么要放他走?”飘雪悄然来到了张敏的身后,低声地问道:“您也知道,这乐清河必然和那些刺客有关联!”
缓缓地摇了摇头,张敏看着远去的乐清河的背影,低声地说道:“丫头,你这就说错了,此事与乐清河绝无半点的关系,哀家可以感觉的到。但是他必然知道刺客是什么来历,不过以他的性格,他必然不会轻易地开口。哀家太了解他了,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宏儿过于鲁莽,竟然想要动他,也不想想即使乐清河不反抗,他身后的那些大军会如何?”
“那……”飘雪似乎有些明白了张敏话中的含意。
“飘雪,你立刻通知国舅爷,让他着内监府严密将忠勇王府监视起来,不可放过进出的一人。”张敏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极为的阴冷。
飘雪点了点头,突然间笑了起来,“太后,我明白了,放长线……”
“钓大鱼!”张敏接口说道,“对付乐清河,只能用软的手段,万不可以用强,否则适得其反。而且他身后尚有数十万大军驻守中原,同时也在节制着安西八王的活动,若是他想要和我们作对,那么我们……”
“太后,飘雪明白了!”
张敏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的严肃,她突然转身对飘雪说道:“丫头,你是不是用了舍利神丹给哀家?”
飘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疑惑的神色,她看着张敏,“太后,什么舍利神丹?”
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张敏低声说道:“丫头,那是哀家向圣僧请来的神丹,原本想给圣上服用,但是没有想到……”
飘雪脸上露出豁然神色,“太后,你是不是说的一枚鸡蛋大小的药丸?那个当时我看太后昏迷不醒,气息微弱,所以……”
“丫头,不要再说了,哀家都已经明白了!”张敏长叹声说道:“其实圣僧担心的不是圣上,而是哀家!丫头,从今天开始,你要紧紧地跟在皇上的身边,不可以让他再有半分的不妥,否则哀家必然要收拾你!”
“太后?”
“丫头,皇上不可再动真气,否则他的经脉必然无法承受。所以你要记得不可离开圣上半步!”张敏正色地看着飘雪,“丫头,皇上的安危哀家就交给你了!”
“太后……”飘雪缓缓地跪下,“太后,您放心,飘雪必然不辱使命!”
张敏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了看已经是将要落山的夕阳,心中突然间生出许多的感触,“圣僧以本命真元炼制舍利神丹,使得哀家有了五年的性命,这五年之中,哀家必然要好好地计划一下,不可以让这五年白白地浪费!”
飘雪缓缓地站起来,她站在张敏的身后,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扭过头来,张敏又看了一眼飘雪,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月色如勾,天空明月高照,乐清河一人独自坐在王府中的小院之中,心中的怒火不停地燃烧,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好久之后,他狠狠地一掌拍在身边的石桌之上。那石桌瞬间粉末飘扬,化为一滩灰烬!
……
“出来吧!”突然乐清河沉声地说道。随着他的话音,从小院的黑暗角落处一条人影如同幽灵一般闪现,那人影站在黑暗处,轻声地笑道:“清河,什么事情发这么大的火?”
“可姰,你这是什么意思?”乐清河寒声说道。
“清河,什么什么意思呀?”那黑暗处的人影低声地笑道。
“可姰,不要和我说笑,我是问你真格的。前些日子一连串的刺杀行动,我已经隐隐地猜到是你指使,但是一直不敢肯定。这一次邵阳和小球儿出手袭击太后,我才确定下是你所为。当日我已经和你说过,不要插手京城之事,这朝廷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明白的,为何你就是不听?”乐清河声音愈发的阴冷。
那人影沉默了好一阵子,声音也变得十分的阴沉,“清河,你这个人实在太过优柔寡断,你手控天下兵马,只要你大旗一展,百万雄师立刻可以将升龙城拿下,那皇位就在你手中。可是你却非要念那一段情……前次你让我袭击卫恒,差点给你自己惹了一身的骚,难道你忘记了吗?你对那个女人忠心,可是她却是拿你当孩子一样的玩耍,小心……”
“可姰!”乐清河突然间怒声地低吼,他转过身来,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一处的黑暗,沉声地说道:“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好好地照顾你的教中事务就好!太后对我信任有加,我发过誓……”
“我知道你发过誓,一生不背弃那个女人!”黑暗中的人影狠狠地说道,“所以我没有让你难做,我派人潜入宫中,伺机刺杀,并没有让你知道,就是害怕你说你那个什么该死的誓言!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你好吗?”
乐清河沉默了……
“那婆娘捆了你一辈子,你的雄心壮志只能放在心中,我看着你每天受那病夫之气,我心里就像刀绞一样,我这样做还不是……”
“可姰,你不要再说了!”乐清河打断了那人影的话语,低声说道:“你对我的这份心我领了,可是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杀了卫病夫和太后我就会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错了,不是那么简单的。先不说别的,江南王杨陀第一个不会答应,他一定会对我用兵,那时他有了借口,我更加的难做。还有北边的杨陵,虽然与闪族之战使得元气大伤,但是北地兵马司死而不僵,在没有收服他之前,我绝不能有半点的移动!”
“哼,杨陵?如果你愿意,我立刻前往通州将他击杀!”
“可姰,万万不可以莽撞!”乐清河连忙出声阻止,“杨陵若是要动他,我早就动了。他驻扎通州,使得闪族不敢有半点的妄动。若是除了他,闪族……可姰,对于杨陵,只能慢慢地来,我现在手中虽有兵马,但是还不足以真正的称霸,时机尚不成熟呀!”
黑影沉默了,好半天,她低声地说道:“那么,你就继续当你的奴才吧,你的事情我不会再管了!”说着,她闪身就要走。
“可姰!”乐清河连忙出声说道。
黑影停下了脚步,默不作声……
“可姰,你千万不要再胡闹了,否则我真的是越来越难做了!”乐清河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黑影站在黑暗之中,久久没有说话,突然间身形化作一抹轻烟,闪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可姰!”乐清河站在月光之中,缓缓地呢喃着……
那黑影闪出了乐清河府中,飞驰电掣般地向城外飞逝。来到了城外的树林之中,她停下了脚步。从黑暗中再闪出两道人影,来到她的身前,躬身说道:“君上!”
点了点头,那叫可姰的身影没有出声。
“君上,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可姰还是没有出声,好半天低声问道,“使者如今如何了?”
“君上,使者一切安好,功力似乎再有精进!”
“乐清河老狐狸似乎是铁了心了!嘿嘿,那么我们就不要再从他这里费心思了,我们立刻前往江南,和使者会合,是和使者见面的时候了!”可姰轻声地笑道。
“君上,那城中的点子……”从树林里走出的黑影低声地问道。
“传令飞龙使,着令他尽快将那点子除去,我们要尽快安排使者走上帝位,然后……!”可姰低声地笑道。
“属下遵命!”话音一落,黑影连闪,瞬间不见。
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可姰突然间笑着说道:“使者,幽冥期盼了千年的兴盛,就要开始了!”
……
卫宏觉得自己心里面似乎堵得很,那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气闷不止。躺在龙榻之上,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乐清河,为什么母后就是不愿意对乐清河下手?别的不说,那炙阳真气天下间除了乐清河之外,恐怕再无他人懂得这样的功夫,想来一定是乐清河的弟子。既然如此,为何有不能对乐清河下手?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入了卫宏的耳中,他抬起头,看了看,原来是自己的母亲张敏走进了乾宁宫中。赌气地转过身去,他没有理睬张敏的到来……
悄然坐在卫宏的身边,张敏也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半点的声息发出……
“母后!”终于,卫宏无法忍受这难言的寂静,转身过来,坐起来看着张敏,沉声说道:“母后,孩儿就是不明白,为何你总是护着那乐清河!”
张敏笑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卫宏那柔软的发丝,呵呵的笑道,“皇上,这些年让你静心地养气,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哀家以为你至少要过一会儿才会理睬我,没有想到这么快你就……,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如此沉不住气,将来哀家若是过去,你又怎么让哀家放心呢?”
闻听张敏的话,卫宏脸不由得微微地一红,他低声说道:“母后,非是孩儿心急。孩儿遇刺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但是当时看到母后你毫无半点的声息,孩儿心中真的是有些……再说,那乐清河……”
张敏伸手阻止卫宏再说下去,她将卫宏扶着躺下,看着卫宏低声说道:“宏儿,哀家知道你是因为哀家才动的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动那乐清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乐清河和你父亲一样,是靠着枪杆子起家的,他麾下悍将如云,大都是镇守各地,也就是说他手中掌控着天下精锐兵马,若是他有什么意外,那些骄兵悍将你如何对付?”
“那不是还有杨陵,还有恒弟的……”卫宏显得有些不太服气,他抗声争辩道。
“就知道你要说杨陵,要说你恒弟!”张敏慈祥地笑了,“宏儿,那母后就给你好好地说道一下。如今杨陀坐镇江南,一直不敢妄动,为何?因为我帝国北有数十万大军兵临兰婆江,西南有你恒弟在风城牵制,所以杨陀一直不敢妄动,这两方面都是制约他的要点,去了任何一方,那制约就不会再存在。若是中原大乱,那么杨陀没有了乐清河麾下将士的牵制,必然对西南先行发难,然后挥师北上,你以为我们又有多少人可以挡住当年几乎和你父亲、卓利这些人齐名的家伙?再说杨陵,他前段时间将闪族击败,为你挣回了好大的面子,可是他北地兵马司同样也是伤亡惨重,你想过没有若是中原动乱,杨陵是抗击闪族的进击,还是南下平乱,无论哪一点对我们都不利,还有你那安西的几个兄弟,在安西拥兵自重,对你这皇位虎视眈眈,若没有乐清河手下的将士镇着,恐怕早就乱起来了。宏儿,你要想想,若是你除去了乐清河,那么将会有多少的麻烦?那时恐怕杨陵和你恒弟,都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对你有所支援?”
第三章 皇上归天 (2)
卫宏沉默了,他坐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意……
“母后!”卫宏缓缓地点了点头,他脸上露出一抹愧色。
轻轻地拍了拍卫宏的肩膀,张敏笑着点了点头,她站起来,在屋中走动着,缓缓说道:“宏儿,你一定以为乐清河是此次一连串刺杀行动的主使!但哀家不这样看,哀家以为乐清河和这些刺杀行动绝无半点的关系!”
“母后,你为何这么说?”卫宏奇怪地看着张敏,他对张敏那肯定的神情感到有些疑惑不解。张敏笑了,她转头过来,看着卫宏,“宏儿,哀家和乐清河同门十余年,虽然后来嫁与你父皇,和乐清河分开很久,但是他的脾气哀家是太明白了,他的性格这一辈子都不会有所改变。乐清河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对他,只能以怀柔的手段,而不可动粗。而且虽然他没有掌控京师兵马,但是不要忘记了,乐清河却是帝国中手握兵马的元帅,而中原地区的那些将领,大都是出自于他的门下,如果他要对我升龙不利,恐怕不需那样大费干戈的行刺,只需要一声令下,立刻数十万大军直捣我升龙城,也非是难事!”
卫宏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插口,他静静地看着张敏,等待着张敏继续说下去……
“他的脾气怎么能瞒得了哀家?他是一个阳谋的好手,但是说起阴谋来,却恐怕不是十分……,所以此次的刺杀与他绝无关系。当时哀家看到那人使出炙阳真气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惊,后来一想,嘿嘿,顿时明白了。那刺客或许和乐清河有什么关系,但是却绝不会是受乐清河的指使,否则他怎么会派出一个那样的人物?那不是明显在告诉天下人他乐清河就是背后的主谋?”
“那我们可以拿下乐清河,细细地拷问呀!”卫宏开口说道。
“宏儿,乐清河如果想要告诉你,不需要你讲他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他不想说,你就是用尽天下的办法也没有半点结果!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曾经暗中试探,他的确是知道是何人主使,但是却不肯说出。想来这人一定对乐清河十分重要,否则他不会如此动作!”张敏缓缓地说道,眼中的杀机却不自觉地流露着,“不过只要盯着乐清河,那么那主使之人很快就会凸现出来,这一点哀家已经安排下去了,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有消息了!”
眼中流露出敬佩神色,卫宏看着张敏,低声说道:“母后睿智,孩儿比不上!”
“宏儿,不是你比不上,而是你将自己的感情放入,而使得自己有些迷惑!”张敏缓缓地说道,“不过乐清河不是没有野心,他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但是现在他不会对我们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母后的意思是……”卫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张敏点了点头,冷笑着说道:“不错,若是有人要动宏儿你的皇位,那么哀家誓与他周旋到底,嘿嘿,看看谁厉害!但是乐清河实力雄厚,不可以以力硬敌,要慢慢地削弱他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羽翼除去。哼,哀家可以将卓利除去,难道不能将他拿下吗?”
“孩儿明白了!”卫宏轻轻地点头。
“宏儿,前些日子你做的很好,你不断地将那些老臣子们的权利削弱,然后将那郎越峰的职务去除,那是很好的办法。虽然乐清河明知道你是对付他,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借口。你要借此机会,继续对他的势力打击,而哀家和他小心地周旋,嘿嘿,慢慢的,他的翅膀就会不见,那个时候,就算他乐清河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
“母后,孩儿明白了!”卫宏连连点头,脸上也露出释然的神色。张敏笑着坐在他的身边,“但是,宏儿,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地休息。哀家已经安排飘雪守护在你身边,你万不可再妄动真气,否则必然会引发你体内九阴之脉阴寒之气尽发,那个时候就无人可以帮助你了,就算你有天大的志向,也将功亏一篑!”
“孩儿明白了!”卫宏笑着点了点头。
张敏脸上尽显慈祥之色,看着卫宏躺下来,闭上了眼睛,她不由得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待卫宏气息悠长地进入了梦乡,她也缓缓地走出了乾宁宫……
心中再无半点的负担,卫宏一觉醒来,已经是天色黑沉,乾宁宫中光线昏暗无比。卫宏坐起身来,刚要下床,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卫宏的耳边轻声响起,“皇上,太后有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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