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上,不知道守了多少人。
这时咋回事?封山了?
月亮山里面住着谁,普通人不知道,楚家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知道,但是走过路过感受到的那股肃杀之气却实在是让人难以忘怀。很快就有过路人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走下车,后面一人背着一个伤病员,三人通过了士兵的把手,一路往山上去。
乖乖,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了啊。上网一看,果然,网上也有人目睹了军队封山的事,正讨论着呢。
而此刻,宁流的房间里,宁远山和宁流的父亲宁远清都在。两人都是一脸凝重,尤其是宁远清,看着躺在床上正发着烧的宁流,眼神已经不能用恨铁不成钢来形容了。
现在月亮山被包围,尤其是宁家外面,几乎是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等于是被夏亚军方端着枪杆子给软禁在这里,是生是死全凭楚家一个念头。而带来这一切的,恰恰是自己一直疼爱的儿子,这让宁远清哪里不恨。可是宁流毕竟是他儿子啊,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这叫他该怎么办!
宁远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冤孽,这都是冤孽啊。
宁流则缩在床上,惴惴不安的看着两个人,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也不知道是害病害的,还是活生生吓出来的。
而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极其豪迈的踹开了。
来人扬起手,嘴角挂着很邪气却也很冰冷的笑意,拉长了语调,说道:“哟,好久不见啊。”
第34章 忏悔吧少年
“祁连?”宁远山站起身来,皱着眉看向来人,“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这个时候的祁连可没有丝毫尊老爱幼的美德,大喇喇的跨进门内,却是直接略过宁远山和宁远清两人,径自往床边走去。
祁连什么性子那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宁远清一看他往自己儿子去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拦到床前,板起脸来,“祁连,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三叔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祁连自知自己是打不过宁远清的,但祁大少最厉害的一向不是他那战斗力只有5的身手。这不,眉头一拧,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身手指向宁流,道:“你难道不知道你那好儿子干了什么事情?!他倒还真是有种,没把自己活生生吓死简直就是个奇迹!”
宁远清被祁连说的脸上挂不住了,透出异样的红色,他气祁连,但是这时候无论什么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再一回头看看自己那个缩在被子里一声都不敢吭的儿子,宁远清的语气明显就弱了下来,“祁连,小流他从小没有妈妈,确实是我疏于管教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现在也病着,你就让我同情他吗?”祁连嗤笑道:“小爷我也从小就没有老妈,怎么不见我狼心狗肺?宁夭不光没有老妈,连老爸都死了,自己弟弟都为了救这帮兔崽子没能救回来!他长残了吗?难道就他宁流一个人没了老妈就丧失到一点良心都没有了?!”
祁连一顿骂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宁远清的脸彻底涨红了,尤其是看到出现在门口的宁小川,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待得终于顺下时,整个人仿佛都苍老了很多岁。
宁远山暗自摇摇头,低声叹了口气,终是走过来把宁远清拨开,让他暂时别再说话。而后对上祁连,却是干涩着嗓子问了一句,“宁夭……他现在怎么样了?”
“托你们的福,还死不了。”祁连抱着胳膊,冷冷回道。
“那就好。”宁远山暗松一口气,如果宁夭真有事,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祁连,我也知道这件事宁流和海澄都有错,很大的错。但即使他们犯再大的错,毕竟是我们的子侄,我们不忍心看他们死,那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也不求宁夭原谅,犯下的过错我们愿意承担,只希望他能宽限几天,到时候我一定登门谢罪。”
宁远山这人,算是祁连在宁家鲜少的看得过去的长辈,以前他觉得宁远清也还行,但最后还是栽在了自己儿子手上。祁连也知道宁远山身为家主,有他各方面的考量和苦衷,他对宁夭也一直不错,但任宁远山再怎么晓之以情,祁连还是没办法咽下这口气。
楚家和宁家现在的合作关系祁连也知道,宁家现在大部分年轻一辈都在楚家训练,除了宁海澄这几颗老鼠屎,其他人的品行还是可以保障的,如果能够用得上,以祁连商人的眼光来看,能用就要用。不过这恶人嘛,还是必须得有个人来做的。
“宁伯,我知道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包庇宁流和宁海澄,但是他们得罪了宁夭,也就等于得罪了我。我是什么脾气你应该知道,如果他能在我手上不死,我可以考虑给你宽限几天。楚家的老爷子开了金口,这件事我可以做主。”
“那……你想怎么做?”宁远山迟疑了一下,祁连的手段他可拿不准。
祁连微微一笑,“来人,把宁流给我拖出去。”
闻言,宁远山和宁远清都是一怔,随即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但祁连话音刚落,几个士兵就冲进来蛮横的把宁流从床上拖了下来,一人拖一边,冷着脸就往外拽。
“你们放开我!爸!爸你救我!大伯你快救我,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宁流惊惧的哭喊着,挣扎着,可是回头看时,宁远清和宁远山两人却都没有动作。
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这会儿屋里屋外十几根枪杆子齐刷刷的对着他们,谁敢乱动绝对只有一个下场。
“走吧,就去外面演武场上,两位也跟着一起来。”祁连说着,率先跨步走了出去。走过门口时,看到宁小川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只得转头跟斐尔说,“斐尔,看着他点。”
演武场。
宁流一路鬼哭狼嚎着被拖了过来,原本就在发烧的身体使不上什么劲儿,脸色本来有点病态的红,可这会儿生生被吓白了,让人看着就觉得挺可怜的。很多宁家人听到声响都围过来,士兵封山,倒没限制他们在自己家里的自由。
一看到宁流,大家都纷纷恍然。看着他的目光有鄙视的,有嫌恶的,有沉痛的,但就是鲜少有同情的。想想也是,当初宁或一家一家找他们谈,为宁家的未来谋划,好不容易才跟楚家达成协议,宁夭看起来也摒弃前嫌,重新接纳了他们,大家总算可以在夏亚安定下来了。也许再过几年,他们就可以不用再躲在月亮山,过普通人的生活。宁家已经经历太多的风霜雨血,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苦尽甘来,谈何容易!
可是宁海澄呢?宁流呢?因为是家主的弟兄所生,是主系,他们在宁家享受的是什么地位?虽然宁远山为人公正,但毕竟亲疏摆在那里。因为宁远山的为人,他们以前没什么怨言,觉得这样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现在呢?
宁海澄和宁流所做的,把他们大家都置于何地?那不是拖着他们所有人一起去送死吗?!而且他们报复的还是宁夭,那下作的手段,着实令人不齿。
宁家绵延至今,还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不光光不知恩图报,反而以怨报德,简直有违祖训,让整个宁家都颜面无光。
祁连的目光一一在周围人脸上扫过,不由感叹,这可真像一个社会的缩影。既有宁海澄那样被嫉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也有宁小川那样纯正善良的人,纠缠着各种是非善恶。但归根究底,无论什么人做什么事,好事或坏事,都是得付出代价的。只有这次知道痛了,才能有所觉悟。
把手重新插…进口袋里,祁连走到宁流面前,蹲下。此时的宁流已经在士兵的压迫下跪在了地上,喘着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浑身颤抖着。祁连不禁勾起嘴角笑,语气恶劣,“宁流,你就在这儿好好跪着吧,让大家都看看,你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罪。好好忏悔吧,少年,等小爷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你就可以起来了。”
祁连笑着,又让斐尔搬了张凳子来坐下,看到宁小川,还招呼他过来一起坐。宁小川原本不想的,但祁连硬是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而那位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又变出一把伞来,体贴周到的为祁连遮凉。
人都需要成长,对宁小川而言,祁连不介意推他一把,即使这个方式有点残忍。
扛着枪的士兵把枪上了膛,围成一个圈冷面围住了演武场,接到楚家通知的他们现在只听祁连的话。宁家人看了一会儿,便叹着气陆续散去。家里有孩子的,更是连声喃喃着‘作孽’,把自个儿孩子捂紧了,暗自祈祷楚家不要迁怒于他们。至少,不要连累他们的孩子。尤其是那些家里孩子还在楚家训练的,更是忧心忡忡,哪里还顾得上宁流,没上去痛骂一顿算他们沉得住气。
唯有宁远山和宁远清,站在太阳底下迟迟没有走。宁远清紧紧攥着拳,看着哭得已经泣不成声的宁流,眼角的皱纹好似又多了几道。宁远山看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听宁远清说道:“大哥,等这件事过去,你就把我和小流都从族谱上除名吧。”
“三弟,你……”
“大哥,什么都别说了。”宁远清痛苦的闭上了眼,“这样对宁家最好,也算是我们父子最后的一点补偿吧。宁夭那里,还请大哥以后想办法帮我亲嘴,我对不住他,恐怕死了以后也无颜面对他父母了。”
宁远山紧抿着唇,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末了,只能拍拍宁远清的肩,除此之外,却什么也做不到。三弟一直为宁家忙碌奔走,对宁流也就疏于管教,却不成想最后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可这又怨谁呢?一边是家族,一边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说到底,是个逃不过去的劫啊。只盼着宁家日后,能苦尽甘来吧。
“大哥,大太阳的,你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先回去休息吧。”宁远清又说。
宁远山却摇摇头,“我陪你站会儿吧。”
祁连远远看着他们两个并肩站在烈日下,但也只是耸耸肩,毫无动摇。余光里倒是看见一对夫妇急急忙忙的朝这里赶来,便拿手肘捅了捅宁小川,“小子,你爸妈来了,赶紧哭一个去求安慰啊。”
宁小川终于被他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给惹恼了,回头瞪了他一眼,但那张娃娃脸红扑扑的,反而引得祁连斜倚着斐尔的大长腿好一阵笑。宁小川气结,原本低落的心情都被他搅成了一锅粥。但是说实话,他还是挺感激祁连的,只是他的眼里一流露出这种感激,祁连立刻就一脸嫌弃。
算了,我忍。
第35章 还痛吗
祁连最终没在月亮山待多久,把宁流扔在演武场上自生自灭之后,就一溜烟儿又没影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又干什么去了,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不还有一个宁海澄还在追捕中嘛。
宁夭出事的事情楚家暂时没有对外公布,他所住的医院楼层也被严密封锁,一直到第三天,才陆续允许知情人进入探病。但知情的实在不多,整个楼层就一直冷冷清清的,只有执勤的士兵一丝不苟的把守着各个出口。
宁夭觉得无聊,非常无聊,他很想去孩子,但是又被勒令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而且连终端机都被收缴了,也没办法工作,于是乎只有整天看肥皂剧,看肥皂剧,看肥皂剧吐泡泡。
祁连每天都跟他汇报一下复仇进度,只是宁夭从来只是‘嗯’一声,搞得祁大少很没有成就感。但宁流和宁海澄最后会怎样,决定权还在宁夭手里,所以祁大少觉得宁夭最近肯定一直在编排新的十大酷刑。
住院的第四天,楚朔的姑姑带着小公主来了。怕宁夭闷,就把小公主留下来给他解乏。小公主这次表现得尤其的乖,大概是被大人灌输了什么,看着宁夭的眼神就像看着破碎的芭比娃娃。还很老气横秋的安慰宁夭,楚朔哥哥马上就回来了。
不一会儿小公主又兴高采烈的奔去看两个小弟弟,回到病房时,满脸肃容、一本正经的安慰他说:“其实他们长得挺好看的,你不要伤心。”
你这是变相的在说我儿子丑吗?早产儿皮肤皱巴巴的当然不好看了,宁夭哭笑不得,小姑娘大概是真不忍心他再受打击了吧。不过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宁夭疼的眉头一皱。
小公主也皱眉,然后趴到床边,“你不要乱动,我给你吹吹你就不会痛了,妈妈每次都这样帮我吹的。”
说完,小公主就鼓起腮帮子朝被子上吹啊吹,也不知道到底瞄准的哪里。
而就在9月15日,宁夭住院的第五天,远在元星的战役终于迎来了暂时的终结。此战中,楚朔再一次亲自率领第九军团出击,以极其强硬的攻势打散了北海联军,一直把北海联军打到退走星际海。然而令人震惊的不是楚朔取得的这毋庸置疑的胜利,而是这真的是一场血流成河的血战!
双方死伤人数还没有公布,但从前线传回的图片来看,成片成片的机甲残骸,被破坏的地表,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河流,夏亚这次的手段可谓是狂风暴雨铁血至极!据传这一次夏亚的战俘营整个就是空的,没有一个战俘,这意味着什么?
全歼!北海联军一共派去元星多少人?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数字就让人头皮发麻啊。
于是立刻就有各国的和平人士跳出来指责楚朔的手段太过残暴,简直就是个生杀予夺的暴君,然而这种论调还没成气候,就被夏亚的网民们给喷成了渣。一个一个点名揪出来,扒出国籍,放眼星际海,有哪几个国家不是夏亚曾经的手下败将?
有本事,就不要踏足夏亚的土地。一旦踏进来了,对不起,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你不服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又打不过我,叫屁。
然而此时的前线,在元星收复万众欢腾的时候,本该处于欢呼声最中央的楚朔却已经抵达了最近的一个空港。同时,一辆来自千叶城的军舰接驳入空港,与楚朔完成了交接。
来人当然是在楚奉君身边雪藏多年的俞方,元星战事一毕,双方的战场将转移到太空。俞方擅长空战,不论攻防都是夏亚军方数一数二的人才,由他来接手再适合不过。夏亚军方为了这场大战培养了很多人才,现在也是时候一个个出来露露脸了。
交接很快完成,载着俞方而来的军舰很快又载着楚朔,神不知鬼不觉的返回千叶城。而无论是夏亚自己还是他们的敌人,尚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北都星。
9月17日,早上六点。
一列黑色军车飞快的行驶在军用浮空轨道上,从空港径直穿过繁华的街区,急急停在军区总院门口。
一名冷面的军人打开车门下车,一手搭在腰间的配枪上,大步流星的朝医院里走。而他身后,两列最精锐的士兵紧紧跟着,那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让人不禁直打寒颤。
医院里的人惊讶的看着这直闯而入的一队人,被那气势一慑,不由自主的就往旁边一让。医院里的温度本来就冷,这群人一来,那温度简直蹭蹭蹭往下降。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为首的那个军人,是他们的楚少将!
楚少将回来了!他回来了!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不禁疑惑,而就在他们疑惑时,楚朔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电梯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激动心情,他们的英雄回来了,哪能不欢呼一下!
只有少数几个曾经去过顶楼的医护人员,看着欢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