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孙建军也只留心一会,没多久完全被表演给吸引过去了。孙建军就好这口,尤其是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女儿”上台演小品,下面的人乐得哈哈的,孙建军自是其中之一。当然,在精英眼里这些节目似乎颇为低俗,可你说老百姓辛辛苦苦一整天,晚上还整那些个高雅的,谁能听明白?一本正经装什么装?还不如逗一乐子,哈哈过去就完了。
幸好陈纪衡并不排斥,至少没有表现出排斥。
节目结束之后,便是狂欢和交友时节,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堆,也有下去跟着节奏摇摆起舞的。孙建军不擅长跳舞,他才不会露怯,更何况此次前来目的多么明确,他就拉着陈纪衡坐在吧台边上,要了一杯“一杆进洞”。他歪坐在吧椅上,一只手臂横撑着,大半个身子转过来对着外面。这样的位置,这样的姿势,其目的不言而喻。
没过多久,一个细腰的小男孩拧拧地走过来,坐到孙建军身边,挑个媚眼:“哥,喝一杯呗?”
孙建军心里暗乐,看起来尽管很久不到这种地方玩了,但魅力依然半点不减。他微一仰头,对着陈纪衡晱晱眼,抬腕打个响指:“再来一杯‘夏日的新娘’。”对小男孩一笑,“我请你的。”只是小男孩脸上皮肤不大好,有点小疙瘩。孙建军这方面挑剔着呢,也算有一种洁癖。他对颜看得很重,比如田草,比如阎炎,全是面容清秀精致的美男,这个嘛,就差那么一点点。他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小男孩聊天,一边用眼睛继续四下寻觅。
不大一会功夫,又过来一位,休闲的T恤衫,配条绒长裤,身材高挑,一看便是善于保养的成功人士。孙建军刚直起腰要搭腔,那人却径直绕过他,走到陈纪衡身边,得体地问道:“一个人?”
陈纪衡唇角慢慢勾起来,露出一抹笑,道:“算是吧。”
那人要了一杯马丁尼,推到陈纪衡面前:“我请你。”
孙建军张嘴刚要说“他不喝酒”,却见陈纪衡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道:“多谢。”端起杯轻轻啜饮一口,然后舔舔唇,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颇为性感。
孙建军有点不乐意了,不由皱起眉头,按说自己在这方面应该比陈纪衡强吧?怎么来他身边的全是小男孩这样没见识的纯种小O,去找陈纪衡的无不成熟而风度翩翩,相差不只一星半点。
说实话孙建军长得也不错,但这种貌似品味不俗实则纯粹来钓鱼的男人,在GAY吧一抓一大把,更何况他憋了太久,免不了一副“快来快来找我”的迫不及待的架势。可陈纪衡不一样,尽管已经被孙建军捯饬一番,但戴着无框眼镜笑容寡淡,骨子里往外流露着强烈的禁欲气息,一看就是不常出来混酒吧的人,没有那种无所谓的颓废感。
GAY吧的常客无不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陈纪衡要比孙建军更难以捉摸。这男人都有个特点,喜欢挑战,用俗话讲就是“贱皮子”,和陈纪衡这样的来一炮,可比陪花花公子孙建军更让人心痒难耐。
在看到第五个人过来表示请陈纪衡喝一杯的情景时,孙建军再也坐不住了,干脆过来熟稔地一拍陈纪衡肩头:“喂,我说,你不是不喝酒吗?”
陈纪衡斜睨着他,摇晃着酒杯:“偶尔一点也无妨。”
孙建军瞧他目光迷离,酒意微醺,似乎十分放松。露出的小臂肌肉结实,线条流畅,肤色健康得让人恨不能扑上去咬一口。孙建军忍不住咽了一下,忽地涌上一个古怪的念头,这样的陈纪衡,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我来玩玩!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便压也压不住了,孙建军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陈纪衡如何在床上摆弄他的样子。要是换过来,再用在陈纪衡身上,把他灌醉了,这样那样,那样再这样……
孙建军只觉小腹骤然紧绷,浑身血液加速奔流,直往那个地方呼啸而来,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陈纪衡仿佛丝毫没有注意到孙建军的异样,后背靠在高脚椅里,两只手肘架在吧台上,歪着头瞅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半眯着,带着几分调侃。
“今天心情不错?”孙建军挤进陈纪衡和另一个男人中间,那男人见他俩竟是认识的,摸摸鼻子,讪讪地走开了。
陈纪衡耸耸肩:“无所谓好不好吧,既然出来玩,就得玩得痛快点。”他举起杯,对孙建军一笑,“总不能辜负你的一片好意。”
“不错不错。”孙建军百抓挠心,再顾不上身后那几个眼巴巴的小O,誓要在今天把陈纪衡拿下。幸好他激动之余还尚存几分理智,想起第一次和陈纪衡喝酒的情景,决不能重蹈覆辙。他在心里暗自盘算。
陈纪衡把那位倒霉蛋请他的一杯布希球一口喝净,这时他已经灌下六七杯酒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吧台里一圈圈悬挂着的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孙建军适时地问道:“你,好像对这玩意不太熟悉?”
“是啊。”陈纪衡叹息似的说,“以前只顾着工作,不太愿意喝酒,今天喝一点,觉得还行。”
孙建军让酒保调了一杯长岛冰茶,递给陈纪衡:“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陈纪衡品一口,味道微酸而清凉,口感很好,点点头:“有点甜。”
“呵呵,适合初次接触酒精的人,免得嘴里发苦。”孙建军目光灼灼地盯住陈纪衡,嘴里信口雌黄。长岛冰茶口味不错,但是有名的酒精成分高,业界称之“披着羊皮的狼”,后劲十足,酒量不好的人轻易不敢碰。
孙建军想着要把陈纪衡灌醉,哼,这小子平时滴酒不沾,再来三杯酒,保你五迷三道,到时候还不任由自己那啥那啥?都撅着屁股让我干了,你还能变态?变态给谁看?哈哈哈哈。
孙建军暗自得意之极,不过这次毕竟小心谨慎得多,生怕一种酒不够厉害,又心怀不轨地接连要了马丁尼、曼哈顿、威士忌等等,什么长饮短饮,这里一律短饮,一口干。有时孙建军在陈纪衡的催促下也跟着喝了半杯,但跟那小子灌下去的差得太多。
孙建军是酒桌上的战将,什么酒神酒王,见得多了,知道很多人能喝,可也有软肋,就是只能是一种酒,多了就完蛋;也有人全是凭借去卫生间吐掉,回来接着喝。所以这次连陈纪衡去洗手间,都是孙建军跟着去的,确保他一定没有在背后玩猫腻,万无一失。
只是GAY吧的卫生间气氛实在难以描述,经常从隔间里传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声,还不止一处,此起彼伏时断时续,听得人血脉愤张、口干舌燥。孙建军洗手时眼光在陈纪衡的臀部来回流连,颇有点按捺不住。
最后俩人再次离开洗手间时,陈纪衡的脚步带着些许摇晃,轻飘飘地没了根。孙建军肚子里暗笑,上前扶住他,貌似关切地问:“怎么样?有点多了吧,要不先回家?”
陈纪衡摇摇头,目光发散:“挺好的。”他说,“挺好的,再玩一会。”
两个人回到吧台边,这次孙建军直接点的伏特加不加冰。伏特加口感不怎么样,一股子工业酒精兑水的味道,喝进去从口腔一直烧到胃,跟着了火似的,一般人不爱点。可孙建军太懂行情了,这人一但喝醉,嘴里就没滋味,喝什么都是水。
果然,陈纪衡一连两杯下去,脸上显出可疑的红晕。他闭了闭眼睛,揉揉眉心。孙建军摸上他的大腿,轻轻地问道:“喝醉了?”孙建军这一招是有预谋的,明里关心暗中试探,可进可退。
陈纪衡曼声应道:“嗯?”略略抬起头,这个从鼻子里发出的近乎呢喃的声音刺激得孙建军立刻就半硬了,差点站不起来,瞧着陈纪衡醉眼迷乱的模样,一颗心砰砰乱跳。
我草,他肚子里骂道,幸好这小子不是出来卖的,要不然得被玩死。他咬咬牙,把体内那股子冲动竭力平息下去,稳住,他警告自己,你得稳住。陈纪衡那是一般人吗?这次一定要谨慎小心,可千万别再在阴沟里翻船。
孙建军做了几下深呼吸,身子慢慢前倾,贴到陈纪衡耳边,低低地道:“我说,你喝醉了。”
陈纪衡猛地一偏脸,差点撞到孙建军的脑袋,他还以为这小子要发飙,吓得一激灵出一身冷汗。却见陈纪衡迷迷蒙蒙地瞧了半晌,竟然也学他的样子,贴到孙建军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还没醉,还能喝。”说完,吃吃地笑起来。
醉了!彻底醉了!孙建军心里乐开了花,却还要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二话没说,一把捞过陈纪衡,吻了下去。
这里是吧台,也就是酒吧里最亮堂的地方,周围人的目光瞬间全聚焦过来,好多人起哄,夹杂着尖锐的口哨声。
孙建军还挺紧张,大庭广众干这种事,要是陈纪衡哪怕只有一点点清醒,他也是绝对不肯的。除非他喝多了,醉得不能再醉。
陈纪衡稍稍挣扎了一下,这一下让孙建军心脏都揪起来了,随即陈纪衡回手抱住孙建军,加深了这个吻。
俩人抱在一起,足足啃了两分钟,周围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好不容易分开,彼此呼哧呼哧大口喘息,彼此对视着,陈纪衡漆黑的瞳仁里像着了火,火苗一闪一闪地,看得孙建军心焦。他有点胆怯了,不由自主向后缩一缩,刚要开口说话,手臂一紧,被陈纪衡一把抓住,猛地拉入怀中,再次狠狠吻下去。
这一下被吻得七荤八素,周围的尖叫声更是要爆了棚。孙建军又气又急又狼狈,用力推开陈纪衡,忿忿地想:不行,还不够,这哪是我玩他啊,还得他玩我!
这时酒保笑嘻嘻地捏过两杯酒来:“够劲,我请。”
孙建军抢先把两个杯子的酒全干了,对酒保道:“去,来瓶威士忌。”
酒保愣了:“一整瓶?”
“一整瓶。”
孙建军把威士忌蹾在吧台上,一不做二不休,对陈纪衡道:“我瞧你酒量也算不错,喏,这瓶你吹下去……”他凑近陈纪衡,道,“今晚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纪衡看上去已然没什么力气了,勉强支在吧台边,乜着醉眼:“你,你说话算数?”
“我算数。”都这样了还能喝一瓶,你要是能走着从这酒吧出去,我孙建军三个字倒着写!
陈纪衡不出声,看看那瓶酒,再看看孙建军,突地一笑,抄起威士忌,仰头灌了下去。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安静下来,眼瞅着那一瓶酒自上而下地流水一般泄入陈纪衡口中,连孙建军都看傻了。直到喝完最后一口,陈纪衡把空酒瓶重重放在吧台上,酒保发出一声尖叫,顿时响起一片掌声欢呼声。
陈纪衡缓缓站起身,展开卷起的袖子,把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对愣在那里的孙建军微一颌首,道:“走吧,回家。”
60
60、我不反抗,真的~~ 。。。
孙建军当时就挫了;双腿膝盖一软;差点滚到吧椅底下去;不由自主东张西望;只盼着能找到个后门啥的,一溜烟溜个无影无踪;这辈子都不回来。
陈纪衡竟也不着急,泰然自若地看着他;看得孙建军后脊梁骨蹭蹭地往上窜寒气。他龇龇牙,勉强咧嘴憋出个像哭似的笑容,企图尽量拖延时间:“那啥;我还有点口渴,咱再喝一会。”
陈纪衡目不转睛地凝视孙建军,抬手又把衬衫扣子解开一颗,意味深长地道:“在这儿也行。”他的衣服都快开到肚脐了,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瞧得一旁那些个小O们眼里直放光。
孙建军兔子似的蹦起来,连声道:“走,就走。”他实在太害怕陈纪衡发飙了,尤其是这种刚喝完酒的情况下,要是真的头脑一热出现什么黄暴场面,他孙建军以后还出来混不混了?
在这方面孙建军的确挺开放,但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只好苦着脸以前进一步后退半步的速度跟着陈纪衡,眼瞅着酒吧门口越来越近,他的心头像吊了个水桶七上八下的。
完了,这下真完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孙建军真想抬手给自己一嘴巴,你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怎么就不长脸呢?陈纪衡那是能算计的吗?他不算计你就不错了。让你憋坏,该,活该!
他没着没落地胡思乱想,脚底下磨磨蹭蹭,终究还是出了酒吧的门。此时已经后半夜了,街边的灯比天上的星还多、还亮,飞速驶过的汽车拖出长长的橘红色的光影。入秋的凉风一吹,吹得酒意上涌,都有些晕晕乎乎。
刚走到车子边上,陈纪衡身子陡然一晃,站立不稳伸手撑住。孙建军乍然一惊,忙上前几步,见陈纪衡双目紧闭,眉头微皱,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喂,你没事吧?”
陈纪衡不回答,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好半晌慢慢睁开,视线模糊毫无焦点。他呼吸粗重,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瞳仁缓缓移动,定在孙建军身上,笑问:“我能有什么事。”他的嗓音极低,带着含糊的醉意,听起来竟像是调情。
孙建军发现此时的陈纪衡和平时大不相同,笑容有些凝滞,目光茫茫然,显然是真的醉了。他犹不放心,上前搀住陈纪衡的腰:“咱们打个车走吧,你喝得太多了。”
陈纪衡不回答,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喟叹一声:“月亮真圆哪——”他双腿打晃,身子直往下出溜。
孙建军眼睁睁瞅着那轮朦胧不清的下弦月,心头顿时百花盛开万鸟齐鸣,恨不能挂几串鞭炮噼里啪啦放他个满堂彩!双手抱住陈纪衡,不管不顾地在对方脸上吧嗒狠狠亲了一口。陈纪衡傻乎乎看着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孙建军只手叉腰,仰天长笑,哈哈哈哈,陈纪衡,你也有今天!当下事不宜迟,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还是豪华版的中华,钻进去指点江山气势如虹:“南一马路。”
说起来陈纪衡酒品着实不错,喝醉了不哭不闹不吵吵,安安静静地窝在孙建军怀里,垂着眼睑。只是平时的冷漠和阴鸷全都不见踪影,乖巧而又听话,看得孙建军浑身血液四处串流,急吼吼地想找个适当的方式轰轰烈烈宣泄一通。
孙建军抚摸着陈纪衡的脸,那副贪婪猥琐迫不及待的神情连司机都看不下去了,调走反光镜,咱眼不见心不烦。
陈纪衡的衣服领口开大了,推扶之间滑下肩头,孙建军心痒难搔地摸一把,只觉触手滑腻,温热紧实,险些嗷一嗓子狼嚎出声,连忙偏头大口喘息。
展览馆离南一马路本来就不算近,孙建军强自遏制之下更觉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看见了陈纪衡他家楼门。孙建军胡乱摸一张大票扔给司机,半搀半抱地把陈纪衡弄下车,嘴里漫无边际地安慰:“小心点啊,慢点慢点,别着急……小乖乖你别着急,嘿嘿,嘿嘿。到家了,咱马上就到家了……小乖乖一会哥疼你啊,好好疼你。”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位司机大哥等他们一下车,立马打电话给好朋友:“我草了,刚才拉俩男的,是那啥。”
“哪啥啊?”
“我草,就是那啥,别跟我装清纯行不?”
“啊?怎么地了?车里就亲上了?”
“没有没有,差一点。一个喝醉了你知道吗?另一个,我草,TM的要不是我在前面,我猜他都能直接吃了另一个你信吗?”
“啊?这么狂野?不好吧,浴火焚身哪。”俩人毫无节操地在电话里相对吃吃而笑,那边道:“你就该给他俩腾地方你个没眼色的。”
“拉倒吧,要是诱奸我还得算个同谋。”
“从那种地方出来怎么能是诱奸?全都得变成合奸。”俩人继续含义不明地吃吃而笑。
诱奸也好,合奸也罢,重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