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门票?”沈宁非大吃一惊。那个银发魔修不是说来这里是修炼的吗?被骗了吗?!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哪,这个玉简拿去好好看,里面有锻魔崖详细的介绍。记得按照玉简里面的规则行事哦。”圆球说着手一挥,丢给沈宁非一个长方形的小东西。
沈宁非抬起爪子借住,低头一看,是块质感古朴的白玉雕刻的小牌子。他翻了翻牌子,两面都是一模一样的白玉,并未刻有任何字迹,忍不住问道:“这个玉牌子怎么看?上面没有字。”
圆球的大眼睛瞬间睁得更大,眼珠子似乎要掉出眼眶,他啧啧称奇清脆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了:“小兔子你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竟然连玉简都不认识?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把玉简放到你的额头,然后把神识注入玉简就可以浏览记录在玉简里面的知识啦。”
“好啦,你到你的崖屋后慢慢看吧。”圆球说完抬起唯一的那只手施了个法诀,对着沈宁非一弹,沈宁非立刻就感到眼前一暗。而后就发现自己已经从刚才的枯树附近转移到了新的地方。
这就是圆球口中的崖屋了?其实就是个颇为宽敞的洞室,室内魔气浓郁,是修炼魔功的好地方。
可是,沈宁非是灵兽,他修炼吸取的是天地灵气。这满室的充满负面能量的魔气只会让他觉得十分不适。
他叹了口气,化成人形盘膝坐下。拿起那枚玉简贴到额头,按照圆球所说的朝玉简注入神识。无数的知识便如决堤洪水般灌入到他的识海当中,等着他慢慢梳理消化。
下界。
在西境和北境之间隔着一个千余里的大沙漠。沙漠中寸草不生,黄沙肆虐,妖兽横行。是世人眼中的死亡禁地。
离这片沙漠最近的边城也显得死气沉沉,生机不盛。除了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便只有偶尔来此做生意的行商停留。普通人眼中的仙长倒也时不时地出现,他们的目的地多是前方无垠的沙漠。只是即使是仙长,也从来是有去无回。当然在凡人眼中仙长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在他们的传说中,那沙漠的尽头通往的是神仙世界。
当阿幻迎着满地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白芒的沙子踏入脚步的时候,一个老人忍不住掀起干裂的老唇用嘶哑的声音叫住了他。
“年轻人,莫要轻生啊。”
一阵风夹着沙尘呼啸而过,阿幻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侧头看了眼那个缩在墙根的老人,炼气五期的修为,狼狈苍老得似乎只剩下等死一途了。
老人资质普通,倾尽一生的修炼也不错炼气五期,如今看到这个风尘仆仆,不知从何处来的年纪轻轻就已经金丹期的天才之辈走入禁地,终是开口多管了闲事,嘶哑的声音继续道:“即使你修为不错,能在那些妖兽手中活命,但真正可怕的是那片荒漠啊!那里有万年不熄的天火,有布满陷阱的绿洲,除了满地的枯骨怨灵,里面什么也没有!不值得的,回头吧!”
阿幻的视线不做停留,再次挪向一望无际的荒漠,而后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黄沙之中。
107107 锻魔崖二
沈宁非坐在洞室内望着洞外的天空,神情有些呆滞。现在是下午了吗?云层很厚;阳光透过云层只剩下一些浅淡的光束落下;透过洞室的一排圆形的窗子洒在室内。沈宁非伸出手碰触那些光线;他的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自己在阳光下白皙得有些透明的手指;脑子里则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玉简里的信息他都接收了,可是他无法适应。
这个所谓的锻魔崖往好听了说是上魔界低级妖魔的修炼场;比如这里提供魔气浓厚的崖屋以供修炼;还提供各种各样的魔功兑换以供学习。可是兑换需要用魔石,在关在这个锻魔崖的妖魔们哪里来的魔石呢?
这就不得不提锻魔崖的另一个用途的;大型娱乐场。什么爱心修炼场,其实这里只是高阶妖魔观赏低阶妖魔互相残杀的角斗场罢了。
高耸的锻魔崖就像一个巨大的深坑,坑壁上挖了一个个的崖屋;里面关着的大部分都是出生在上魔界的低级妖魔;偶尔也有像沈宁非这样因为其他机缘来到上魔界的低阶修士。坑中央是一个大型的角斗场,高阶妖魔的力量可以随意的打造这个角斗场的环境,有时候是山林,有时候是沙漠,有时候是汪洋……端看那些买票入场的妖魔的喜好了。
深坑的上方一层层地圈了几圈的舒适观看席就是为那些来看角斗并且下注赌博的高阶妖魔而设的了。
玉简内的说明十分虚伪地说是参加比赛,换取修炼资源。但沈宁非清楚地了解到,这里的角斗绝对没有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说法,也绝对不是比赛。没有裁判,没有规则,低阶妖魔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打败对手,让对手丧失行动力无法再战斗。这是□□裸的杀戮,生命得不到任何的保障,在角斗中死去,只能说明你技不如人,不会获得半分的同情,反而还会受到那些在你身上下了注的赌徒的辱骂。沈宁非想到了人世间的纨绔子弟热爱的斗鸡活动。他现在就成了在一群面目丑恶狰狞的人类围观下傻乎乎地以争斗不休的姿态娱乐人类的傻鸡。
银发魔修欺骗了他吗?沈宁非只能摇头,他一个修为低下的灵兽在上魔界寸步难行,更何况找到那个通天塔再通过塔回下界。这个锻魔崖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但也是不愿做高阶妖魔私人玩物的他目前唯一可待的地方。
他现在所在的崖屋位于这个深坑崖壁的最底部第三百层,只有赢得一场场角斗的胜利,他才能往上面的崖屋挪。当他凭借实力到达最高处的崖屋时,他便可以获得自由。因为那时候他已经跻身高阶修士行列,自然有力量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
或许这个地方不像是斗鸡,更像是练蛊。无数的毒虫放在一起厮杀吞噬,最后活下来的那只最凶狠最强壮的虫王就是脱胎换骨的蛊。
对于沈宁非来说就是成为妖魔。因为如果他坚持作为灵兽,靠天地灵气修炼,他在这个魔气浓郁的上魔界修为将毫无进展,而且赢得角斗获取的魔石对灵兽半点用处也无,既不能像吸取灵石蕴含的灵力一样使用魔石,也不能用魔石换到需要的功法,因为这里的功法全部都是针对魔修的魔功。
沈宁非身子一歪躺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阿幻,我该怎么办?
阿幻此时正独自面对一群吼声如虎的妖兽巍然屹立。
这群火红色的妖兽身后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无数的妖兽从火海之中狂奔而出,如潮水般涌向阿幻,将他淹没。只是到了阿幻身前却被他身周弥漫的浓雾绞碎成烂泥。
沙漠中传说千年不灭的天火,凡人谈之色变,但修士却能联想到是不是有什么天才地宝造成了这其间的异象。
被这个传说引来的无数修士踏入这个沙漠,追寻着天火的足迹去寻找突破的机缘。只是越是难得的异宝,越是凶险,天火一直未灭,异宝也一直未被摘取。久而久之,这个地方成了葬送无数修士道途的修罗场。
修罗场上妖兽们锋利的爪子刨着沙地,没完美了地冲锋。
火红的烈焰映照在血污中疯狂舞蹈的阿幻身上,鸦翅般张扬的黑发,溅满鲜血的脸庞,随着动作飘扬的袍子,通通染上了嗜血的色彩。他黑亮的眼似乎蒙上了一层红雾,仿佛成了冷漠如坚冰的修罗麻木地收割着生命。
夜幕降临,崖屋的那一排圆形小窗撒进了满室的月光,惊醒了蜷缩在地上的沈宁非。他怔愣地看着月光好一会,终于抿着唇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坐起身。凝神静气,寄心于息。
月亮母神啊,他实在太惊慌失措了,作为兽族竟然把月光精华给忘记了。没有天地灵气也不算陷入死路,这个上魔界的月光也很充足。
一夜过去,月亮渐隐,晨光初现,沈宁非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睛。
这时,一只黑色的长尾鸟翩然地从圆形小窗里飞了进来,一直飞到沈宁非的跟前。小脑袋歪了歪,两颗圆溜溜的黑眼珠子对着沈宁非看了又看。
“早!七四……”长尾鸟仰起脑袋望着洞顶想了想,“啊”了一声举起翅膀拍了拍小脑袋接着道,“七四三零,你今天申时有一场比赛。”
沈宁非有些茫然地看它。
“咳,忘记说了,我是传信鸟喳喳,比赛通知由我负责。”叫喳喳的传信鸟说着又举翅膀拍脑袋道,“啊,我要去通知下一位啦!好忙!好忙!”
沈宁非对着已经转身朝小窗飞去的喳喳问道:“我的对手是谁?”
喳喳身子一顿,拍着脑袋道:“啊,忘记说了!是跟你一样位于第三百层的魔蜥。”
不等沈宁非回应,喳喳再次嚷嚷着好忙好忙就匆匆地飞走了。
魔蜥?沈宁非苦笑,就给这两个字,对手的信息还是半点不知啊。
离申时还有一段时间,沈宁非蹲在地上拿手指在地面写写画画,这样可以帮助他思考。自己目前比较好用的术法是……打洞跑路?召唤术是个好技能,可现在除了用自己的绒毛召唤柔弱的兔子外,别的根本没有材料召唤。比较强力的攻击法术是怒兔真元破,但是凝聚需要时间。能跟对手周旋的身法技能扑朔迷离。然后……就没有了。
沈宁非无语凝咽,这样的实力怎么去战斗,得想办法多学些攻击法术。在清流派与顾天毅的战斗中,他见识到了剑术与剑气的威力,曾试图使用武器加强自己的攻击力。但事实证明,如果他想要来回变化形态,兔子怎么使用武器是个大问题。
后来经过阿幻点拨,他隐约想到可以把灵气压缩成气刃的形态模拟剑气,可能攻击力不如真元破,但速度上应该会比真元破快上许多。只可惜时间仓促,他没有把想法付诸实践好好练习一番。现在是时候好好试验试验了。
时间匆匆而过,申时一到,沈宁非的崖屋洞口的禁制自动解除。他头皮一麻,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朝洞口走去。
双脚一踏出洞,他的身上立刻罩进一道光束里。接着眼前场景飞移成虚影,他被迅速传送到了角斗场中间。
沈宁非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原上,草木繁盛,青草随风摇曳,草地上鲜花如繁星般点缀在各处。那宁静祥和的气氛,让他一瞬间产生了自己回到下界某个草地晒太阳的幻觉。
沈宁非摇了下头打破自己的希翼,而后飞快地化成兔子原形躲到一棵后,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地趴好,悄悄地放出神识观察前方的动静。
另一个方向,一只跟马匹大小差不多的用两腿直立行走的黑色大脑袋魔兽,正从他脑袋上的三颗发亮的眼睛里射出白色的光线在草丛上来回的扫荡。
沈宁非的神识刚一传递来对手的形象,他立刻收回神识,小身子往地下钻去。等挖出足够躲藏的洞后,他又把树下的落叶扒拉过来盖住洞口,而后缩在地底一动不动地潜伏着。
三眼魔蜥一直在努力地搜寻着对手,他的对手沈宁非则缩在地下不动。这场角斗场面变得十分的沉闷无聊。观看席上无数的嘘声响起,他们是来血腥热烈的搏杀的,不是看捉迷藏游戏!除了各种暴躁的骂骂咧咧,有的妖魔甚至抓了东西朝角斗场下丢。
不过这些对沈宁非没有任何影响,他甚至闭起了眼睛准备打一会瞌睡。哼,他为何要去拼命表演让那些恶心的妖魔看得热血沸腾欢欣鼓舞?
观看席有露天的普通席也有价格高昂的豪华包间。此时,位于第一排的一个豪华包间内,魔礁正站在窗口神色晦暗地盯着下面的角斗场,撇着嘴冷哼道:“这只可恶的兔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他的身后,墨玉正撩着宽大的藏蓝色袖子闲适优雅地举起青玉茶壶往配套的青玉杯上倒热腾腾香茶,听到抱怨声,他顿了顿手,抬起他俊美贵气的脸,也撇了下嘴道:“哦?老夫倒觉得他走这条路是个不错的选择。与其被主上当宠物养着,还不如靠自己打拼出一条血路来,也许将来他也有机会把主上踩在脚下□□呢。呵呵,老夫就欣赏这样有志气的小娃娃。”
“可恶,本尊又不是他的仇人!”墨礁恼火地拍窗子道,“难道他看不出本尊喜欢他吗?”
墨玉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茶,随口道:“哦?老夫喜欢主上千年了,主上看出来没?”
墨礁愣住,一卡一卡地扭过脖子,惊悚地看墨玉。
墨玉斜了眼他扭曲的表情,以无限怀念的口吻感慨道:“想当年,老夫也是龟族的第一美男,人称高岭之花,结果却跟你到了上魔界混。多少龟族的男男女女花上数十年爬那南海祥云岛上高耸入云的通天塔,只为祈祷能见老夫一面……”
“那是你们龟族速度慢,爬个塔爬数十年……”墨礁抚额头,这不是重点,他气的是,“你个小气龟,敢拿我寻开心!”
墨玉不接话了,慢悠悠地替自己再倒一杯茶,轻巧地转移了话题,“呵呵,老夫坐久了有些无趣,不如我们早点回去吧。”
墨礁背着手原地走了两步,抬头道:“你说,本尊现在去跟小兔子说,只要他乖乖回来跟本尊双修便原谅他之前的逃跑,你觉得他会感激涕零吗?”
墨玉点头道:“嗯,不错。很像主上做的蠢事。去吧,去吧。”
“哪里蠢了?”墨礁瞪眼。
“趁人之危是好主意,但是那只小兔子可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主。你去威胁他,只会让他更加讨厌你。去吧,去吧,你不做蠢事,老夫觉得很不习惯。”墨玉挥着手催促道。
108108 惩罚
沈宁非传送回崖屋的时候,被圆形小洞窗上挤着的一群黑色长尾鸟吓了一跳。
因为窗子太小又是圆形不好站立;所以虽然有七八个;但也不够几十只长尾鸟塞。于是沈宁非就惊奇地看到那些鸟叠罗汉般一只踩着一只地应是挤得小窗子密不透风。
它们挤在一起显然并不舒服;不时的有长尾鸟嚷:“哎呦;别乱动,我要掉下去啦!”
一个暴躁的声音盖过了其他的声音:“混蛋;你的羽毛戳到老子眼睛啦!快给老子挪开!”
“啊,当当美人站我上面啦;站我上面啦!”一个特别荡漾的声音叫道;就是不知道明明每只都长得一模一样;它们怎么分出美丑的。
沈宁非头都被吵疼了;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长尾鸟们一愣,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不过它们很快又开始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这只傻兔子问我们什么事呢!噗噗噗,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负责比试奖励的咔咔呢?”
“没看到咔咔啊,他从来不迟到的呀!”
“也许他早上沙虫吃多了,拉肚子去了!”
“沙虫吃多会拉肚子吗?我早上也是吃的沙虫啊!怎么办!我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可以拉出来吗?”
“啊!!快踹他下去!别让他拉我身上!”
……真的要被吵死了!
沈宁非黑下脸来,大有丢过去一颗怒兔真元破让这些长尾鸟闭嘴的念头。
“让我进去!咔咔咔!让我进去咔!”
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小窗外,一只爪子下抓着个卷轴的长尾鸟努力地上窜下跳地喊着。
可惜它嗓子快喊哑了也没鸟给你让个进去的通道出来。这只长尾鸟怒了,突然张开嘴,吐出一颗火球,呼啸着烧向其中一个小洞窗。
“哇!屁股好烫好烫!”不幸中招的长尾鸟拖着满屁股的火光炮弹般冲进沈宁非的洞室内,癫狂地一阵乱窜。
沈宁非抬手抓向它的尾巴。手指间流动的灵力覆盖住火焰,火焰熄灭,然后他十分自然地顺手一捋。
那只霉运罩顶的长尾鸟发出一阵惨叫:“啊!好疼!好疼!你拔我尾巴!我变成丑八怪了,再也找不到双修伴侣了……呜呜呜呜……”
可怜的长尾鸟最重要的尾羽不但被烧还被拔,伤心地蹲在洞室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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