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睡不着出去走走,你继续睡吧。”
路尤闻言便又倒回床上。沃特开了门,复又掩上,沿着小径一直走到湖边。看着湖面微光,吹了一小会冷风,欲望便消去了。待他回过头,只见路尤也跟了出来,在几米之外停住看着他。这晚月光黯淡,星光微茫,沃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路尤的眼神略带忧虑。幽深夜色中,路尤的眼睛头发还有胸前的项链坠子仿佛传说中古时候的精灵散发出神秘的荧光,尽管微弱却让他移不开视线。他觉得心跳有点加速,渐渐地一把孽火又从身体里烧了出来。
沃特喘了一口气,没有和路尤打招呼,静默着转身回到湖边,选好位置,连衣服也没脱就扎了下去。
在湖里猛游了好几个来回,觉得有些麻木了,这才爬上岸来,浑身湿漉漉地斜坐在草地上。
“怎么大半夜的游泳?”路尤走近,半跪在他面前。
沃特冷冷地看进路尤的眼睛里,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欲言又止。而路尤虽然诧异却依旧顺从着,直到他低头发现了问题所在,沃特的小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了起来。
“师傅晚上给我喝的什么汤啊?”沃特收起冷冷的表情,嘟囔着有些困窘地偏开了脸,四肢大敞仰面倒下。不是自己学过的魔药,不知道是什么药引药理,自己无法可解,大半夜去找师傅又很丢脸。
想笑却又微微红了脸,路尤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知道自己真的疯了。
着了魔一般,他侧□子,望着沃特的眼睛慢慢挨着躺下去,先试探性地在那唇上落了一个吻。见他没有抗拒,只是一手枕着脑袋侧过头来专注地望着自己,便低下头伸手轻轻覆上那处巨大的隆起,缓缓地动作起来。
将手伸进去不停地动作着,路尤不自觉地抿住了嘴唇,四围的一切,风声、虫鸣、湖水声,星光、树影、草地,席卷着夜色模糊远去,只看得到眼前供应呼吸所需氧气的范围内紧紧包裹着两个人的变形扭曲着放大的世界。
手下的什物持续涨大着,察觉沃特绷紧了小腹,六块腹肌的轮廓隐约起伏变化着,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仿佛每一个喘息都直接冲击着他的灵魂。自己的技巧大概不是很好,但是也听不到沃特抱怨。这种主动的程度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真是疯了。
不知道弄了多久,路尤的手已经酸了,沃特的喘息声反而没那么沉了,大概一开始时受到的刺激更大。觉得快要忍不住抱怨的时候,一只手也握了上来,路尤红着脸轻眨了下眼睛。另一只手先是触碰他紧抿着的下唇,然后轻扳着他的肩头将他拉近。路尤心头一跳回头去看,因吃惊而微张的红唇便落入了沃特的亲吻攻势中。
先只是唇齿相接,然后到舌头的纠缠,温软无比,甜如蜜糖。路尤很快被吻得云里雾里,在沃特炽热的体温和气味的包围下失神昏眩,血液在沸腾,理智不再挣扎,闭上眼脑海里炸开炫目斑斓的色彩,像攀上云端那瞬间看见了天堂。等他完全醒过神来时,沃特的大掌把他的小弟弟也已经给交待了。
完事以后,两人的衣服都还基本是齐整的。也许应该大大方方与沃特相视一笑,就像男生们一起玩了个普通游戏,表现出对此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路尤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只好能将头埋得低低地蜷起了还在微微颤抖的身子。
沃特伸手过去与他一手交握,一手复抬起他的下巴,断断续续地浅吻着。虽然很想把路尤彻底扑倒,到底还是控制住了。一是这毕竟还是荒郊野外,露天席地;二是沃特自己还没弄明白两人之间发生的到底算什么,需要时间来想清楚——显然不是现在这种氛围下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
他可以察觉路由的紧张慌乱,也知道自己不由自主失去了控制,这样的亲吻是程度比较适当的相互安抚的方法,不会因为顾虑而表现得过于冷漠,尽管很想很想把这个漂亮男孩就地剥光,沃特狠狠地勒住了理智的缰绳,只是隔着衣服拥抱和抚摸着他。
经过这么一场,沃特的衣服都快风干了。稍微收拾一下,沃特便牵起路尤的手,一前一后回小屋去。两人不尴不尬地躺回床上,还是沃特主动把路尤圈回了怀里。
10
10、顾虑 。。。
被强健的手臂沉沉包围着,紧靠身背后宽厚坚实的胸膛,路尤在温暖的怀抱中没有多想便安稳睡去。
这个男孩是喜欢着自己的吧。也许是从第一次见面因为治好了他的臂伤他就喜欢自己了。沃特早有察觉却放任他进出自己的视野甚至住进了心里。
不像少年时对美丽女生纯洁朦胧的爱慕,也不是青年时那种带着欲求的狂热迷恋。这个男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轻易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当然也包括自己。
不是没有听说他冷漠高傲、令行禁止的一面,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更经常表现得像一只误入沼泽的小鹿,慌乱无措,那些轻松老道的调侃或者开放举措都只不过是一时的强自镇定而已。
而对男生从来没有感觉的自己竟也对他破了例。要拿他怎么办呢·如果只是一时冲动,就应该和他划清界限,如果还需要时间来证明,也应该先彼此冷静,不要给予对方过多的希望。
想到未来的一段时间要和路尤保持距离甚至彻底冷淡彼此的关系,沃特若有所失。
早上醒来,看见胸口上伏着的那颗可爱的黑色脑袋,沃特就把昨晚理智思考出的七七八八都抛之脑后了。
路尤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没清醒迎面便收到一个早安吻,不偏不倚直直降落在他的嘴唇上,叫他无处躲闪。
“MUA~早安!”
仿佛已经这样做了很多次,是每天早上再自然不过的事。沃特隐约知道自己去葛林娜那儿过夜的第二天早上也会对女友这样做,但是不一样,尽管哪里不一样,自己却一时也不明白。
“早。”路尤愣愣地做出条件反射。
沃特的微笑如此令人心安,掩去了两人目前关系中所有未知的不确定的因素。于是这一天显得格外美好,天似乎特别蓝,云也特别白,阳光也更加灿烂。
也因为东方师傅这根蜡烛时不时就蹦出来,指使路尤去做这个,交待沃特去做那个,两人仿佛回到了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人前无法牵手,只能偶一偷偷回望。那未言明的似有若无的暧昧情愫,那惊心动魄的眼波流转,都被小心翼翼地藏在一抬眼一低头的躲闪中。
难得擦肩而过时“不小心”碰了下手背,被师傅一声“嘿”叫回了魂。
“……沃特~唉,年纪大了,老把事情弄混。来来来,今天给你补一课。跟我去雷克赛德一趟。路尤你留下看家。”
“哦~”眼巴巴看着沃特跟师傅走出院子,沿着湖边小路越走越远,路尤若有所失。
诶,怎么又回来了??只见沃特往回跑,一边朝路尤招手,到了差不多的距离便喊话:“师傅让你一块去。”
“哈?好吧。”路尤虚掩了小木门,赶上去。
“看我最近糊涂的……”东方师傅晃晃脑袋。
到了雷克赛德镇上,东方师傅带两人去屠宰场看了场宰牛。只见坦胸赤膊的屠夫大布彻用大铁锤照着被蒙住眼睛的活牛脑袋上使猛劲来了那么几下,那小山一样大的公牛便哗然倒地。然后大布彻的儿子小布彻拎着四五个大木桶过来给晕死过去的公牛开膛放血,热气腾腾的牛血从牛脖子上哗啦啦地涌出来,很快盛满了一个木桶,小布彻眼疾手快地换上新桶。
路尤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看妈妈杀鸡杀鸭的情景,谁也想不到高贵优雅的东方公主在自己家乡会干这种活计。一开始自己会捂着眼睛一点儿也不敢看,然后慢慢从指缝里看,再后来便看得津津有味了。尤其是放血时,鸡鸭还会偶尔抽搐,甚至有的鸡鸭生命力尤其顽强,到了烫开水脱毛时还能挣扎着掀翻压着的厚松木菜板从大盆子里弹出去。那过程可比今天这场宰牛要残忍多了。
从杀牛到全牛肢解,路尤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完全过程,直到东方师傅上前去从小布彻手中接过用绳子缚好了的一摞牛的脏器。
“喏,昨天做汤的就是这个。”东方师傅指了指挂在最下边那一串,婉称牛尾,学名牛鞭或者再学术点叫牛的内□的东西。
“吃……哪儿……补哪儿……您以前……说过……呕……”沃特硬撑着把话说完以示自己向学之认真努力,然后转身朝路边,“哇啦啦”吐了。
“昨天吃的,今天还能吐出来?”东方师傅奇道。
“……我受不了……那腥膻味……恶……呕……”一想到昨天吃进去的那一大碗就是师傅手里提溜的那串玩意儿,沃特的胃就痉挛起来,明知该消化吸收的都消化吸收并发挥功效了,还是止不住的反胃。
作为病人,动物内脏偶尔入药必须接受,但是当成食物来吃的话,作为纯种的格兰德人,还是不能接受。
“完了没,给。”路由拍拍沃特的背,递过自己的手绢去。
沃特自觉很丢脸地看了路由一眼:“……离我远点……”,继续俯□子,“呕……”
味儿是挺冲的,路尤皱皱鼻子露出颇为同情的样子。
回到湖边小木屋,东方师傅将手写的一叠药膳菜谱给了沃特,沃特看明白后仔细叠好收下。再晃悠晃悠,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沃特将小货车开近了小屋,在东方师傅的抱怨声中忙着洗劫他的小仓库,把药材都转移到小马车的货厢里。
“那几瓶膏油我可是连榨了三天的百花籽啊,那些花籽我可是花了好几个月夜去采回来的啊,那些花可是我花了好几年用湖底泉眼的活水才种出来的啊……”
沃特一边将药材装车一边道:“您应该大感欣慰,因为您的医术在异国他乡后继有人且声名远播。而且现在有路尤和瑟汀来帮您制药,我就应该发挥我作为身在繁城的一位知高级牧师医者的作用,将您的医术及药学继续传播发扬……”
路由乐得站在一旁看两人撒欢儿斗嘴,既不搭手也不帮腔。
“给您找个魔宠您又不要,明天我给您寄个米斯兰迪尔学院新研制的魔法自动榨汁机来,我们不在的时候您也能轻松点。您仔细看卡片上的使用说明,别摁错了就行。”
这种魔法机器内含持续魔法动力,将启动咒语转化成物理启动,非魔法人士也可使用。
东方师傅这才高兴起来。
路尤把自己的马拴在货车上,和沃特并排坐在小货车的车厢前。沃特一扬缰绳,两匹马便撒开蹄子往前奔去。
在师傅眼皮底下憋闷了一整天,这会儿车上单独相对却又有点欲语还休的味道。不能明目张胆时,总想着眉目传情,等到可以尽情拥抱时,种种顾虑又上心头。
大体上说,格兰德大陆上的族民不常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他们大多是热情冲动、活泼恣肆的。从沃特曾频繁换女友一事便可看出,他的血管里并没有流着什么灰常不同的血液。但是作为成熟理智有担当的更为年长的一方,沃特必须考虑,两人真正要在一起的话,的确要面临很大的问题,且不说路尤的身份是威名显赫的克劳德家的少主,作为路尤古路纳语导师的沃特还有婚约在身。
虽说同性恋不是什么大罪,但在格兰德极其重视血统传承的名门望族,尤其是格雷、勒昂、克劳德、莱文戴尔、埃尔夫斯通这五大魔法家族中是绝对不允许的。这五大家族依靠其纯正的魔法血统稳稳抓住了格兰德国的经济、政治、军事等控制权。
十几年前克劳德家族内乱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家中长子布莱恩·克劳德坚持娶了路由的母亲,来自东方的伊丝特·林。由于伊丝特·林没有魔法血统,生下只有一半魔法血统路尤,迟迟不曾显露具有任何魔法天分的迹象,布莱恩在家族继承人竞争上便失去很大的优势。
后来克劳德老爷子是怎样力排众议、铁腕独断、将路尤推上克劳德家少主的位置虽然不得悉知,但其中艰难可以想象,若要路尤放弃克劳德少主的位置和沃特在一起,克劳德老爷子必是第一个不答应。
再说沃特这头,上个月杜丽夫人的舞会上已经走漏了他和莱文戴尔家的大小姐葛林娜将要订婚的消息。就算不是葛林娜自己的意思,也是在葛林娜父亲约翰逊·莱文戴尔的授意别人传出的。约翰逊·莱文戴尔没有儿子,除去大女儿葛林娜,另有两个未成年的小女儿,急于绑住一个女女婿作为帮衬。
作为格雷家族的小儿子,沃特是只不折不扣的黑羊,他一度脱离家族、我行我素、放纵不羁。
众多前女友中,格丽娜可称是沃特的初恋,当初因为一个记不起来的原因两人闹了分手,沃特还消沉了好一阵子。
这两年沃特渐渐沉稳起来,不再玩世不恭、游戏人间。葛林娜便放下大小姐的架子委婉问信,两人旧情复燃。葛林娜美丽性感、独立干练,当是妻子的最好人选。沃特顺其自然立业成家也是格雷家族所喜闻乐见的。
只是沃特的不温不火有点让约翰逊·莱文戴尔着急,于是以自己年老体衰为由,属意他代理莱文戴尔家的酒庄和珠宝首饰等产业。近年来莱文戴尔家族产业管理稍有欠缺,但仍稳稳占据着格兰德的品牌宝座,如此庞大的产业自然代表着巨大的财富,对常人不可不说是一大诱惑。只需妥善经营,力所能及,沃特自然不需拂其美意。
订婚消息传出后,沃特没有在人前露出疑问的意思,私下也不见反对,又正式接管了莱文戴尔家的产业,自然是默认了。
犹豫再三,沃特还是开口道:“你要不要来我的实验室?”
“诶?”
“下周正式开始,我需要一个助手,本来应该在大三大四的学生里选,但是我相信你可以胜任。因为既然你已经在和东方师傅学医,而且我猜测下学期你会选修魔药学,我的研究课题……”也和中医相关。
“好。”
沃特话没说完,路尤便答应了。
“啊?”
“好的,我说好。”
“那周三下午你过来,医务楼三楼走廊尽头那间。”
“嗯。”
驾着小货车将路尤送到学生公寓楼下,看见公寓楼前的阶梯上一对男女情侣吻别,两人却什么举动也不好做。看路尤双手插袋走上台阶,走进楼里,觉得那背影有些过于单薄,沃特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路尤闻声停步回头看,沃特弯弯食指,做了个的手势,意思是“我喜欢你”或者“我会想你”,虽然这个手势不代表任何承诺的意思。路尤微笑起来,也做了个同样的手势,但又反画了个M字“愿迈雅神保佑你”,这是个戏谑的手势。
这样两个手势加起来的话,意思变成是“我才不喜欢你”,“我才不会想你”。这显然不难理解。
见路尤迈着明显轻快起来的步子上了楼,沃特转身上车。
回到公寓里,沃特脱了大衣挂上衣架,走到料理台边坐下。台上的咖啡机自动冲泡好了一杯暖暖的咖啡,黑鹰马尔斯叼了个纸片过来,沃特接过来看。
“亲爱的,爹地今天问起我们的订婚仪式了,他建议就在这个月月底,你把手边工作放一放,明天陪我去看礼服,下午三点在凡尼斯特礼服店。”
11
11、分手 。。。
在这之前,沃特没有爱过男孩,就算某处理智神经可能已经判断并正叫嚣着“爱情爱情爱情……”,却是被其他汹涌而来的官感给淹没了。或者请直接理解为,其实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