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不比大妈,发彪起来更直接,一巴掌就扇飞了狗蛋。
可那狗蛋脸都被打肿了,居然还不死心地开始啃起别人的脚,简直就是疯了魔。
狗蛋这样一搞,陆陆续续也有别的人发狂,症状都一样,就是见一个咬一个。
庄君注意到,这些疯了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正常,但身上都有些伤口,应该都是被丧尸攻击过留下的。看来丧尸的传说是真的,人真的会被咬一下就变成不是人类!
庄君抄起他的扫把,正想把靠近自己的人都赶跑时,就见到那个狗蛋咬了几个人后又恢复了理智,哭着找妈妈。
人群又轰地散开,一时之间谁也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有病。
而水里的丧尸终于也逮到空档爬上了岸,拖着湿答答的脏水,全身皮肤白白软软的浮起了一层,有些地方还露了骨头,并用泡烂的十指见人就抓。
被泡水丧尸摸到的人一定痛苦死了,庄君想,如果要让自己选,他还宁可选跟小花同归于尽。
这几只泡水丧尸很清楚自己有多恶心人,抱着人不放。丧尸身上还滑溜溜的,蹭一下皮就会掉一块下来,搞得被他抱住的人是摸也不对不摸也不对。
一个路人不知从哪拆下一只椅脚,就往丧尸身上招呼,还向庄君吆喝:“还不快来帮忙!”
庄君可一点都不想靠近那玩意,但还是硬着头皮用扫把往丧尸的脑门打,并道:“打头!”
丧尸的弱点果然是脑袋,被砸一下就软了下去。
庄君总怀疑在那脑袋里装了什么秘密,只敢用扫把尖端顶着。
丧尸被他顶得嗷嗷叫,可也够把他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啃个遍。
被丧尸拥吻的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就是个海上健儿,但他居然被丧尸弄得大哭,直嚷着要找妈妈。
庄君见他实在太可怜了,只好祭出大杀器烟灰缸,虽然只是个塑料制的烟灰缸,可庄君这次可是豁了出去,双手高高举器大杀器,用力地砸向丧尸的脑门。
丧尸还真的硬生生给他砸出了一个洞,洞里喷出一瘫液体,吓得庄君也顾不得形象丢了烟灰缸就往后窜。
液体在空中画成一道线落在地上,晶光散散的,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一下,而刚刚那个还在啃人的丧尸就这么硬生倒地。
中年男人见自己脱困了,痛哭流涕地差点要给庄君下跪,庄君根本不想理他,拎着自己的扫把就往下一个目标前进。
刚刚爬上岸的丧尸又有几个被踹回水里,但更麻烦的是披着人类外皮的发狂人士,他们也会像丧尸一样咬人,可是又随时会恢复正常。
庄君也弄不懂被咬的人到底会变成什么样,他只能极力打退接近自己的任何一名生物与非生物。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形的丧尸,更是他弄死的首要目标。
游泳池旁变成另一轮新战场,到处都有人发疯地跑来跑去,还有不少刚从客房走出来的路人加入混战。
等丧尸都被打趴后,村民们还是没有停止躁动,居然还有人想把刚刚那个乱咬人的狗蛋跟被爆头的丧尸一起丢进水里。
庄君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些人到底谁被咬了谁没被咬都还不清楚,要是现在就搞自相残杀,那也不必等丧尸出手村民就会自动灭亡了。
庄君犹豫了下,便主动跳到人群中的那个花台上,拿着扫把当麦克风大声道:“集合开会!”
◎
黄少书来的时后,正好见到庄君挥着扫把,对着下面的一群人训话。
也不知道中国人是不是从小教育做得太好,一看到穿得人模人样的人摆出上级姿态,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安静。马鞍岛的村民们个性又敦厚,还没先质疑庄君的身份,身体就先起了反应,一个一个站得直挺挺的,连刚刚发疯咬人的那些都变得很乖巧,一起相亲相爱地听庄君道:“排好队,村长出列报告!”
黄少书满脸黑线,跟在他旁边的老四顶了顶他的背:“这家伙真有趣。”
“他是领导当久了。”黄少书木然道。
“噢,原来是你认识的人嘛,哈哈。”
黄少书很痛苦地摇头:“孽缘。”
老四摸着下巴的胡渣,看着黄少书纠结的脸:“老武走了这么久,你终于有点人样了。”
“什么?”太久没听到别人这么叫那个名字,黄少书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耳钉,发现自己的左耳垂居然没有想像中那么痛。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让你离开部队,我只是担心你再待下去,会跟老武一样……”
“都过去了。”黄少书说,但他到底过了那个槛没有,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老四咳了两声:“我都忘了,你收养了老武的弟弟?”
“……只是替他看着一下,小平是个好孩子,跟老武一点都不像。”
“很好很好,像老武那就完蛋了,下次你把他带来给我看看。”
“把这些乱事都搞定后再说吧。”黄少书指着正在对着村长说教的庄君,道:“再让那家伙讲下去,他都能以为自己是岛主了。”
☆、你喜欢他?
庄君在人群中找到东村村长,那个老头子个儿不高脸皮却特别厚,如果不是庄君当着众人面召唤他,他大概会躲在人群中躲到最后一刻。
庄君站得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村长,拿出开销售会议的口吻道:“你怎么搞的?一点组织动员力都没有,看看你下面的人,随便乱窜,也没有优先将女人跟小孩保护起来,要是出了意外谁来负责?我应该说过很多次,金钱损失是小事,村子形象受措的损失十个你也赔不起。还有那些丧尸,扔进水里就算了,还让一群人围着看就没什么意思了,你要供人参观也得收个门票钱,这可不是慈善事业。”
村长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只能呆板地点头应好。
村长的反应让庄君不是太满意,正准备再来另一段长篇大论时,黄少书就带人杀进来了。
看到黄少书与他背后一票扛着枪的兵,庄君松了一口气,也不再管村长,一跃而下,丢下扫把抱住了黄少书:“黄警官呀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被一群怪物盯着的感觉是什么。”
老四的目光定在庄君搂住黄少书背的手上,黄少书觉得尴尬,想也不想地把庄君推出去。
庄君的手被扭了一下,嗷叫了两声:“你不会也被咬了吧?这么凶。”
“咬?”
庄君悲壮地道:“我刚刚可是身入险地几番遭遇生死危机。”接着把刚刚那场混乱随意地说了一遍:“电影果然没骗人,被丧尸咬果然也会变丧尸。”
黄少书听得眉头深锁,复杂地望向老四。
老四说:“都带回去吧。”
黄少书说:“人太多。”
老四指着身后的大头兵说:“让他们先看着,等甘寒检查过后就能把人放了。”
黄少书还是反对:“你把他们关在一起,到最后只会让所有人都被感染。”
老四说:“你还有更好的主意?”
庄君一会看着黄少书、一会又看着老四,最后插口道:“你们在说什么?”
黄少书瞪了他一眼:“你没被咬到吧?”
庄君立刻举起双手:“绝对没有!”
“你怎么证明?”
“不然我脱光给你检查吧。”
“兄弟真干脆我喜欢!”这提议得到老四的大力支持。
但黄少书可不这么想:“没事的话别在这捣乱了,回你房间去。”
黄少书话才说到一半,他身后突然爆发出一怒吼。
一个兵突然把一女人来了个过肩摔,女人被打趴在地,嘴巴一张一合的,脸色腊黄,手脚隐隐抽搐,看起来就像毒瘾发作。
“做什么!”老四怒斥自己的兵。
那大头兵很无辜地抬起自己的手:“她咬我。”
老四飞快地冲到女人身边,那女人正是被黄少书救下的那个。
女人好像很痛苦,一会儿喊了句“不要”、一回儿又猛喘气,神智不太清醒。
庄君不怕死地补了一句:“我没骗你们吧,他们都疯了。”接着又跑到被咬的大头兵旁边:“你皮可真厚,居然只蹭点皮流点血而已。”
那大头兵表情变都没变,变戏法式地掏出一捆绷带,把伤口包了起来。
庄君又说:“这点口子应该没事吧?你现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有没有什么东西在你身体里乱窜?”
大头兵不理他,直接秀出拳头,擦过庄君的脸,击中庄君身后的目标。
庄君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就见到一个小兄弟满脸是血看着庄君发呆。
小兄弟便是柜台前的小伙子,他也跟女人一样,肤色糟得吓人,两颗眼珠子也空洞无神,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
“你打人……”庄君说。
大头兵说:“他偷袭你。”
庄君马上改口道:“打得真好。兄弟,你什么时候退伍?来做我的保镳吧。”
“别挖人墙角。”黄少书晃到庄君的背后,捏了一下庄君的后颈,吓得庄君差点当场尖叫。
庄君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黄警官,我希望你下次碰我前可以先跟我说一声。”
“这句话回送给你。”
“好吧,下次我吻你前──呜呜呜!”
黄少书在第一时间捂住了庄君的嘴:“闭嘴!”
黄少书气死了,把庄君拖到角落去,警告他:“庄少爷,我现在没空管你,你自己回家吧。”
庄君无辜地眨眨眼:“我家在海的另一面,你们码头开放了?”
“……暂时没有。”黄少书指着正在指挥部队把村民都集中起来的老四:“看到没有,现在只有他能让你离开。只要你表现够好,乖乖的,我可以考虑帮你讨个人情。”
“那个男人是你的谁?”庄君问。
黄少书不太想回答:“你不需要知道。”
庄君觉得有点不爽了,也不管黄少书愿不愿意,就扳住了黄少书的下巴。
黄少书被捏疼了,张嘴想骂人,庄君的唇就送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口。
黄少书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一时也忘记反抗,直到庄君得寸进尺地把舌头探进来时,他才清醒过来,啪啪两个动作就把庄君给摔飞出去。
庄君被摔得屁股疼,很苦逼地揉着自己的腰:“警察先生,你执法过度了!”
黄少书摸着自己的唇,还有些恍惚。
这两年,黄少书过的很荒唐,连庄君这混蛋都是他一夜情钓来的。可是他过去勾搭的对象,都很风趣也很识趣,没有人能像庄君这样不要脸。
硬要说的话,庄君是他所有对象里最担得起高富帅的一个,也是身体最合的一个,就连刚刚的吻,都能在瞬间勾起黄少书一直压抑的□。
若是放在两周前,黄少书大概会随随便便地跟庄君聊上几句,渡过几天好假期。但是现在的黄少书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心有任何一丝悸动。
黄少书瞄了眼人群中的老四,老四并没注意到这边的状况,这让黄少书松了一口气。
“你喜欢他?”坐在地上的庄君问。
“不是……”
“可是你在意他胜过我。”
“没有……”只是当老四出现、在他面前叫着贺武的绰号时,会让黄少书彷佛又回到两年前。那个时候贺武还在,那个时候的黄少书还敢去爱,即使那份爱他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我有点吃醋了。”庄君说。
“闭嘴。”
“唉你就不会叫那个人闭嘴,这是差别待遇。”
黄少书头疼:“他以前是我的班长。”
“小学的还是中学的?”
“……部队里的。”
庄君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自己的屁股道:“你当过兵?当兵可以染头发打耳洞还搞男人?但都不做兵了也别这么暴力,小心我投诉你。”
“…………”黄少书摸着左耳垂。洞是他在退伍后自己敲的,找了个最便宜的机器,针也用得很粗糙,就为了要留下最强烈的痛觉。
可是到了今天,他也不太记得那是什么样刻骨弥心的疼了。
“黄警官──”
“你能不能别叫我黄警官?大少爷。”
庄君决定还是不要把自己根本不记得黄少书名字是什么的事说出口:“宝贝儿。”
“闭嘴。”
“你来来去去就这两个字,换个花样吧。”
黄少书常常地叹了口气:“少爷,我们只不过睡了一晚──”
“是三晚。”
“睡几晚都一样,咱们就是一夜情,你别这么折腾。”
庄君道:“我折腾了什么?”
“你……”黄少懊恼道:“别碰我、随便乱亲我。”
庄君伸出手指,戳了一下黄少书的腰。
黄少书瞪着他,他又戳了一下。
黄少书怒了:“你做什么?”
“我在表达我的不满。”
“表达够了没有。”
庄君觉得无趣了。
黄少书虽然一直都有些凶暴,但自从他那个年轻班长来了后,他马上从凶暴进化成气急败坏。庄君想,也许班长就是黄少书的心里人,这样一来,庄君也不想再勉强有心里人的黄少书了,转头道:“……我去看看那倒楣的小伙子变丧尸了没。”
“……也许还有救。”黄少书道。
庄君耸肩,往人群集中的方向走:“希望如此,是我让他照顾那女的,我可不想害了他。”
☆、普通人
贺平拗不过小物,听了他的话没出门,又陪他在家耗了一天。
第二日,贺平发现家里的米没了、卫生纸也没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断粮了,便趁小物专心看电影时,独自溜出家里。
马鞍岛的街道比平时要萧萧不少,一点都没有年前的感觉。
贺平晃进岛上唯一的超市,其实这超市也很小,吃的喝的都少,一些在电视上看过的产品这里都没有。
站柜台的姐姐认识贺平,还跟他打了声招呼。其实全小岛的人几乎都认得贺平,他早年父母双亡,哥哥却青年有为,当初不知有多少姑娘想跟他套好交情好做他嫂嫂。
“小平呀你几天没出来摆摊子了?你都不知道最近出了大事了。”柜台姐姐生意清淡,抓着贺平聊道。
“是吗。”贺平没什么兴趣地应了一声。
贺平见谁都这么冷淡,柜台姐姐也习以为常了,仍自顾自地说:“唉呀你都不知道,有当官的来了,还把咱们港口都封了,好吓人。”
“封港?”
“可不是嘛!”柜台姐姐夸张地叹口气,“不只如此,这我可是听说的,东村那边的人都跑到我们这了,听说一个都没漏地全住进那个渡假村!”
“咦?”
柜台姐姐看贺平一愣一愣地,忍不住掩嘴笑:“他们总不可能是全村一起来渡假吧?我看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
“喔?”
柜台姐姐神秘兮兮地道:“我猜,一定是什么流行病!古时后不都这样吗?把村民都迁走然后一把火──轰地烧掉!”说完又掏出一包口罩:“小平要不要买一点?我还有洗手液唷,都是偷偷留下来的。”
“…………”
“唉你别不信邪,我已经给我妈我婶婶我侄子我大姑二姑三姑家都买一套了,买着,保险!”
“他们已经烧了吗?”
柜台姐姐一愣,想了想:“不知道呀……”
“我想应该是其他原因,若是真有能逼着全村居民都离开的传染病,更不会让他们往我们西村迁。”
柜台姐姐细想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心里不安,她戳着贺平道:“你去问问你哥,看他怎么说吧?”
贺平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几天没跟黄少书联络了。
黄少书对他非常好,早餐晚餐地送,把他当儿子在养,照里来说他消失这么多天不出门,黄少书早就上门来察勤了,这么多天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