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大人…你没事吧?”
易之潞凑近镜面,上面变得一片黑暗,于是和狼大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后方传来清微弟子被吓到惨叫的声音,再一看,骸骨衣服上面尽是灰尘泥土树枝,一边拖着残破的四肢,一边加速恢复能力,一瘸一拐的往闻人绪望的房间赶去,易之潞和狼大赶忙跟上去。
“骸骨大人你这副模样…”
易之潞吓得够呛,问了骸骨后,连忙联系了烈晓庄来压场,骸骨这个模样很不妙,魔物的身份完全被他的恢复速度暴露得一干二净。
“我怎么样都没关系!小望怎么了才是最重要的!”
听言,易之潞和狼大松了一口气,骸骨还是在乎闻人绪望的,但他做的事情仍旧不可原谅,连带产生的后果自然会给骸骨重罚。
于是当骸骨强行瞬间恢复好身上的伤势后,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变成四岁模样的闻人绪望,他抱着尾巴蜷缩在床的角落,余风和蜜柚拿着可爱的玩具还有香甜的饭菜引诱闻人绪望过来,但是拨浪鼓咚咚的响声更像是吓到了闻人绪望,他整个人埋在尾巴上面大哭,就算哭得全身虚脱,仍旧没有理会他们。
这个情况从骸骨进到屋子里面后开始改变。
眼睛哭得通红的闻人绪望听到骸骨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抹掉眼泪,就想向骸骨爬去,蜜柚和余风一看着急了,连忙丢下手里的玩具,还有饭菜,由蜜柚抱着闻人绪望以免他跌落床下,再由余风拦住骸骨以免骸骨接近闻人绪望。
“叠叠(爹爹)…叠叠(爹爹)…要包包(抱抱)。”
变小的闻人绪望好像口吃也变得不清,张开双手泪眼婆娑的面朝骸骨的方向,悔意一阵阵冲击骸骨。
“余风!我不想伤你!你给我让开!”
余风不乐意了,上下打量了骸骨。
“哪里来的叫花子啊!全身脏兮兮的,你就想这样接近闻人绪望?”
骸骨看看自己身上,确实不能就这样靠近闻人绪望,别说会弄脏闻人绪望,万一上面有虫啊,病毒什么的,传染了怎么办,只好隔着余风安慰闻人绪望。
“小望不哭不哭,爹爹先换身衣服再来来抱抱小望!”
这一说,闻人绪望还真不哭了,只是哭打嗝一直制止不了,蜜柚连忙帮他顺气,狠狠瞅了骸骨一眼。
“还不快去!”
答应着好好,骸骨就想出门换衣服,余风一看闻人绪望小脸又皱了起来,连忙拦住骸骨。
“就在这里换!”
骸骨大脑都吓到不做主了,一个着急,黑色火焰烧掉了脏了的衣衫,顺带也清理了骸骨身上的泥土灰尘,好在他是火焰的主人,并不会被火焰伤到,却无奈蜜柚这个没出嫁的姑娘,看到骸骨全身裸体,眼睛受了损害,气得遮住眼睛,对骸骨就是一顿臭骂,余风更是因为太靠近骸骨,被他疯狂的行为惊到,半天回不过神来,由着随意从手环掏出件衣服披上的骸骨将他推到一旁,随后趁着蜜柚还在捂着眼睛抱起了闻人绪望。
“对不起小望…”
他的道歉并没有得到回答,闻人绪望只是呵呵笑着搂住他的脖子,甜甜睡过去。
尘埃落定
138东郭贤的发现
追悔莫及,说的就是骸骨此刻的心情。一旁的易之潞低声说着当时发现闻人绪望的情况,蜜柚和余风则一直向骸骨丢白眼。
“小望…我们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小望…”
“我们以为你们一直在屋里谈话,谁也没有发现骸骨大人你什么时候走的,所以都没发现小望的情况。等到了晚上,我来送饭的时候为时已晚,除了找到那个装忘忧散的空瓶子,小望早因为药效的原因失去原型,就算帮着他把剩下的药都吐出来,药效已经起了作用”
“突然一会儿变得毛发变白,一会变为人形,又突然变得满头金发,烈晓庄他们赶来帮着逼毒,小望才总算不再痛苦的挣扎,变成了小孩子模样不说,就连记忆也好,行为也好,也全部变成了小孩子。”
易之潞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不敢发出哭声,生怕吵醒闻人绪望,丢下一句我能早点发现就好了,就冲出了门去。
原本还坐着难得在自己人面前表现得格外威严的烈晓庄,见状立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想要追上去,想想又扔给了骸骨一句话。
“小潞潞没有任何错,你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打招呼,我们才以为你们一直在谈话没去打扰。”
骸骨顺着闻人绪望的头发,眼里透着自责。
“我知道,错的人只有我。”
听了这句,烈晓庄还算满意,叫上了一旁一脸不甘心的蜜柚和余风出去了,留下狼大给骸骨详细解释他离开这几天闻人绪望发生了什么。
狼大抓抓头发,拖了根椅子做到了骸骨旁边,然后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如你所见,闻人绪望他吃了忘忧散。这药你不算陌生吧?”
“好像…谁也被强迫吃过,可是我想不起细节来了…”
“是小狐狸。”
骸骨全身发凉,混沌期间模糊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清晰起来。
那个时候领头袭击小狐狸的皇家子弟,除了打算拿他们练习法术外,也是看上了小狐狸雪白无一杂色的毛皮,于是在捉住小狐狸的时候,强行给它灌下了忘忧散,只为了拿到最完整的皮。
小狐狸本来身体就小,身体又没有被浑浊之物或者其他灵魂附身,所以服用忘忧散过量导致的魂飞魄散很快就发生了作用,混沌期的骸骨又不知道这些事情,等他处理完那些混蛋,早已为时过晚,小狐狸失去了灵魂,空留了一具狐狸皮,留给骸骨始终寂寞的三百年时间。
而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有了新的精神寄托,闻人绪望却又因为同一种药物变成了小孩子,唯一算是庆幸的是,他至少保留了一条命。
“骸骨大人,我想我还得提醒你一点的就是,闻人绪望能活下来,是为什么。”这句为什么是狼大左思右想才总算说问出口的,因为一不小心说错,骸骨迁怒别人还算小事,怕就怕骸骨不愿意放过骸骨自己,狼大怎么说也是骸骨的部下,看到自己的王难过他也会难过。
“大家都知道,忘忧散是驱除灵魂因为不好的情绪,产生的污垢。所以修行之人还有为爱痴狂的人特别容易对这种药上瘾,这种药对于身体被别的弱小灵魂附身的人也有作用。”
“这样一想,闻人绪望为何服下药物后,没有步上和小狐狸一样的路程,以及为何会产生之前那样变化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闻人绪望他心里对某个物或者某个人的执着太多,产生的灵魂污垢太多,甚至还有小狐狸的存在,这救了这个身体一命,但是和清微派的人所担心的一样,这具身体里面,现在住的是谁的灵魂,我们都不敢确定。”
“清微派帮闻人绪望逼出药物的交换条件是说出闻人绪望和小狐狸的事情,原谅我迫不得已将此事说出来…于是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将这具身体的头发颜色固定成了黑色,按照余风和蜜柚的意思,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想要掐死小狐狸,所以至少是头发是黑色的话,他们才能把这个孩子当成闻人绪望一样对待。”
“凤行雯好像很擅长灵魂这方面的事情,他说比起留下来的到底是闻人绪望还是小狐狸,他更担心现在存在的是闻人绪望的灵魂产生的污垢,因为他在这个身体里面发现了三种不同的力量。”
“所以…”
骸骨制止了狼大继续再说下去,并且抱着还在熟睡的闻人绪望一起钻到了被子里面,唯独留下足够两人透气的空隙,摆明了不管是谁,骸骨都会把他当做闻人绪望保护好。
见骸骨这样,狼大有点心急,揪着被子就想要将两人给拽出来,骸骨一边把闻人绪望放在床内侧,一边紧紧拉住床柱,任凭两只脚被狼大抓起来往外扯。
于是听说闻人绪望出事情,第一时间就从沧崖赶过来的东郭贤来接替照顾闻人绪望的班时,见到的就是这个诡异场景。
“狼大…这个场面太可怕了,快停止吧…”
好歹骸骨严肃起来还是有点威严的,外加实力不凡,东郭贤可不想自家爱人惹上司生气。
失业倒是小事,凭着狼大和东郭贤的能力,生活不会愁,怕就怕骸骨万一气极了伤了狼大怎么办。
这样一想,东郭贤觉得更难过,分开才没有几日,他们对骸骨的信任竟然降低到这种程度,明明骸骨身为沧崖王,尽管只是每天无所事事的王,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保护过他们啊。
有些东西冥冥之中都在改变,东郭先生很快明白,若他们偏离了信任的轨道,事情或许会发展到更难以接受的方向去,于是他干脆冲上前去将狼大拉开,努力扮演着和事老的角色,化解爱人和王之间的矛盾。
“狼大,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贤…你也知道凤行雯他们的说法,我将这事告诉给骸骨大人,可是他。”
“可也没有办法证明里面的就不是闻人绪望,或者是小狐狸啊?我知道你怕的是留下来的是闻人绪望的负面情绪。可连清微派的人都不能下这个肯定,你又怎么能擅作决定,否认那个孩子就不是闻人绪望?骸骨大人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仍旧钻在被子里面的骸骨点点头,却不说一句话,东郭贤连忙拽着狼大告退离开,一边走一边也不忘将自己的怀疑告诉给狼大。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人都变得急躁不安,容易迁怒于人啊?甚至包括你!我可不记得我的狼大那么不冷静,竟然还敢对骸骨大人动手!”
“那是因为他真的做错了事情,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啊!”
“但是骸骨大人做的事情,难不成都是没有理由的胡作非为?你我都知道他的本心,不可能做没理由的事情。除此之外,你不觉得这里的人也很奇怪吗?”
修行者,本来就是要摒除欲望杂念才能修行的,可就东郭贤来到这里的这几天,好歹也算有点修为的他没有看到这里的人有一丝修行者该有的清静气息,到处都在发生吵闹,滋事斗殴更是转角就能遇到,烈晓庄还有浅忆薰和凤行雯也很头疼,连带着所谓宗主威严和掌门威严,竟然变成了以怒制怒。
“就如同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一样…狼大,你确定骸骨大人将该清理干净的地方都处理了吗?”
“这事只有骸骨大人知道!如果他对清微图谋…”
东郭贤狠狠掐了狼大一爪,厉声骂道。
“也亏你敢说出来!要是骸骨大人对这个破地方图谋不轨的话,早下手了!凭着他的力量,他想要的哪里能逃过他的掌心啊!所以狼大你也给我清醒下吧!脾气和耐心都突然变差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东郭贤深信自己的想法没错,于是继续揪着狼大的耳朵回房商讨,好查明大家变得脾气暴躁的原因。
139决心
骸骨睡不着,就算好不容易可以眠一会,脑子里面就开始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光景。
散发着银色光辉的大厅,身穿黑色或者白色制服的人群整齐的站在里面。站立在圆盘形金色飞行器悬浮在半空中,若是给现世的人看到,一定以为是哪门哪派的法宝。上面同样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中年人正在激情澎湃演讲,内容大概是关于在场各位的希望以及未来,该如何延续的问题,骸骨注意到他胸前带着很多勋章,不自觉的就联想到这个中年人,是一位战功显赫的大人物。
尽管演说的声音很悦耳,低沉浑厚的男中音也最具有说服和煽动别人情绪的能力,骸骨仍旧忍不住去打哈欠,为了不失态只好作势竖起衣领,遮掉大半的脸悄悄叹了一口气,接着他瞄了一眼四周,周围和他一样穿着黑色制服的人都被那个中年人感慨激昂所感染,双眼放光,握紧拳头大声赞好。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对那个大人物完全没有敬重之心,演讲的内容也毫无兴趣,骸骨只想着赶紧完事,然后他好回自己的小屋好好睡一觉,尽管现在他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在这个地方是什么身份,哪里来的房间。
简而言之,他从来只是一个从来不考虑未来,只想混混沌沌过完一生的笨蛋。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围黑色制服的几人聊天,仍旧记不起他们的样貌,只有内心莫名的觉得这几个人和自己还算搭调,话题也算有趣,暂时帮骸骨缓解了刚才的无聊,结果却被完全不想看到的人抓个正着,骸骨除了记得他好像头发是金色,身穿白色制服,容貌相比于其他人显得更加模糊,关于那人的一切都不愿意记起。
“动员会你有认真听了吗?”
刻意忘记的人紧紧抓着骸骨的手腕,弄得骸骨很痛,他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人的手甩开,难掩愤怒的回道。
“该来的就让他来吧,反正我们只是种子,洒出去就行了,至于会发芽还是会枯死,无所谓。”
“你不能这样想!有我在,我们组怎么可能会枯死!”
“是啊,不会枯死,那么你准备怎么做?侵略占领,还是同化变异?别好笑了,种子的发芽不是自己慢慢生长才是最好的吗?听听演讲鼓励的是什么!我就算死也不会认同那种行为的,我…”
那人立即捂住了骸骨的嘴,几个同行的人也慌张的看了一眼周围,慌忙拖着骸骨藏在银色流线墙壁的角落。
“你在瞎说什么啊!好不容易我们才活下来,就算不愿意也至少装出样子来啊!”
明显和骸骨是同样理念的人立即被那个人推到一旁,就他那种发火的态度,骸骨几乎以为自己的友人是不是杀了那个人的全家。
“作为辅助的杂碎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唯独他不能这样!他跟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他身边!”
狠狠甩开那个人的手,骸骨愤恨骂道那又关你什么事。接着难得挣脱那人几秒钟的骸骨立即又被对方逼到角落,困得牢牢实实,推了两下,骸骨发现对方完全推不动,也懒得理会,由着噪音滋生。
“你怎么还是这样幼稚?只要和你理念相同的人,你都随随便便当做朋友!从来不考虑我才是从小就一直在你身边的人!”
听了这句话骸骨更觉得可笑了,言语也明显带着讽刺的意味。
“所谓的在身边,目的是为何你当我是白痴吗?”
嘲讽的表情仍旧没有将那人的情绪浇灭,骸骨的衣领被提得更高,领子上面紧贴领口的金属配饰在骸骨的脖子上留下了红印了。
“就算是起因是别的事情!现在我的心境已经早已改变,你何必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况且我们是为何而生,所有人都明白的啊!还有,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必须负起肩上的责任!”
“说得真是光面堂皇。”
骸骨这一冷哼,反把自己从梦境中揪了出来。摸摸脖子,冰冷的金属紧贴的触感好像还在,而由于这个噩梦带起来的厌恶心情带着夜晚的凉意,侵蚀着他本来就不好受的心。
心里好痛苦,梦里金发男人的话围绕在耳边,演讲男人的声音也在脑海中回荡,就好像噩梦还没有结束,他们叫嚣着刺激骸骨的神经,想让他想起以前的一切,偏偏那是骸骨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他拼劲全力抵抗着记忆的苏醒。
身着白色制服和黑色制服的人在随着明显是领导阶级的领头人大声发誓。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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