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难绣潇湘图:菩提劫作者:伏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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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屏难绣潇湘图:菩提劫作者:伏巧书-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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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溪,求求你,求求你……
  那一年,雪花落。
  辰溪试着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第一次刻意和锦儿撞衫。
  那时的锦儿春光得意,但还是一副莞尔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和蔼亲近。
  很多魔头都愿意在他手下做事,因为他从来就不像辰溪那般,凶恶,只要一点不开心就会杀人。
  可惜那时的锦儿,身边没有半个下人伺候。
  虽说他是尊贵的左使者,但除了冷水冲,根本就找不出他的任何亲信。
  何况冷水冲也只是帮着锦儿传些话,就连他们平时都很少见面,又何况是别人呢?
  但那天,很例外。
  因为辰溪同锦儿穿一样的衣服,还在大魔殿上暗示,若是锦儿是他的男宠,是求之不来的好事。
  众魔都听出了辰溪的弦外之音,锦儿又怎么会不懂?
  这个辰溪太傲,但是他却有资本傲。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巧妙,既没有针对任何人,也没有贬低了自己。
  就算是想判他死罪,也没有好的理由。
  也许,以莫须有的名义去处罚他,反倒会适得其反,毕竟辰溪除了是右使者,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但锦儿又岂能小瞧,所以他们之间的战争,只要掀了起来,就在劫难逃。
  锦儿喝茶,喝茶,又喝茶,仿佛辰溪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被玩笑的锦儿,可以反着开玩笑回击辰溪,也可以一笑而过。
  但辰溪却不那么想:虽然知道左使者身份高贵,但我的身份未必下贱,如若不愿做我男宠,我做你男宠又何妨?
  他这么说,让在场的所有魔议论纷纷。
  辰溪的直接,若是锦儿一个不满,必会引起一场魔族内部之间的血斗。
  在魔界辰溪和锦儿的势力相持,无论哪一方都是狠角色。虽然众魔觉得锦儿的胜算要大一些,但辰溪是一个兵不厌诈的对手,众魔觉得若是锦儿和辰溪两虎相斗,必然两败俱伤。
  若是除掉辰溪不成,他反倒自立门派,必然对魔界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依现在的局势,必然是不能引起一点矛盾的。
  但沉默真的是一个好办法吗?
  比起他们而言,低妆就果断了许多:“锦儿已有意中人。”
  “那倒是可惜了,就是不知道那个能让锦儿喜欢的人,会是如何才德兼备呢?”
  “她?她是一个同锦儿一样温柔的女子。”
  女子。
  是女子。
  辰溪虽断袖,但并不代表魔界人人都爱这一口。
  这一问,辰溪没有说出那女子姓甚名谁,又怎好再问,于是笑笑:“我若是能认识那个女子,说不定我的断袖之癖也就好了!”
  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却意味深长。
  辰溪估摸是知道这都是敷衍,锦儿继而抿了一口茶:“虽然很想治好你的病,但为了不让你爱上我的女人,我也只有继续将她藏在我的金屋中了。”
  众魔轻笑。
  辰溪觉得锦儿如此一个谨言慎行的人,是绝不会当着众魔的面说出她是谁的。
  但众魔猜归猜,绯闻却是万万不敢传的。
  因为锦儿很有能力,会让那个源头,永无安宁之日。
  “哦!那倒是可惜了。”
  任辰溪再傲,也无法反驳魔尊的话,但锦儿却聪明得要死。因为他无论说什么,辰溪都会反驳回去。除了低妆开口为他说话以外,锦儿如论说什么,都要费上很多口舌去和辰溪斗智斗勇。
  所以那天晚上,日落溪涧。
  辰溪寻到了独自赏月的锦儿,问他为什么不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谁都知道锦儿并不近女色,又何来那种爱恋?再说,辰溪早就知道锦儿对低妆的感情独特,不由无奈。
  而锦儿却出乎意料的说:“为什么你总是觉得,只要和你睡过,就算是爱?为什么你觉得一切东西,只要属于你,你才觉得安心?你有没有试过,和他做最普通的朋友,偶尔知道他过得好你便也就过得好,偶尔他难过的时候安慰,偶尔见他一次请他吃一餐饭,一次小聚,然后彼此平平淡淡。你不会给他带来难过,他不会给你忧伤,难道这样不好吗?”
  辰溪不是这种平淡主义,没有像锦儿这般清心寡欲,又怎么有他这样的想法?
  他一生戎马,什么事情只有靠自己。
  若不是这样,世界上哪里还有辰溪这个名字?
  所以辰溪听到锦儿的话后苦笑:“你有没有试过,很爱很爱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抛弃自己的所有,只为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也许会吵架,也许会分离,但这都是过程,只要我们在一起。”
  “可是,这个世界上有不分手的爱恋吗?如果我把我对低妆的心思,转化成了爱,你觉得我们的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我对他只有主人和仆人之间的情谊,这促使我一生陪伴在他身边,这样不好吗?有些爱,注定要分离,不如两人彼此守候,这样长长久久,细水流长不好吗?”
  好吗?
  好吗?
  辰溪怎么会觉得好,但是锦儿的那么坚决,他怎么违背?
  同样的一件事情,有的人会这样做,有的人会那样做。而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样的结果,都可以断定一个人是否聪明,是否能撑起大场面。
  所以辰溪选择沉默,转身离开。
  他觉得,只要锦儿还在魔界,只要锦儿没有和低妆浪迹天涯,总有一天他能把锦儿感动,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这样的举动,让他变成了一个笨蛋。
  他真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笨蛋,所以在用剑指着低妆的喉咙时,嘶哑了声音:“锦儿,你可知道,我恨你,胜过这些年茫然的爱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爱他,我就会让他开心

  “如果我爱他,我就会让他开心,绝不会让他难过。他若爱上了别人,我就远离他,不给他徒增烦恼。他若是难过,我便安慰他,不让他失了分寸。但是,如果因为爱他,就要剥夺他爱别人的权利,我做不到。
  也许,我是说也许。也许你觉得你能给你爱的人带来幸福,但是有时候你又不得不否认,和你在一起其实并不是最幸福的。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选择幸福的权利,就像半江希望你幸福,但是他却并没有强留你在他的身边。然而,你希望锦儿在你身边,可是锦儿觉得他在低妆身边才算幸福,那你为了让锦儿回到你身边,不折手段,但你又是否想过,你究竟是想锦儿幸福,还是希望你自己幸福?
  你强求了所有能强求和不能强求的,却没有真正发现守候在你身边的。难道你和人类一样,认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吗?锦儿是很好,他是很有魅力,让半江和我都不由欣赏。但是你又是否知道,你却是为了锦儿不折手段,那个暗地喜欢你的人,就越伤心欲绝?
  你真的很讨厌,半江为你抛弃了缔代王,放弃了幸福的机会,可是你却亲手杀了他。哈哈,我可怜而又悲催的辰溪啊,半江都没能阻止你对锦儿的爱,那你又怎么能阻止锦儿对低妆的爱呢?好吧,低妆你可以把他折磨到死,但是你也会让锦儿恨你一辈子。
  一辈子。”
  影子离从殿外走来,径直走向半江,抱着他的尸体,对辰溪说。
  然后辰溪执剑伤半江的手臂,顷刻间化为了血水。
  半江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每一次都像是碎了的心。
  而一颗心,碎了又碎,到底能承受几次这么毫无保留的伤痛?所以,辰溪也要陪他一起疼。
  可这样,就能安慰那慌张了的精灵吗?
  辰溪低眸,又抬眸。不为手臂的失去而疼,也不会半江的离开而心酸。
  只是那样不动声色的看着影子离离开,看着他的背影从清晰到模糊。
  逼走了半江,整个魔界辰溪就只有自己可以相信自己了。整个魔界,他再也没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心腹了。
  可这样不好吗?
  至少,半江不再会为他难过了。
  可没人知道辰溪的心思,唯一一个懂他的都被他逼走了,他还能奢求谁懂他?
  没有人愿意对一个陌生人倾尽心扉。
  他懂,他这么聪明又怎么不懂?
  但他更懂的是,所有的人将与他为敌,所有长老背叛自己的背叛自己,陷入困境的陷入困境。
  而锦儿,还不属于自己。
  是他错了吗?
  是他强求了吗?
  辰溪的断臂,伤口立即愈合。
  但是他看都没去看,而是用右手掐起低妆的喉咙,举过头顶。
  锦儿见此一下就愣了,影子离的突然到来,让他觉得局势有所逆转。但是这好像了却了辰溪的一桩心事,现在的辰溪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决定和所有人决一死战。
  何况在锦儿面前,他还有低妆作为人质。
  低妆受了太重的伤,不能动弹。锦儿也只有跪在辰溪面前,继续哀求:“锦儿从未求过谁,今天三番两次的求你,你到底还要我如何?”
  “求我?”
  辰溪吸了吸鼻子,退后好几步,将低妆按在墙上,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
  本来重新得到空气的低妆,应该大口的喘气。
  但是他只是慢慢的呼吸着,嘴慢慢的一张一合,不知在呓语什么。辰溪笑着,望着低妆可悲的笑着:“你看,锦儿从来没有求过谁,却为了你求我。哈哈,我好失败对不对?对不对?”
  “辰溪,你不能在伤害低妆了,你没有看到现在的锦儿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吗?”
  凉伞脚尖点地,持剑朝辰溪刺去。
  但是辰溪瞬间张开的结界,将凉伞弹出去好远:“缔代王,别来无恙!”
  辰溪的眼闪出狡猾的光芒,望着倒地的凉伞,他唤的不是凉伞,也不是上仙,而是那个久违了一万年的称呼:缔代王。
  “我不是缔代王,不是。”
  凉伞大怒,执剑又准备向辰溪杀去。
  辰溪移到低妆胸口的手,加重了力气。低妆呜咽一身,锦儿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扯住了凉伞的衣袖:“不,不论是你缔代王也好,凉伞也罢,你说过你会还我一个好好的低妆。在没有把握之前,千万不要冒险。”
  “你……”凉伞蹲在锦儿身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可以为了让低妆安全,奋不顾及。
  你怎么可以为了让低妆活着,答应辰溪一切要求。
  你怎么可以为了让低妆,如此作践自己?
  当初那个万事尽在你掌握的锦儿去哪了?
  当初那个一笑倾国倾城的锦儿,是现在满脸泪痕的可怜人吗?
  而那个锦儿,真的在离开魔界的那一天,就消失在天地之间。而现在这个锦儿,只是一股执念吗?
  凉伞不知道该如何说,他对这种感受切身体会。
  很多东西,当时的你不懂,以后的你才有领悟。
  而这领悟,让你成长。
  每一次领悟,都是一次成长。
  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凉伞,已经成长了,不再是那个什么都想着退缩的凉伞了。
  虽然这个成长,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凉伞忍下了所有的怒气:“你究竟想做什么?”
  辰溪伸手摸了摸低妆的脸,因为先前本就没有打算对他下狠,所以低妆的容颜在法力恢复之后还会是原来得模样。
  而这张百看不厌的脸,曾是多少人的心悸?
  他也曾是魔尊,也曾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可是他有锦儿那么爱他,那辰溪呢?
  辰溪觉得自己除了半江,能信任的人只有自己了。
  但曾几何时半江的付出,太默默不闻,太容易令人忽略。
  而锦儿对辰溪的付出,太轰轰烈烈。
  这是嫉妒,还是爱,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低妆的出现,让他失去了父爱,也让他的人生,倒退了四万年。
  也让本该富贵的他,变成一个被人人憎恨的大魔头。
  他可是一只凰,一只神鸟。
  如今却是魔,而这个结果,又是谁造成的呢?
  是低妆,无论是不是因为锦儿的原因,辰溪都会恨低妆。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一眨眼的时间,影子离已经带着半江到了菩提山。
  如今菩提山已是绯红一片,影子离心疼的将他平躺在用绯槐叶子铺成的软床上。
  传说绯槐剧毒,只要碰到它的人,就会面临九死一生的绝境。就算治好了残留在身体里的毒,在十年之内也会面临络绎不绝的霉运。
  可是,这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在影子离身上。因为这满山的绯槐,都是她亲手种植的。她既然能种那么多绯槐,就能保证自己不会被这种植物所伤,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会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
  而影子离附在了半江的身上,变成了半江的影子,绯槐的毒自然也不会伤害到半江。
  只是,半江伤得这么严重,影子离的心里涌出一股寒意。
  因为这些年,一直都是半江在陪着她渡过那些茫茫的无聊时光,而现在半江说死就死,她又如何舍得?
  也许有些人,因为自身的性格,总是寻不到一个朋友。
  而有的人,寻到了朋友,那个所谓的朋友却……
  呵,影子离有些想哭。
  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眼泪,因为她是影子,影子又怎么会流泪?
  所以,她将手贴在半江的伤口上,突然紧闭的双目,似乎感受到了,辰溪那一剑刺入他心房时他的不可置信,与死一般的绝望。她喃喃:“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半江动了动嘴角。
  影子离知道他没有死,但是也不急于救治。只是看着那伤口,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发呆。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却看得出她目光中的疼惜,毫不掩饰。
  他的伤口已经停止流血,辰溪刺穿了他的心脏,可是还是留了他一命。
  依当时的情景,影子离估摸也知道了几分辰溪的良苦用心。
  因为辰溪虽然心机深,但是并无做魔尊的目的,只是希望锦儿回到他身边而已。
  可是一方面,辰溪又知道锦儿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又不愿再去伤害锦儿,反而一步步的让锦儿恨自己。若是猜得不错,辰溪是打算做个了断了。
  他想逼着锦儿亲手杀了自己。
  水墨仙阵里已经是寒冬,安化裹着从进蚕手里抢来的被子,蜷缩在禾滩挖的坑里。
  坑深达六丈,他被厚厚的土掩埋。
  外界的气温简直可以用冰冻十尺乃一刻之寒来形容,安化虽是魔但失去了法力如今也怕冷。
  禾滩站在皑皑的雪地上,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
  他的袍底和长袖随风扬起,注视着远方,昏暗的光线下的他像是一个思乡的江湖少年。
  也许,谁也不会将他与魔相提并论,因为他是禾滩。
  聪明的禾滩,能结交无数江湖好友,也能一招决定别人的生死。
  他很少招摇过市,低调的性子倒是和锦儿颇为相像。或许是因为他脾气不好,在恩师锦儿的指导下,学会了沉默。外人对他的印象也只有两样,一样是静若处子,一样是动若猛兽。
  他俊秀的外表,善于伪装的他可以变成任何人心目中的谦谦才子,也可以变成像辰溪那样的那魔头。可,淑女也是装出来的,那么他的低调也不过如此,只是习惯成了自然。
  进蚕抱着自己大大的大雕,也是冷得哆嗦:“禾滩,难道我们就要这样等死么?”
  “不是等死,而是等时机!”禾滩掐指,眼里闪烁着寒光。
  “时机?”进蚕惊喜:“我们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么?”
  暮然,三把铁钉钉在了进蚕的身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禾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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