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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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弥撒-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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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勒斯汀公爵对此不为所动,他轻声地说:“我很遗憾。”
  
  他无谓的态度让德伯恩斯公爵咆哮起来:“你现在坐著的是我之前的位置!这完全是你的阴谋!你以何种身份在这里提出诉讼,陛下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祥的异教徒,你应该被捆在木架上处以火刑!上帝会给予恶魔最严厉的惩处──”
  
  “让他肃静。”
  
  守卫一拥而上。
  
  大法官和以及陪审团对此保持缄默,空气中弥漫著严肃诡谲的气氛。银发男人站了起来,他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所有人的耳里。
  
  “德伯恩斯?斯莱德申辩无效,议会维持原有判决。”他微扬下颚,命令道:“清理法庭。”
  
  德伯恩斯?斯莱德大公爵被送上了绞架,民众目睹了这一切。
  
  那垂老的先生披头散发地仰望著上空,冷风吹拂著,绞绳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在临刑之前高呼著:“羔羊被宰杀、真相受蒙蔽、忠义的人受到污蔑、睁大你们的双眼,加置我身上不公平的枷锁──真理不会因此埋没,恶魔将在黄昏之日受到审判,他将用灵魂祭奠所作的恶事!”
  
  “精彩的演说。”站在窗前的银发男人缓缓地说:“……封住他的嘴。”
  
  行刑的时候,母亲掩住了幼儿的双眼,人群停止了躁动,他们注视著那不断踢动的双腿,直到那曾经位高权重的大公爵面目发紫,双眼突出,两手慢慢地垂落。
  
  黑发青年站在男人的身边,他看著这令人不太愉快的画面,眼里并没有太大的波动。
  
  他静默地伴著男人,直到太阳西沈,黑幕逐渐地吞噬一切。
  
  艾维斯摩尔垂下眼,他看著那紧握成拳的手,轻轻地吸了口气,伸手覆住那宽大的手背,偏著头倚著男人的肩。
  
  他像是陪著他渡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却又像是一眨眼的事情。
  
  塞勒斯汀由公爵长子进阶成伯爵,并且在老公爵逝世之後继承爵位。德伯恩斯大公爵遭到处死之後,他将在议会之中享有最大权利。尽管他依旧是教会的公敌,但是至今已经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权威。
  
  不久,塞勒斯汀?柏金的爵位再次晋升,一切如他的意愿,在他的军队驱赶了反叛者後,他受封为护国公。然而,改变的不仅是他的地位。
  
  他越来越沈默,缺少笑容,就算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令人畏惧。
  
  “斯莱德夫人希望接见您,公爵大人。”仆人前来传话。
  
  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并没有抬起头来。
  
  仆人低了低头,有些微颤地央求:“……她有身孕,阁下。”
  
  银发男人抬起眼,他并没有迟疑很久,就做了一个手势。
  
  憔悴的妇人在仆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她的披风沾满了泥泞,面色难看,没有一点过去雍容的模样。
  
  “大人。”
  
  斯莱德夫人仰著头,怀著恳求哑声说:“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我在牢狱中的长子。查尔斯并没有犯错,他是忠诚的人,您也可以为他作证。他是您的友人,曾经追随过您……”
  
  “你必须等待议会的判决。”男人两手交握,慢慢开口:“如果能证明确实无辜,你将会等到他,夫人。”
  
  妇人颤颤地揪紧了裙,她眼眶通红,对著男人双膝跪下:“我恳求您,大人。通过议会,我们迎来的将不是公正──”她直视著男人,低语:“是莫须有的罪名、绞绳,和简陋的棺木。”
  
  塞勒斯汀公爵望著妇人,他对旁边的仆人说:“准备马车,送夫人回去。”
  
  “塞勒斯汀?柏金阁下……!”妇人在被迫离开之前,嘶哑地急道:“可怜的查尔斯将死在监狱里,我会在上帝的面前作见证,为你的残忍和嗜杀成性!”
  
  门重新合上。
  
  银发男人将目光转回公文上,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将羽绒笔重重搁下,仰头深深地吸气。
  
  黑发青年走到了旁边,缓慢地矮下身来,仰著头,双眼凝望著公爵。
  
  “我依旧站在你这里。”他无声地说:“不管你是否因为他们的话语而厌恶自己,无论对错,我始终站在你这里……大人,我相信你。”
  
  然而,塞勒斯汀猛地站了起来,他环视著眼前,“你在什麽地方?”
  
  “我在这里,大人。”
  
  “我没办法感觉你。”他嘶哑地说:“……你离开了麽?”
  
  “不,大人,我没有离开,我还在此处。”
  
  他沈默了片刻,语气逐渐冰冷:“你也无法理解我……你也终将离开。”
  
  艾维斯摩尔一怔,他眼前的男人冷峻地转过身,大步离开那个房间。
  
  他想追上他,但是在迈开一步的时候却忽然顿住。青年在阳光下慢慢地举起双手──他双手的颜色越发清浅,甚至隐约能瞧见後方的事物。
  
  这个梦境即将结束了麽?
  
  
  
  
  ××××××××××
  
  解释一下,
  公爵过去是没有遇到艾尔的= =
  这是公爵的梦境,他在梦中回忆过去。
  於是这个梦境的意义不仅是让艾尔理解过去的公爵,
  也是让未来公爵能稍微放开心结。
  
  另,书的事情缓慢秘密地进行中……捂脸,
  若是有意买书的亲可以留个言跟我说说,乃们想看什麽番外= =
  趁我还有时间的时候。




血色弥撒 番外二 (下2)

  血色弥撒 番外二 Avel Simoul in the wonderland(下2)
  
  
  
  
  “公爵阁下的军队在拉布罗尔的战役取得了胜利,这完全打击了那些老家夥的势力,尤其是恩罗坦阁下。”
  
  宴厅的豪华长餐桌前坐满了塞勒斯汀公爵的支持者,他们占据了议会大半的发言权,强调贵族所应有的权力,并且与主教形成对立。他们的酒杯里盛满了象征胜利的葡萄酒,因为银发公爵的军队成功击溃了拉布罗尔的防线,那是属於新教的势力,他们以“企图反叛”的理由强行收复了那里的土地。
  
  正在发言的威尔男爵高举著酒杯,“让我们向陛下最信赖的夥伴、波旁的护国公,塞勒斯汀公爵大人致敬──”
  
  在所有宾客纷纷举杯的时候,主座上的银发男人陡然站起,音乐嘎然止住。公爵并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座位。
  
  “阁、阁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柏金公爵的矮个子管家适时走了上来,堆满笑脸安抚说:“各位大人请继续,公爵只是离开一会儿。”他对乐师点了一下脑袋,摆摆手,悠扬的音乐再次奏起。
  
  银发男人大步地走过回廊,奴仆们战战兢兢地垂头屈腰,他们并不知道公爵是因为什麽事情而勃然大怒。公爵忠诚的老仆人在後方紧紧地跟著他,不断地小声地唤著:“大人、大人,您不能扔下您的客人……噢!大人!”
  
  男人的脚步忽然有些不稳,他缓步下来,有些摇晃地扶住了旁边。老奥纳连忙凑到他的身旁好将他扶住,并且对著旁边的奴仆喊著:“扶大人回房,快来帮我……各位,动作灵敏一些!”
  
  隔日,护国公在宫廷议会的座位是空置著的。
  
  这使得所有人议论纷纷,大部分趋向於对塞勒斯汀大公爵不利的评价。国王对此保持缄默,尽管他的耳边不断有人在说──塞勒斯汀已经不将您放在眼里,陛下,他甚至公然缺席您主持的宫廷议会。
  
  “肃静,诸位。”国王敲著他的权杖,居高临下地看著他的臣子。他必须制止舆论继续下去,但是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他身旁的空无一人的位置。
  
  护国公的座位与他的皇座,只有一步之遥。
  
  柏金公爵府邸在经历昨晚的小混乱之後,在早晨总算归於平静。
  
  奴仆们拘谨地守在门外,和先前比起来,他们已经稍微放松下来。公爵在凌晨的时候退烧了,而且不再出汗。
  
  那宽大的卧房内,窗户敞开著。那忠心的老妇人守在公爵的床头边,担忧地为他擦拭著额头的冷汗,她在之前才找来了仆人为公爵换上了干爽的睡袍。昨夜的情况非常紧急,这使得她现在仍心有余悸。
  
  晨晖从窗口流泻而进。
  
  大人、大人!
  
  公爵、大人、塞勒斯汀……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情。谨记我的吩咐,如果我知道有人多嚼舌根,那麽他将受到最严厉的处分……好了,替我传话。”老奥纳冷声对著仆人说道。
  
  在她回过身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睁开双眼。
  
  “塞勒斯汀大人。”老奥纳快步地走了过来,她单膝地跪伏在床边,紧握住男人略嫌冰冷的手,上下打量著他,喜极而泣地哽咽说:“大人……噢,您终於醒来了,我尊贵的大人。”
  
  银发男人有些迷茫地看著他的仆人,在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之後,他的目光缓慢地向旁侧游转,仿佛是在寻找什麽。
  
  他显然没有找到他渴望见到的身影,那蔚蓝色的双眼渐渐地暗淡下来,并且流露出一股难以察觉的失望。但是就和过去一样,很快地消逝殆尽。
  
  老妇人并不确定她是否发现了什麽,她敏锐地随著男人的视线静默地环顾四周。卧房里除了他们之外就没有旁人。
  
  老奥纳摇了摇头,对著男人轻声问:“大人,请问您需要──”
  
  “是你在我身边麽……?老奥纳。”公爵打断了老奥纳的话,他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是目光急切,他似乎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
  
  老奥纳满怀怜悯地看著他,两只手紧握住那宽大的掌心。她就像是过去那样,佝偻著腰凝视著那孤独的孩子,含泪轻语:“是的,我一直在这里,阁下。”
  
  是麽……原来如此。
  
  塞勒斯汀公爵缓慢地闭上眼,他的神情疲惫,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他攀上了权力的巅峰,但是议会里的家夥们都虎视眈眈地盯著他。他几乎要被他们给榨干全部的精力,但是他鲜少显露出一丝困乏或无力。
  
  在老奥纳离开之後,他再次睁开了眼。
  
  他不确定,他是否失去了他唯一的挚友。
  
  他从来没见过他。
  
  但是长久以来,他都能感受到来自身边的那一股视线。他不曾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情,因为在先前,他同样认为这是他过於沈默而造成的错觉。
  
  事实并非如此,塞勒斯汀从不如此认为。他坚信他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存在著。他对他怀有许多疑问,但是他从来不会询问他过多的、繁琐的问题──并非因为得不到答案,而是那并不重要。
  
  那个人存在於他的身侧,这是塞勒斯汀公爵唯一关注的。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遇到许多难题,以及不如意的事情。不论是公事,或是其他。然而,在他沈默的时候,总会有一股微凉的清风吹拂而过。有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覆住他的手背,或是轻轻地环住他的双肩。
  
  他仿佛能听见那声声的呼唤。
  
  也许只是在梦中,也许他确实在呼唤著他,也或许……
  
  那真的是错觉。
  
  这样的认知使床上的男人的目光逐渐迷离,他微睁著眼,静默地环视周遭。但是他不再言语,他并没有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所以任何话语都是徒劳的。
  
  如果真的有神存在,那麽他必定从未对他施以一丝宽容。
  
  他乐於在他品尝到甜美的果实之後,再毫不留情地将它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那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他不容许这从未赞美过他的恶人拥有任何一点美好。
  
  黑发青年静静地卧在男人的身侧。
  
  他的身影不太清晰,就像是个朦胧的幻影。不过他确实存在在那里。他从塞勒斯汀公爵不支昏倒的时候就一直守在他的身侧,并且在公爵醒来之前,不断地在他的耳畔呼唤著他。
  
  当耳边传来一声自嘲的轻笑声时,艾维斯摩尔抬起眼。他翻过身,看著那怀著一丝悲伤的蓝色双眼。
  
  “我在这里。”他伸出手,轻轻地摩挲那苍白的脸庞,哑声轻语:“我在呼唤你,大人。那是我……我并没有离开你,我会陪著你,大人。”
  
  他搂住那有些瘦下来的双肩,支起身亲吻公爵的额头和脸颊,轻啄了一下那坚挺丰满的鼻翼,艾维斯摩尔埋首在男人的颈窝里,他有些难过地轻道:“……我渴望我能真正回到过去。”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他的手指扣紧了男人的五指,紧紧交握。
  
  他细细地亲吻他的唇,说:“我但愿我能改变过去……那我绝不会让你独自一人,面对这一切。”
  
  
  
  
  
  
  费伯伦跟随著奴仆走往暗处,他的面色冷峻难看。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六个了,先生。”奴仆拿著烛台,他的脸色同样难看,“请跟我前去瞧瞧。”
  
  奴仆打开了那隐蔽的木门。
  
  柏金公爵的管家先生地走进里头。在那潮湿的地上搁置著一个用裹尸布裹著的尸首。费伯伦冷静地靠近它,他从奴仆手里接过烛台,然後慢慢地拉开了白布。
  
  “……”
  
  很少有什麽事能让这能干的管家先生紧蹙眉头,他看著那皮肤干黄的尸体,死者的双眼突出、牙龈泛黑,嘴角有干涸的血渍,尸虫在他微张的口和鼻孔来回钻动。
  
  费伯伦重新掩上了裹尸布,他慢慢地摘下了别在衣服的金色扣环,将它交到奴仆的手里:“为这可怜的家夥找个神父。”奴仆双手接过扣环,抬头微颤地说:“厨房也有一些人被传染了,先生……我们怀疑……”
  
  “管好你的嘴,小子。”柏金府邸的大管家站起来,他抓紧奴仆的肩头,冷声吩咐:“烧了他,就像之前几个人那样。拿点钱给他的家人,这件事绝对不可以传出去,务必保密。”
  
  奴仆颤抖地点了点脑袋,快步地离去。
  
  半个月後,以枢机主教为首的大臣在塞勒斯汀公爵再度缺席宫廷议会的时候,在国王面前进行激烈的弹劾。
  
  “陛下,我决意控告塞勒斯汀?柏金谋杀罪以及进行邪恶的黑魔术,他用无辜者的性命献祭,与恶魔交换财富、地位──”与护国公敌对的党员议会大厅发表言论,他转向上座的国王,“我们拥有证人,可敬的陛下。”
  
  国王原先垂著头,两手交握,他看起来感到为难,毕竟这样的弹劾在先前已经有许多例子,这已经被民间讥讽为主教们的晨日闹剧。但是现在他们信誓旦旦,并且宣称拥有证人。国王坐正了一些,表现出公正严明的形象,轻咳一声後,说道:“我允许证人觐见。”
  
  金发青年从殿外走进,他已经等待许久。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的议会上发言。他走到国王面前,弯下腰,仰头说:“我是您忠义的仆人,安格?柏金,陛下。”
  
  在青年说出姓氏的时候,议会的成员开始议论纷纷。安格?柏金在这时候表现出他遗传自政治家老父亲的优秀口才:“如各位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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