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系统- 第21部分

被系统削了一顿的远律气闷，认真反省後，也觉得这事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不管如何，他拿出这个不符合这个年代和环境的东西，就是会引人侧目和贪念。

以後考虑只动手做可以用的、符合当下环境的工具提供给大家，那些划时代的科技产品，藏著自己用就好。

不要说他这样考虑很自私，事实上就是无私反而会为他带来危险。

李湘和黑花生见到远律表情沉重，看似心情不好，裁衣过程一直都没讲话，以为远律为了刚刚那些事情不开心，都觉得早知道就别说给远律听了。

可是他们听到更多对远律很过分的话，这让他们非常不平，即使对这种好厉害的钉书机式缝衣机来源有点疑惑，可是远律愿意把它拿出来给大家用，就是一种无私的奉献，为什麽还会有人用那种恶意去揣摩他呢？

不过还好，在大家都能穿上一套兽皮衣之後，这种不利於远律的传言暂时消失了。

就在远律以为事情就这麽过去时，那天所有人都出去铲雪，连龄原大叔也不例外，这是因为前一天的大雪把出入口埋住就算了，连屋顶都积了快两公尺高的雪，危险性大增，因此动员出去铲雪。

那天晚上，拖著疲累身躯的远律硬撑著一股气回到地下一楼，进房间准备拿东西到火堆旁一直烧热著的热水清洁身体，就发现他背包里面有东西不见了，是那个钉书机式缝衣机，还有他在摔进地下办公室时捡到的沐浴乳，背包里甚至被恶意扔进了石头。

「怎麽了？表情这麽凝重？」左白走进房，就见到远律跪坐在背包前查看物品。

「我的东西不见了，背包还被放石头。」确定只有钉书机式缝衣机和沐浴乳被偷，远律把东西收好又站起来。

「今天大家都在外面铲雪。」左白道。

「但是有人也会在铲雪途中进来喝口水。」远律回道。

「你怀疑基地的某个人做的？」

「恩。那台缝衣机我从来没说不借给基地人用，大家都知道，但是如果这样那东西还被偷，甚至我的背包被放石头，我认为那个人对我有意见。」远律想了下，加上前阵子李湘和黑花生告诉他的事情推论，有人在针对他。

「你心里有人选？」左白皱眉。



第92章　憋气（修）



「恩，从一开始对我就有敌意，我所做的任何事她似乎都看不顺眼。」远律想到的是张琪琪，从他来基地到现在，张琪琪都没主动跟他说过话，每次不经意四目相对，都可以看到张琪琪在瞪他。

如果要说基地里谁对他最有敌意，只有张琪琪。

「你认为是谁？」

「我没证据，可是我认为可能是她，张琪琪。」远律很信任左白，所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但没想到左白的反应跟他想像中的不同。

「不太可能是她。」左白几乎斩钉截铁的反驳远律的说法。

「……为什麽？」左白的反应让远律错愕。

「她比你早来基地，我认为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左白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当她跟我聊天时，都在称赞你。」

「称赞什麽？」黄鼠狼给鸡拜年？

「说你知识丰富，博学多闻，会很多技术，她也想像你一样之类的话。」

「所以因为这样你认为绝对不会是她？」远律平静的反问。

「恩。」

「那你认为可能会是谁偷的？基地所有人都跟我相处得很好，唯独她从来不接近我，这样你还认为不会是她吗？难道她在你面前称赞我不是因为她想接近你跟你说话？！」远律平稳的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左白用力抓住远律的肩膀，「冷静，这件事等我找唐宁一起查清楚，把东西找回来，远律，你太过激动了，我没有完全否认你说的可能性，但是我们得找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才能确定你说的是事实。」左白会这样说是因为他以前经历过一个互相猜疑的生存团体，那团体的年纪都跟他差不多大，每个人都自私自利，由於互相猜疑耍心机导致最後酿成大祸，终至团灭。

所以当远律提出质疑基地成员的意见，其实左白首先要阻止的，是避免因为在没有证据之下，成员们的彼此猜忌，这样很容易造成私下成员们的对立，使得基地成员相处多了不平稳的因素，这种不稳定因素就是团灭的导火线。

左白不能理解远律这一阵子对那些中伤谣言产生的压力，那些恶意的谣言似乎都没有传到唐宁或是左白那里，也许即使有，可能也以为只是閒言閒语，说完就抛诸脑後了。

远律内心被扎了很多针，他开始觉得自己不了解左白，他以为左白是他在基地最好的同伴，吃饭、睡觉、工作都几乎一起，可没想到，这样一件事，暴露出他们其实只是互相依赖，对彼此不同的个性、想法等等，都在这种困苦的生活中被忽略过去。

「如果找不回来呢？是不是就一直不能确定是谁了？那也等於是我误会她了吗？」远律以为左白会安慰他，然後帮他找出小偷，但是这种略带责备语气的训斥，让远律很受伤。

後退一步，远律挣脱左白的双手，面无表情去拿他的盥洗用具。

他累得不想再多讲一句话。

「远律！」左白把远律拉回来，四目相对，但是远律却侧头先把视线转开了。

「我会帮你把东西找回来，我知道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东西，不要想太多。」

「恩。」远律只淡淡应了这麽一句话，就推开左白，迳自走去大厅火堆旁的烧热的水开始准备装水到地下二楼去洗澡。


第93章　继续憋气

由於已经可以方便提水上来，在这麽寒冷的天气要洗澡，可以利用长年燃烧的火堆把水烧热，然後提著调好热度的水桶到地下二楼冲洗，比起以往要到地下七层洗冷水澡好太多，也因此现在很多人都会自发的洗澡，把个人清洁搞好。

左白看著远律的背影，他感觉的到远律对他的拒绝态度，内心相当烦躁，当他看著远律提著水桶下楼洗澡後，他去找唐宁。

但是这件事最後还是找不到凶手，甚至连被偷的那罐没有开封的沐浴乳也没找到，从一楼到地下七层，大家都分头找过了，就是什麽蛛丝马迹也没发现到。

本来都是唐宁在发号施令的，这次却换成左白跟大家开会，他脸色阴沉道，「谁把东西拿走的，自己私下把东西送回来，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东西还是找不到，让我查到是谁偷的，我会把人赶出基地。」

左白的发言让基地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唐宁。

「远律的那台小缝纫机对基地所有人都很重要，现在不见了大家如果想穿兽皮衣都只能用骨针慢慢缝，也许可能要好几天才能做出一套，我相信基地的成员，也许是误拿或是借了忘记说，现在也不敢讲了，但是没关系，晚上大家都会睡觉，谁拿的，晚上睡觉时悄悄的把东西放在厨房火炉台边，只要东西回来，我们就不在追究是谁借的。」唐宁缓颊左白的话，避免基地成员因为这件事跟远律有了隔阂。

因为所有人也都付出心力在驻地上下帮忙找过，现下还要被当成贼，谁的心里都不会很好过。

新生基地的孩子都还年轻，心性不稳定，也很容易受到影响，为了能让大家持续相处融洽，唐宁可是煞费心思。

龄原大叔走到远律身边，拍拍远律的肩膀，裂嘴微笑，「别难过，那个偷你东西的人肯定是忌妒你。」

「恩，没事。」才说完，双胞胎也靠过来，一人一手学自己老爸拍拍远律的肩膀，给他打气。


在还没找回缝衣机的这两晚，远律晚上睡觉都背对著左白，兀自抱著２０２塔布偶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因为大家都在火堆边睡觉，所以背对左白後，远律面对的是还没睡著的离靖，离靖对远律眨眨眯眯眼，伸手拍拍远律的头。

左白可以感受到身後的动静，但是他没翻身，他现在仍然不能理解为什麽远律为因为这件事疏离他，对他生气。

也许等明天东西回来了，远律会恢复平常那样时而迷糊走神时而精明干练的模样吧？

可是，也许是大家都想的太美好了。

隔天东西并没有出现在唐宁指定的位置，缝衣机从这天起消失。

远律对於找不回来这件事已经有先见之明，他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对左白和唐宁，那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

当左白要去把一个一个人都抓来轮流问话时，被远律摇头阻止，「算了。」

是啊，算了，因为就算找出来又如何，如果真的是张琪琪做的，他相信左白会说到做到把她赶出去，但是唐宁绝对不会允许，因为她是基地繁衍的唯一希望。

答应远律的事左白没做到，他积了一肚子火也无处发泄，可更因为这样，他更想要找出到底是谁在针对远律，然後能在远律面前。

这天晚上也不顾远律的反抗，又抓回来当抱枕抱著一起睡觉。


从这天开始，基地冬天这段时间的气氛很奇怪，原本远律还有帮忙剪裁兽皮做衣服，但是花六亭和张琪琪表示想加入帮忙李湘和黑花生缝制衣服，正因为远律被偷走缝衣机而进度严重落後的两人，对於花六亭和张琪琪想要加入帮忙感到高兴，马上就分配他们俩帮忙工作。


第94章　思考

也许张琪琪也有一些天分和审美观，原本除了远律会画图设计衣服以外，就没其他人会这个步骤，没想到张琪琪看了几次远律画在墙上的炭笔稿和已经剪裁下来的衣服部件，也开始自己学著做这个部分起来。

女性在某方面的审美观和设计多少异於男性所设计的衣服，即使只是兽皮，张琪琪也做了一些花样出来。

李湘看到新设计很捧场，黑花生却很不屑，因为张琪琪的设计在他眼里来看就是累赘多於实用，但是因为花俏了点，还是受到基地一部分人的认可，甚至唐宁经过见到都称赞了她。

当然，在张琪琪和花六亭加入後，远律就自动离开制衣小组。

远律开始跟大家都有了一点距离，他不主动去找人说话，就好像他刚来时跟大家都不熟一样，但是谁找他说话问事情，他也还是很自然地应答，只是，每个跟远律比较熟的人都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

硬要说，就是远律好像对人事物变得缺乏热情。

远律不在热衷於想著改变基地的事，最初来到基地的目标是让自己过好一点，连带的也带动其他人改变生活，可现在，他好像失去了他的目标，拿出东西分享，虽然有人感激，可也有人扯後腿，说实话，他对唐宁处理这件事感到不满。

由於是冬季，除了铲雪以外也没有什麽事可以做，因此大家没注意到，只有左白和龄原大叔发现远律发呆的时间变长了。

左白问他，他又说没事，只是在想著还有什麽事情开春时可以做。

实际上，远律大多是跟系统在对话。

『你主动疏远他们，会造成你的生存率降低喔！』探测知道宿主心情不好，系统讲话也少了那麽一点不正经。

『不是已经少了吗？』远律包著被子窝在火堆旁，手掌撑著下巴看著火焰发呆。

原本有６０％生存率的状态，因为东西被偷的事件影响到唐宁对远律的关系，本来可以提升远律的生存率，现在多少降了一点，唯一让远律觉得安慰的，是左白相对提升远律生存律的数据没变。

唐宁居然会因为他怀疑张琪琪偷东西，对他的想法有所变化，想法改变导致辅助生存率下降，让远律对唐宁因为他来救过自己产生的好感都没了。

『你可以再赢回来啊！不然就是往双胞胎或是离靖去发展，这几个能力也不简单啊！多方洒网，对你生存更有保障。』系统劝戒。

『再说吧。』

『为什麽？因为东西被偷的事？那缝衣机等你积分累积回来就可以在换啦！当然沐浴乳也是有的，还有保证具有杀菌除臭保湿清洁等多方功效。』

『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

『…唐宁并没有积极去查明这件事情，他把目标转移了，重点变成找出被偷的东西，而非找出那个小偷。我的个人权益被忽视了，为了保全基地所有人的尊严和友好，我的意见和想法都被牺牲了，没有人被搜索，只让人自己把东西私下归还，让大家帮著查找，也等於认定所有人都没做过偷窃这件事，东西找不回来以後，大家恢复平常的样子，甚至没有更进一步的处理办法，这件事就这样过了。』

系统认同远律的想法。仔细想想，远律目前的地位是靠他的能力而来，可是即使在基地中的角色如此重要，但因为逐渐有人学习到他所教授的事物，远律不在独一无二，慢慢的地位又回到不上不下的状态了。


第95章

　目标也许有些人没发觉自己对待远律的态度有什麽不一样，但是远律确实是可以感受到，他在众人之间不在重要的那种感觉，从互动上就可以了解。

也因此，遇上这件事情，远律变相的被牺牲了。

除了龄原大叔，基地的人基本上都是半大不小的青少年而已，处理绝对不成熟，尤其又是在这种环境之下。


『系统，生存是为了什麽？』远律在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後问道。

『为了不要灭绝。』系统标准答案，他的设计就是不要让物种灭绝的。

『可是只是为了生存而做出各种自私的手段，我想不出来有什麽意义。』远律自从失去保护他的母亲後，就遭遇到邻居背叛的打击，之後被驱赶，被野兽追杀，死里逃生，即使他在有强悍的心理素质可以Ｈｏｌｄ住场面，但其实他也不过是个１４将近１５岁的少年。

他逼著自己去接受周遭环境的变化，逼著自己去适应人群。

一直以来，远律都因为畸形活在地下室的世界，从来就只接触过他的父母和那个出卖他的邻居，对人他存在著强烈的不信任感，还有疏离感，可是他却逼著自己要融入人群，对远律来说，亲人才是无条件可以信赖的对象，但是没有了。

而当他尝试著将自己的信任放在夥伴身上，发生这些事情後，让他发现，也许自己做再多的努力，也比不上一个女人的生理功能。

左白虽然支持远律，在开会时说出那样的话，但是远律认为左白的话被唐宁缓颊的话给曲解了，造成大家有不管有没有归还，那个人都可以不露面曝光，似乎是打算就这样原谅小偷的错觉。

这样的结果将远律的心推离这些夥伴，这个团队。

『系统，其实我相反的也在帮忙其他人增加生存率是吧？』

『呃……是啊！提高其他人生存率可以反过来帮助你更仍易生存，这是互相的。』

『所以我的帮助比较大还是其他人？』

系统因为远律的问题暂时当机，几秒後回应，『目前是你的帮助让其他人都提升非常多的生存率，那是因为你有我这个超智能系统的关系啊！你得对我和对自己有信心！因为反过来说，其实他们都在依赖你生存，因为你能力的关系。』系统鼓励人还不忘自己称赞自己。

『……是吗？』远律低头自嘲。

很多知识是他以前看了许多书得来的，并不是完全藉由系统的帮助，也就是远律并不完全依赖系统做事情，那是他的强项，在这进化中的世界的一项存活能力。

『其实我应该充实我自己。』远律思考许久，『然後培养成不需要依赖别人也能自己活下去。』不管小偷是谁，远律决定依照自己想法继续努力，不管未来基地的发展如何，在他找出更高境界的目标之前，他决定继续为了生存这个目标活下去，至少，在他能释怀这件事之前，目标是这样的。

因为这个想法，远律整个冬天都拿著炭笔写写画画，然後用破布擦掉，继续写继续画，其馀时间，他常常找龄原大叔聊天，甚至问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