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女人收回脚,纳威站满了鲜血的脸颊展现了在人们面前,倚靠在那个凹陷的墙壁里,仿佛已经死去。索菲亚却并不这么认为,优雅的伸出右手,身后的莫拉特恭敬的走向前去,递上一条猩红的鞭子。
‘嗖、啪’鞭子被甩开,在空气中抽出响亮的声音,女人微微分开双腿,让自己站得更加稳定。沾了血的脚底踩在地理是地板上,发出‘啪唧’的声音。
纳威突然颤了颤身子,之后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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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森特整理好自己的衣着,就离开了后楼,准备返回宴会现场。他要找到倚陌,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事情必须要做——倚陌只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能回到斯姆维拉,只有回到斯姆维拉,才能见到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类。
虽然这个人在倚陌心里面的位置,让伯爵大人长久以来都并不满意,但是他不想让倚陌失望,更不想等到有朝一日,逃出血界的倚陌,为了这个人类,成为自己的敌人。
他想让倚陌欠他的人情,记住他的好,似乎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那颗冰冷的层层驻防的心理面缓缓深入。
只要解决掉这个麻烦,然后就去找倚陌。
喝掉手中的鸡尾酒,男人悠哉的靠着柱子站在一边,等待着那个目标出现。他会保护倚陌的。
突然想起倚陌觉醒的那天晚上,胸口的苦闷和绝望就让他感觉到窒息。时间太长,他不确定自己能这样对待倚陌多久,但是,至少现在,他想要跟那个猎人,不顾一切的走下去。
☆、肆拾伍
“很荣幸各位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海洛德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本来热闹的宴会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侍者全都静静的离场,所有客人都聚集在了舞厅,大门被轻轻地关上。
亲王穿着那身华丽考究的礼服,站在台阶上,就像一个合格的长者那样,看着底下的血族,笑的很温和。
血族虽然是永生的种族,但是真正活了很久的却并不多,有的人死于战争——血族内部,血族和猎人,以及血族和教廷之间的争斗永远都不会停歇,大部分血族会因此而丧命,有一少部分,却是在漫长无聊又寂寞的生命中,开始对自己的存在感到绝望,他们结束自己,以祈求一个就解脱。
所以严格来说还算年轻的海洛德,已经成了现在血族中年纪最大的掌权者。
威尔森特看着后面缓缓掩起的门,抿了抿嘴,抬眼看向那个高高在上的亲王,浑身紧绷,寻找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丫蛋站在一边,神情严肃,加上他那么一张娃娃脸,突然让人感觉到一种幽默诙谐的感觉,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台上的人,连威尔森特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你是想上去跟他决一死战么?”伯爵大人好心情的笑声调侃自己的侍卫长。
“为什么不呢?”丫蛋挺直腰板,回答得义愤填膺。“他不【B——】夫人就不能【B——】!”
“你能不能不要自主屏蔽关键字?”威尔森特挑了挑眉,觉得紧张的心情突然就缓解了不少。“你这是从哪学来的?”
“嘿嘿,我跟你们可不一样,作为一个新新血族,我可是与时俱进紧跟时代发展,不然根本不能了解现在的小年轻都是在想些什么。”丫蛋一提这个,特别自豪,本来就笔直的腰板挺得更直了。
“这就是你为在人界天天泡网吧的解释?”威尔森特挑眉,嘴角挑起,一脸戏谑的看着听到自己的话,突然变得僵硬的某只。
“这个……”
“嗯哼?”
“这个他是有原因的!”丫蛋眼球都不带转的,就马上在心里面思考应对方法。
“得了,帮别找借口了,回去再收拾你。”伯爵冷下脸,瞪了一下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傻瓜侍卫长,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正声情并茂念着演讲稿的海洛德,却没想正好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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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么样?”倚陌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牧师,软软的声音里连隐藏着盛怒的情绪。
“这样好么?猎人先生。”千弋笑着仰起脸,看着隐忍的倚陌,“你是猎人,而他是血族,他是你的食物来源,而你呢,你对自己的储粮产生了爱恋,这听起来真的非常不可思议。倚陌先生,我希望您能考虑清楚自己的立场,作为‘血缘’的继承者,你的出现会引起血界和人界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应该消失,就像你从未出现过那样。”千弋抱着《圣经》站了起来,比倚陌略高的牧师微微低着头,看向那双没有波动的黑色瞳孔里。
“你在说什么?悬疑故事?惊悚幽默?这听起来真是乱七八糟。”倚陌垂下了眼,嘴角轻轻的扬起,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语气有些嘲讽。
千弋对于倚陌的反应并不生气,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给你讲的,不过是一篇报告文学。”
“你想干掉我。”叹了一口气,倚陌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一群蓄势待发的圣职者,肯定的说道。
“事实上,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要保护人界,而你,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千弋打了个响指,周围等待命令的人马上围了过来。倚陌没有反抗,举起双手乖顺得任凭他们把他绑劳,看着千弋,摇了摇头,“你觉得这样能把我困住?”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千弋皱起了眉头,看着倚陌,“你怎么可以把我想得那么天真?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
帮忙?呵。倚陌咬紧了后槽牙,两只尖锐的犬牙随时都有可能呲出来,但是男人的表情依旧淡漠。他突然在想,如果现在,他呼喊威尔森特,那个男人会不会在血界感到一丝的不安或者心悸?
真可笑,又不是情窦初开爱做公主梦的小女生,怎么会想着这种没有情况的事情。倚陌有些自嘲,因为他突然发现,即使自己隐瞒的再好,多么假装自己不在意,威尔森特还是霸道的走进了他的心里。
这种感觉真糟糕,尤其是当自己马上就要挂掉的时候才发现,真的是糟糕的平方。
虽然倚陌从没有使出过自己的全力,并不知道自己的力量究竟是怎样的,但是他同样也不知道教会到底有多厉害。他可以冲出去,冲出去之后呢?逃亡么?自己现在是孤身一人,而且连如何自己进入血界都不知道,教会遍地都是耳目,他们只要看住每一处吸血鬼出没的地方,就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倚陌现在不想挣扎,但这并不能代表他放弃了生命。
没有人可以那他的生命开玩笑,没有人。
倚陌安静地被人压着往前走,低垂着眼睛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千弋倒也不在意,在前面领着路。
这是什么?神像的后面?倚陌看着自己未来不知道会住多久的房间,突然很想笑。
“这算是背着上帝干坏事么?”倚陌勾起嘴角,看向一边的千弋。
“神会原谅我们的。”千弋淡淡的说道。
“原来还是在干坏事。”倚陌淡淡的一挑眉,躲开旁边企图把他往进推的人,狠狠瞪了一眼,一双柔媚的凤眼现在像是一把刀,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直直的戳进了那几个人的心里。
男人不慌不忙的抬脚走了进去,吹了一声口哨,“还不错,最起码是张席梦思。”
“你能满意那真是太好了,事实上,我希望你能抑制安分的住在这里。”千弋没有表情的说着,挥手让人把铁门关上了。
“真希望你的保全能做的好一些。”倚陌坐在床上,来回打量这灰暗房间里的简单的饰物,仿佛漫不经心地说到“不然,我消失了那可怎么办。”
千弋对于倚陌的挑衅无动于衷,但是心下却没有放松。事实上,即使倚陌不反抗,他也没有把握能管他多久。
为了安全起见,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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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个蠢货。”随着鞭子一下下抽落,女人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啪啪啪’的声音不停歇的一次次响起,纳威却仿佛没有知觉的一动不动,脸上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皮肤,猎人伤口愈合的速度快,但是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而不是像这样——定在身体里的东西让他失血过多。
纳威觉得自己快死了,这种感觉比当初倚陌的血液滴在他的身上时还要强烈,他觉得他出现了幻觉,明明闭上了双眼,眼前却浮现出索菲亚的样子。
那么美好,就像是一朵雪莲。
他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女孩,现在却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死去,这种感觉很矛盾,但是纳威却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一切的冤孽都在那个明媚阳光照射下的浅浅的河畔开始,而现在,要在这个没有白昼的高高的古堡里结束。
“主人,慕斯那尔家的侯爵想要见你。”低沉的男声在疯狂的女人身后响起,索菲亚顿了一下,把手中的鞭子扔到一边,接过男人递来的湿毛巾,把胳膊上沾染的血迹擦干净,整了整凌乱的头发,抬脚,配合莫拉特穿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转过身,看着站在门口与通报的仆人,微微一笑,美得让人心醉。
“不要让我的客人久等了,赶快带我去。”索菲亚就像一个称职的淑女,每迈出一步都展现着温婉的气质。
纳威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颤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索菲亚,索菲亚。
他记得自己是深爱着那个女人的,那个在脆弱而又美丽的女人,就像是一朵罂粟。他深深地迷恋着那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让他心动,她的一悲一怒让他心痛。
情窦初开的初恋让人迷醉,索菲亚在他的生命中,曾经是光是热,是唯一,是他抛出一切都要守护的,但不舍得她的眼泪,不舍得他的皱眉,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还是义无返顾。
他觉得,早在第一次看见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娇喘的时候,就应该懂得放手,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为了她慢慢走上了斯姆维拉家男爵的位置。
她说,她要找到‘血缘’,她说,她必须在各个大家族都安排自己的暗线,她说,她什么都没有,只能用自己的身体交换。
什么都是她说,纳威却忘了,她到底有没有说过爱自己。
早在帮助倚陌觉醒的时候,纳威就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满足她的野心,因为他觉得自己肯定无法活下来——一个血族,泡在了纯种猎人的血液中,他没有任何道理活下来,但是倚陌却救了他。
他重生了,但是,重生来干什么呢?这多余的生命,就表示这他还是无法脱离那个女人的摆布,他想反抗,但是还没有实施,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死掉吧,如果可以死掉的话。
请让他死掉。
作者有话要说:
☆、肆拾陆
软风打量着眼前的房间,粗犷的大块青石砖堆砌在一起,并没有刷涂墙漆,在冷蓝色的火焰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狰狞。狭小的窗户在高高的穹顶上,整个空间好像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更像一个密实的牢笼,而那个女人就呆在这里——慕斯那尔家前厅的顶楼。
“你可真是一个聪明的绅士。”女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海洛德那个自大又愚蠢的血族,可能到现在为止都还以为他的古堡安全牢固。”
索菲亚像一个女王一样的走了过来,每一步都透着一股内敛的风情,让人移不开视线。
“虽然我非常想要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但是我更想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女人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下来,嘴角轻轻的扬起,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妇,一举一动都无可挑剔。“可以告诉我么?亲爱的侯爵大人。”
“我还以为你已经等了我很久,没想到,我的来到反而给您带来了麻烦,您刚刚是在忙么?或许我有时间等您换上一身衣服。”软风嘴角轻轻勾起,“说实话,那些液体让我心里面有些恐惧。”
“哦,真是抱歉。”女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溅到裙摆上的暗红色液体,脸色一下就变了,软风敢肯定,他甚至在僵硬的脸上看到了像怪物一样的扭曲的愤怒。但是等她再次抬起脸庞,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得狠戾,就好像那一瞬间只不过是个幻觉,女人只是惋惜地抓了抓裙摆,然后抱歉地看着面前的血族,“这样出来见你真是失礼。”
软风耸了耸肩膀,“事实上,如果没有打扰到您的话,我完全不会介意。事实上,我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女人双手环胸,眼神里面又毫不掩饰的戒备。“这对你没有好处。”
软风垂下眼,眼前浮现出丫蛋临走时看向自己的那双坚定的眼睛,他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威尔森特和倚陌,事实上,如果倚陌出了问题,他就是帮凶,他不想看那张水汪汪的眼睛用愤怒仇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永远都不想。
“或许,我不得不这么做也说不定。”软风笑了,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倚陌在人界。”无视女人怀疑的目光,软风从兜里抬出烟盒,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信不信随你。”
“为什么?”
“这重要么?”
索菲亚冷冷地看着眼前被烟雾找上了一层落魄的男人,突然笑了,“是的。这一点都不重要。”
挥一挥手,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男人走上前来,恭敬地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莫拉特?”软风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血族,“你为什么会在这?”
“他是我的人,当然在这里。”女人唇角微翘,眼神里面的轻蔑毫无保留地展露了出来,“侯爵大人难道对此有什么疑问么?”
“不,当然没有。”软风打量了一下四周,绅士的弯了弯身子行了个礼,“该带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说完,准备离开。
“或许您应该等一等,大家都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怎么能做事这么急躁呢?”女人打了一个响指,周围待命的人一拥而上,“或许您应该留下来喝杯茶。”
不管软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无论他带来这个消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索菲亚都不会愚蠢到让他离开——放虎归山并不是一个好想法,她还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任何有可能泄露者一个消息的人都应该永远的闭上嘴巴。
这算什么?羊入虎口么?软风狼狈的躲开众人的围捕,不顾一切的向外冲去。
其实他根本不想跟这群人有什么牵扯,原本计划好好的——他帮助千弋弄走倚陌,千弋把教廷最新研制的对付吸血鬼的药粉给他,他假意与斯姆维拉家合作,帮助威尔森特顺利弄到吸血石,这样伯爵就会为了倚陌的安全去刺杀海洛德,到时候自己趁机把这个药粉涂在那个老不死的伤口上,等他分心的那一瞬,结束这场战斗。
这样,威尔森特重伤海洛德并且试图盗走吸血石,被慕斯那尔家监禁处以死刑,千弋解决掉那个获得‘血缘’的猎人,从此他得到他想要的低位,两界也能延续这种安逸。
计划明明这么完美,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那个该死的傻不唧唧的丫蛋,成了这场计划中最大的变数——那个小傻瓜相信着自己,而自己竟然可笑的不想让他失望。
这该死的愚蠢的狗屁的爱情!让他现在不得不一个人到这种地方来。
‘哐’!软风向旁边一翻,险险躲过后面猎人的一击,但是旁边的墙壁却没能幸免的被狠狠穿透。
“该死。”咒骂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