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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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女人的春秋战国里-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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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常。
    但虽然没多话;但孙由仍然十分不习惯,毕竟军中一向都是“服人党”的天下,一起并肩的兄弟大多都是这么多年来常在燕军军中的人,突然加了不少生面孔,十分不习惯。
    这只渔阳常备军,隐隐有分为“两党”的趋势——服人党与夏瑜党。
    齐国,太师府。
    漫步于此间,看着昔日喧嚣热闹的太师府今日荒芜萧索,田襄眼中浮现昔日与田舒、夏瑜在府中吃喝玩乐的情形,眼中浮出几丝感慨,道:“没想到短短两年,太师府荒芜若此。”
    田舒缓缓的跟随于田襄身后,一同看着这昔日玩乐聚会之所,淡淡道:“老太师走后不久,太师内佐也去了,他们二老没有子嗣,太师府无人继承,封地也收回宗室,这太师府自然也就空了,荒了。”
    行至太师府跑马场处,以前田舒总在这里教夏瑜骑马,可惜最后也没教出一个好的御马者,田舒眼中显出怀念之色,不自觉的驻足。
    田襄见田舒驻足,也缓步驻足,看着这片宽阔的跑马场,两年未曾有人打理,已经荒草丛生,田襄也微微有感慨神色,道:“阿舒,你怪我吗?”
    田舒笑了,笑容中有嘲讽有悲哀有无奈,道:“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阿瑜有难时,我被父亲关在府中,亦是袖手傍观,坐视阿瑜沦落,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田襄沉默良久,最后道:“阿舒,我要你挂帅。”
    田舒一愣,随即带着疑惑问道:“挂帅?要打仗?和谁打?”
    田襄眼中有狠戾划过,道:“燕国。”
    田舒诧异,道:“燕国?为什么?”
    田襄道:“你不要问为什么,只需要知道我们要伐燕,不,我们要灭燕!”
    田舒看着田襄,神色间有些莫名之色,半响,道:“我打不过燕太子服人”,田舒脸上有了无奈痛楚的神情,道,“长狄之战,我跟在阿瑜身边,亲眼见他穷尽所能,都不能下燕太子服人,服人,”深吸一口气,田舒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道,“服人他是一个不逊于阿瑜的良将,我打不赢他。”
    田襄道:“若一切计划得当,服人不会有机会领兵,我想燕国之中,若服人不能上战场,燕国其他将领我想你有本事打赢他们”,顿了一下,田襄接着道,“田氏子弟之中,我能够信任又有将兵能力的,你是唯一一个,阿瑜的事情过后,军中士气大伤,只有你,只有你为帅,能令三军将士信服,能重振齐军士气。”
    田舒听得田襄那句“田氏子弟”,无奈又痛楚的苦笑一声,随着这声苦笑,眼泪从眼中涌出,从脸上滑落。
    田襄静默了下来,目中亦有哀伤划过,但良久,终是收敛无形,田襄淡淡的道:“阿舒,我知道你喜欢阿瑜,这次,要是能灭了燕,把阿瑜接回来吧。”
    田舒没回答,终是静静的看着这片荒芜的跑马场,知道天色渐渐暗,夕阳西斜,田舒开口道:“好。”
    中山国,宫中大殿。
    公子喜一脚将燕国使者揣出去,指着被自己踹倒在地的燕国使节大骂,道:“分明是你们燕国先犯我中山边境,屠戮我中山士卒,竟然还有脸派人来质问我们为何侵犯你们燕国边境,哈哈,我看着中原诸侯自诩礼仪之邦,满口仁义道德,分明是厚颜无耻,假仁假义!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反咬一口!无耻!”
    坐在主座上监国的中山太子此时也是面沉似水,君父病重,重臣公孙启被当街刺杀,中山太子虽然觉得公子喜对燕国展开报复有些贸然,但此时见燕国使节口口声声责备中山侵扰燕国边境,杀害燕国宗室,口口声声斥责中山无义,中山太子直觉胸中怒气勃发,见公子喜一脚将那燕国使节踹倒,倒是觉得很是痛快。
    燕国使节被踹倒在地,也是大怒,列国惯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使节代表的是国君,打使节就等于打国君的脸,燕国使节指着公子喜大骂道:“蛮夷之辈,不知礼!”
    中山国原本是北狄鲜虞部族,向来被中原诸侯视为蛮夷,但居于黄河北岸日久,与中原诸侯往来密切,制度习俗日渐向中原礼仪靠拢,中山国人自诩已经不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但中原诸侯许多还是将中山国视为蛮夷之辈,这令中山国中许多人都是十分愤恨。
    燕国使节的咒骂可谓刺中中山国人软肋,将中山太子惹得大怒,一拍桌案,怒道:“把这个混蛋拖出去斩了!”
    宫外有护卫领命将燕国使节拖出去,那燕国使节被拖行着还咒骂着道:“我国太子已经将大军开至边境,你们杀我,我国太子毕杀遍中山国人,收你等蛮夷内室入帐!呵呵,你这乳臭味干的蛮夷娃儿,还自称为君为储,呵呵,等着和你内父一起给我们太子暖床吧!”
    不骂还好,这一骂可是将中山太子惹得更怒了,大骂道:“杀了!杀了!把这混蛋杀了!”
    若是公孙启还活着,可能会劝阻中山太子,不可轻斩燕国使节,但可惜,公孙启已经死了。
    燕国宗室陵寝守灵阙室内,深夜,公子白正偷偷与地道内的人传讯。
    地道内人道:“那人已经按照公子指示争取了出使中山国的使节之位。”
    公子白假装在睡觉,趴在睡榻上,实则偷偷与下面的人通话,道:“他受过我的大恩,昔日他父得罪公伯厚落难,是我出面相救,这人是个孝子,信得过。哼,国中那群家伙,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中山国又是蛮夷之国,两国可能交战在即,当然都怕出使中山被那群野蛮人宰了,必然推诿,这时只要有人站出来争取,这出使的任务定是手到擒来。”
    地道内人传声道:“齐国那边传来消息,只要这次这个出使燕国的家伙成功挑起中山与燕国的纷争,公子您就可以立时离开此地,后续事宜由齐国人来安排,齐人保证了,定不让服人生还。”
    公子白眼中满是尖锐恨意,道:“好,只要能让服人死,我可谓犬马。”
    燕国使节被杀,消息传回服人所统帅的边境燕军,孙由一把把面前的案几踹了,怒喝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中山蛮夷欺人太甚!当杀之以儆效尤!”
    服人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来通报燕国使被杀消息的人,手指轻敲着帅案,面色沉郁。
    就在此时,外有中军护卫道:“报!国府来人欲见将军!”
    服人一愣,以为朝中又有变故,便道:“让人进来。”
    这人一进来众人都惊呆了,却原来是公伯厚。
    孙由也十分诧异,看着突然跑来的自家祖父,想要开口询问一二,但此时军中上下有别,服人没开口他也不便开口。
    服人一见来者是公伯厚,也不能再坐着了,公伯厚论起辈分可以算是他祖父辈的宗室长者,威望又高,是以服人立刻起身,向公伯厚行礼,然后拉住公伯厚的手,道:“公伯祖,何事劳烦你老远来奔波。”一边对公伯厚行礼,服人一边吩咐身侧随扈兵卒,道,“来人设案,再添个火盆,把那个狐皮的坐垫拿出来。”
    身侧护卫应了声“诺”便开始依照服人吩咐动作,服人对公伯厚道:“公伯祖,此时天气渐寒,您素有寒症,朝中何事还要非要您亲自来这一趟。”
    公伯厚对服人的这些吩咐还是觉得很是贴心的,但此时却是不是叹私事私情的时候,公伯厚急急道:“此时不是烤火的时候,服人,你必须去一趟晋国。”
    服人一愣,道:“何事要我去晋国?这……这大军屯驻边境,中山事又有变,我哪里能够离开?”
    公伯厚急得直戳拐杖道:“你必须去!晋国执政赵志父邀天下诸侯会盟,晋国使节方才至蓟都,希望迎燕国国君庶子入晋国,在这场诸侯盟会宣布赵氏嗣卿与燕国国君庶子的昏事,你必须去晋国,一则是作为送亲使,二则是替国君参加天下诸侯会盟。这诸侯会盟本来是该国君去的,但你父亲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他若去了晋国,必然在天下诸侯面前丢我们燕国的脸面,一个闹不好可能还会影响燕国与其他邦国的邦交,可若是你君父不去,也只有你去才合适,其他任何人代替都嫌身份太低,只有一国储君代替国君才算是不失礼数。”
    这突然的变故把服人弄得有些失措。
    好说歹说,让孙由将自己的祖父公伯厚送下去休息,服人转身微微握拳,心中有些混乱难决,秦开见此形势,不免忧心,问道:“太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您是继续坐镇军中,还是去晋国?”
    服人就这么站在大帐之中,一言不发,目中有沉思之色,半响,服人转身,对杞熏道:“你立刻起身,马上回太子府。”
    杞熏一愣,道:“我回太子府?回去干什么?”
    服人道:“叫阿瑜素来军中。”
    这下所有人都愣了。
    燕国太子府,今日菏泽安排了一众丝竹班子来奏乐。
    夏瑜坐在主座上一手撑额,闭目“赏乐”,然后突的,夏瑜睁开眼,在一旁侍候的菏泽见状挥手然丝竹班子退下。
    夏瑜目视远方,对菏泽道:“叫吴豹来,还有收拾一下,我们要准本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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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夏瑜一接到服人的信;立刻启程赶赴燕国与中山的边境,虽是匆忙;但府中人也习惯了自己这位内主时不时的总向外跑的情形了,倒是没人多说什么。
    星夜向边关驰骋;沿途只见难民衣衫褴褛;许多人家挎着大包小包携幼拖家逃难;夏瑜遣人前去询问。
    那人问明回禀;却原来这些难民多是边境上的百姓,许多都是姬淼封地上的人;因为中山国入境洗劫;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中山国人方才退了,又有国府大军开至边境;听说要与中山国打打仗了,百姓携家带口的逃难了。
    一位被询问的老者回答说:“不是我等国人不知忠君报国,两年前,我大儿子跟随国君征伐齐国,没能活着回来,后来太子伐齐救援国君,我二儿子也被征调走了,虽是活着回来了,但断了条腿,太子仁义,给了不少钱才把我二儿子抬回来的,可也成了废人,没法种田了。这次中山人来洗劫,我二儿子少了条腿,走不快,让中山人杀了,我就剩下个小儿子了,还没满十岁,实在是死不起了。”
    老者用干瘦的手擦着眼泪,身侧依偎着的是一个同样干瘦的孩子,因为瘦一对乌溜溜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夏瑜默然,跟随在他身侧的吴豹也默然,吴豹是吴国人,吴国灭国才逃难至齐国,年少时也颇为经历这战乱流离,知道在这等时候,百姓才是受难最深的,然天下战乱纷纷,已历百余年,百姓流离苦楚非只一日,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夏瑜一行人星夜疾驰,来至边境,服人率领的大军驻扎在姬淼的封城内,此时这封城内除了服人的驻军,几乎一个百姓也无了,中山国劫掠的太过干净,将整个城池洗劫了个彻底,剩下侥幸没被中山人抢掠走的百姓,也多半被吓得逃跑了。
    夏瑜已经先遣人去通知服人自己率军将至,夏瑜还带来了两千多用武阳出产的钢甲精锐武器武装的太子府骑兵队,大队人马来至这服人驻扎的城池,方到城外,就见服人已经率领几个护卫轻骑前来接他。
    夏瑜一见服人只带了几个护卫,顿时皱眉,下马,道:“怎么就带这么几个人?此时与中山国情势不明,怎么可如此不谨慎!”
    服人笑了笑,道:“没事,我们刚入城的时候就彻底清过一遍了,不可能有奸细混进来”,顿了一下,服人不禁驻足上下打量夏瑜,道,“你穿的有点特别。”
    夏瑜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挑眉道:“哪里特别?”
    服人仔细打量,只见夏瑜身上的衣服是羊绒制的,服人知道这羊绒是夏瑜今日来吩咐府中新买来的北狄织工研究织造的,上衣虽然也在右衽系带,但作带钩的是一颗圆形玉璧形状的圆铜板,沿着右衽一排竖直下来,很整齐;没有下裳,长裤革靴,革靴的靴筒很高包着整个小腿,夏瑜的双腿修长,所以这紧身的长裤革靴真是异常的好看;上杉下摆很短,要不是还是有些长度可以挡住臀部,夏瑜又用一条腰带系住腰间,服人简直像叫夏瑜立刻去换衣服。
    服人看得有些想摸下巴,然后道:“这……在家里穿还行……”
    夏瑜看着服人的样子,不禁双手抱胸发笑,道:“我说越是与太子您相处得久就越发现,太子您啊……”
    夏瑜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住了后面的话不说,服人不禁好奇,道:“什么?”
    夏瑜凑到服人耳边,轻声道:“表里不一。”
    夏瑜说话时呼吸的气息扑在耳际,服人禁不住耳际泛红,但随即想到此时形势,咳了一声压下心中悸动,试图平复情绪,但周围的人早已暗自低下头去,服人分明看到几个跟随他日久的中军护卫在低头暗自发笑。
    夏瑜也知道这是不是说笑的时候,稍微收敛了下,道:“不说笑了,我这身行头是试验骑兵用的骑马装。”
    服人一愣,道:“骑马装?”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服人不禁仔细打量夏瑜的这身衣服,当然这次不是从好看不好看出发,而是看这身衣服适不适合骑兵骑马,这一打量倒是看出了几分门道:下摆短,所以方便上下马,也方便在马背上驰骋;袖口收窄,方便骑射;长裤革靴,同样方便骑手长期骑在马背上。
    确实是一套极为适合骑兵的行头。
    服人连连点头,要知道自从长狄之战与夏瑜的五色骑兵交锋过后,服人便敏锐的察觉到战争的形式已经变了,驰骋中原大地千余年的战车可能不再适应现在日渐激烈的战争了,从那时起服人便有训练骑兵的打算,求取夏瑜后,有这个训练出五色骑兵的昔日对手支持,两人一拍即合,立志携手在燕国训练处一支笔五色骑兵更精良的骑兵。
    只可惜只靠太子府人力还是不足,两年时间只有三千余骑兵建制,不过本着不能求多就求精的宗旨,夏瑜倒是将这三千余骑兵武装到了牙齿,武阳出产的钢甲、钢剑,百步铜制连发弩,真真是砸了血本。
    服人见到夏瑜身后的队伍——燕国版五色骑兵,说实话还是有几分心疼,这支骑兵可是话了老多钱了,不过国家有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在此刻了,心疼也要用啊。
    服人道:“你倒是想得周全,连衣服样式也知道替骑士翻新。”
    夏瑜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是想替骑士翻新,实在是要用全钢甲装备骑兵,太贵了,花不起了,还记得不,你以前用羊皮袄当‘盔甲’可是很有效,所以我用羊绒试试看,能不能代替盔甲。”
    服人呵呵傻笑,用羊皮袄当‘盔甲’那次是长狄城外差点俘虏了夏瑜那次,想出日久,知道夏瑜其实对于没打赢那一战很是怨念,时不时的会就那一战和服人较真,所以服人也学聪明了,一提起那一战有关的事就装傻,当没听懂。
    服人吩咐跟随其后的侯奄(军中管后勤的官员),道:“把内主的带来的军卒安置了,就在靠近中军后侧的那条街。”现在服人大军驻扎城中,城中无人,各队军卒都是住在那些空了的民居中,服人中军理所应当住在城中心的姬淼府邸,服人此时实在吩咐侯奄将夏瑜带来的两千人靠近城中心姬淼的府邸的安置。
    那侯奄道了声:“诺。”
    夏瑜也对吴豹道:“你和侯奄去把这两千人安置了。”
    此次跟随夏瑜一起来边关的吴豹一路都颇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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