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到了池边石头上。而这时候的Silverstre才看到那勺子里盛的并不是水,而是黑压压的蝌蚪,因为离开了水源,它们正在挣扎着要活命。
Alfred脱去Silverstre的鞋袜,卷起裤腿露出受伤的脚踝,血还在流,但已经快止住了。被抓着的人有些想往后缩,却因为男爵的用力而放弃了,只是用手撑着身体以稳住重心,眼睛很清晰的看着那个抓着自己的人。
男爵褪去了右手手套,露出一只修长的手,如果在白天里可能会比较清晰的跟左右对比出来。因为长时间被遮掩起来,右手要比左手白净,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对这双手都保养的很好。Silverstre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他这样是要做什么,只能这样看着。而夜里能视物的他看到了男爵右手无名指有些发黑,并不像左右接受过阳光的那种颜色较深,而是像中了毒一样的指甲发黑,甚至连整个手指的皮肤都变化了颜色。
他有些吃惊,身体不由的抖了抖,想到了戴上手套的男爵在无名指上还戴了一颗红宝石戒指。
而现在这双好看的手正在将那些蝌蚪捣碎形成浆糊,然后手的主人抬头对着少年笑了一下,说,“如果用其他的药可能都会疼,但是这个不会的,只是有些冰凉,你忍一下。”
说着便将那些死去的蝌蚪敷到伤口上,并一边敷一边向伤口吹气,像是在降低这异物入侵的排斥反应。最后用池边树的叶子将伤口包扎固定好,两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好了,明天你就会好了。”扔掉那些剩下的蝌蚪,他抱起少年离开了水池。
但被抱住的少年却一直盯着那些正在游动的蝌蚪发呆,夏天都已经来了,为什么它们好像永远都在那里不停的游动,没有过其他的模样。
“祝你好梦。”将他放在客房的软榻上,男爵吩咐侍女们为他梳洗宽衣后关上门离开了。
看着那道被关上的门,乐师那些慌乱消失了一大半,但是又出现了新的。他不曾这样被人伺候过,在众人面前被脱光会让他觉得无限羞耻。
可是不说话的人只能摆动着手来表示自己这样就可以了,等到侍女们也都离开后,他才叹一口气缩到床上去盯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看。
男爵进来的时候阳光也跟着进来了,Silverstre睁开眼睛看到已经穿戴整齐的人不禁失色。在他印象里,这个人绝对的跟阳光是相反的。
另一件奇怪的事便是,昨夜竟然睡的香甚至一夜无梦。
揭开被子时他发现昨天敷在脚踝处的那些蝌蚪和树叶都消失了,伤口也都恢复完全了。他用另一只脚踢开被子看着那奇迹,实在不敢相信。
“这些药物都是会被吸收的,你不必觉得奇怪。”男爵在一旁解释,而这句话无疑更加使当事人困惑,但也没有过多的执着。“公爵的马车已经在十公里内了。”
Silverstre点点头起床,眼睛再次恢复到了从前的混沌没有焦距状态,大家都不在觉得奇怪,似乎这并不影响他的美丽。
和前一天一样的享乐加豪饮,众人都非常尽兴,当然是因为增加了娱乐项目的缘故。
前一天大家玩的还算拘谨,想着这不是国宴也不是家宴,而且国王都没有出席,像是没有底气似地不敢放开心。而这一天就不一样了,国王在公爵出现后一刻也到了这个曾经被他视为乐园的地方。
男爵站在门口迎接,从大门往里按照爵位依次排列这各位到场的贵族,十分壮观。年轻的国王从是王子时就见惯了这阵仗,并无觉得异样。倒是看到男爵后笑的更加开心,整个白天都拉着男爵陪同闲逛。
☆、chapter 8
在这之前,兰特里斯并没有经历过这样大的宴会,用来招待国王在内的所有权贵。想来这次会有不少人在这里邂逅,然后成全一段姻缘,或者一个阴谋。
看到前面那一片就快开花的舞草,在微风下飘动的样子确实像在跳舞,Alfred想把这花比作美少女,可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就快结婚这件事,心情忽然变得复杂。
“陛下…”他欲言又止的看着身边的少年,然后递过自己刚刚摘下的一株花,“不知公爵大人有没有说过关于婚姻的安排?”
年轻的国王沉默了一下,想起不久之前梅根对自己说的那一番大道理。要不是因为公爵跟自己母亲的血缘关系,他是大不可能跟那个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来往的。可是,自己如今根基未稳,若不依靠着他,恐怕自己迟早要被那些盯着那把椅子的人们撵走。作为国王他还不够成熟,可是作为一个人,他已经活了一段时间,了解到人间的世事并都是像公爵说的那么完美。在看惯了贵族们醉酒丑态之后,即使第二天再衣冠楚楚的现身也无法洗去那不可重来的印象。
“定在下月十三号。”
低头看着手里的花,他环顾四周。兰特里斯庄园享有英国第一庄园的称号,不光是建筑物吸引人,植物也是亮点之一。“这花叫什么?”
“丽春草。”说着变弯腰从根部摘下一朵,起身看着这一片的红色花朵,“我父亲很喜欢这花,一直教我管理照顾她们。”
“很漂亮。”那话中带些伤感,男爵听出来后看了看他,没有继续下去,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也开始想念父亲了。
“父亲喜欢读书,每晚都会在我和亚历克斯睡前为我们读一段。”他轻轻的捏着花瓣,有湿润的感觉,“有时候是一些哲理,有时候会是一个感人的故事。”
“真好,我临睡前只有侍从会站在一边。”海柔尔凑上去闻了闻花的味道,浅蓝色的眼睛像是能折射出水光一般,“那你还记得那些故事吗?”
“当然,我得每天给亚历克斯读啊。”说完笑了,这样的弟弟说烦人但大多时候艾尔弗里德都是觉得幸福,毕竟那是他在这世上最后一位亲人了。
“我见过他,长的很漂亮。”
“我替他谢过陛下的赞赏。”
“其实我是说,这是因为布兰特家族的基因,每一位后人都是天生丽质的。”他看着男爵,阴天里的光线照着那头金发,绿树环绕的地方最能衬托出这种美。
刚刚二十岁的男人带着这个年纪该有的气盛,也有超过这个年龄的内敛稳重。他看着国王,不说话,但心里却明白这是为什么。
“陛下过奖了。”他微微鞠躬,低头看着脚边的田野罂粟。“我一定会在大婚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妥当,等着迎接苏格兰公主。”
海柔尔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发僵。他转身看着像是已经蔓延到天际的绿色,眨眨眼睛说好。
其实,除了去过苏格兰的外交人员以外,大家只知道男爵大人即将娶一位公主,并不知道那位有福的女孩到底长的高矮胖瘦。而即将婚配的人,连他未来妻子叫什么都不得而知。
毕竟那不是重点。
在三日宴会结束的时候,艾尔弗里德到庄园门口送宾客。远远的看见希尔维斯特在公爵的搀扶下坐上了离去的马车,心里又想了一遍那些琴音,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庄园,留下老练的随从帮忙送走那些来客。
亚历克斯陪着哥哥,看到他走也跟着走了。
“哥,你不开心啊?”比男爵矮了大半个头,每次男爵走在前面时,他都喜欢跟着身后迈着小步子快速的跟着,看起来像是在奔跑。“被那些人吵到了吧,真的很闹呢。一直嘻嘻哈哈的,讨厌死了。”
“原来亚历克斯不喜欢那些人啊,以后哥哥都不让他们来了。”还是一贯温柔的语气,他回头拍着弟弟棕色的头发,却发现了他那双茶色的眼睛,忽然笑容里就多了阴郁。“等他们都走了,让佛罗那过来找我。”
“你又要去地下室啊?”
“我要工作,才能让父亲留下来的庄园维持下去。”
“那你让我帮你做点什么啊,我都十六岁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么?”
“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快乐的成长,认真接受佛罗那给你安排的课程。”
少年一听到佛罗那三个字就不高兴,低头一瞬想起了什么,便又看着艾尔弗里德,“哥,佛罗那说你喜欢听竖琴?”
“还好吧,没有特别偏爱。”
“那我学了弹给你听好吧?”
这个时候的男爵沉默了,想起乐师那一身白色装束,弹起竖琴时连吹过的风都变得有诗意。
“好啊。”
那些人离去后,赫班尼斯也消失了。亚历克斯找不到爱宠,不愿意跟佛罗那学剑,也不学功课,后来甚至连饭都不吃了。
艾尔弗里德得知消息后去看他,左说右说都没有用。
“原来亚历克斯更喜欢赫班尼斯,那我可以退休了。”
“哥,我当然更喜欢你的。但是,你从来不让我跟你睡,也不陪我玩。有时候我几天都见不到你,那些时候都是赫班尼斯陪我的。你知道吗?”
“一只猫而已,我再送你就是。”
“不一样的。哥,我跟你说吧,赫班尼斯有灵性的。”
“动物都有灵性的,没什么不一样。”
“不是的,我跟你说哦。”男孩非常认真的拉着哥哥,用手肘推了一下桌边的食物,像是找到了理由不吃一样的眼里居然闪出侥幸来。
“吃完这些再跟我说。”这种把戏耍了几年,也就艾尔弗里德受得了也能有对策。
“……”无奈之下只得听话的吃东西,但是他怕哥哥会突然站起来转身回地下室,一边吃一边看着身边的男人,“它的眼睛能看穿人。”
“你说谁?”
“赫班尼斯。每次我把他放在身边时候它就会注视着身边的人,你看到过他的眼神么,其实有些凶的。”
男爵忽然想起那只猫的眼神,一点不怕人的跟他对视,结果最后是他败下阵来。确实有几分慑人。
表面温顺的东西一般都会隐藏些秘密,而这只猫则是把锐气都藏在了那眼神里。当然还有他那莫名的可以解毒的本领,男爵一直想弄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而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之前在教堂里佛罗那读的那则随笔的落款。谁家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儿子起这么一个象征死亡的名字,除非他们根本不想要他。
“有一个仆人,他老偷我的东西。我就告诉赫班尼斯,结果第二天那个仆人就不见了。”
男孩正在尝试吃掉最后一点食物,而这句话却将身边思索的男人扯回了现实。
“不许骗人。”
“我没有。哥,我已经十六岁了,你应该相信我。”
“好,我相信。”
“所以,你要给我把它找回来。”
“好。”
这天夜里,当庄园里只有地下室里和夜里的守卫们还在忙碌着时,一只灰□从房顶的天窗看着房间里睡着的人,慢慢的往下滑行,然后透出那些瓦片,最后掉落在室内地板上。一步步的走过去看着床上的人,猫眯着眼睛像是在思索一般,最后蜷缩在床边闭上了眼。
☆、chapter 9
黑色的长筒靴踩过有积水的地面,尽管雨水下的肆无忌惮,也不够阻止这一行人的前行。这个多雨的季节里气温总是低让人无法估计,马车里的娇小姐们快有些受不了这天气的寒冷而失去了娱乐的兴致。
年轻的苏格兰使臣一路护送与之同龄的公主到英格兰,历尽千辛万苦。海柔尔几天前就通知了男爵进宫等候公主到来,而男爵却迟迟没有动身。
“殿下,还有十英里我们就到伦敦了。”骑士跟在马车旁,在接到探路者带回来的消息时如是报告给坐在马车里的公主。
“嗯,我知道了。这期间我想休息,没有别的事请不要打扰我。”
“是,殿下。”
收到公主到来的消息,海柔尔派了巴雷特伯爵亲自前往迎接,自己则在宫中等待艾尔弗里德的到来。
“大人,攀上前面那个坡就能看到伦敦了。巴雷特伯爵在那边等我们呢。”
“嗯,减慢行程,不要影响到公主休息。”
“是。”
使臣看了看坐着公主的马车,左手握紧剑柄,右手拉紧缰绳继续前进。
迎接的伯爵很亲善,因为下雨的关系,公主并没有下车而是直接沿着道路到了王宫门口。穿着白色蕾丝立领长袍,长长的卷发尽管有雨伞庇护也因为飘进来的雨丝而蒙上了湿气。
“梅瑞迪斯,我不喜欢这里的天气。太冷了。”
“……殿下,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们…”
“我知道。”
头戴着小礼帽,因此显得整个人高贵无比,同时也很高傲。总感觉是头抬高眼睛往下看,没有笑容,目中无人。
这是伯爵在完成任务后对国王的汇报内容,评价的毫不留情,也让海柔尔对她顷刻没有了好感。
男爵在公主住进王宫的第三天到了,为了迎娶妻子,他好好的装扮了一番,在原本就美的基础上更加突出了。
他在教会的安排下办理好了关于婚姻的相关事宜,并在与公主的第二次见面时结结为了夫妻。
婚礼当天,所有在伦敦的贵族们都予以出席,参加这一场盛大的婚礼。即使只是在教堂当着上帝和大家的面宣誓,也足够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艾尔弗里德站在前台台阶上,背对着门口站着,所有在场坐着的人都看不到他的脸,也就不会知道他的表情如何。教堂乐手在宫廷乐师的带领下鸣奏出优美的进行曲,使得那些描绘在五彩玻璃上的天使们都有了生气,整个气氛都很柔和温馨并带着庄严。
新娘在使臣的搀扶下进入教堂,新娘所穿礼服也是苏格兰的风俗礼服,有着跟英格兰不一样的奢华,稳妥的将女子的美丽秤砣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象征幸福的铃兰花,一大束,很漂亮。而铃兰的拉丁语正是苏格兰国王的名字,康维拉利亚。所以这花也代表了整个苏格兰,和公主对故土的怀念。
当她进入到大厅的时候,男爵转过身看着她,慢慢走下去迎接。他手里拿着代表庄园的黑蔷薇,只有一支。
他将她手里的铃兰接过来,递过蔷薇,微笑着说,“从此,你就是兰特里斯的女主人。”
隔着白色的薄沙,塞西莉亚公主看到了丈夫的脸颊,比梅瑞迪斯好看许多,却少了他对自己的感情。
行过礼一起来到神父面前,宣布了自己的誓言,并成功结为夫妻。
之后便是王宫安排的婚礼宴会,海柔尔从头到尾脸色不好,却也没有过多的难看。
等到被宾客们敬的差不多了,海柔尔也还不想放新郎回去,他拉着穿戴整齐的男人,说还要喝最后一杯。
“陛下,这已经是第很多个最后一杯了。”
“艾尔,我只是…”
微醉的男孩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男爵抬头看着他,心里却想起了别人。
“夜深了,陛下还是先休息吧,近日国家虽和平,但百姓并没有真正过上好日子。所以陛下还需要继续为他们服务,在这之前,您得保证自己身体健康。”
“你怎么跟公爵一样道理一大堆呢,无趣。”
抬头看了看斜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的少年,男爵低头行了礼。
“陛下,臣告退。”
公主并不参与今晚的宴会,也没有民间那些在婚礼后扔鲜花将幸福传递的习俗,而是直接在宣誓结束后被送回了庄园。
男爵回来时已经接近深夜了,他看到塞西莉亚的使臣站在门前守着,一副忠心的模样。抬了抬眉头,他对佛罗那点点头便分开了。
喝酒之后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暂时的将精力集中在自己一直喜欢却又不失望的事情上,这一晚,艾尔弗里德又在地下实验室里忙活到了很晚。
第二天雨停了,很难得的连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