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阳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这人的声音他觉得很熟悉，而这犼兽，似乎知道他所有的绝招，这到底是为什么？
蒙面人拍了拍犼兽的头，打了个呵欠，“如果没有帝皇侠那么特别的血滴在封魔盒上，这家伙怎么能够复生呢？”
大家疑惑的眼神纷纷射向了子阳。美真更是焦急地询问，“子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封魔盒。”子阳在心里回忆过往的一切，完全没有头绪，“这怎么可能？”
“你们不用猜了！”蒙面人再次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让你们骄傲的帝皇侠，也不过是一个任人骑任人压的烂货。”
“你血口喷人！”雪獒听不下去，子阳一直是他心中的偶像，“不许这样说他！”
“我说错了吗？在地下城的每个晚上，他还不都是像只母gou一样jue起pi股，任人cha！”
“你够了！子阳根本不会做那样的事！”炎龙侠挥舞着烈焰刀冲上去，却被犼兽的一口臭气喷回来，在地上喘息不已。紧接着，几位铠甲勇士也都败下阵来。
“黎子阳你迷惑了我费尽辛苦培养出来的战士，让他久久不能变成邪魔！不过，如果不是你们玩大了弄出了血，我也不会得手！鬼剑士的功夫还不错吧？哈哈！”
而这番带着嘲弄的话语，几乎击毁了众人心中信仰的力量，他们难以置信地望向子阳。
“什么？鬼剑士？他是你的人！”美真一声惊呼，追悔莫及。难怪总觉得他很奇怪，他救了子阳就当他是朋友，怎么会这么疏忽？“子阳，你快告诉大家，这不是真的！”一向坚强的她颤抖着说。
子阳的表情平静，看着大家缓缓地说，“他说的这些是真的，但是都已经过去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怪不得那个鬼剑士看到你就是那色迷迷的眼神，”最先爆发的是雪獒，他扑过来用力摇晃子阳的肩膀，“你是一个铠甲勇士，你忘了吗？你知不知道有那么多人都崇拜着你！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知不知道……”
地虎将激动的雪獒用力拉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成功地搅乱了勇士们的心绪，蒙面人觉得胜利在望，他看着一脸苍白的子阳，“如果你肯和我们合作，鬼剑士还会和你在一起。我想，以他现在的能力，绝对会让你更加****！”
“子阳，不能答应他！”风鹰严厉地阻止，“不要忘了你的使命！”
“放过这个城市！”子阳沉吟了一会说，“我可以考虑……”
最终，蒙人带着犼兽离开了，铠甲勇士们也随着美真离开，留下子阳孤独地站在原地。
失去了战友的信任与崇拜，甚至在他们面前失去了作为男人的自尊，如此强烈的打击让子阳的大脑一片空白，唯一醒着的意识在不停地追问——死鬼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第 14 章
十四
身体摩擦的声响，野兽满足的低吼，显得周围别样的寂静。一头巨狼伏在他身上，正用下身尖利的凶器反复刺入他的身体。那上面带着倒钩，每次大力的抽出，都仿佛将已经被搅碎的五脏六腑又一厘厘的抛出体外，直到让他只剩下残破的躯壳。
那种被人掏空了的痛苦，被抽离了灵魂的无助，使子阳一次次地在夜里惊醒。大汗淋漓地逃离了梦魇，却没有解脱了的轻松，梦中的痛苦与心灵的煎熬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用一个繁华城市的安危，来换取他的妥协。这笔交易，到底谁会是最大的获利者？终于，几天之后，子阳拎着装备箱，找到了美真。
美真似乎对一切胸有成竹，安坐在椅子上边看着电脑边喝茶，表情平静。
“我是来归还腰带的，我想我不再适合它，对不起！”子阳把箱子推到了美真面前。也许这样，才可以弥补内心对战友们的歉疚。
美真却对他微笑了一下，又把箱子交回到他手里。她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眸，“我知道，还了腰带之后，你就要去找那个蒙面人，你想去见鬼剑士。我还知道，你是准备牺牲自己了……”
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当从美真那里离开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困惑的黎子阳了。于是，全副武装的帝皇侠再次来到了地下城。
可这里阴风怒号的，丝毫没有生命的气息。这个时间段，却应该是拥有一刻钟阳光的时候，但天幕却被厚重的黑云笼罩着。
“子阳，真正的铠甲勇士应该是敢于承担的！从你穿上铠甲的第一天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战斗到底，这就是你的使命！帝皇腰带，只属于你一个人！而最终，大家都将会和我一样理解你的！”
美真的话回响在耳边，这份战友的支持与信任，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信仰。他走向鬼剑士的“烂铁炉”，可那曾经装载着他们共同生活回忆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一堆废墟！
他飞奔过去，想找出哪怕一丝一的毫关于过去的痕迹。可意外的，他在废铁中发现了半张照片。那是童年的他，穿着一身红衣笑得很灿烂……
“我离开了他，他就连家都不要了？他应该恨死我了吧！”子阳在地下城空荡的街头穿梭，Selina不见了，Hebe也不在，所有的人都不见踪影，这里变成了一座死城。
最后，子阳寻到了地下城一座破败的角斗场。他感到这里有生命存在，于是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帝皇侠，你终于来了！看来，鬼剑士确实让你很放心不下啊！”那讨厌的声音在四周蔓开来。
子阳转过头，就看见蒙面人和他身后口中流着涎水的异能犼兽。
他笑着扬起头，“你错了，我不是来看他的。他让我失去了最珍爱的友情，我今天，是要来杀掉……这个怪物的！”说时迟那时快，他闪电一般袭向犼兽，极光剑扬起一道夺目的光，划破了阴沉的天空。
犼兽的前爪被砍中。它痛苦地嚎叫着翻倒在地。子阳接连又是几剑，使得它整个瘫倒下去。
“帝皇侠，赶快收手吧，你现在答应和我合作还来得及！你看——那是什么？”蒙面人不慌不忙，向远处一指，那边便亮起了蓝色的火光。
火光惊醒了一头正在沉睡的怪物。它浑身赤红，颈上系着铁锁，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它烦躁不已。
它猛地蹿起想向这边飞奔，无奈颈上的铁锁阻止了它的脚步。它只能低吼着翻滚挣扎，却始终无法前进。它那双闪着绿色狼光的眼睛，满溢着愤怒的火焰。
“你难道一点都不想他吗？” 蒙面人阴笑着，“看看你把他害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他的全身都已经被鬼气侵袭，每分每秒都经受着万箭穿心之痛，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狂而死……如果没有你，他现在已经是被所有剑士尊敬的剑魂了！”
不可能，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在铠甲遮住了子阳惊讶的神情。因为他所看到的对方的目光，已经不是人类所拥有的眼神，那是困兽之瞳！无比陌生，充满了野性和杀戮的欲望。
不，那不会是鬼剑士的！可当子阳的目光落在那怪物的肩膀上的时候，却看到那上面留有着的一道奇异伤疤。那是他要离开时，砍得那最后一剑划下的剑痕啊！那痕迹是月牙形的，像一张微笑的嘴，荒谬的印刻在他离开时最后的记忆里。
是的，就是这痕迹！此时它有如一根针，直直地刺进子阳的双眼，也刺痛了他的心。曾经那样狂妄帅气的鬼剑士，曾经那样笨拙地削着苹果、说着蹩脚的情话的鬼剑士，现在居然变成了可怖的怪物！确认后，铠甲下的他湿了眼眶。
“子阳，”蒙面人拍上他的肩，“如果你肯和我合作，我可以救他。你和他就可以双宿双飞，永生不死！”
“你错了，我根本就不想和他在一起！我的使命就是杀掉所有的怪兽！”子阳猛地推开他，“所有的铠甲勇士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拼死守卫地球，你死心吧！”说着，他挥剑向那怪物砍去。
“帝皇侠你太自私了。小东救了你那么多次，结果你竟然要亲自杀了他？交出铠甲与我合作，我就会让他恢复原形，否则他将永远像现在一样，失去关于你的一切记忆……”
小东？这个名字，好多年都没有人再提起。子阳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可能，小东早已经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当年他虽然被我派去的怪兽刺穿了胸膛，但并没有死。其实，我是要去抓你的，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也很值得培养利用……当然，他永远也记不起自己的童年了，哈哈——”
极光剑跌落到地上，溅起一串火花。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但子阳还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给我点时间，我要和他谈谈——”他大步向怪物走去。
怪物直立起身子，颈上的铁锁挣得哗哗响，那眼神充满了警觉与敌意。
而子阳已经褪去了一身铠甲，露出里面的红色外套。趁着怪物眯起眼睛的时候，他一纵身蹿到了它的背上，紧紧搂住了它的脖子。
怪物疯狂地挣扎，几下就将子阳掀倒在了地上。可他并不气馁，借机再次跃上它的背。他靠近它的耳朵温柔地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阳阳啊！即使你不记得我们的从前，我还是你的……你的小太阳——”
怪物低吼一声，露出了不解的神情，可是它的反抗已经不再那么激烈。
子阳在它的颈部蹭着，“死鬼，有件事，我还来不及对你说——我也好喜欢你。你的阳阳，喜欢你！”
怪物好像听懂了一般，它呆立不动。
“傻瓜，你想，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怎么会陪你在地下城住了那么久？如果我不爱你，怎么会回来找你？即使你不是我的小东，我也渐渐爱上了你！”
子阳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温柔地说着情话。若是从前，恐怕早就被自己恶心的站不起来了。
怪物的喉咙里发出了异样的声音。子阳听不懂，但那声音却变得异常的温柔。他从怪物身上翻身下来，又抱住了它的脖子。它没有反抗，它凝视着他，然后伸出爪子，勾住了子阳脖子上的铠甲召唤项链。
“我不会和那个恶魔合作的，我现在别无选择。”子阳紧紧地抱住它， “我知道你很痛苦，你也想让我这样做，是吗？我就这样在你怀里，好不好？”
怪物温柔地看着子阳，然后慢慢死闭上了它已经潮湿了的眼睛。
而子阳的剑，颤抖着对准了它的咽喉。
第 15 章
十五、
空气中传来长剑刺破皮肉的闷响，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子阳的衣服，浸湿了脚下的土地，怪物那痛苦亦或是解脱的长吼回荡在空气中。
沉重的身躯轰然倒下。
蒙面人大惊失色，奔到近前，双手颤抖指着子阳的鼻尖，语无伦次，“你，你竟然杀了他？！他是你的爱人，帝皇侠，你！竟然就这么杀了他？！”
子阳仰起头，不让眼眶中闪亮的晶莹滚出，他的嘴角泛起微笑，“我想你找错人了，你一直对鬼剑士说，我拥有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他耸耸肩，“那你现在觉得呢？“
他毫不在乎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尸体，“我渴望有人至死都爆裂地爱我，我渴望有人被我毁灭。没有了他，我还会有别的床伴，是男，是女，甚至是别的什么东西都无所谓。”
“说出这些你不觉得羞耻吗，你可是堂堂的帝皇侠！”蒙面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羞耻？不是你说的嘛，我是一个烂货，没错，我就是！“子阳这样说着，慢慢走近了他，脸上荡漾着迷离的笑容，“现在他已经死了，怎么办，你来陪我？”
难道，黎子阳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正直单纯，难道是因为和鬼剑士在一起太久，吸足了鬼气？蒙面人正在分神沉思的时候，冷不防子阳的剑已经到了近前。他飞快跳开，躲闪这来势汹汹的攻击。接着，他拿出了一颗硕大的水晶球。这是他曾经的爱人身躯幻化而成，这应该是最后的绝招了，他要彻底摧毁帝皇侠的精神。
“帝皇侠，我可以用这个知道你以后的命运！”蒙面人扯掉自己的面纱，这就是那个算命的老者，也就是劝子阳离开鬼剑士的“好心人”，“我们来一起看看！”“
“哎呀呀，没想到你今后的命运这么悲惨，啧啧啧，”老者故作惋惜，“你看，所有的朋友都离开了你，你孤单地活着，生病了也没人照顾，每天在痛苦的思念中煎熬，而你的爱人永远不会回来，你说的那些床伴呢？啊哈哈哈——”
子阳看见那水晶球里的影像真实的可怕。无穷无尽的寂寞，刻骨铭心的思念，一点一点地刻进脸上的皱纹，那慢慢苍老的容颜，饱含忧伤，他一个人蜷缩在黑暗潮湿的房间，因为战斗而伤痕累累的身体已经受不起任何病痛的侵袭。
“我不会相信你的。”子阳冷笑着握紧了拳头，“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们，就算这些是真的又能怎样，作为一名铠甲勇士，活着的意义就是完成使命，而且……”他看了眼旁边已经悄无声息的鬼剑士，“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用命来爱我，这就足够了！”
水晶球里苍老的子阳，已经在对鬼剑士的声声呼唤中奄奄一息。
“我相信，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子阳用尽全力举剑突然刺向水晶球。
轰的一声巨响，水晶球在那一瞬间爆炸了，子阳与那老者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卷到半空，等他们跌落地面，才发现眼前陡然现出一个直接大约十米、深不见底的黑洞，边缘的土地还在慢慢塌陷，犼兽的尸体滚落洞中，久久不见回音。这洞不知道通向何处。
子阳咳出一口鲜血，他的眼睛血红，他用剑拄着，慢慢站起。
老者的伤势也不轻，失去了水晶球，他也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能量，“既然你不想和我合作，那么你就消失在这世界上吧！”他走向子阳，“这黑洞，就是你们的坟墓！”
子阳看见，鬼剑士化身的怪兽身下的泥土已经开始松动，那毫无生气的身躯慢慢向洞里倾斜。
“不要！”子阳失声叫喊，他丢下剑扑向洞口，紧紧拖住鬼剑士冰凉的身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到那么黑的地方去的。”
“那你就陪他去啊！”身后，老者怪笑着抓起子阳丢下的极光剑，向他刺来。
帝皇铠甲虽然能护住他的要害，却无法阻止一次次的剑伤，背部的剧痛让子阳皱眉，鬼剑士的身体不断下滑，子阳紧紧抓住他的一只爪子，他感到自己的力气在慢慢流逝，但是，他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要放开手。
“哈哈哈，帝皇侠，你不会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败在你自己的剑下吧！”老者的声音变得疯狂而尖利，“我以为我沈奇可以统治世界，既然你坏了我的大事，我就要你去死！！！——”
沈奇，不是那个灵异少年吗，他怎么会苍老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念头只在子阳脑里一闪而过，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别人，他必须要抓紧，抓紧……
他要和鬼剑士在一起，即使是这样的丑陋不堪，即使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子阳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脑中浮现出和小东童年时候游戏的情景。
“你刚刚已经被我打死了，干嘛还要跳起来！？”小小的子阳，嘟起嘴吧责怪着满脸是土的小东，“你应该躺在那里不动。”
“如果我死了，谁陪你玩啊！”小东笑嘻嘻地靠过来，“要不你打我，我再‘死’一次？”
只是游戏该多好啊！子阳惋惜地想着，抽空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身上的伤口不再疼痛，他只是遗憾着，没能杀掉沈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