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东森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即将成为东森之王的华钦,人群自然分开一条宽阔大道为三人让路。
东森的中央,王族的所在地就是举行祭祀的地方。
偌大的空地上挤满了各种动物,不管是体型大的还是体型小的,食肉的还是食草的,此时大家竟然平和地聚集在一起分享自然之神赐予的食物。
这些食物就在最中央那个大圆树桩子上,不知道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树,如今断了真叫人可惜。
“就是这里了,食物是自然之神赐给我们的,所以可以随意享用,我先告辞了。”华钦说完,带著柳三离开了。
看见树桩上的果子和用菌菇熬出来的热汤,雪清肚子早就开始翻滚了。实在是令他讨厌的人在身边,让他不好动作。
见华钦走了,雪清才走到树桩边上,捧起一个用芭蕉叶做成的碗装容器慢条斯理地品尝味道鲜美的野菌汤。
华钦确实离开了祭祀场地,登上建造在临近一棵巨大古木上的宫殿。
才在粗壮树杈中间的太子殿坐下,他又端坐在窗边,望著楼下正在小口啄汤的人。
沾著鲜红花浆的嘴唇小心地靠近叶边,轻唆一小口,双唇再紧紧地抿在一起,吐出飘渺的热气。而花浆碰触到热水,再也留不住,从唇上淡淡晕开,融进菌汤里不见了。
看著这俏丽的人,华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太子,”柳三一路憋到这里,总算能打开话匣子,可叫了一声,华钦还在发愣,只好提高声音:“太子?”
“什麽事?”淡漠的语气掺进了一些不耐烦,似乎在责怪柳三打搅了他的好兴致。
“诶,这……这个……”柳三站在华钦身後犹犹豫豫。
“有话就说,什麽这个那个的。”这次华钦脸上浓眉皱起,十足的不耐烦了。
“小的说话不中听,却绝对中肯。小的知道太子是看上了那狐王,可那狐王是公的,况且,不知道太子有没有注意到他那一身的伤?不知道他的来意,太子万万不可再跟他有所接触了。”
“放肆!”华钦回过头瞪著柳三:“什麽时候轮到你来管我的事了?胆敢随意揣测太子的心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不!太子饶命啊!饶过小的吧!小的只是……只是为太子著想……”
“你还敢说!?”华钦已经出离的愤怒了,不知为什麽,那似仙似妖的狐王在他心里变得圣神不可侵犯,听到柳三说他的不是,即使心里知道是为自己好的,听在耳朵里却很不舒服,跟针扎似的。
“滚!”
华钦冲著外面甩了一下手,便又转过身去了。
柳三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出了太子殿。
“什麽事这麽慌慌张张的。”一个沈稳媚人的女声忽地在柳三身後响起。
“小的拜见王後。”柳三一个激灵,转头一看,竟是王後,连忙下跪。
“罢了,本宫问你话呢。”王後,华钦的母亲朝柳三摆摆手让他起来。
“这……是太子看上了一个人……”柳三犹豫了半天,终於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纵使太子是未来的王,此时却是王後的势力更大一些。老老实实向王後交代了,也不用怕太子事後追究。
“哦?哪家的姑娘?”
“不是姑娘……是狐王……”柳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後'狐王'二字,几乎要听不见。
“你说什麽?!”王後的音量骤然提高,柳三吓得一哆嗦。
“你跟我走。”朝柳三勾勾手指头,王後向她的寝宫走去。
柳三不敢违抗,乖乖地跟著去了。
这边雪清慢悠悠地喝下一碗热汤,顿时觉得身子暖和多了。
正想再吃几个果子就上路,突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花儿,你想吃什麽?你说,我去给你拿。”
雪清转过头,湛蓝的双瞳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爽朗。
凌朔就在不远处,勾著一个雌性狸猫的肩膀,暧昧地贴著她的耳朵。
那狸猫害羞地伸手打了他一下,也不推开他,就这麽任他拥著。
那一刹那,雪清觉得自己心里什麽东西'哗啦'一下,摔得粉碎。
眼眸不曾离开凌朔身上,心中还留下那麽点盼望,想著凌朔抬头就能看见自己。要是看见自己,会一边高兴地喊自己'清儿',一边放开那狸猫向自己走来。
这终究是雪清的期盼,凌朔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狸猫,两人就这麽从雪清身前走过。
“凌……”几不可闻的声音淹没在吵闹的人群中。
最後那点期待也破碎了。
雪清低下头,一阵胸闷。鼻子火辣辣的,眼眶发热。
'嗒'
温热的泪珠子还没落在在雪地上,瞬间就变成了一块圆润的冰珠子,陷进雪地里。
雪清默默地,毫不引人注目地垂泪。
忽然就感到一个灼热的目光盯著自己,可是他一脸的狼藉,根本不敢抬头看。
“你怎麽哭了?”别扭的,却又带著一些些的焦急,那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雪清一惊,顾不得一脸的冰渣渣,猛地抬起头来。
凌朔皱著眉,站在自己身前。
心里开心激动得无以言表,雪清一时间只顾盯著朝思暮想的人看。
凌朔见雪清心情转好,自己的心情却坏了。
自从那次狠心离开以後,凌朔非常後悔。自己不问清楚到底雪清为什麽跟狮王上床就任性地撇下雪清走了。可是事後又赌气不愿意回去找他,只好到处勾引雌性来让自己无暇想念雪清。
原本还当他受了委屈来找自己,没想到一脸的欢喜。怒气燃上心头,凌朔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向著那花儿走去。
一见凌朔又要离开,雪清急了。伸出手扯住他的衣服:“凌朔!”
“狐王找我有事?”冷淡的语气,凌朔头也不回。
一句狐王把雪清打击得失落下来,手上的劲道也放松了:“我和狮王……”
“原来你是来告诉我你和狮王是有多恩爱的?对不起,我没那个闲情逸致,狐王赶紧回狮王身边去吧,免得我又成了他要对付的靶子!”
凌朔一使劲,把衣服从雪清手里抽出来,迈开步子走了。
雪清当真是尝到了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狠狠跌回地狱的滋味,那种痛,真是说不出来。
眼看凌朔要离开,雪清急忙拔腿要追上。却不料斜里突然插进一个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九章 夺
“狐王留步!”刚刚才听过的声音又在身後响起。
雪清原本想追上凌朔,可是身後的人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你放开!”雪清气极,回头怒瞪著华钦。
胸膛激烈地起伏著,血液在脖颈内的大动脉里疯狂涌动,那一跳一跳的地方竟如此诱人,让人想一口咬破嫩白的皮肤,吸了他的血。
华钦本在太子殿看著雪清,突然就看见他和凌朔的争执。雪清抓著凌朔的衣服,凌朔却无情地抽走了。
那一瞬,他的心为雪清而痛了起来,又有一点兴奋和期待。失去了依靠的狐王,更容易得到。
想到这里,连忙跑下来了。
“我不放!”华钦不知怎的也倔强起来,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雪清。
“不可理喻!放开!”雪清拼了命的挣扎,凌朔的身影越来越远,再不追上去的话……
“狐王,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但是那个家夥并不想带你走,你不要追了!”华钦一发力,扳过雪清的身体死死抱在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尊贵的王族怎麽会做出这种强迫别人的举动,可是脑海里就是不想让眼前的人离开。
“啊!”雪清忽然贴上灼热强势的胸膛,与凌朔温暖的胸膛不一样,这个怀抱强势、充满掠夺性,让他害怕和恐惧。
雪清拼了命的挣扎,可是铁钳一样的双臂紧紧桎梏著他,怎麽也挣不脱。
凌朔,凌朔会看到的!
脑中忽然闪过这样的一念,雪清的挣扎更用力了。
“你们在干什麽!?”凌朔不知什麽时候回来了,赤红的眼盯著华钦。
凌朔原本生气走开了,可是忽然听见身後传来雪清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惊惧和无助。凌朔的心像被拨动的弦,微微颤抖著,深深地痛著。
转过身,看见雪清被一个老虎抱在怀里,他在挣扎,一只手还倔强地伸向自己的方向。
那一刻,凌朔觉得自己真是输给雪清了。
无论雪清是否背叛过自己,无论他的心理是否还有自己,凌朔还是见不得他受委屈。
大脑被暖流包围,凌朔顾不得许多,也不管那个叫花儿的狸猫,径直走向正在拉锯战的两人。
“凌朔……凌朔!”雪清看见凌朔回来,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去,可惜华钦还是不放手,而且抱得越来越紧了。
华钦看见凌朔去而复返,恨得牙痒痒,更不肯放手。
三个人一时间居然就当著大庭广众的僵持在那里。
“太……华少爷!华少爷!”柳三在高处见了,暗呼不妙。一路狂奔下来。
华钦充耳不闻,跟凌朔大眼瞪小眼对著瞪,互看不快。
“大少爷,夫人叫您回去呢。”想起华钦曾经用眼神威胁自己不许暴露身份,柳三斟酌了半天才想到合适的称呼。
凌厉的目光缓缓转向柳三,盯住他的一瞬间,柳三只觉得自己被'咻咻'飞过的无形的刀给剐得四分五裂。
华钦久久盯著柳三,目光中暗光闪动,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一语不发走了。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小心你们的脑袋!”柳三环视四周围观的动物们,恐吓他们。
群兽一下子四散开来,继续有吃有笑,只是吃喝间可以谈论的话题又多了一个。
“你过来。”
才得到解放,雪清揉著自己手腕上被华钦有力的手捏出来的红痕,又落进另一个人的手中。
但是雪清心甘情愿跟著他走。
两人一个拖,一个小跑著。一路来到雪山脚下的黑松林子里。
在寒冷似冬的地方,原本就温温的阳光也是去了那丁点儿的温暖,照进黑松林子只余下那点微弱的光亮。
两人站在猎猎寒风中相对无言,你看一下我,我看一下你,却始终没有把眼神对到一块儿。
“你怎麽在这里。”最後还是凌朔忍不住发问。
“我把狮王,杀了……”
“什麽?!”凌朔不敢置信地看著雪清。
这个纤细的人是怎麽把那个壮硕狂暴的暴君给做掉的?!
好像刚刚认识一样地把雪清重新打量了一番,才发现他身上新添了许多青青紫紫的伤。
凌朔眼神一暗,心里揣测著。
“你走以後……”才说了四个字,雪清胸前一闷,只有默默滚落的泪珠子。
在别人面前,雪清有属於狐王的高傲,可一到了凌朔面前,他就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走以後'
缪缪四字,像一张磨砂纸,使劲地在凌朔心坎上'嚓嚓'地磨。後悔、自责的钝痛从外到里,痛彻心扉。
走两步,凌朔伸出双臂抱住雪清,一寸一寸收紧双臂,好似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才好。这样才不怕有人欺负他,不怕别人抢走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雪清趴在凌朔肩上,一边像孩子一样哭,一边越来越大声地喊。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凌朔痛苦地把脸埋在雪清的颈边。
“我没有办法救你,只好用身体跟狮王交易,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就放你走……可是没想到……”雪清哭诉著。
凌朔悔得真想拿尖利的树枝一下子刺死自己。
原来一切都错在自己,当日发誓只对雪清说爱,却又不信任他,辜负了他。
凌朔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掉雪清落下的尚且温热的眼泪,湿湿的嘴唇最後覆上雪清苍白发冷的唇。
“恩……”雪清情不自禁地勾住凌朔的脖子,送上深吻。
翻搅的舌头,带著浓浓的思念和怜爱闯进雪清的口腔。勾住那羞涩躲藏的小舌头,把它拉回自己的嘴里,合上双唇不让它逃回去。
凌朔像是在品尝什麽人间美味一般仔细地舔舐雪清的舌,不时用牙齿轻轻的咬一下,引起雪清低低的轻呼。
两人的体温堪堪往上升,热得连四周的雪都要化了。
“跟我来。”才把双唇分开,凌朔拉著雪清就往西跑去。
“去哪里?”雪清这才喘上一口气,又被凌朔拉著狂奔。
“清儿,我负了你,是我的错。当然要把你带回去好好赔偿你,顺便把狮王侵犯过的你身上的所有地方舔干净。”凌朔一边跑一边回头暧昧地看著雪清。
“色胚!”
害羞的高声怒叱从东森中央一路向西不曾停歇。
第十章 雏鸟心
在东森,黑松林子占了很大的面积。黑松因其针叶全黑而得名,黑松棵棵长得枝繁叶茂,十分壮实,所以黑松林子变成了动物们隐居或者藏身的好地方。
凌朔循著自己留下的气味,一路往黑松林里冲。
果不其然,林子中一小片空地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草棚,但是住进两个也绰绰有余。
把雪清带进草棚里,凌朔立刻反身到门口,用一大堆的干草把门口给挡住了。
雪清一路跟著跑下来累得气喘吁吁,趴在舒适的干草上直喘气。
草棚里光线忽然一暗,雪清还没问是怎麽回事,一个热乎乎的胸膛就压在自己身上。
“你……你走开!我快没气了!”雪清被压得气都快断了,在凌朔身下挣扎著想翻身。
“那可不行,我让你吸够了空气,你就有力气了,枉费我拉著你跑这麽一段路来消耗你的体力了。”凌朔一边说一边坏笑。
“你!”雪清眼前一阵晕。真是不知羞耻的家夥!这种龌龊想法藏在心里就罢了,还正大光明说出来!?
“清儿……”凌朔忽然低低地唤了一声,不由分说就把雪清翻过来,继续刚才的深吻。
一双不安分的手伸进蓝白的纱衣,轻轻抚摸那微暖的软软的腰腹。
“恩!”雪清忽然呻吟一声,使劲把头扭开,分开了正纠缠在一起的舌:“疼……”
“怎麽了?!”凌朔听见雪清喊疼,生怕自己压在他身上弄疼他,连忙一翻身坐到一边去了。
敞开雪清的衣服,借著外面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凌朔看见雪清身上那些又青又紫的伤,心里自然明白是怎麽弄的。愧疚感更浓,手指缓缓拂过那些伤,恨不得抚摸过的每一处伤都能就此消失。
可是不可能啊,这些伤,触目惊心,仿佛在雪清雪白的身子上指责自己负了他,害他沦为狮王的禁脔。
'嘀嗒'
雪清红著脸侧著头不好意思看凌朔打量自己赤裸的身体,忽然一滴温热的液体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慢慢地滑进大腿根。痒痒的,雪清不禁抬头看。
凌朔红著眼,正低下头虔诚地亲吻滴落他眼泪的伤口。
“凌朔……”
“嘘──”凌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雪清的嘴唇上。
阻止了雪清的话,凌朔的吻继续落在他的小腹,缓缓地向上吻至胸前的茱萸。
湿湿热热满是倒刺的舌头骤然舔上一颗小巧的突起。
“啊……”雪清羞赧地发出惊呼。
这是不同於狮王的温度和力度,狮王是滚烫的,仿佛要把他捏断的力度。而凌朔,是温暖的,轻柔得生怕伤到自己一丝一毫。
从这一点开始,快感随著血液涌遍全身上下,白皙皮肤下透出的诱人的粉红在敏感的地方扩散开来。
雪清的双腿不安分的扭动,无意间还会蹭到凌朔的下身。
“别动了,再动就要走火了。”再张口,凌朔的声音嘶哑,带著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