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她一次次拒绝,甚至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可依然对她恨不起来。就这样一直为她受着心疼的煎熬,简直就像是前世欠了她的债,今生专门来偿还似的。只要每天都能看见她就感到心里很踏实,只要她能冲着自己轻轻一笑,情愿付出所有……
现在看到她为了一个侍女的死居然会这么伤心,竟然有了些许的醋意,甚至想象着如果哪天自己死了,她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落一滴眼泪。
抬起布满牙齿疤痕的手看了看,祁凌晟自嘲地笑了。果断地给出答案:如果自己死了,她不会落泪,可能会撇撇嘴说:“这个大变态、大色狼终于不会缠着我了。”
看着熟睡的女孩,祁凌晟轻轻抱着她低声说:“我很想要你,但就是不忍心。我可以等,等到你也想要我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一章 嗜睡()
次日早上,姚芷萱很早就醒了,她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注定要失望。宓儿已经死了,不可能见到她了,这个事实又一次让她心碎难过。
于是侧过身子,紧紧抱着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找到一些安全感,可以让自己好受一些。侍女艾琳看到她动了一下,就恭恭敬敬地站立在床边,脆生生地问:“逸夫人,您醒了吗?”
姚芷萱偷偷抹去眼泪,坐起身来看着眼前新来的侍女艾琳,之前虽然在胥夫人那儿见过几次,都没有太注意,只记得她经常穿黄色衣服,体形微胖。
现在仔细地瞅了瞅她,这个丫头容貌很是端庄。素净的一张脸儿,发髻梳得一丝不乱,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很是机灵的样子。此刻非常规矩地站在那里,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想她原本跟在胥夫人身边,此刻跟了自己,自然要善待她,等找机会还是让她回去才好。已经欠了胥夫人很多人情,再把人家的贴身侍女夺走,也真是太过分了。
原来和宓儿在一起无尊无卑地瞎闹惯了,看着艾琳神色中带着恭敬地看着自己,实在是很不舒服,就没话找话地说:“艾琳,你一直是跟着胥夫人的吗?”
这个魔族女孩子微微欠身,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地回答:“回逸夫人的话,艾琳是十一年前来到王宫,一直跟在胥夫人身边的。”
就连说话也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看起来真是无可挑剔。只是她眼神中却有着一份淡漠和疏离,隐隐对自己有着深深地敌意。
“逸夫人,您现在梳洗吗?我帮您准备好了衣服!”艾琳拿过来一套已经搭配好的人界休闲装,颜色和款式都是姚芷萱平日比较喜欢的。
洗漱后,姚芷萱坐在镜前。艾琳恭顺地拿起梳子帮她打理头发,一头柔顺的青丝被挽成了精美的发髻,然后将一枚复古款式的翡翠蝴蝶镀金花钿发夹斜别于髻中,整个人看起来素雅而又不失气质。
一切收拾妥当,艾琳满意地看了镜中一眼道:“逸夫人越发漂亮了!您对这个发式还满意吗?”
姚芷萱淡淡一笑:“你的手真巧,我很喜欢!艾琳,我并不喜欢做什么逸夫人,今后你就直呼我芷萱好了。”
艾琳立刻低垂着脸,谦卑地回答:“您贵为夫人,我若是直呼您的名字,也太不尊重了,照规矩是要受罚的。”
姚芷萱看着镜中的自己,装扮休闲简约又不失贵气。看得出这个艾琳是个很细心、很认真的女孩子,虽不及宓儿那样善良、耿直,但也聪明、伶俐,也许是刚刚来这儿不适应,当下也就不做他想了。
原本充满嬉笑声的寝殿变得死气沉沉,姚芷萱多数时候就那么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呆滞地遥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脸上也会露出一抹莫名的笑意,仿佛忆起了和宓儿、小纤的嬉闹。
下午照例会去后厨小院,古姐再次远行,她和厨娘们做好饭之后就独自坐在那个大树洞里打发时间;晚上则坐在窗前数着星星,经常趴在窗台上就睡着了。
自从来到魔域,虽然遭受了很多劫难,但是一直有宓儿陪伴着,至少是心灵上的一份慰藉。后来认识了小纤这个可爱的小兽女,生活越发忙碌、有趣了。
可是命运之神偏偏如此残忍,先是让她的小纤失踪,现在更是夺走了亲如姐妹的宓儿。姚芷萱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霎那间崩塌了,除了遥望远方,思念自己的亲人,她也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祁凌晟除了处理政务,大多数时间都会陪在姚芷萱的身边。虽然她的话很少,多数时间只是把他当作空气,可是依然喜欢陪着她,希望能给她一些精神上的宽慰。
艾琳随着她去了几次后厨小院,学会了挤榨果汁。每天早上都会为她端上一杯亲自制作的新鲜果汁,虽然感觉味道有些怪,但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姚芷萱还是会很感激地全部喝完。
胥夫人也常来看她,每次都会带来一些款式新颖的衣服,陪着她聊一会儿人界和魔界女子的装扮、服饰,有时候也会强拉着她去下面的花园里散散步。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走过,侍女宓儿离开她已经五天了,姚芷萱心中的痛却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每日机械性地重复做相同的事情,唯一的变化就是她越发地能睡了,早上起床梳洗之后就会感到困倦,经常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害的艾琳只好重新帮她梳头。
姚芷萱也不愿意总这样麻烦侍女,后来索性也就不梳头,不换衣服了。起床后用一个发夹把头发简单固定一下,吃点东西之后就昏昏沉沉地倒在床上接着睡。
姚芷萱已经连续三日没出房间了,都是侍女艾琳帮她把食物拿回来,餐餐都有一杯鲜果汁,而且是各种口味的。也真是为难这个魔族小侍女煞费苦心地为她亲手制作,感激之余,每次都喝的一滴不剩。
这些天她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有时候甚至出现一些幻觉,好像回到了家里和芊儿缠着妈妈做巧克力蛋糕;有时又置身血腥的战场,看到玄森的身体被黑雾刺穿;就连已经死去的宓儿也时不时地走出来问自己要不要喝果汁……
姚芷萱就那样一直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之中或哭或笑。当然,在外人看来她似乎是过于贪睡,经常说梦话而已。
祁凌晟也感觉到了姚芷萱的嗜睡,刚开始还以为她依旧沉浸在失去宓儿的痛苦中不能自拔,或是不喜欢搭理自己才用睡觉来逃避,后来越发感到不对劲儿。
每次过来,看到她多半是紧蹙双眉躺在床上睡觉;即使醒着,也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眼窝凹陷,走路都有点走不稳。和之前那个动辄就咬自己的“小母狗”简直判若两人。
左子佑来看过她,也没找出什么病症,认为她可能还是忧思过度导致的精神萎靡,劝魔君最好能让她离开这个伤心地,慢慢自然会好起来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投毒()
祁凌晟原本也感觉有些亏欠这个人类女子,没保护好她。自从她来到魔域,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原本是活泼伶俐的可爱模样,现在变得如此萎靡,着实让人心疼。
他考虑再三,决定带着姚芷萱去一趟兽人族。一来可以让她散散心,调节下过于忧伤的心绪;二来借此机会联络一下兽王,拉拢他们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做些铺垫;再者也想去看看自己那个混血女儿小纤是否在兽族。
就这样,姚芷萱在众姬妾嫉恨的眼神中,迷迷糊糊地被祁凌晟抱上了狮兽,终于走出了她做梦都想离开的魔域……
在胥夫人的寝殿,艾琳正在认真细致地帮王妃梳理头发,左右端详,做到一丝不乱,直到满意后才别上了精美的发卡。
胥夫人拉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到软皮沙发上,关切地问:“艾琳,这些日子在那边过得可好?之前人多眼杂的,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艾琳甜甜一笑:“王妃放心,我很好!这位人类逸夫人单纯的有点儿傻,这些日子只知道思念那个死去的宓儿,真是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感觉她并没有向君上邀宠的意思。在梦里还经常喊着国师玄森。也许我们并不需要这样冒险地给她下药,只需找个机会把她送出去就可以了。”
胥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明白她对君上无意,原本以为君上对她也只是三天新鲜,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我便好人做到底,找个机会把她送出去。”
“可是,君上对她越来越痴迷,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胥夫人忧心忡忡地说:“再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芷萱会被他感动,那他早晚也会舍弃宫中众姐妹,独宠一人。”
“君上连您也能不要了吗?您都陪在他身边十几年了。”艾琳说完这句话,暗自后悔,这也太没分寸了,悄悄看着主子的脸色。
“君上原本就是个沾花惹草的性格,他对我看重些,也就是因为我能帮他拿个主意,而且给他生了一双儿女。”胥夫人凄然一笑:“原本我也并未在意,毕竟他是魔族的君王,身边妻妾成群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个芷萱,我绝不能让她继续留在君上身边。”
胥夫人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说道:“玄森觊觎王位已久,君上和他兵戎相见是早晚的事。只是,目前君上实力不足,若是因为芷萱和国师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功亏一篑。”
艾琳忿忿地说:“原本我给她下药还有些内疚,这样看来,为了君上我也应该这样做。可惜现在她被君上带走了,否则再连续给她吃上几天,这个人类也就可以长睡不醒了。”
“唉!一切顺其自然吧!”胥夫人靠在艾琳的肩头垂泪,“也许是这个女孩命不该绝,她那么善良,那么美好……我真有些不忍心去伤害她。”
艾琳急忙给她的女主子拭泪,“也不能怪您,谁让这个姚芷萱不在人界好好呆着,跑到我们魔界来兴风作浪。您这样做又不是为了自己,您是为了君上。相信总有一天君上能明白您的苦心。”
……
姚芷萱骑坐在狮兽背上,蓦然,一阵寒风吹过她单薄的衣裙,冷风从裙底冲进来,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清醒了很多。
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和祁凌晟再次骑在狮兽背上,身后跟着的是凌风和一队魔族侍卫。四周一片荒芜,尽是些张牙舞爪的枯枝,回头望去,那座囚禁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城堡巍然屹立于半山之上,十分状观。
“芷萱,好些了吗?”祁凌晟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姚芷萱的脑子有些短路,这些天多数时间都是活在幻境里。因此,现在究竟是不是现实,她真有些糊涂了。难道是自己在想象着紫眸恶魔良心发现,要送她回去?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唇边掠过一丝笑意,怎么可能啊?自己的想象力也真够丰富的。还是想一下爸爸妈妈吧,他们一定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妹妹肯定是关上房门,在偷偷地摆弄着芭比娃娃。
“芷萱,还是很困吗?有没有精神一些?”又一次传来祁凌晟的声音。
姚芷萱疑惑地转过头,看到了那对讨厌的紫眸正关切地看着她,难道自己真的离开魔域了?还是这个大恶魔送自己出来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狠狠一掐,“哎呦……”祁凌晟大声呼痛,“我好心带你出来玩,你掐我腿做什么?”
“哦,叫了,看样子是真的,我真的离开魔域了。”姚芷萱喃喃低语,微微侧脸对他说:“我只是想判断一下是梦是真?”
“那你掐自己就可以了,为何掐本王呀?还掐得这么狠?”祁凌晟看她终于能和自己拌嘴、使坏了,心中窃喜,就故意逗她。凭着刚刚被掐的力度,她体力应该已经恢复差不多了。
“我脑子又没有坏掉,才不掐自己呢!怎么,掐你一下都不可以吗?”姚芷萱说完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像是和这个恶魔撒娇?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我的芷萱好起来,每天让你掐都乐意。”祁凌晟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说道:“刚出城堡,你就恢复本性了?看样子左子佑说得对,早该带你出来散散心。”
姚芷萱不再说话,只是留心观察周围。前方就是那座火山了,记得上次在这儿见到过很多只火山怪兽。难道祁凌晟所说的出来散心是欣赏怪兽自相残杀?真变态!
祁凌晟驱赶狮兽从火山上穿了过去,并未停留,一直向南走。再越过一座山就是精灵族的地界了,姚芷萱一阵激动,难道他真是的要送自己回去?
没等她表示出感激之情,祁凌晟已经驱赶狮兽稳稳地停在一座山上。这里景致极美,树木茂密,鸟兽成群,清清的山泉从山间的石缝倾泻而下。微风拂过,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清新甜美的空气让姚芷萱贪婪地张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
前面不远处有一片平原,森林郁郁葱葱,河流曲折蜿蜒,羽毛鲜艳的鸟儿在树木间自由飞翔,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成片的果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亚热带风光图。(。)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庞然大物()
姚芷萱有些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兽人族。”祁凌晟把她从狮兽背上抱下来,说:“左子佑说你身体状状况不好,最好能出来散散心。我就带你到这儿来了,怎样,喜欢吗?”
姚芷萱推开他紧紧拥着自己的手,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果园,嗅着空气中已飘来阵阵清香,很想跑过去摘几个果子。可是才迈出一步,就觉得眼前一黑,耳朵嗡嗡直响。随即膝盖一软,身体站立不稳便向前栽倒。
祁凌晟急忙抱住她,看到小脸煞白,额头泌出细细的汗珠来,着急地喊着:“芷萱,芷萱,哪儿不舒服?”
姚芷萱奋力挣脱出来,用手背在额头上抹了抹冷汗,心里也很是困惑:自己的身体虽然羸弱,但是也没到了这种弱不禁风的地步,最近是怎么了?成日里昏昏沉沉的。
有心去果园玩耍,可是身上实在是没有一点儿力气。看看身边的祁凌晟,说:“你不要扶我,伸出手臂来。”
祁凌晟疑惑地照做,姚芷萱便抓住他的手臂,借了一点儿力,慢慢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感觉身上有了一些力气,就松开他,自己走向果园。
山坡上满是枝繁叶茂的果树,树枝纵横交错。尽管是正中午,炎炎烈日却没能穿透厚厚的叶层,只在林中投下点点细碎班驳的叶影,果树下很是凉爽。
累累果实从灌木的巨大红色枝条上垂下,像是一串串红色的葡萄。有些红色的豆壳已经裂开,露出里面被白色半膜包着的黑色果肉,顶端带有一点棕褐色的凸起部分。
姚芷萱伸手欲摘,又缩回手来,看看身后的祁凌晟,问道:“这是什么树?这个园子是不是有主人的呀?”
祁凌晟笑笑,伸手摘下一枝递给她,“这是兽人山上盛产的瓜拉纳,味道不错,你尝尝。这儿哪来的主人?再说就算是有主的,我的芷萱喜欢摘,谁敢说个不字?”
姚芷萱瞥他一眼,这种人任何时候都是这么蛮横、霸道。也懒得理他,低头看着这种从未见过的小果子,摘下一个,轻轻咬了一口。肉甜汁多,吃完后唇边略有些苦涩的味道。
“多吃一些。”祁凌晟又摘下来几个:“据说吃瓜拉纳后有精神充沛和体力旺盛的感觉。正适合你现在的状态。”
姚芷萱口干舌燥的,就接过来又连着吃了几个,祁凌晟拿出帕子给她擦拭唇边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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