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祥不自在的咳嗽了声，倒是真的喉咙里有口痰被卡著了。
齐雨以为王子祥不好意思，揪著王亮的耳朵往外丢了出去，回去的一路上都没有理睬他。
坐在车里，王亮从天上到地上找著话题，但是没人搭理他，齐雨是不想理睬他，DR史则是一副乐於看笑话的样子，只有王子祥有时候会礼貌的点点头，还间於迷糊的状态。
车一路狂奔回了警局，路过转角口，被一个交警拦住了。交警一看就是才上岗的小个子，掏出本子拿出笔，眼皮也没抬下：“超速。”
齐雨没好气的拿出证件给小交警看，小交警拿了过来看了眼：“拿错了。”
“什麽？”
“身份证，驾照。”
齐雨无奈拿了出来，递给小交警，拿回来扣了两分。“为什麽扣那麽多分？”
“秉公执法。”小交警抬腿走回了马路中间。
齐雨愣了会，突然傻笑起来，继续开车，却是一副好心情。
“这个小交警挺有意思的。”Dr史多看了几眼，转过头看了眼王亮：“他长得比你好看。”
“这不重要，我是天才，我重要的是脑袋。”
Dr史怜悯的用手摸了摸王亮的头顶：“可惜，这孩子太傻了。”
王亮生气的转过头，没好气的鼓著脸。一个大转弯，到了公安局门口。下车的时候王亮故意把门关的一声巨响，以此来发泄对Dr史的不满情绪。
齐雨也没生气，看好戏的态度，王子祥埋怨的看了一眼齐雨，换坐到驾驶位：“我先回去了，你去上班吧。”
齐雨点点头，摸摸王子祥的脑袋，王子祥的头发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透著凉气。
王子祥似乎还没睡醒，打算回去睡一觉，朝齐雨点点头，车头一甩走了。
“他考驾照了？”王亮奇怪的问道，齐雨想了会儿，好像没有。算了，隔壁就是交警大队，也好取车，搬走电脑回了局里。
小刘很有压力的坐在电脑面前，手掌心一直往外冒汗。後面Dr史一会儿拍拍他的肩膀问东问西，一会儿递个水，让他很有压力。
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用时一个半小时，算是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弄了出来，小刘指著一个空白文件夹：“这个里面有木马，大概是接受文件的时候接收到的，很厉害的木马技术。不过好像是故意留下一些数据让我复原，不然没个几天我也弄不出来。”
齐雨朝小刘鼓励的一笑，拍拍小刘的背询问：“里面是什麽东西？”
“我只能复原他和对方的对话，至於什麽东西倒是需要更多的时间，一时间我无法破解对方的密码。”
齐雨沈默了一会儿，“可以查出对方的IP地址吗？”
对方摇摇头，“他用的是移动IP，可以随时转换地址，也可以随意设置地址，而且对方很厉害。”
小刘不好意思的指著电脑：“他比我厉害多了，中国怕是数一数二的技术，话说这个你们从哪儿来的，高智商犯罪吗？”
齐雨笑著摇摇头。
看著面前的对话，不禁心往下沈，这真的是一起自杀事件吗？这两个事件真的是巧合吗？”
＇你好，在吗？＇
＇你是？＇
＇我是和你一样的人＇
＇什麽意思？＇
＇学校里，你知道的。。。＇
＇。。。＇
＇还在吗？＇
＇恩，还在。＇
＇我给你一个东西，传给你了，接受吧，：…D＇
＇好的，这是什麽音乐？＇
＇睡觉前床上偷偷听，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只有我们知道：…D＇
＇好的，谢谢你＇
＇不谢，希望你以後快乐＇
第三十八章 梦断夜曲（七）
齐雨一直惊魂未定的看著手里的胡亭亭的尸检报告，生前也同样死前受大了巨大的惊吓导致死後尸体僵硬。
自杀当晚他们遇见了什麽，有什麽好恐吓他们的以至於他们如此的惊慌！
！的一声，门被从外向里打开，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物，看著进来的於姐，一脸严肃：“所有人到会议室，立刻马上！”
“出什麽事了？”
“不知道，於姐好大的气场！”
所有人到了会议室，围著长桌坐满了一排，等人到了差不多，王亮将屋里的灯光关掉，打开投影仪。
王亮的表情一直很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一双眼睛却似有似无的朝齐雨的方向看去。齐雨一头雾水的坐在倒数的几个位置。
“人都到齐了吧？”於姐询问。
稀稀拉拉的声音回答。
“都没吃饭啊！”於姐显然对大家的态度不满，狠狠的大声吼道。
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震，都打起了精神。“到齐了！”齐声洪亮的回答。
下面有几个人开始小声议论，是什麽样的案子，让於姐这样紧张。
这时幻灯片转换出一张图片，议论的声音更多了。
王亮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市实验中学，位於A市郊区，人烟稀少，一个星期内发生多起恶性自杀事件。”
图片里的男孩，整个脑袋的半边已经破碎，就像是一个破了的装满红色的瓷罐，只有白红相间的物体粘和著，旁边一团团的肉沫在大红色的血液上漂浮，男孩的衣物看起来脏兮兮的，布满了灰尘，大多被大红色的血迹染成了乌黑色。
身子以难以言喻的扭曲状态的姿势，周边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图片的外延。
王亮换了另一张图片，赫然是前几天的跳楼男孩，後来一张便是胡亭亭。
“该校校园暴力严重，但是这几起事件之所以引起关注，是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现今为止有四个学生，都於深夜跳楼自杀。”
“四个？”齐雨惊讶的问。
王亮抿嘴点点头：“最开始是在两个月前自杀死亡的，起因也是因为校园暴力，不同的是，留下了遗书，但是被学校封锁了消息。”
“那他们的暴力视频都是第二天被放在网上吗？”
王亮翻阅了一下资料，摇摇头：“第一个自杀者没有任何相关视频。”
“什麽视频？”小李扶了下眼镜，有些忐忑的询问。
“就是暴力视频，我这里有三个，现在放给大家看。”
所有人都在专注的看视频的当儿，王亮踮著脚尖拉过齐雨旁边的凳子坐下。
“刚刚接到的消息，又死了一个，於姐一听见关於孩子的就要疯了。”他向齐雨凑近些，小声的说：“视频就在自杀的同时被放在了网上，真够蹊跷的。”
齐雨环顾一下四周，没有人关注他们：“你不觉得太蹊跷了，会不会有内情？”
王亮嗔怪的看了一眼齐雨：“没有蹊跷，我们干嘛召集那麽多人，吃多了没事干啊！”
这时候视频正好放到第四个男孩被凌辱的视频，只是被几个高个子围住了一个圈，许多人排在一边，形成了一个蜗牛的壳的漩涡的形状，每个人过去给男孩一巴掌，男孩默默的咬牙承受，一张脸被打的血红血红的，大约有十六七个人，其中有两个女孩，靠近时还踢了一脚，相对於第二个男孩这个男孩受到的暴力，齐雨觉得根本不至於跳楼那麽严重。
“这个男孩据了解，遭遇的是冷暴力。”王亮嗤笑的看著齐雨。
“什麽冷暴力？”齐雨不解。
“冷暴力不是常规意义上的肢体暴力，不是通过殴打等行为暴力，而是表现在冷淡、轻视、放任、疏远和漠不关心的态度，致使别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这可是非常折磨的人的。”王亮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暗淡。“那种恐惧，是日日得不到安宁，永远活在阴影之下。就像你被群体所抛弃，这个世界你开始觉得绝望，每天遭遇的周围的人的嘲讽，讥笑，讽刺。我想大人都是无法承受的，更何况这些孩子。”
“他们为什麽要这样做？”齐雨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
王亮转过头，看著视频，眼睛却没有焦距。“下午我们就去学校问问清楚。”
王亮齐雨带著李铭去了学校，这次他们很顺利的进了学校，驾轻就熟的到了校长办公室。
李铭笑著说：“这个学校感觉你们很熟的样子，以前在这里上学？”
齐雨王亮听後一愣，黑著脸转过头直直的盯著李铭，李铭抖了抖。
“朱校长！”齐雨远远的看见一个瘦老头被两个人围著，一脸担忧的神情，他听见齐雨的声音，明显身子一震，转而恢复了原样，只是看得出很是疲倦。
“你们回去吧，你们孩子的转学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好吗，你们在考虑一下吧，请慢走。”朱校长对著两人笑著点点头，让小刘送两人离开，表示之後联系。然後才转身请齐雨三人进了会客室。
朱校长明显看起来有些疲倦，坐在一端，喝著茶。
“朱校长，最近还好吧？”齐雨有些担心的询问。
朱校长笑起来：“我能有什麽事啊！就等著退休了。”
齐雨看朱校长逞强也没有点破，只是笑笑点点头。
王亮抱歉的看了一眼，拿出资料开始询问起来：“朱校长，我得问你些问题，关於贵校学生自杀的事情。”
朱校长点点头，一脸的淡然。
“关於第一个自杀的男孩你知道吗？”
朱校长点点头，显然有些後海：“他是学校的资优生叫李兴元，至於他的死，我一直很自责。而且我也一直不明白，之後我询问过，他与同学之间并没有什麽矛盾，我们猜测也许是学习压力过大了。”
齐雨感到朱校长明显有些事情隐瞒：“听说他留下了一封遗书？”
老人的脸色明显一僵，额头上的汗珠顺著一条条刻痕一样的皱纹往下掉。
“是的，但是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那在哪里？”
有些踌躇的沈默了一会儿，看著窗户外的太阳异常的刺眼，阳光火辣辣的照在窗户上，反光晃得眼睛一阵阵的疼。
“其实他的事情很复杂。”
齐雨挑了挑眉，身子往前屈，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的锐利，直直的盯著老人的背影。
朱校长明显有些不安，不停的转换姿势，最後他闭上了眼睛，把眼镜摘下来放在一旁，低低的开始说起来。
这事情发生在一年前。。。
第三十九章 梦断夜曲（八）
“当时我们是在这里发现她的。”朱校长站在一个草丛旁边，位於学校的後山部分，树丛茂密分布，像一片绿色的斑斓大海，看不见尽头。
此时正是下午当头，却被茂密的枝桠盖得密密实实的，只有依稀的阳光透进来。
齐雨低头看著在一群草丛见特别突兀的黄色泥坑，他蹲下身子，用手指捏了些泥土在手里揉搓。
“为什麽不报案呢？”
朱校长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虚汗一点点的从额头上顺著脸庞掉落在地上。
“当时是学生家长要求的，我们也就只好这样，毕竟女孩子出了这种事传出去，毕竟不好。”不停地从包里拿出手帕擦拭头上的汗迹。
王亮奇怪的看了一眼朱校长，“如果这事情发生了，怎麽死的是那个男孩，和以往被施虐者自杀方式不相同。”
齐雨点点头，眯著眼睛看著朱校长一脸疲惫的模样：“朱校长，关於这件事情，你必须得联系相关的学生还有包括你去局里走一趟了。”
朱校长点点头，好像早就预料到一样，一副明了的表情，颓唐的跟著齐雨走。
王亮留在原地，隐隐觉得刚刚姓朱的描述的有许多疑问的地方。总感觉朱校长对他们还有所隐瞒。
一路上王亮沈默不语，不时会有几个高中生围著他们奇怪的看。
小李感叹了一会儿：“你们说这学校搞的跟个黑社会一样，暴力强奸抢劫盗窃什麽都齐全了。”
朱校长听这话明显神情一滞，抬起头看了眼刺眼的太阳，认命的带著几个相关责任人一同进了开来的警车。见朱校长被人带上手铐带走，许多学生跑出来欢呼。
“这是你的学生，成绩都不错，家里条件都不错啊。”齐雨玩味的看著窗外一群闹哄哄的学生。
朱校长的眼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你知道吗？以後这些学生如果不纠正过来，很多都具有反社会心里，在社会上出大事了，一样可以追究到学校来的。”
实验中学每年只招收3000名学生，几乎都是成绩最优秀而且家里条件都不错，现在的独身子大多数以自我为中心，到了学校，特别是这种寄宿制的学校，很多学生都有了阶级意识，於是暴力事件越演越烈，导致了最终的惨剧。
一直在前面思考的王亮突然转过头来，“你们不觉得这很像一部电影，大逃杀。”王亮的眼睛亮了起来：“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
齐雨奇怪的看著王亮蠢蠢欲动的样子：“你这麽高兴干嘛？”
王亮转过头看向前方看不清楚表情：“我觉得我看清楚了一些，但是忽然又更加模糊了。”
到了警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後的事情，整个警局门口意外的热闹，各式的媒体已经蹲守在那里，齐雨第一次在国内看见这样的状况，连关於MR ROSE的事情，也只是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相对於媒体，模仿者的作案方式更加恐怖。
“朱校长，请问你对四起暴力导致学生自杀的行为有何见解，你不觉得学校应该负起大量的责任吗？”
“朱校长！你觉得你是否该像这些遭受暴力的学生道歉？”
“朱校长！这里是A市人民日报，请你和我们谈谈现下的教育现状。”
齐雨拦著一堆堆人墙拉著朱校长往里走，门口的两扇玻璃门感觉已经被挤得变了形，朱耘一路上一直低著头，不吭一声。默默的跟在齐雨的後面慢慢的向前缓慢移动。
一副眼镜下隐藏的表情，看不清楚。
而其余的老师和学生都用手遮著脸，躲避镜头，只有一个戴眼镜的沈默女生一直默默的看著前方，眼神很平静，她是走在最後的。
王亮站在女生的背後，女生走路姿势一直很优雅，刚刚下车还微笑著与所有人礼貌的打招呼，说不上为什麽，偏偏对这样一个女生感到毛骨悚然。
终於摆脱了疯狂的记者的围堵，在走廊上碰见满头大汗的於姐，手里拿著厚厚的一个文件夹，正往楼上跑，看见他们停了下来，走到了朱耘的面前：“你知道吗？现在网络上这几个视频传的很火。”声音却是对著齐雨他们说的。
李铭一副惊讶的表情：“有多火？”
於姐一副漫不经心的说出了一个数字，让齐雨王亮等人一下子觉得压力很大，像是背著一个沈甸甸的石头，但是现在只知道是自杀，其余的一概不知，而且还发现了许多未知的疑团等待解答。
齐雨把人带去了看守室，王亮站在原地拉住了於姐：“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恩，出来了，你可以去找DR史，最近他新来了一个助手，貌似心情不太好！”
新助手？王亮好奇的点点头，朝法医处走去。每次靠近门口空气里就漂浮著大量的福尔马林的味道。磨砂的玻璃门突然从里向外打开，王亮只觉得从里面冲出了一个黑色线团，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你又做什麽了？”王亮相对无语的看著DR史满脸笑意的对他打招呼，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开心。
“我只是让他把死者的的脑袋缝起来。”DR史指著绿色躺床上一个只有半张脸的女人眼珠子翻白的对著王亮。
王亮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闭上了眼睛，背过身子，声音像是从地里面发出的，闷闷的声响：“有什麽新发现吗？”
“该我问你们有什麽进展吧？”
“貌似没有什麽进展。”王亮的声音却含著一丝骄傲：“但是我却发现第一起自杀事件死的是暴力实施者，而不是受害者。我觉得我貌似找到了某种突破口！”
DR史眼皮没抬一下，拿起一旁的针线，开始拼尸体：“什麽突破口。”
“得问了相关的人，才能知道。”王亮的声音明显有些期待。
“那意思就是你什麽都不知道？”
“你不懂，那是第六感！”王亮鄙夷的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
DR史撇嘴坏笑，指著手下的尸体：“在这里谈什麽第六感？”
王亮吞了一口口水，拿过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