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血谷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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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血谷幽魂-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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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是句实话,周靖也不得不承认。
  “好吧,就算如此。”
  “晚辈心急如焚,请准予拜辞!”
  周靖心念一转,道:“且慢!”
  “老前辈还有指示?”
  “老夫有几句话问问易姑娘!”
  易秀云愕然道:“晚辈?”
  “嗯!”
  “请进!”
  “你认识周靖其人吗?”
  易秀云骇然惊退了三个大步,颤抖着声音道:“老前辈认识他?”
  “不错,老夫与他是忘年之交,老夫非常激赏他那一股傲性!”
  易秀云粉面一连数变,道:“老前辈为何会突然对晚辈提起他?”
  “因为他曾向老夫提过你!”
  “我,他……”
  “不错!”
  “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是他未婚妻!”
  易秀云脸上现出一抹似恨非恨之色,道,“婚约己解除了,是他亲口提出的!”
  “他告诉老夫那是误会?”
  “可是晚辈却认为是奇耻大辱!”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姑娘不能原谅他?”
  易秀云咬了咬牙道:“不能!”
  周靖心头一紧,又道:“还有令尊的遗命也不顾吗?”
  易秀云芳容惨淡,凄然道:“先父不知内清!”
  “可是周靖对令尊施于他的恩德,矢志终生难忘!”
  “那是他自己的事!”
  “姑娘己无谅解他的余地?”
  “这……”
  “他只求姑娘原谅,别无其他目的……”
  “什么,他……”
  “姑娘既己另有所属,他诚心祝福姑娘终生幸福!”
  易秀云睁大了眼睛道:“他对老前辈这样说?”
  周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顿了一顿,才道:“他曾如此说过!”
  “他知道我另结新欢?”
  “可能!”
  “他认为我是这样的女子?”
  周靖心中暗道,事实俱在,你男朋友就在身旁,还假惺惺作什么态?当然,他不能说破使她太难堪,顾左右而言他,道:“老夫话己说完,两位可以走了!”
  “酸秀才”一躬到地,道:“老前辈,晚辈告辞,德意永铭肺腑!”
  易秀云也福了一福道:“晚辈告辞!”
  两人联袂并肩飞逝。
  周靖对着蒙蒙夜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奇怪,自己何以忽然会有这么大的容忍之性?
  易秀云走了,永远的,那一根始终紧缚着两颗远隔的心的丝线,一下子断了。
  空虚!
  幻灭!
  他为这可悲的离合而叹息。
  远处,传来了数声鸡啼。
  天,快要亮了。
  周靖像一尊塑像,本立在晓凤宿露之中。
  温煦的阳光,无法驱除他心内的阴霾。
  第一个叩开他心扉的女子,春桃,死了!
  未婚妻易秀云,走了!
  黄小芳这亦恩人亦爱人的奇女子,也作了波臣!
  血女甘小梅,却是同父异母的姐姐……
  这些,像跌碎了的梦片。
  他迷惘,沮丧,一种幻灭的悲哀,在侵蚀着他的心。
  蓦地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至:“前辈,您还没有离开?”
  周靖被从极度的迷悯中唤醒了,徐徐转身,面对的是那“通天教”副教主王凝碧,谜一样的黑衣中年妇人。
  他精神为之一振,道:“是你!”
  黑衣妇人凝重地道:“前辈,您不叫‘玉面无敌第二’。”
  周靖微感一震,道:“为什么?”
  “第一,论年纪辈份,‘玉面无敌甘祖年’是后辈,前辈焉有从他名号之理,第二,前辈的武功,胜过当年的‘玉面无敌’甚多,更不能称为第二……”
  “何以见得老夫功力高过‘玉面无敌’?”
  “四十年前,敝教主败于‘血谷主人’,之后二十年,又败于‘玉面无敌’,但双方交手,在百招以上!”
  “哦,你知道得不少!”
  “是以晚辈判断前辈用这外号必有原因。”
  “也许是这样!”
  “晚辈想知道?”
  “为了什么,难道你与‘玉面无敌’甘祖年有什么渊源不成?”
  黑衣妇人粉腮一变,道:“晚辈承认!”
  周靖心中一动,脱口道:“那你不叫王凝碧……”
  黑衣妇人娇躯一震,目中尽是骇然之色,颤声道:“晚辈该叫什么?”
  “黄尚香!”
  黑衣妇人粉腮骤变,花容失色,退了一个大步道:“前辈何以知道?”
  周靖心中大喜若狂,激动的道:“你承认了?”
  “不错,我就是黄尚香,甘夫人的侍婢……”
  “你……真的……”
  黄尚香脸上突现杀机,厉声道:“阁下究系何人?”
  “老夫?”
  “玉面无敌甘祖年是如何死的?”
  周靖知道对方已起了误会,但却不说破,冷冷地道:“什么意思?”
  黄尚香声色俱厉地道:“家主人己练就‘金刚不坏神功’,普天之下,无人能伤得了他,除非阁下这等身手,而阁下用这名号,显然不打自招!”
  “你准备把老夫怎样?”
  黄尚香凄厉地一笑道:“阁下,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亲手一扬,左右手各握了一个碗大的球形之物。
  “这是什么?”
  “震天雷!”
  “震天雷!”
  “不错,脱手便炸,十丈之内裂石开山!”
  “你呢?”
  “本人已拼一死!”
  “你知道准能伤得了老夫?”
  “阁下何不四下看个清楚!”
  调靖游目一扫,只见二十丈外,每一个方向,站着一个少女,手中均握有“震天雷”,不由下意识地心头一寒,如果所有的人,同时扔出的话,方圆五十丈之内,将无人能幸免。
  心中登时激动万分,几乎流下泪来,看来黄尚香是个有心人,处心积虑要为主报仇,她定是猜想仇人既能毁得了“玉面无敌”,功力定必无边,所以才筹划了这一着棋,不惜与仇人同归于尽……
  黄尚香冷森森地道:“如何?”
  “果然毒辣,但岂奈何老夫!”
  “阁下承不承认是杀害‘玉面无敌’的凶手?”
  “老夫说不呢?”
  “那阁下自称‘玉面无敌第二’,请提出完满的答复!”
  周靖徐徐滴落假发面具……
  “少主;你……”
  黄尚香惊叫一声,蹬蹬蹬一连退了数个大步,激动,惊异,溢于言表。
  周靖含着两泡痛泪,道:“前辈,忠肝义胆,甘门存殁均感!”
  黄尚香收起“震天雷”,上前数步,激动万分地道:“少主,你这身神功……”
  周靖把修习“共工残简”的经过和“地灵夫人”等的情况,简略的从头到尾,述了一遍。
  黄尚香泪落如雨,咽声道:“少主,这像是在梦里,主人主母虽死亦瞑目了!”
  “前辈……”
  “这称呼……”
  “哦,我该称你为五师姐!”
  黄尚香含泪一笑,道:“师弟,这确实像是梦境,太离奇了,太出人意料了!”
  “师姐,一切都是真实的,虽然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接着问道:“师姐怎的做起‘通天教’副教主?”
  黄尚香神色一惨,举首向天,像是在回忆中搜索住事,久久才道:“十八年前,钓鱼矶适逢惨祸,我与师妹吴绢云同一命运,被主母推落江中,却被‘通天教’少教主所救,我顾及血案非比寻常,所以改名王凝碧……”
  “哦!”
  “之后,我与少教主结为夫妇!”
  “哦!”
  “三年前,外子突告离奇死亡,死亡的地点是在距巫峡二十里的江边,经寻获尸体之后,证明是死于‘金刚指’……”
  周靖心头一震,道:“金刚指?”
  “不错,大师兄‘三指追魂’马鸣川的独门手法!”
  “死于大师兄之手?”
  “直到现在仍是一个谜!”
  “这谜很快就会揭晓了?”
  “揭晓?”
  “二师兄‘鬼影子’在跟踪一个会使‘金刚指’的人……”
  “酸秀才?”
  “是的,就是那天伤贵教护法‘枯竹客’,被师姐喝破追赶的那人。”
  “可惜,那天被他兔脱了,而昨夜又有师弟你在场,同时家翁重伤,不得已放过他……”
  周靖点了点头,道:“师姐,如果我知道‘通天教主’是师姐的公公,我不会……”
  “不,师弟,你已留了情了,再说,你就曾伤在家翁之手!”
  “师姐何时当了副教主?”
  “一年前!”
  周靖心念一转,道:“师姐,如果万一姐夫真的是毁于大师兄‘三指追魂’,或是他传人之手,师姐是否要为丈夫报仇?”
  黄尚香不虞有此一问,芳容一惨,却答不上话来,夫妇为五伦之一,她不能说舍夫仇而不报,但万一对方真的是大师兄或他的传人,这仇又如何报呢?
  周靖剑眉一整,道:“师姐,我们暂不谈这个吧!”
  “师弟,我们暂分手,有事由你师任莫绮萍连络!”
  周靖想起为自己而牺牲的莫绮华,心目中,他当她是爱人,而照现在的辈份,她成了自己的师侄,真是造化弄人……
  心念之中,凄然道:“师姐,我对莫绮华愧疚终生!”
  黄尚香凄婉地一摇头道:“师弟,她对‘红须客’的功力估计过低,唉,算是命运吧!”
  “如果这事揭穿……”
  “不会,已成过去了!”
  远处,传来一声轻啸。
  黄尚香急道:“师弟,我走了,目前我们的身份仍须保密,不宜落入人眼,否则将增加访凶的困难……还有‘一统会长’……
  “我己知道他就是‘钓鱼矶’上唆众毁尸,迫杀家母的凶手‘武林一君’……”
  说至此,目光中抖露一片骇人的杀芒。
  黄尚香点头道:“师弟,他已无所遁形,目前暂放过他,待追出杀害主人的正凶之后再下手索仇,我走了!”
  说完,飞身疾逝。
  四外埋伏的少女,也相继隐去身形。
  又是一个谜底揭晓,周靖感到心头一轻。
  一夜折腾,己经有些饥火中烧,于是,他重又戴上面具假发,弄回原来所住的镇店之中,方一进门,店小二已笑嘻嘻地迎上来道,“老爷子,两位相公算准您老回来过午,已备好酒菜在后院等着哩!”
  周靖口里“噢!”了一声,心想,甄氏兄弟还没有离开。
  后院客房之中,果然摆了一桌酒菜,甄氏兄弟笑眯眯地迎了出来。
  周靖讶然道:“两位还没有离开?”
  甄名隐道:“没有,周兄想是既饥且渴了,一夜折腾……”
  “咦,两位……”
  “武林罕见的盛会,兄弟岂能错过,周兄神动真可说是盖世无敌了!”
  “武学深如瀚海,怎可奢言无敌,老弟谬赞了!”
  说着,进人房中,老实不容气的据案大嚼起来。
  三人正自谈笑生凤,忽见小二匆匆而人道:“老爷子,有贵客到访!”
  周靖愣得一愣,道:“什么样的女客?”
  店小二痴痴一笑道:“一尊瓷观音!”
  “什么意思?”
  “美得像观音大土,冷得像瓷做的!”
  “请她进来……”
  话声未落,一条白影,已飘然来到院中。
  周靖一看来人,全身陡地起了一阵寒粟,一颗心也怦怦乱跳起来。
  她,正是同父异母的姐姐“血女”甘小梅。
  甄氏兄弟齐齐低呼了一声,“血女”
  甘小梅向店小二挥手道:“出去!”
  小二伸了伸舌头,转身离开。
  周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以真面目相见?还是装糊涂见机行事把身世问题向她解释清楚?
  甘小梅举步进入房中,顺手将门一关。
  甄氏兄弟起公道:“姑娘请坐!”
  甘小梅向两人略一点头,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周靖道:“老丈就是所谓的‘玉面无敌第二’?”
  周靖冷冷地道:“老夫正是!”
  甘小梅噗嗤一笑道:“弟弟,你别给我装样了,省省吧!”
  周靖心内不由巨震,难道甘小梅昨晚也是暗中在场者之一,也许自己与五师姐黄尚香的一番对话己被她听去了,不然那会有这么巧,自己前脚进,她后脚来,而且一口就道破自己的化装,“鬼影子”给自己的这副面具,制作之精巧,天下无双,连“通天教主”那等人都被瞒过,她怎能看得出来。
  也好,省得自己一番后舌解释。
  心念之中,勉强装出一声笑声道:“姐姐,你的眼光这样犀利?”
  甘小梅绽出春花也似的一抹笑意,道:“弟弟,你错了,我是早晨听人说关帝庙昨晚发生的一件武林大事,急急赶来,正巧看见你在套面具,所以才跟了来……”
  周靖心头一凉,他目前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开口向甘小梅解释?
  他俩曾剖心示爱!
  他俩曾互相拥吻!
  结果,造化弄人,他和她是真正的姐弟。
  他又不期然地想起了甘小梅说过的那句活:“……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只有死……”心念及此,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些,能在身世澄清之下而自动消失吗?
  当甘小梅知道事实的真相时,将有如何反应?
  甘小梅小嘴一晒,道:“弟弟,你发什么呆?”
  “哦!”
  周靖如梦初醒般地“哦!”了一声,尴尬地道:“姐姐,你请坐!”
  甄氏兄弟被甘小梅的绝世姿容,摄去了全部心神,却是真的发了呆。
  甘小梅并不坐下,一双使人意乱清迷的眸子,转向了甄氏兄弟,突地,口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羞花赛玉的粉靥上,忽然罩起了一层寒霜,冷冷地道:“弟弟,他俩是谁?”
  周靖忙道:“哦,姐姐,我忘了介绍,两位是弟弟的好友,谊比手足……”
  “哼,够了,你们同起共宿,是吗?”
  甄氏兄弟骇然离开座位,怔望着甘小梅。
  周靖惑然不解地道:“姐姐,你问这干吗?”
  “你只回答我是不是?”
  “有何不妥?”
  甘小梅声色俱厉地道:“周靖,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我甘小梅算是瞎了眼!”
  周靖如坠五里雾中,茫然道,“姐姐,到底是什么回事?”
  “问你!”
  “我?我不知道呀!”
  “哼!”
  冷哼声中,转向甄氏兄弟道:“你俩竟然也懂得‘开工易容’之术。无耻贱人,还不与我现形!”
  周靖骇然大震,莫非甄氏兄弟……
  甄氏兄弟王望了一眼之后,双双除去头巾,如云秀发,纷披而落,面容也在瞬息之间起了变化……
  周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脱口惊呼道:“怎么,是你们两个?”
  甄氏兄弟,赫然就是“地灵夫人”的贴身侍婢若梅若兰。
  周靖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怪不得他老感觉他兄弟俩的行动有些突兀,原来是这么回事。
  若梅若兰讪讪地向周靖福了一福,若梅开口道:“请少主恕罪!”
  周靖既是感动,又是生气的道:“称我七师叔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血女”甘小梅愕然了……
  若梅苦着脸道:“七师叔,我俩奉命侍候你,却为你所峻拒,不得己改容易装!”
  周靖哑然失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你初次出现冒然与我结交,数次为我拼生斗死,同时与三师兄四师兄来住如此密切,还有名字,嗯!有意思,‘甄名隐’,‘真名隐’,‘甄名南’,‘真名兰’,这不是分明说一个真名字被隐去,一个的真名叫兰吗?……”
  甘小梅错愕地道:“她俩是……”
  周靖向着梅若兰一抬手,道:“你俩也称我姐姐一声师叔吧!”
  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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