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连肉都快没了。”
布莱特手脚很快,他取出水来,一边毫不珍惜地清洗叶迟的手臂,一边问叶迟:“痛吗?”
叶迟脸色有些白,但神情却并不痛苦,他眨了眨眼,小声说:“不怎么疼。”
看布莱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叶迟笨拙地尽力描述了一下,“有点……麻,恩……局部麻醉。”他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最确切的描述。
弗朗西斯疑惑地“嗯”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这一段,”他比划了一下叶迟受伤的部位,“没有疼痛感,知觉是断开的?”
布莱特询问叶迟:“是他说的这样吗?”
叶迟点点头。
布莱特皱起眉,他已经冲洗完毕,他一边给叶迟包扎一边看向医生,示意他给个说法。
弗朗西斯被他的目光盯得冷汗都出来了,“我其实主职是心理医生……”弗朗西斯叹了口气,“好吧,可能是消化液的副作用,为了使猎物麻痹之类的。”
他这个解释让布莱特的心情更糟糕,当然在他看见叶迟惨不忍睹的手臂时,他就已经够生气的了。
“听着,以后再发生这种状况,你就拿他,”布莱特比了比弗朗西斯,“当盾牌,我不想看见你受伤。”
叶迟的眼睛微微亮了亮,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嗯。”
一旁默默听着的弗朗西斯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这么重要的事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们:不要去搜暴龙水蛭0。0
这是这章那个变异体的原型参考,软妹们不要搜么么哒~~
☆、机库遇袭
尽管叶迟的伤看起来很重,但时间紧迫,布莱特决定先到达机场,从研究所带出来的物资不多,他原本计划能吃三天左右的食物,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
叶迟吃完了一包压缩饼干,他舔了舔手指,又想伸手去够包里的食物。
布莱特握住他的手腕,“你吃了三包了。”
这种压缩饼干以叶迟以往的胃口最多也就半包,他虽然不怎么挑食,但压缩饼干的味道太过糟糕,他向来不会多吃。
叶迟微微显出沮丧的神色来,他没有再碰食物,但总是时不时地去看,那眼神太过饥饿,让正在收拾包裹的弗朗西斯毛骨悚然。
布莱特觉得叶迟很不对劲,这种状态有些类似于病毒感染后感染体暴饮暴食的阶段,但叶迟的表现并没有那么不堪。“你很饿吗?”
叶迟回过头,他脸上一向没什么表情,但眼神看起来却像是讨食的小狗,他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像是觉得这样还不足以说明自己多么饿,他将布莱特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肚子上。
布莱特能感觉到叶迟温软的皮肤肌肉,他安抚似的揉了揉,接着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在傍晚微弱的光线下,叶迟眼瞳外圈稍嫌透明的眼白部分让他看起来好像戴了那种夸张的放大瞳片,他的瞳孔比起白天来说扩大了至少一倍,在这种时候看起来尤其惊悚吓人。
布莱特却不觉得有什么,他顺便亲了亲叶迟还沾着饼干屑的嘴角,问道:“伤口怎么样?”
叶迟茫然地眨了眨眼,他的注意力还在食物上,大概是听见布莱特提到伤口,就抬起胳膊,给布莱特看。
绷带上没有血渍,倒是沾上了不少脏东西,布莱特怕伤口感染,打算给他换一次绷带,顺道看一下伤势。
布莱特刚开始动作轻柔小心,但随着绷带一点点拆下,布莱特难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加快了动作,很快所有绷带就被随意扔在了地上。
在几个小时之前还血肉模糊的手臂现在光滑如初,从皮肤到肌肉完好无缺,布莱特握着叶迟的手臂,仔细揉捏检查,发现皮肤下还有一些不自然的凹陷,像是里头空了一块。
弗朗西斯也看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疼吗?”布莱特没有理会他,他按着手臂凹陷的位置,轻声问道。
叶迟摇了摇头,“就是……饿。”他犹犹豫豫地说。
“现在还是饿?”布莱特把弗朗西斯刚刚收拾好的包裹拆开,拿了一袋饼干塞到他手里。
叶迟一边拆包装,一边又摇了摇头,“不……没那么饿了。”
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这包饼干他吃了三分之二就停了下来。布莱特再三确定他已经不饿了,才收好了东西。
叶迟睡着后,弗朗西斯翻了个身,坐了起来,“你该不会觉得叶迟没什么不对吧?”
布莱特在擦枪,他侧头看了弗朗西斯一眼,略带嘲讽地说:“他有哪里不对,心理医生?”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我觉得是病毒改造了他的身体,至于他会变成什么样就算是约翰亚当斯博士也不会知道。”
布莱特沉默了一会儿,“明天,最迟明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到达机场。”他斩钉截铁地说。
机场的位置几乎是整座岛的最高点,不过鉴于这座岛屿相当平缓的地势,这个最高点也不过就是几百米的高度而已。
机场并不大,有三个停机仓位,只能供小型客机及以下的机型降落停靠,机场有自己的发电机组,平时一般都有几个工作人员值守,但现在,不管是跑道还是机库,都黑黢黢的没有一点儿灯光。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布莱特三人从一侧较平缓的地方上去,翻过已经毫无作用的铁丝网,小心翼翼地靠近坐落在机场一头的机库。
所有机库的门都是大敞的,布莱特借着月光,很快就确定这几个机库里没有飞机,早在见到莱斯利他们时,布莱特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即便如此,他还是低声骂了一句。
跟在后面的叶迟微微侧过脸,他拉了拉布莱特的袖子,指了指三个机库中离他们最近的那个。
布莱特明白他的意思,他让叶迟留在原地不动,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机库中。
战斗结束得出乎意料的快,枪声只响了一次,过了片刻,布莱特就走了出来,他手里提着一只变异了的兔子,变异程度很轻,与他们见过的相比,真的算是可爱的小玩意儿了。
布莱特将兔子的尸体扔到一边,说:“搜索一下这几个仓库,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这些机库里大多放着一些大型木箱,数量并不多,还有零零散散的零部件和维修工具,角落处通常放有飞机燃料,三个人费力撬开了一些木箱,发现里面是食物和饮水,可能是专门供给研究所或者军队的,还没来得及送下去。
仔细搜索完一个头两个机库后,布莱特向最后一个机库走去。
第三机库最大,原本是用来停放小型货机的,这里靠墙摆了一排集装箱,备用发电机和一些杂物也放在这里。
布莱特扫视了一圈,正要向里头的备用发电机走去,身后的叶迟忽然“咦”了一声,他的声音虽然轻,却让布莱特停下了脚步,就这一瞬间,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布莱特脚尖侧前方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在地面上擦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布莱特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下意识地拔出了枪反击,子弹打在集装箱厚重的铁皮上,发出尖锐的响声。布莱特举着枪向集装箱的方向慢慢靠近,一边示意叶迟将对方的位置指示给自己。
但叶迟还没来得及作弊,布莱特就听见了弹仓转动的声响,他几乎立即反应过来,一把拉住叶迟,就朝旁边的一个木箱后扑了过去。
两个人狼狈地滚倒在木箱后,同时,木箱上和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就布满了铅弹,甚至有一些二次弹跳打到了木箱上方。
“果然是霰弹。”布莱特放开叶迟,霰弹枪近程火力极大,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一定能一击杀敌,以刚刚自己和对方的距离,这一发霰弹假如硬吃,自己倒是不会死,重伤是少不了的。
现在敌人在暗处,手里还有霰弹枪,布莱特也不敢大咧咧地靠近,他的目光在机库里梭巡了一遍,模拟了几条掩体靠近的路线,接着向叶迟确认对方的位置。
“他没动,箱子,右二。”叶迟呼吸略微急促,显示出不同寻常的兴奋和焦虑。
布莱特注意到了,但他现下没空去关心叶迟,按照叶迟的指示,他确定了自己的行动路线,嘱咐叶迟先呆在这里不动,布莱特猫着腰离开了。
随着布莱特的移动,随后又有几次枪响,霰弹枪的枪声与其威力相符,十分巨大,枪声在机库里嗡嗡作响,炸得叶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他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探头探脑地看布莱特那边的情形,布莱特此时正躲在另一个集装箱后,对方恐怕弹药有限,所以并没有采取火力压制的对策,使得布莱特的靠近更加有效迅速。
布莱特手里有一把小刀,那还是在研究所里找到的,一路以来除了割断挡路的藤蔓清理休息的地方之外都没什么用处,此时布莱特倒持小刀,动作轻捷迅速,迂回向目标集装箱靠近。
很快,枪声便停止了,布莱特的行动也更大胆了一些,假如对方还不更换位置,那么到布莱特找到他为止,他都不可能用霰弹枪攻击了,因为布莱特已经进入了他的死角区域,视野里没有猎物,即使是霰弹枪也毫无用处。
对方显然很清楚这个道理,叶迟向布莱特做了个手势,示意布莱特对方正在移动中。
叶迟无法告诉布莱特对方的确切位置,因为他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移动的趋势竟然也是向布莱特的方向靠近。
布莱特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即使没有对方的固定位置,但布莱特方才已经将整个机库的布局完全记在脑海中,能接近他的路线只有那么几条,又有叶迟提示,他很快找到一个位置,从这里能看到那人的身影。
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看得一清二楚,还握着手枪小心翼翼地在集装箱一侧挪动,布莱特嘴角微微上扬,将小刀放了回去,重新拿出枪来。
正当他要向这位先生说再见时,那人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
弗朗西斯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背后,接着操着不知哪里摸来的酒瓶,狠狠砸了下去。
“哗!”酒瓶子碎了一地,被偷袭的先生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弗朗西斯拍拍手,对从箱子后面面无表情转出来的布莱特笑了笑,“从值班室里找到的,伏特加,要来一杯吗?”
作者有话要说: 布莱特表示:作者我想干掉这庸医很久了,我能干掉他吗?
致总是作死的弗朗西斯医生…。…
话说大家猜猜看嘛,这个被打晕的先生是谁?
☆、狱警卡尔
当卡尔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剧烈的疼痛,他眯着眼,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声。
“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动,不然除了疼痛,可能还会有严重的晕眩感。”他听见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卡尔皱着眉,摸了摸一跳一跳抽疼的后脑,那里裹着一圈绷带,手感有些湿润,可能是渗出来的血液。
“你是谁?”卡尔的确有着令人恶心的晕眩,使得他眼前一片模糊,他能看到面前坐着一个人,但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那人微微弯下腰,凑近了他,“卡尔·史密斯?你还记得我吗?”
卡尔挣扎着坐正了身体,那人十分好心地扶了他一把,“我是弗朗西斯医生,你们这批新人刚进来的时候,到我的诊所做过心理评估,记得吗?”
弗朗西斯医生?卡尔当然记得,那是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医生,喜欢在心理评估的过程中开一些恶劣的玩笑,卡尔并不喜欢他。
他喘了口气,眼前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了弗朗西斯棕色的头发和近在咫尺的蓝色眼睛。
“呃……”距离太近了,卡尔有些不适应地向后躲了躲,这动作并不明显,弗朗西斯却注意到了,很善解人意地离他远了一些,“哦,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那酒瓶杀伤力这么高。”医生毫无诚意的道歉让卡尔骤然想起了之前的事。
卡尔立即就想去摸枪,但他摸了个空不说,忽然动作导致他的后脑剧烈地痛了一下,就好像有谁又在伤口处来了一下似的,他疼得龇牙咧嘴,哑着嗓子说:“我的枪……”
弗朗西斯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无奈地说:“很抱歉,被没收了。”
卡尔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警惕和敌意,“你想做什么?”
弗朗西斯压了压手掌,“放松,不是我没收的。”他比了比另一个方向,“是暴君没收的,说起来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砸了你一下,你现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卡尔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他还在第三机库,机库门口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他印象深刻,是偷袭他并将他打晕过的叶迟,另一个应该就是之前与他对峙的人。
“暴君?”卡尔重复了一遍。
弗朗西斯絮絮叨叨地说:“他叫布莱特,另一个亚裔小家伙是叶迟,我得提醒你,布莱特可是个独、裁主义者,万恶的法、西斯,大男子主义,心狠手辣!你别惹他,也别跟他对着干,不然你这条小命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卡尔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医生十分啰嗦,而且与他相当不错的体格相比,性格软弱得令人不耐烦,“够了,我不想知道这些,你们要干什么?”
弗朗西斯慢吞吞地眨了眨眼,这个动作由叶迟来做可能还能使人心生怜爱,但弗朗西斯一连几天没刮胡子,一张脸几乎跟野人似的,卡尔毫不掩饰自己的反感,稍稍撇过脸去不去看他。
弗朗西斯微微扬起了唇角,他蓝色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他所表现的那么情感丰富,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评估式的目光。
但他的语气还是与之前一样,“我们原本是来找飞机的,不过看来落空了,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在研究所里找到了一些资料,我猜接下来我们得去军队那里看看。”
“保护研究所的军队基本全军覆没,你们去那里干什么?”卡尔疑惑地问。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现在还在祈求军人的保护吧?”弗朗西斯几乎因为这小家伙的天真而发笑了,当然他并没有真的笑出来,“现在岛上有物资的地方,除了监狱、研究所就是军队驻扎的基地了,监狱,我想你不会再想回去,研究所里简直乱成一团,有一头十二米长的湾鳄已经把那里当做了老巢,现在只剩下基地了,正巧我们也得到了基地的具体位置,Bravo,那还等什么呢?”
卡尔低声说:“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这一点我也知道,但是什么时候来你能确定吗?”
卡尔抿着嘴,他有些娃娃脸,抿着嘴的时候脸颊上还有小小的梨涡,沮丧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大型犬。
弗朗西斯安慰他:“总之确定他们会来已经足够了,在军队来之前,我们必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机场可不是个好地方,当然了,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们一起走,要知道,现在的情况下战力多一些总是好事。”
卡尔明白,机场显眼但结构简单,甚至没什么防护,也没有足够的武器储备,并不是一个停留的好地方。
他沉默了一会儿,勉强同意了弗朗西斯的建议,“好吧,但是得把枪还给我!”
“我说了不算数,你可以去问布莱特要。”弗朗西斯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笑眯眯地说道。
卡尔的头疼已经好了很多,他站起来,向布莱特那里走去。
“喂!”卡尔粗声粗气地喊了一声,伸手想去拍布莱特的肩膀,手还没有碰到布莱特,一旁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叶迟就骤然出手,一把握住了卡尔的手腕,将他拽倒在地,接着将膝盖一弯跪压在卡尔胸腹上,卡尔的双手也被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