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老师家(写小说和漫画的作者们)拿稿子?”丁亮赫在这家公司干了这么久,唯独没跑过拿稿件的工作。“今天去?”没点预习和缓和时间,就这么去,不被玩死才怪。
“我知道,老师们的喜好很特别,但为了公司的出版业绩和人气,你就牺牲一下自己吧。”上司知道这事不好做,“琪晨他在这行一直都做得很好,要不是他重感冒,我也不想零时安排你接手这工作。”
啊……琪晨同事,拜托你赶快好起来。“谢谢你的理解。”丁亮赫额头冒冷汗,“我尽力就是。”
“对了,”上司就是欣赏这种任劳任怨的员工。起身,来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工作上请加油,出去吧。”
上司是有在鼓励丁亮赫,可鼓励有屁用?丁亮赫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愿和同事分享自己的灾难,速度看完资料,起身,准备一个小型公文箱,开着公司的电动车,分别按作者家住地址的方向,从近到远,安排好自己今天的收稿工作。
丁亮赫第一个要拜访的作者,是离公司最近的琪枚老师,也就是琪晨的哥哥。他是当今很红的小说家,写书风格非常之多样化,还拿过文学类奖,听其他人说,琪枚老师这人不太好相处,不是因为琪枚老师人脾气不好,是因为琪枚老师不爱说话,行为和思想方面,时常让接近他的人摸不着头绪。
大概二十五分钟的车程,丁亮赫来到一栋看起来很华丽丽的小区院内,在中心建得最高,最宏伟的39层住宅楼下停好电动车,拿上要带上去的资料,乘坐电梯到琪枚老师所在楼层。
作为第一次去琪枚老师家拜访的丁亮赫,应该按响琪枚老师家门铃,可资料上写,琪枚老师不喜欢走动,更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打扰,所以给去拿稿子的编辑配备有钥匙。这么毫无防备的作者大人,丁亮赫不明白他是如何在这种糟糕,又冷漠的社会环境下存活至今的。
“这么单纯的笨蛋,世间已经不多了。”丁亮赫打开资料箱,拿出文件,从中取出钥匙,打开门进屋,怕屋里的人不知道有人进门,很大声的在玄关换鞋时喊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换好鞋,步入客厅,陈设干净整洁,“琪枚老师,您在吗?我是从今天起,零时负责来拿您新稿子的新编辑,丁亮赫。”不见人回应,“琪枚老师,”突然一声巨响,“啊!”什么情况啊?不会是家中遭贼了吧?
丁亮赫在客厅随意找了把看起来能防御伤害的电蚊拍,紧紧握在手中,迈着轻步子,行走到刚才发出巨响的卧室,深吸口气,准备好后,一鼓作气的打开门,气势汹汹的亮出自己手中的电蚊拍,正环绕四周。
不知谁如此胆大竟在屋中行窃时,丁亮赫看到了自己负责的小说家趴到在地上,“琪枚老师!”
被唤作琪枚的男人,有张大叔般的胡腮脸,深深的黑眼圈,架在鼻梁骨上的黑色边框眼镜,因为摔倒的缘故,歪歪扭扭的挂在上边,“救,救命……”
丁亮赫看傻了,没能马上反应过来。
琪枚要死不活的看着他,虚弱的说道,“我饿……”
“啊?”丁亮赫这下有反应了。妈呀,这年代,还有饥荒成这样的难民。“哦,哦哦……”
丁亮赫赶忙将倒在地上的琪枚扶起,半扶着,半托着,运送到客厅沙发,再去厨房冰箱,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煮的。以丁亮赫的厨艺功底,只要是能煮的生食,开火,下锅,煮熟就成,犯不着色香味俱全。
可打开冰箱那瞬间,丁亮赫精神崩溃了。冰箱里塞的东西不是很多,过期的牛奶,开口已经发霉,拿起来摇一摇,发现是空的;火腿肠像是舍不得吃完的省那什么一小块在塑胶皮里,要裹住,裹不住的乱做一团;有个苹果,吃了一大半去皮的部分,不去皮的部分是没见齿痕,但边角就像是老鼠光顾过的有着说不清楚的小爪痕……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这小说家的生活水准,已达到完全颠覆丁亮赫对生活的看法,看看这充满腐朽气息的冰箱,哪里还有什么三观整就一灾难。为救小说家的性命,丁亮赫亲自出门,去最近的饮食店,给他买吃的回来。
半个小时后——
琪枚填饱肚子后,心满意足的靠着沙发椅背,单手抚摸着自己微凸起的肚子,“你再不来拿稿子,再不回应我的求救,我想我就真饿死了。”
“好吧,是我不好。”丁亮赫从同事那听闻过关于他对生活的无助,瞧他那一脸的颓废样,想必生活也就只能如此,“对不起,我来晚了。”看来做编辑这行还能关乎于人命。
琪枚接受他的道歉,“琪晨他感冒很严重吗?”
呀?他竟然关心前任编辑的事情。丁亮赫突然觉得他挺有人情味的,“我不是很清楚,我是接到上司的安排,便急匆匆的赶过来了。”
“嗷,辛苦你了,”琪枚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嗯……”
他,他要干嘛?丁亮赫没服待过奇葩,弄不懂他的想法,“那个……”
“水,”琪枚木木的看着茶几发呆,“口渴了。”
“哦,”丁亮赫马上打开自己出门给他买饭时,顺带买回来的矿泉水,“那,”递给他。
“谢谢,”琪枚拿到矿泉水,便愣愣的喝起来。
丁亮赫坐在他身旁等了好一会,不见他提交稿的事情,这样下去可不行,“那个……”可以问吧?
“纸,”琪枚喝足水,将矿泉水放茶几处。
他是小孩吗?“好的,”丁亮赫抽几张面纸交给他,看他擦干净嘴唇,“琪枚老师,稿子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竟打哈欠的侧倒进沙发里睡着了,“呃……”没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个,那个琪枚老师,琪枚……老师……”他是任凭蹂躏都不会有所举动的模样,“琪枚老师,我要的稿子……”他不回应的死睡烂睡,自己这下难办了。
丁亮赫见到这局面,脸上的表情几乎是皱成一团,无奈且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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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工作结束后的李书常,呆呆的坐在休息间,手里拿着杯自己刚泡好的浓茶,还热着的杯口冒着雾气。和李书常一起做事的同事,来来去去好几个在休息间泡茶,或泡咖啡,都没惊动到发呆的李书常,可想而知李书常有多么的投入自己的个人世界。
从别的科室过来串门的卓尚夕,问过这里的工作人员,找到李书常人,“嗨。”热情打完招呼,便很主动的坐在他身边,看他喝什么,“喝浓茶啊?这么清肠。”
李书常木木的看向他,看是卓尚夕“小尚,你怎么来了?”
“在这里,我就和你最熟,也是最亲的,”卓尚夕笑眯眯,“难得异地有‘亲戚’,找你叙叙旧不得吗?”
“我没时间陪你四处逛。”李书常现在不属于单身。
“这个用不着你担心。”卓尚夕觉得这任务轮不到他来做,“我家那混蛋,会抽出时间,带我四处探险的,要知道,他那固执的个性,不易被人挑衅。”
“是捷足先登吧?”李书常笑他,“他可真能吃醋,都相处好几年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没听说过7年之痒和什么二十五年后的乏味吗?”卓尚夕起身,在休息间里看看,有什么可以喝的,“他那家伙,怕死我找二奶,恨不得给我裤腰带上弄个贞操锁,好锁住我这心神不宁的小鹿。”发现个好东西,“哇塞,黑咖啡,我要喝一点才行。”
“都快中午了,喝咖啡,小心午觉是睁着眼度过的。”李书常对他是羡慕,嫉妒,恨,“你们真幸福呢。”
“这个咖啡机怎么弄啊?”卓尚夕要他过来帮自己煮黑咖啡。
李书常起身,来到他身旁,帮他煮咖啡,“你坐着等吧。”要他别在休息间里乱晃。
卓尚夕坐回之前自己坐过的凳子,“说我喝咖啡不易午觉,你还浓茶呢,”单手臼撑台面看着他,“书常,你还单身,是吗?”
“想给我介绍对象?”李书常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可能。”卓尚夕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熟悉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恋人,介绍谁给他啊?“我只是问问,你不一定要回答我。”反正是老朋友,说话不用拘谨,“没有朋友更好,等哪天我有空,偷溜出来,跟你到你觉得好玩的地方玩个痛快。”
他竟然用到偷跑这个词。李书常觉得太可笑了,“他真的管你,管得这么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卓尚夕脸红,歪着脑袋,很不好意思的说,“只是偶尔想要和他保持距离而已。”
保持距离?李书常想到了丁亮赫,“你们不是很相爱,很要好的吗?为什么要保持距离?”
“是偶尔,偶尔了。”卓尚夕摸摸自己的脸,“太粘人的家伙,虽然不是很讨厌,但是……人家也要有私人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嘛。”
“和他一起分享,不是更快乐吗?”李书常突然就将他的位置和自己的恋人对号入座。
“……”卓尚夕发觉这不只是朋友间关心才会问到的问题了,“你这是在拷问我吗?”这般咄咄逼人。
李书常并不想得罪谁,“不的是,”要怎么开口呢,听到下班的打铃声,“改天和你说吧,”将煮好的咖啡装杯,递给他,“小心烫。”
卓尚夕看他这样子,“中午你要回去?”
“嗯,”李书常也想留下,但不行,“我走了,小尚,下午见。”
“好的,”卓尚夕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口难言,看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这感觉就跟有家室的男人一样。”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摇摇头,“是这样的吗?”低头看自己手中握着的纸茶杯,里面浓郁的黑咖啡,柔滑而香醇,喝一口,“味道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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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边,前几个小时,丁亮赫担任新工作的第一天,上午没能在琪枚老师那里拿到稿子,因为琪枚老师吃饱后,突然睡得深沉,还不了解琪枚老师习性的丁亮赫,不敢得罪小说界所谓的大神,所以,琪枚老师睡着时,丁亮赫唤了琪枚老师好几声,不见琪枚老师醒来,便在琪枚老师的住房里四处走动。
丁亮赫不这么做,还不知道琪枚老师家里会乱得如此糟糕,身为编辑是没有义务为作者打扫房间的,但丁亮赫这人实在见不得人生活如此窝囊,索性整理好琪枚老师的屋子,希望在自己整理好屋子之后,琪枚老师会醒来。
当然了,希望是好的,可结果丁亮赫忙活了好久,琪枚老师还是没有醒来,琪枚老师工作的房间虽然乱,但丁亮赫没敢动手整理,怕弄乱了琪枚老师的资料。在丁亮赫无事可做的情况下,等困倦的琪枚老师醒来,是不适合丁亮赫的风格,所以,丁亮赫告别了琪枚老师家,做电动车去别的作家那,拿稿子,到了下班时间,回到公司,换自己的车,开车去李书常工作的地方。
时间刚刚好,丁亮赫车刚停在李书常公司大门外的可停车道上,李书常人就刚好跑过来,顺手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侧身,弯腰入座,自然得丁亮赫看了,心里是一阵阵的欢喜。这算不算是丁亮赫人生中的第二春?丁亮赫自己觉得是。
丁亮赫看他拉好安全带,“今天工作辛苦了。”
“很日式的问话呢。”李书常不讨厌他的好心问候,“你呢,今天工作辛苦吗?”
“何止辛苦?”丁亮赫发动车子,“简直是人间悲剧啊,”有个可诉苦的对象,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零时换工作内容,去作者大人家里拿稿子,”打转方向盘,“那些作者,有些客气好说,有些蛮横无理,还有些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和他们沟通,”轻笑,“名单里的作者,我只见了不到5个,却吓得不知如何应付。”可笑自己活了快大半辈子,仍然这般窝囊,“怪不得当初我父亲会那般看我。”以前的工作要不是艺人看在自己俩父亲的面子上,还真是会被艺人们的勾心斗角而整死。
在李书常看来他今天下午的工作,很可能还会更辛苦的样子,“习惯了,就不会再被吓得惊慌失措了。”
“但愿如此。”丁亮赫很快将车开进自己住的小区,“中午吃得简单点,煮个面条什么的就好。”
“我早上煮好饭了。”李书常做事总有个两手准备,“炒两个菜就行。”
“啊,有你在家就是好,”丁亮赫停好车,熄火,解开安全带,就侧身去搂坐在副驾驶座位的他,“今天,有想我吗?交代你的事情,你都没做到,是不是去到公司,见到美女,就忘记给我发短信,说你到公司里的事情啊?”
李书常看到他对自己搂搂抱抱,还问出如此暧昧的话,他真当自己是妻子,什么都管,“对不起,我还不能习惯。”
“那,这次原谅你,”丁亮赫要他不许有下次的伸手指刮他的鼻子,“惩罚你。”刮完他鼻子,松开手,开车门下车。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他的行为犹如孩子,即可爱,又任性,在霸道中,有着开玩笑的意思,李书常慌了神,木木然的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时,看他用车钥匙锁车,再打开家里的大门,步入玄关,毫无预料中,自己的双唇被他温柔的占领了。
这种甜蜜得几乎如梦境般的爱情,李书常有些傻眼,但丁亮赫的笑是真实的,温度是真实的,甚至是留在李书常肩膀上的力度,也是真实的。在能深深记住的片刻,丁亮赫关上了大门,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李书常没注意听,像吃了迷幻药,眼中的丁亮赫是一直笑着的,拉着自己的手,在客厅松开,然后跑上楼去。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只留李书常一人站在客厅时,李书常是笑了笑,然后痛苦的皱起眉头,对李书常而言,在丁亮赫身边,幸福和痛苦是并存的,不能习惯,也不能摆脱,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亲姐姐和姐夫,俩个至亲的人,李书常突然双膝跪地,以表自己深深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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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亮赫在卧室里洗了个澡,穿着干净的睡衣和拖鞋,跑下楼梯,看到做好饭菜的他正端着菜走出厨房,丁亮赫喜欢这样的画面,只有自己和他俩个人,没有小屁孩的介入,是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我来了,”丁亮赫想帮他端菜,进厨房,却没看到有什么可拿的。
“我知道你来了。”李书常将盘子放桌面,转身回到厨房,拿了两个空碗,打开高压锅,在放筷子的地方抽出饭勺,“要吃多少?大爷。”
“我吃多少,你最清楚了。”丁亮赫不敢被他称之为大爷,“书常,今天中午,就我们俩个人哦。”
“每逢星期1到星期五的中午,小亮都必须在幼稚园里睡午觉,”李书常并不期待他们之间能发生什么,“你下午要上班,我也是,所以,赶紧吃饭,睡午觉。”
“我知道要睡午觉,”丁亮赫看到他打好一碗白饭递过来,“谢谢,”拿过来,“书常,”自己在放筷子的地方,抽出2双筷子,“我帮你拿筷子了。”
“谢谢。”李书常打好自己的饭,关上高压锅盖,看到站在自己身旁的他拿着属于自己的饭碗,“还不出去?”
丁亮赫以为他会很体贴的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吻,“好吧,”承认是自己多想了,转身出屋,“我们吃饭。”
李书常看他背对自己走出厨房,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寞。是因为工作上遇到的新压力吗?“亮赫,”看他先找好位置坐下,自己再坐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