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身骨全毁,可为什么他却又种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什么给紧紧束缚住了,动弹不得呢?
这是怎么回事?
心里,想要弄个明白,他皱皱眉,努力的想要睁开双眼,去看个清楚,可谁知道眼帘还未睁开,那束缚住自己的力道猛然一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这……这是梼杌的声音!
心里一惊,他赫然睁大了眸子,却只看见往昔那张熟悉的脸,此时布满阴霾的怒瞪着自己,心口一绷,他几乎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眼前所见:“梼杌……?唔……”口中才刚吐了这两个字,那人却是赫然低首,缠住他的齿唇,将他口中所有的诧异不解全都堵了回去。
他心里一怔,瞬间溢满了喜悦之意,想都不想却是反手一把将梼杌抱着,回应起了梼杌的吻。
他没死,梼杌也还在,而且现在还抱着自己……
闭了双眼,狐夜的脑中响起的却是以前的画面,梼杌孤寂的背影坐在那结界里面寸步难行,自己立在一旁,除了遥遥的看着他的身影却什么也做不了。有时跃上了封印台,想要拉近二人间的距离,可是……可是那一道结界,就将他二人分隔开来,想要碰他,想要抱他,可是一道结界,让这所有的一切全成了妄想……
放开怀里的人,梼杌垂眸,看着他那被自己咬得微微红肿的唇,眸低怒意更甚:“你这个白痴!做事之前为什么不好好想清楚再去做!要不是我你这家伙早就没了你知不知道!?”
“我……”狐夜启唇,一双眸子里面透着分外的不解:“我不是已经碎了吗?可为什么现在却没事了?”
“你是碎了!但只要我在,不论你碎成什么样我都可以把你救回来!”话音落下,梼杌却是突然伸手,将狐夜一把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看你修为日益精进,怎这脑子还跟过去一样笨呢?”
狐夜任他抱着,此时听了这话却是轻笑出声:“要不是我,你这只凶兽指不定还困在封印里面,你应该谢谢我才是”
“谢你?”梼杌眯眼,眸低透着骇人的冷气:“我没一掌打死你都算不错的!”还要自己谢他。
看梼杌这般盛怒,狐夜想也不想,却是双手一把抱住梼杌的脖颈,递上自己的双唇,堵了梼杌的话。
梼杌微微一愣,两手随之将人紧紧抱住,夺过主权,与之缠吻起来。
被困住的多少个日夜,都想像现在这般碰触抱紧怀里的人,一道结界,将两人隔的宛如千里之遥,而现在这近得没有距离的接触,紧紧一个拥抱,就满足了心里这千年以来的所想。
抱住之后,就不会把手松开。
天山封印突然被毁让被囚千年的梼杌重获自由,可想而知仙门中人又会引发一场怎样的恐慌,尤其还是这个特殊的时期,穷奇现世。比起已经归顺昆仑的饕餮,这梼杌想要安生的陪着狐夜看着人世沧海桑田,似乎不太可能。
“你要去找风清扬?”
离开天山的碎石小路之上,狐夜听着梼杌的话,微微蹩眉。
梼杌脚步不停,一直向前踏去,听了狐夜的话,却是嘴角冷笑:“他风清扬困我千年,此仇焉能不报?”被人打了一拳,他就打回十拳,这就是他们凶兽的性子。
得言,狐夜眉宇越拧越紧:“梼杌,我让你出来不是想要你在起罪业的”
“可光是我凶兽的身份,不管如何这罪业都注定会背一辈子!”狐夜话音才落,梼杌赫然扭头看他:“此番我重获自由,仙门中人岂会这般罢休?就算我不去长门找风清扬算账,他们依旧还会追杀于我!”
既是凶兽,便注定了这一辈子都将会背负杀戮二字,他不是饕餮,愿意辱没凶兽的名声拜入仙门门下,他也憎恨那些道貌岸然的天人,只要看见他们就会想要将那些人全都撕成粉碎,狐夜若不是狐妖,就算他陪了自己千年只怕对这人梼杌也会不屑一顾。
梼杌的话,让狐夜微微一愣,眸色一变似乎才想起什么。
“梼杌……”走到梼杌身边,狐夜无声低叹:“冤冤相报何时了?”
“住口!”狐夜才刚起了个头,梼杌随即皱眉冷喝:“你是狐妖不是仙门弟子!不要用他们那度化妖兽的口气跟我说话!我是凶兽,不是一般的杂碎小妖!”
这话,让狐夜眉宇越拧越紧,可谁曾知,梼杌话音才落,天际随即便有惊雷闪落而下,梼杌站在地上,眉头也未皱下,只是眸色略冷,还未见他有什么动作,顿时就见得一个道半圆的气墙在他周身撑开,将他与狐夜都护与其中。
狐夜皱眉,才刚反应过来,便见得四周忽而又数道白影落下,眨眼间全都幻成了人形,将他抱梼杌团团围住,还不等狐夜开口,梼杌冷笑的声音却是随之传来:“哼,来得还真快!”他都还没离开这天山,这些人就追了过来。
狐夜站在一旁,错眸看去,见这来人全是天山弟子,皱眉,正欲开口的时候,谁想身旁的梼杌却是突然收了结界,形如鬼魅的朝着四周的人影袭了过去,晃动的身影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就听得四周那兵器碰撞的声响传来,剑影闪越,宛如流星一般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狐夜站在一旁,鼻尖嗅到了铁盐般的血腥之气,眸色一变随即大喊出声:“梼杌不要!”
话音未落,四周那晃动的光影突然停下,狐夜定睛细看,只见梼杌的身边躺了数名天山弟子,粉碎的残剑插满了那弟子的身体,被人贯穿的身体鲜血淋漓,残留下来的两人,一个负了重伤,跪趴在地,一个单膝跪在地上,被梼杌单手掐住了脖颈,脸色苍白,几乎死去。见此情况,狐夜拔腿上前,想都不想就将梼杌的手给扯开,那弟子被梼杌松开了手,身体一软就朝着地上倒去,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梼杌!不要在惹杀业了!我不想看你才刚出来就要因为这些杀业而又一次被人封印起来!”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看狐夜一脸不认同的样子看着自己,梼杌皱眉,眸低虽有不悦之色,却也未说什么,只是一把扯过狐夜揽住,身影一晃却是化烟不见。
那两名弟子,看着二人的离去,又见得自己同门师弟皆宜丧命,咬了牙,却是强撑着爬起身来:“必须得回去禀告掌门,梼杌破了封印,如今已不知去向!”
带着狐夜离开这天山脚下,直到确定四周没有半丝仙家之气,梼杌这才停□影,一双压抑着愠怒的眸色,将这四周的景象扫了一眼,不远的前方是那宛如丝绸从山巅散下的瀑布,发着哗哗声响,小河溪流之上是那由木桩捆扎而成的水桥,山壁之上鲜花盛开,随风卷落偏偏飞扬而下,揽着怀里的人,梼杌兀然落于那木桩小桥之上,狐夜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还未反应过来梼杌想要做些什么,却是见得那前方的水面之上,兀然幻化出了一座简易的茅屋,狐夜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这个一直揽着自己的人:“梼杌,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记得你有说过”不看狐夜,梼杌却是突然开口,狐夜得言,眼角一弯却是惹了笑意。
天山林间的小茅屋,他曾经跟梼杌说过,他在哪里搭建了个小茅屋,这是好久以前说的话,没有想到梼杌居然还记得。
揽着人,梼杌带着狐夜直朝屋里走去,水流倾泻而下的哗哗之声,在屋外隐隐回荡,从山壁之上飞扬落下的花瓣,片片的从窗前掠过。进了屋,狐夜将这里的景象看了一翻,虽然大致上与他曾经跟梼杌说的相似,但这个不懂人世的凶兽,还是不知道一个家里应该具备什么样的东西才算齐全,不过这已经很好了。
“我知道,鹤锡群于你有恩我可以不为难他们,但是我与风清扬的事你不得干涉与我”
听身后梼杌的声音突然想起,狐夜一愣扭头看他,还没开口,梼杌却是错步上前,站到狐夜跟前,伸手将人抱住:“还有,你记住,虽然我答应你不为难天山门人,但有朝一日若你修的仙籍,我必当屠尽天山门人一个不留”
狐夜虽是狐妖,但他从未惹过血债,自小与天山山脚长大,听话乖巧又勤于修炼,若不是得鹤锡群相助,才不过百岁的他,也修不得人形,他可以不为难天山的人,但是其他仙门中人抱歉,他心情不爽了照样撕碎。
☆、第五章:长门尊者(已修)
听梼杌将话说成这样,狐夜眉宇轻拧,似乎有所不悦,褪去妖身,修得伸籍一直是他心里所想之事,可如今这梼杌怎能这样约束与他。
四凶里面,梼杌是脾气最坏的家伙,对于狐夜的话,他会听吗?狐夜自己心里也十分明白,堂堂凶兽又岂会听话于一只小小狐妖?
站在溪水边上,狐夜双手运法结印,在整个水屋四周都布上了一层结界,不求梼杌挥安分守己,听自己的话,只希望别叫其他天人寻到踪迹寻来,而惹恼了梼杌就好,待得仙门中人对梼杌之事的能像对饕餮那般能手下留情,届时他便可以了无牵挂的去渡劫成仙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在四周洒下结界?”
耳边的声音才刚响起,狐夜腰腹一紧,却是被人环腰抱住。
狐夜无声轻叹,回身看他:“你若生气,我定是拦你不住,与其看着你动怒不如将那些天人隔绝门外,以免他们出现扫了你我的兴致”那些天人不出现,梼杌不会生气就不会对他们起了杀念,减少的罪戾,指不定时日一长还可改观仙门中人对梼杌的心态。
听狐夜这话,梼杌淡淡蹩眉,眸低隐有不悦:“你这么做到底是在维护他们还是只是怕他扫了我们的兴致?”
“都有”看着梼杌那双愠怒的眸,狐夜淡淡勾了嘴角,老实回答:“不想看你再惹杀孽,与仙门结仇,也不想看见他们死在你的手上,更不希望你才刚刚出来就要再次被人封印起来”
这话让梼杌眉宇轻拧:“这天下除了风清扬只怕还没有人能伤我分毫”提到风清扬,梼杌不由得想起千年之前在,长门风清扬将自己封印之事,当时他还说过他朝若是出来势必灭尽仙门,这话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看梼杌蹩眉,狐夜微微倾身,偏首,在梼杌的唇上轻轻落了一吻,瞬间却是让梼杌眸色一沉,看着梼杌那双满是戾性的眸,狐夜启唇神色显得认真而又严肃:“你若是与仙门为难,也许我会是你的第一个敌人”
这话让梼杌环在狐夜腰间的力量猛然紧收:“你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是实话”两手抵触在梼杌的身上,狐夜续道:“我虽是狐妖,但我出生天山幼时受天山门人庇佑,天山掌门更是视我为徒,要我眼看着他们死在你的手上我做不到”
这话,让梼杌血腥的勾起了自己的嘴角:“那你也记住,有朝一日你若修的仙籍,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他鹤锡群”
“你唔……”
狐夜张口,还想要在说什么,梼杌却是两手将他紧抱,低首缠上他的齿唇,拥住狐夜的双手力道越来越紧,最后梼杌一个用力,将人推到地面,伸手扯了他伸手的衣衫……
相互要挟对方的话语,算不算的是一个承诺?不明白,心里愠怒之余,却又有那么一丝喜悦参合其中,复杂的让人都摸不清楚到底是爱是恨。
梼杌睁开双眼的时候,床榻的一边已然不见了狐夜的踪迹,淡淡的温度显然这人亦是刚刚离开不久,掀开身上的被子,梼杌起身下床,仅着一条白色裘裤的他,光洁着自己的膀子,披散发丝的离开房间,直朝着后屋的厨房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后屋的厨房里面,狐夜一身的衣裳透着随意之态,袖子高挽的他,站在炉灶前方也不知在忙碌什么,此时听的梼杌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狐夜手里工作不停却是开口回道:“我看你睡的熟,没有叫你就到这来给你煮些妖汤”
“妖汤?”梼杌狐疑错步上前,就看见狐夜手里拿着铲子在沙锅里面轻搅翻弄,还有隐隐香气随着他的翻搅而飘入鼻翼之间,被封千年从未进过吃食的梼杌,此时吻了这样的味,不觉得开始馋虫顿闹起来。
拿过瓷碗,滔了一碗妖汤,狐夜媚眼含笑的摸样看向梼杌:“可要尝尝?”
蹩眉,梼杌没有说话,却是伸手接过瓷碗,刚刚才递到自己的唇边张口含住瓷碗,就听的狐夜突然说道:“以前饕餮也很喜欢我煮的妖汤”
吞咽的动作微微一顿,梼杌一口将碗里妖汤含入口中,在狐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伸手粗鲁的一把将狐夜扯了过来,就猛然含住狐夜的双唇,将自己口里的妖汤给他灌了过去。
狐夜微微一愣,来不及反应的他,只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嘴角滑落,才刚张口吞咽那从梼杌口中渡来妖汤,他自己的舌却随之也被梼杌缠住,两人齿唇纠缠的淫靡之声淡淡的在空中回响。
“以后你的妖汤只有我能喝,你也只能给我煮,要是让我知道除了我意外的人还喝过,我会先把你揍一顿,然后在将那杂碎的嘴撕成两半!”
没有料到梼杌会有这样的反应,狐夜微微一愣,才刚睁眸看他,谁知道梼杌却是突然张口,一口咬在狐夜的脖颈之上,狐夜淡淡蹩眉,还没说话,梼杌却是松手将他放开拿过汤勺又给瓷碗里添了汤,这一次却是转身将这碗递到了狐夜的手上。
狐夜无声轻笑,看着梼杌手里的汤碗,伸手接过,自己喝了一口,脚下步子一错,却是站到梼杌面前,贴上梼杌的唇,将自己口里的东西渡了过去……
彼此间的要挟,相当于是相互给了一个约束,说不为难天山门人,梼杌当真也并未去找过他们的麻烦,只是长门的风清扬想要让梼杌放下对他的怨念,就不太可能。可是当梼杌带着复仇的心念来到长门之时,这才知晓,原来当初在风清扬将自己封印之后,也把他自己同混沌封印在了长门的冰佛洞里面。
自从风清扬将自己与混沌封印在冰佛洞里面之后,这里便被人划为了禁区,也许是担心有人不小心造成意外将混沌放了出来,怕再无人能将之压住,可就为了这样的一个理由,而连同风清扬一并弃之不顾,说来说去其实这仙门中人比起他们这些凶兽还要更加自私自利。
来到这冰佛洞外,梼杌双眉紧拧,举步直朝里面踏去,混沌到底是不是真被封印里面他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那个将他囚禁千年的人,这次再见他会直接一巴掌将那人拍成粉碎!
意料之外的畅通无助,梼杌一路直朝里面踏去都不见半个长门弟子出现阻拦自己,脚下的步子踏入洞口直朝深处而去,越是往里走去,那洞人寒意便越加刺骨,四周的石壁之上全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这里全然看不见它原本的样貌,只感觉自己仿佛是落入了冰窖之中一般,而当梼杌停下自己的脚步之时,眼前所见的景象却让他心里疑惑非常。
不是说当初风清扬将自己同混沌封印这里的吗?可是为何在前方的冰柱之中他却只瞧见了一人的身影,错步上前,梼杌眉宇紧拧,视线之中却只瞧见那封于冰柱之中仅仅只有一人,白衣长袍,墨发乌黑,未曾有的半丝变化的容颜依旧还和千年之前一样,眉心的一点绯色,不知是朱砂痕迹还是什么东西烙印,这东西印在他的面上,只会更添冷艳之感,全无半分轻柔之意。
这里只有他的影子,那混沌呢?那个据说也被封印这里的混沌去了何处?
梼杌曾说过不许狐夜参合他与风清扬的事,所以对于梼杌前往长门一事,狐夜根本就阻止不了,唯一只是希望,他别在长门又惹了什么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