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ron感觉身上湿湿的,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低头一看,雪白的大衣几乎染了个通红,扣子大开,有些红色的字歪歪扭扭地写在胸膛上。Aaron认出那是冥王的笔迹。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Aaron迷迷糊糊记得被天台的门吸了进去,下一个瞬间,胸口上传来一阵剧痛,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这是哪?大厦里吗?为什麽会掉到这地方?
Aaron想站起来,一动,下体就传来剧烈的疼痛。Aaron呻吟一声,扶著墙慢慢站起,手摸上皮带,很好,皮带并没有解开。或者说,皮带被解开了,然後又被扣上过?
这说明了什麽?
Aaron的脸刹时白了。
感觉到浓烈的杀气,冥王幽幽睁开眼,正好对上Aaron愤怒的视线。“你……呜……你做了什麽?”Aaron疼得实在走不动,只好又慢慢坐了下去。“抱歉……”冥王疲惫地笑了下,“我只能这样救你了。”
Aaron怔怔望著他。
冥王闭上眼:“你被这些铁刺扎穿,心脏都烂了,我想过用血喂你,可我愈合得太快……”Aaron盯著冥王身上的衣服。
衣服同样染满了血,还破了几个大窟窿。
看来冥王也被这些铁锥子扎穿了,但他死不了,身体很快又复原。“你不是我。”冥王轻声道,“你差点就死了。”
“是吗,那我还得感谢你?”Aaron咬牙。
冥王笑笑:“我没射哦。”
砰的一下,冥王被打翻在地,Aaron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冥王躺在地上,一头紫色的长发铺散开。
Aaron一把扯过冥王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满眼都是滔天的怒意。冥王毫不在乎地抹去唇边血迹,慵懒地对上Aaron的眼。
两人凝望了片刻。
空间里一片死寂。
冥王觉得应该解释一下:“白龙,我只是救你,没有别的意思。”Aaron冷冷盯著他。
冥王垂著眼,别过头,有那麽一刹那Aaron好像见到他眼底闪过一抹哀伤。俩人僵持了许久,最终是Aaron沈默地松开手,坐到一边圈著膝盖把脸埋了进去。冥王也坐下,想了想,觉得应该找点话题:“天台上有个阵。”Aaron一动不动。
冥王转头朝Aaron:“奇门遁甲你听过吗?在人类世界流传很广的呢。”Aaron在人类世界活了很久,确实听过这玄学。
奇门遁甲是宇宙宏观的学问,有时间,有空间的观念,专门研究时空动力的超时代技术。由古代流传下来,至今已被国家承认为一种学术,钻研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有学校还开设了这些课程。奇门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轩辕黄帝大战蚩尤之时,有神女相助,赠了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战争过後,黄帝命令宰相风後把龙甲神章演绎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而现代的奇门遁甲并不完整,大多只局限在书面推测,却被传得玄之又玄。可这大厦里,有人把这门技术用得炉火纯青,不动声色地与周边布局融合,还懂得用电力和魔力作能量。“天台的布置就是一个局,你的魔力启动了阵,我们掉进了死门中。”冥王轻声道,“设阵的人,恐怕来历不小。”Aaron心里不得不承认冥王确实分析得对,可偏偏不接话,专心休息。冥王讨了个没趣,也闭上眼,不再多言。
赛尔在壁炉前,感觉坐了好多天。
达克瀚还是没有回来,赛尔孤零零地不知道该怎麽办。
壁炉的火一直烧得旺,根本就不必操心去添加柴火。
也对,这一切都只是在梦里。
达克瀚,你在哪?怎麽还不回来啊?
赛尔又在轻轻摩挲手指上的戒子,冥王不是说过,专心去想,就能见到对方了吗?可为什麽想了那麽多次,还是见不著你?达克瀚……
赛尔轻轻吻著那枚深蓝的戒子。
壁炉前的达克瀚一愣,转头:“赛尔?”
身边空空如也。
呵,又是错觉吗?也对,赛尔怎麽可能过来呢?
达克瀚轻轻吻著手指上的殷红戒子。
平行空间似乎多了一丝联系,有一刹那,俩人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就在旁边!就在旁边!
赛尔伸手摸摸空气,难道刚刚的只是错觉?
“达克瀚……”赛尔哽咽著,“我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你快出来啊……”没人回应,空间里静悄悄的,赛尔终於崩溃地哭了出来。
达克瀚……呜呜……达克瀚……
泪水滴落在深蓝的戒子上,碎溅成点点星光。
突然一层无形的玻璃碎裂,恍然时光倒流,有温热的手覆上赛尔的脸侧。“你怎麽又哭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触感……
达克瀚……
赛尔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搂著他深深吻了上去……
有那麽一瞬间,脑电波的数据波动了一下,廖先生垂头打盹,没有留意。达克瀚脱离了梦境,短短苏醒了一会,却又受到困兽符的影响,再次沈沈睡了过去。就这短短的一瞬间,赛尔透过达克瀚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现代化的房间,灯光很亮,旁边有各种仪器,对面墙上有一幅人首蛇身男女飞天的大型油画,油画旁还有一个人在垂著头打盹……“啊!!”赛尔猛地大叫,把苍吓了一跳。
豪华公寓里,赛尔终於醒了过来,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
苍一脸紧张:“赛尔?”
赛尔抓著苍的手,大口大口喘气:“我……我知道他们在哪了……”Aaron小睡一觉,觉得精神好多了。
他扶著墙慢慢站起,抬头看看上方。
这个密封的空间里,落差足足十几米,十几米差不多是五六层楼的高度。Aaron想不明白,一栋大厦哪来那麽深的位置?“奇门遁甲属於空间阵法。”冥王看出了Aaron的疑问,“就像拉扯橡皮筋,阵里一米高的空间可以延伸成十几米。”Aaron真心不想再见到冥王,连话也不想跟他说。可这个冥王确实比自己懂的多,要想在这种诡异的阵法中找到达克瀚和斯利亚,也许还得借助冥王的力量。Aaron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你有办法出去吗?”冥王思索了一番,抬手打出个紫色的雷球,雷球晃晃悠悠融进了墙壁里。“你过来。”冥王坐著没动。
Aaron厌恶地皱著眉,还是听话地坐到冥王身边。
冥王闭眼凝神感应,Aaron耐心地等著。
过了半晌,远处墙壁传来电流的劈啪声,接著开裂哗啦啦地粉碎倒塌,烟尘过後,出现一段仅供一人爬行的通道。Aaron惊奇地站起来。
冥王解释:“那连著通风管道,已经打通了。”
Aaron瞄了冥王一眼,冥王依旧坐著没动,脸色憔悴得有点泛白,想必是下落的时候身体被刺穿流了不少血,然後还……但不管怎样,冥王毕竟是冥王,该防范的还是要防范。
Aaron在通道前观察了一番,有气流,说明连著的确实是通风管,冥王没有骗他。Aaron回头:“你先走。”“你知道他们在哪一层吗?”冥王望著他,“这三十几层难道你一层层搜?”Aaron有点泄气,这确实是个问题。
冥王又打出几团雷球,雷球飘飘忽忽地融入墙壁中
“过来坐吧。”冥王拍拍身边的空位。
Aaron没动。
冥王闭上眼:“等等吧,别急。”
Aaron皱眉:“你又在玩什麽花样?”
冥王这次似乎有点生气,瞪了他一眼:“帮你找,你还不满意吗?”Aaron望著他。
冥王收回视线,慌乱地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你……呃,他们肯定在进行什麽事……”“然後你觉得应该阻止?”Aaron补充。
“……嗯。”
“哼,你真伟大。”Aaron嘲讽道,“好一个心地善良,慈悲为怀的冥王啊。”冥王不吭声,垂著头,长发成了帘子挡住了表情。
Aaron在通道旁坐下,望著眼前嶙峋的铁刺。
这种有铁刺的方井让Aaron想起一种刑罚。
准确说,是一种源自秦朝的酷刑。
当时的罪犯除了戮刑、磔刑、腰斩之外,还有一种在地牢中秘密执行的惩罚,就是把犯人推进插满铁锥的方井,任凭犯人跌落刺死。这种锥刑的痛楚时间最长,往往用来整治叛国的重犯。没想到被阵法吸进的空间,居然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尖细的铁刺漆黑一片,密布固定在地面,黑暗中下落的人根本无法做出任何躲避。Aaron摸摸胸口,衣服破得严重,可身体还是完整,连一丝伤痕都没留下。冥王把力量过渡给自己,加快了身体愈合才不至於毙命。
Aaron觉得应该道个谢,毕竟无缘无故接受了一股强大的魔力。可传递魔力的方式实在太难以令人接受。
无奈,魔界里传递力量就是通过血液,吃肢体,交合这三种。“阿紫。”
“嗯?”
“你为什麽不切个手指给我吃?”Aaron望著他。
冥王媚眼一抛:“你想吃泥巴?”
Aaron撇撇嘴,决定换一个话题:“找到了吗?”
“等……啊!”冥王眼一亮,“二十三楼有一个。”
“你确定?”
“嗯,那里有大量的电流消耗。”
“……”Aaron无语地望著他。
“白龙,你可能想不到,这个布阵的人利用了小灯。”冥王扶著墙站起,“利用灯变化出咒符,那人很有创意。”Aaron望著冥王自觉爬进坍塌的洞中,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通道很窄,特别是进入通风管道後,一个苗条小女生也许还装得下,可大男人的体积塞进去就非常难受了。冥王苦著脸慢慢挪,Aaron在後面提醒:“你快点呀。”
“好挤……”
“缩一缩,头低点。”
“呃……”
“这是几楼?”Aaron艰难地挪动身子。
冥王沈默。
Aaron哑然:“你不知道?”
“这里又没数字,我哪知道啊!”冥王不满了。
俩人无语地爬出一段路後,冥王停下了。
“怎麽了?”Aaron轻声问。
“我好累,休息下。”冥王气喘吁吁。
“在这里休息?”Aaron觉得手肘和膝盖顶得生疼,这通风管又窄又小,腰都直不起,长时间低著头脖子也开始酸疼地抗议了。冥王腰酸背痛,几乎整个趴了下去,手肘的力道重了些,哢嚓一声,通风管道被压裂了一道小口子。冥王把小口子抠大,仔细观察下面的动静。
好像是条走廊,灯火通明,等了好一会,下面还是一点响动都没有。看来这一层完全没人呢!
“喂,怎麽了?”Aaron轻喝。
“等等。”冥王正在忙碌地捣腾什麽,Aaron在後面看不见,只能干著急。“白龙,出去後不要用魔法。”冥王提醒,“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除了电力,还有魔力也是启动阵法的能量。”Aaron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冥王身形一窜就落了下去。
通风管道被弄开了一道大口子,Aaron也顺利地落了下去。
这儿确实是办公楼的走廊,办公室都锁著门,明显没有任何人。冥王朝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
“找电梯。”
“啊?”
“电梯不就快多了嘛……啊!”冥王又是一愣,“还有一个在十八楼。”“喔!”Aaron眼里亮亮的,找到位置就好办了!
电梯在拐角处,一共三台并排。冥王把按键按了个遍,看哪个先到上哪个。Aaron瞄了眼楼层标识,这层是二十一楼,离二十三楼最近,那麽就先去二十三楼,能找一个算一个。左边的电梯从楼上下来,叮的一声门打开,俩人走了进去。
赵氏集团大厦,二十三楼。
Aaron和冥王走出电梯。
走廊的边上一溜全是办公室,至少也有十来间,临走廊的位置都是厚厚的玻璃,玻璃後就是厚厚的窗帘。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办公室的内部情况。
怎麽办?
冥王爽快地来到第一间房门,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你有钥匙?”Aaron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没有。”手里用力,啪嚓一声,整个门把手被冥王卸了下来,推开门,里面黑乎乎明显没有人。冥王很淡定,一路过去啪嚓啪嚓地拆锁,面不改色地连开七八间。Aaron心里别扭得很,感觉自己成了盗窃犯的同夥。
某房间里,廖先生迷迷糊糊地醒一会睡一会,这地方实在太亮,打个盹也不踏实。算了,泡杯茶提提神吧。
廖先生伸了个懒腰,拿起茶杯往外走,刚打开门,恰好见到隔壁有俩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喂!你们是干什……”噗通一声,廖先生软下去倒在地上。冥王收回手,把廖先生拖回房:“Aaron,你别进……”
话音未落,噗通一声,Aaron也软下去倒在地上。
小筒灯形成的困兽符覆盖了整个办公室,Aaron也是龙,无法挣脱符咒的束缚。冥王扶额。
Aaron浑身发软,咬牙撑起身子,狠狠瞪了冥王一眼:“你早说啊!”冥王苦著脸,把廖先生丢到墙角,匆匆忙忙寻找电灯开关。
墙面就是墙面,干干净净平平整整,除了油画,根本就没有按钮之类的东西。牵连著达克瀚的仪器,线路全部延伸进墙壁中,不知是连到哪里去。可能开关也隐藏在墙里,不过时间紧迫,没办法,一把抓吧。冥王的手幻化成畸形的爪子,猛地砸进墙里,把墙打穿个洞。这个位置没有电线。
冥王换了个地方一爪砸进去,於是墙面又多了个洞。
连续砸了七八个洞,居然还没有找著电线。
真不知道这里的线路是怎麽铺的……
“打上面!”Aaron忍不住提醒。
“我不够高啊。”冥王抬头。
“用翅膀!”
“噢!”冥王醒悟,幻化出翅膀就往上飞,一伸手砸进天花板,扯出团花花绿绿的电线,用力一握,电线劈里啪啦地冒著火花,蓝色的电弧瞬间笼罩了冥王。要是普通人,这种电压下恐怕不出几秒就变成了焦炭。而冥王神色淡定,扯毛线一样,把线路扯出了一把又一把,捏断了一把又一把,终於,扯断一把红色电缆的时候,天花板的灯闪了几下,啪地灭了。困兽符消失。
力气又重新回到身体里,Aaron试了试,可以动了。
达克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发白,明显是贫血的症状。可毕竟他也是只龙,体重不轻,要是一路扛著肯定吃不消,Aaron拍拍他:“达克瀚?醒醒?”达克瀚嘟哝一声,开始打呼噜。
Aaron又加大力气拍拍。
“唔……?”达克瀚迷迷糊糊睁开眼,“咦?你怎麽……”
“一会再说,走!”Aaron一把扶起达克瀚,转身见冥王的时候一愣:“你在干什麽?”冥王正在剥廖先生的衣裤。
他把廖先生翻来覆去,剥了的衣裤换到自己身上。廖先生还在昏迷,只穿著内裤歪在角落里,一副被强奸後的可怜相。冥王扣好扣子,西装革面地朝Aaron一甩长发:“帅不帅?”
Aaron扶额,假装没看到。
门外走廊里也一片漆黑,想必是冥王扯电线的时候把主线路也给弄坏了。Aaron撑著达克瀚往电梯走,现在的目标是十八楼,只要把斯利亚也找出来,那就可以返程了。还好,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整栋楼空荡荡的,一路畅通无阻。拐到电梯那,刚好,中间的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电梯里的人与电梯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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