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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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一梦-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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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派有多弱小。
  作家的话:
  总觉得……哪里傻傻的_(:!」∠)_
    
    ☆、花开一梦(三十)

  (上一更最後插了一段,所以连这个尾巴一起重新贴~)
  三十
  这之後五日,洛云山上的气氛越发地紧张凝重,袭击变得密集,虽有幸免,却还是接二连三地有人死去。
  不断有人离开,或再无消息,或被发现死在路上,山下徘徊的人渐多,逐渐变得肆无忌惮,大概是不断逃下山的人让他们意识到,事情已经不需要再隐忍下去了。
  留下来的人都明白,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攻上山;也许下一刻,就是拼命的时候。
  山雨欲来。
  灵书来敲门时,素宸并没有觉得意外。
  倒是灵书站在门口,低著头,一直没有开口,也不敢走进去。
  素宸叹了口气:“进来吧。”
  “师兄……”
  “你也要走?”
  灵书刚走进门,又停了下来,低头不吭声。
  “既然决定了,何必觉得愧疚。”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灵书苦笑,“就像我很想留下来跟师兄、跟善舟师兄、跟昼影师兄……还有大家一起守著水云派,可是我不敢。”
  素宸看著她,语气温和,却如往常一般淡然:“下山也未必轻易。”
  “我知道。”灵书笑了笑,“反正是我自己选的。”
  素宸没有再说,灵书也一样,两人就这麽相对沈默了下去,以至於素宸开口时,声音似乎变得格外的清晰。
  “我有个请求,你愿意听一听麽?”
  灵书抬头,似乎没料到被大家仰望的大师兄,居然也会有提出请求的一天。
  素宸垂下眼掩去所有情绪,声音却透著一丝迟疑,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若你下山後,遇到花月,能替……能不能照应他一下?”
  “花月?”灵书愣了愣,看著素宸,双眼慢慢地瞪大了。
  素宸却始终垂著眼,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他刚才说的不过是极寻常的话。
  “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灵书没有把话说完,因为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素宸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她的忐忑,只是问:“知道什麽?”
  灵书摇头,最後还是忍不住问:“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掌门和各位长老出事了?”
  “为什麽这麽说?”
  “因为……”灵书又说不下去了。
  素宸的语气实在太平淡,以至於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素宸只是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终於灵书又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是我想太多了。这些天都想著怎麽才能活下来……有时实在太痛苦了,就会忍不住想,若是再早几天,考核时没有通过,被赶下山,是不是会轻松得多。因为修为太差而被赶下山的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吧?”
  “所以,你以为,我发现了天问峰上的事,却为了保全花月,故意隐瞒?”
  灵书笑了:“这麽听起来,还是‘花月修为太差被师兄赶下山’比较可信。只是没想到,师兄你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他还小。”
  “说是年纪小,不如说是被大家宠坏了。”灵书感叹,“不过花月的脸长的真好,看著就让人想对他好,就连素宸师兄你都……”
  素宸看了她一眼,灵书很自觉地把话吞了回去。
  气氛微冷,离别的伤感又涌了上来,灵书只觉得眼中酸涩,正想著再说点什麽,素宸就先开了口:“你要走就快走吧,再迟……也许就真的没机会了。”
  灵书一下子就红了双眼,最後勉强一笑:“我到底是无法参悟,有太多的放不下,注定此生无法修成正果。只愿师兄能安然度这一劫,终能得道。”
  素宸沈默了很久,回了她一个微笑。
  灵书没有再说话,点头为礼,转身离去。
  素宸就这样站著看她一路走远直至消失不见。他没有关上门,而是又站了很久,然後迈步走了出去。
  夜色幽静,归雁峰上比平日要更加冷清,连虫鸣都收敛了几分。
  住在山上的人已经不在,经过花月的住处时,素宸顿了顿脚,终究还是径直走了过去。
  山巅的风格外地烈,吹得人摇摇欲倒。从悬崖跳下,会有一个隐秘的洞穴,沿著洞穴一直往里走,是一个起居室般的洞室。
  又一次站在洞室之中,素宸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痛苦。
  灵书的猜测其实是对的。
  他一直尝试求见闭关中的长辈,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早发现天问峰上发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死了,包括失踪的静和。
  谁下的毒手,究竟为了什麽,为什麽静和会在这里,他是不是一直在这里,若静和一直在这里闭关,那之前的静和又是谁……他当时甚至不敢去细想。
  一切像是个巨大的谜,透著让人恐惧的诡异。
  他在那儿站了整整一夜,离开时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聚集同门,商议对策,稳定人心,甚至……应该想办法给修为低下的师弟妹们留一条後路。
  但最终他只是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往天问峰的桥,当作什麽都没有发生过。
  之後就是半年一次的门派考核。
  他小心翼翼地拿捏著,让花月参与考核,给出那看起来简单得近乎偏袒的考题,完美地维持著冷漠的伪装,都不过是为了将花月送下山。
  不著痕迹地,不让任何一个人发现,甚至包括花月。
  他知道那个人愤怒,知道那个人难过,知道那个人害怕……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个人的绝望。
  他不是没有动摇过,却终究没有回头。
  因为他不敢赌。
  在发现长辈被杀的那一瞬间,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水云派还能守得住。他不敢把那个人留下来,不敢赌那没有把握的可能。
  他只能用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方法将那个人送走。
  因为那是让他不惜背弃师门的人。
  有生以来,第一个,也将是唯一一个,比自己的性命、比师门、比任何人都更重要的人。
  一直抗拒,一直逃避,却终究是变得如此重要。
  简直就是魔障。
  自那一日,两人从山上跳下,踏入这洞室起,就如春草连绵而生的魔障。
  这个地方……素宸站在那儿,突然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上一次只觉得意外,这一次却觉得诡异。就好像这里真的隐著什麽东西,终於被他察觉了。
  他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却什麽都没有发生,就连那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好像一切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终於,他吸了口气,重新走了进去。
  洞壁上还堆著零散的书籍,石桌上还铺著厚厚的尘埃,当中是花月当时发现的画作。
  素宸走到桌子前,只一低头就愣在了当场。
  ──师兄,你快来看……有没有觉得哪里熟悉?
  当时,花月是这麽说的吧?那时他并没有看出任何特别,便只当花月是随口问的,而此刻……
  素宸退了一步,自心底浮起的恐惧让他无法控制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
  熟悉却无法辨认,不一定是因为遗忘,也可能因为太熟悉而成为习惯,所以无法被想起。
  画上的人,他曾见过。
  中秋之夜,妖孽一般的男子……即便是寥寥数笔,一道背影,他也能一眼就辨认出来。花月曾经说过,是他长成後的模样。
  “巧合……吗。”素宸伸手抚过画像,而後又如遭雷殛般缩了手。
  他不敢细想。
  他不敢去想,如果这画像上的人真的是花月,背後究竟藏了怎样的真相。他不敢去想,如果花月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做的究竟是怎样的事情。
  他只是一步步地退,最後抵在洞壁上,慢慢地滑做了下去。
  那个人长得讨喜,受大家宠爱,一直都被护得很好。光长年岁,却始终跟小孩子一般。会闹腾,也会撒娇,气得人跳脚,也哄得人开心,总是骗他。
  那个人总是骗他,不是麽?
  素宸低下头,身体慢慢地颤抖了起来。
  山洞外传来第一声巨响时,他几乎是疯了似的抽出长剑往前劈去。石桌一角应声落下,尘埃纷扬,泛黄的画顷刻化作飞烟,带著那绝色的背影四散消失。
  素宸一直僵立在那儿,直到第二声巨响传来,第三声,第四声……渐渐地连成一片,夹杂著隔了那麽远都无法磨灭的惨叫声。
  要结束了。
  他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像要连同心中混乱的念头一起抛弃。
  他背弃了师门,斩断了那麽多人活命的机会,下了那麽大的决心,才终於把那个人送走。那个人如今一定是在哪个地方怨恨著自己吧?
  一定是在某一个地方。难过,却安然。
  也许半年之後,还会不甘心地重上洛云山找自己算帐。
  只可惜……大概没有机会看到了。
  素宸慢慢地握紧了自己的剑,撑地而起,然後坚定地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洞室一眼。
  那个人说的喜欢,他不懂。
  一直一直无法明白,却又好像终於明白了。
  ──师兄,我这麽喜欢你,你会喜欢我麽?
  ──我这麽喜欢你,你不能喜欢我麽?
  那时候那个人紧张又急切的问话好像就在耳边响起,素宸垂眼一笑,迈出去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喜欢的。
  喜欢……又如何?
  再不会相见,永世无法知晓,便是再喜欢……也不过是虚无。
  作家的话:
  这一更卡文卡得好惨烈QAQ
  啊啊总之是更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大家有木有看到期待的内容……不过接下来就是新世界!(喂
  然後窝要出去玩啦!!!因为只带身体和脑子出门所以更文这麽艰巨的日常大概是刷不了了……
  於是就……星期五见啦!
    
    ☆、花开一梦(三十一)

  三十一
  繁花铺地,一望无边。
  无流水清风,无蝶影蜂迹,无人烟鸟兽,悄无声息,只有疏落的亭台楼阁散在重重花海,仿佛连岁月都静止了一般。
  划破这宁静的是一声低回的龙啸,紧接著就有两道光芒在花海之上剧烈地碰撞在一起,一青一紫,最後汇成耀目的强光炸开。
  强光渐散,两道人影逐渐浮现,一人墨衣长发,手执长剑,动若疾风;一人黛青衣衫,赤手而立,却有极淡的龙形烟影缭绕身旁。两人稍离之後又迅速缠斗起来,一青一紫的光芒不断忽明忽暗不断交汇,伴随著让人心惊的巨响,仿佛随时都会有什麽东西落在花海之上,却又始终没有惊起一片花瓣。
  终於又是一声龙吟,两人再次相撞,而後各自往後掠去,一人翩然落地,另一人却狼狈地跌落下来,止不住地沿著花海间的小道後退,长剑划地激起一串火花後才勉强停住,剑尖处有花被挑起,在空中四散。
  两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那如雪般缓慢落下的花瓣,谁都没有再动。
  “打呀,怎麽不打了?”一个声音响起,语调慵懒而轻柔,却莫名地让人生出一丝寒意。
  还飘在半空的花瓣泛起了柔和的白光,白光渐盛,顷刻便幻化出模糊的人影,最後光芒散尽,人影浮现,一个眉目精致到了极致的男子站在了两人之间。
  只见他著一身霜色暗花绸袍,袖口衣摆处金红丝线绣著错落的寒梅,腰上是如意双环红底绣金腰带,头上以暗红玉石随意簪发,耳垂上缀著一样的玉石,如此奢华得庸俗的装束,却在那绝色的容颜下敛尽光华,只让人觉得便该如此,才更让人惊豔。
  看到他,那墨衣男子便轻哼一声,收起了剑。
  青衣男子却是松了口气,上前一步:“花月,怎麽样?”
  花月挑眉,冷眼看了他好久,才啧了一声,道:“你那小小水域的事,天庭可没闲心理会。”
  青衣男子有些迟疑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只要你不闹事,爱怎样就怎样。”
  “如此最好。”青衣男子微愣,随即便眯眼笑了起来。解决了心事,他就有些站不住了,只不著痕迹地看了墨衣男子一眼,又道,“那……阿白还在家里等著我,这也该是晚饭时分……”
  花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你可以滚了。”
  直白得过分的话语,青衣男子却并不在意,反而粲然一笑,朝他道了一声谢,便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
  花月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花海之中,才转身看向那墨衣男子,对方板著一张脸回望著他,完全看不出丝毫心虚。
  “行啊,在我九重花海里毁我的花。”
  “赔你就是了。”墨衣男子很镇定。
  花月啧了一声,也没再追究,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青衣男子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道:“我说,你何苦为难一个笨蛋?”
  墨衣男子哼笑:“笨蛋?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远古魔神天净,留著他必有後患!”
  “他如今已经不是魔神了,他只是一个小水域的水君之子,叫朝渊。”
  “天上地下,谁不知道那是假的?”
  花月语窒,最後忍不住又啧了一声:“折墨,他跟樊非不一样。”
  那叫折墨的墨衣男子目光微暗,脸上却看不出什麽变化:“我没觉得有何不同。你就是太天真,才总是吃亏。就像这次,他明明是你监视的对象,他闹出那麽大的事,你居然还给他说情,也就是玉帝看重你的身份,若换作别人……”
  花月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乐意给他说情,谁敢管我?”
  理所当然的语调,带著高高在上的气势,折墨心中微动,没有再说下去。他看著眼前的人,那惊人的美貌和属於上位者的傲然他早已习惯,却始终无法习惯这个人眼中的冰冷。
  花月上仙,自生来便是天庭宠贵,又有无双容貌,向来是心高气傲,肆意张扬,即使遭了暗算吃了亏,被困在洛云山上,也未见有半分收敛。
  可那一天……
  折墨还记得,那时他赶到洛云山,这人已身在结界之外,被黑气笼罩,虚弱得似是随时会魂飞魄散。但他还没来得及慌乱,便见金光陡然炸开,繁花遍开,然後他第一次看到了从未在这人脸上出现过的神态。
  摆脱绕魂丝所困重现出来的真身,萦绕在周围强大得让人窒息的力量,未散去的淡淡金光中,这个人抬起的脸上有种至高无上的傲然,眼中却平静得近乎冷漠。
  无悲无喜,无嗔无怨,不见一丝波澜。就如他所见过的无上神佛,似已世事洞明,万物皆空。
  无论多少次,无论过多久,回想起来,折墨都会有种被震慑住的感觉。
  失去了结界的镇压,绕魂丝反噬,明明应是逃不过的劫难,却不知这之间发生了什麽事,竟让这个人在最後的一瞬间参悟,飞升上神。
  “当年……”折墨下意识地问出口,然後才惊觉过来。
  花月看起来却很平静,甚至挑了挑眉:“什麽当年?”
  当年的事,他曾问过,花月却从来没有回答。
  折墨犹豫了一下,才终於道:“那时候你在洛云山上……”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过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花月只是笑了笑:“几千年前的事,记不清了,大概是因为一个凡人吧。”
  折墨没想到他会回答,一时间居然什麽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道:“若是凡人,也早该轮回几世了吧。”
  “是啊。”花月的语气很平淡。
  到此为止,话似乎再说不下去,折墨也没有再问:“你从来不上天,这次为了那妖孽上天庭求情,玉帝就盼著你能担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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