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德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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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德之翼-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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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准你们用麻醉箭的?”路尤将几个监察队队员斥退,示意瑟汀一同上前。斯诺尔驯服地伏低身子,任路尤将他肩头的麻醉箭拔去,瑟汀则抱起桑尼娅往医务楼飞奔。
  监察队队员在路尤指示下驱散围观同学并封锁现场等待警官前来取证,医务楼也抬来了大号的担架。
  半个小时之后,狼型的斯诺尔在医务楼接受沃特的治疗,护士吉尔小姐在一旁助手,唯一一个值夜班的男医师不敢靠近,躲到洗手间去了。伯特·阿斯普登警官和路尤等在外边等待讯问斯诺尔,因为桑尼娅已经不治而亡。
  午夜过后,斯诺尔便恢复了人型,对于发生的一切他供认不讳。毕业在即,双方种族互为世仇,继续秘密恋情的不现实使桑尼娅决心与他分手。因爱生恨,两人发生口角,大打出手,又恰是月圆之夜,斯诺尔在月光下无法敛住戾气,化身为狼,将桑尼娅咬伤。虽然伤口不大,对普通的血族来说却是致命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为什么我们要因为我们根本不了解起因的世仇而相互憎恨?我们不能结婚,不能共同抚养孩子,连做普通朋友都会被本族的人视为背叛者。我知道她也和我一样痛苦,我咬了她,这样她就解脱了……”
  格兰德在古代十分重视血统的纯正,各个种族之间除了王室贵族之间偶尔必要的联姻,禁止跨族恋爱和婚姻。中世纪后期,在具有神族血统的人族王子德米修斯的呼吁下,格兰德大陆上的所有种族会盟协商,逐渐形成了现在这样稳定的全国联盟。种族间的迁徙混居和交往变得越来越频繁普遍,除了狼人和血族。
  狼人和血族的冲突甚至战争自两者存在时起便不曾中断,已经无法考证因何而起。从中世纪起,格兰德的各大城市对血族和狼人两个种族实行的隔离政策从明文规定演变到非明文,不过基本情况不变,血族住城东,狼人则住城西,普通学校要么只收血族学生,要么只收狼人学生。
  上上个世纪开始,格兰德法律开始明文规定保护自由恋爱与婚姻。半血族、半狼人、四分之一精灵、八分之五人类、十六分之一神族等等各种超级分数混血儿的大量出现使得种族分界更加地模糊,一定程度上也缓和了种族之间的矛盾冲突。
  翼大这个首屈一指的学府开种族和谐之先河,同时招收了血族和狼人学生,同院不同班(不同班是因为血族都在晚上上课),一百年来,相安无事。这次事件是两族之间的头一起校园冲突。
  无论律法如何规定,血族和狼人两族原则上依旧水火不容,何况通婚,所以即便秘密相恋的也无法长久,而且两族血液不相融,根本无法产生子嗣。
  听完斯诺尔的供诉,路尤心有余戚。至此,斯诺尔被伯特·阿斯普登警官正式拘留。除中麻醉箭外,斯诺尔另外还受了血族魔法导致的内伤,沃特建议斯诺尔在被审判之前住院治疗。
  第二天晚上,双方的家人都赶到了学校,或悲痛欲绝,或惊怒交集。
  为免冲突扩大,学生会会长丹尼尔·布莱克肖前来坐镇,步履匆忙而齐耳的白金色短发一丝不乱,不输沃特的英俊面孔上表情沉重,温暖磁性的嗓音很能安抚人心。
  因为具体情况还是警官伯特·阿斯普登和路尤比较了解,于是由他们将两方隔离开来并分别与其交涉。
  沃特与丹尼尔早先便是熟识的学长学弟,将沃特便斯诺尔和去了图书馆,桑尼娅苍白冰冷的尸身逐渐黑化萎缩的景象还停留在他脑海里久久不散,普通的尸体防腐剂和定魂术对中了狼毒的血族根本无效。
  沃特从书架上找出前人关于狼人和血族的各种史籍资料,顺着自己研究抗凝血剂的思路,细心搜寻有用的信息。 
  “传说历史上狼人和血族有过唯一一次血缘融合,中世纪时候格兰德北部冰岛上半血族半精灵的达克妮斯和半狼人半精灵的拉尔夫秘密相恋,达克妮斯怀上了孩子,后来血族和狼人第三次大规模,两人分别被绞死。”沃特不自觉地轻声念出来,却戛然而止。
  正苦于缺乏线索,一本书被打开放在了他面前,抬头见是路尤。
  “这里有另一个版本,“拉尔夫被绞死,达克妮斯逃出并生下了孩子,并命名为特里尼蒂……”路尤指着页面中间的几行字,“这个是凯拉·哈利韦尔写的,他是一百年前的人族历史学家。你手里那本是斯莱尔·耶茨写的。”
  “斯莱尔·耶茨,三百年前的血族亲王维克多的管家,”沃特微笑着补充道,“但是你不觉得人族过于追求浪漫,而血族更加冷静、客观么,先不说时间远近?”
  “唔~凯拉·哈利韦尔虽然是历史学家,但是这本《时间间隙》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史书;血族亲王的管家也不一定就被逼着歪曲历史。”
  “所以……”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些无确实依据的古董上,不如跟我走。”
  “去哪里?”
  “上周瑟汀哥哥不是出事了么?他也是中了狼毒。”
  “嗯?”沃特还未明白,勒昂家族在众多混血精灵家族中算是血统相对纯正的。
  “他有个血族情人。”路尤低声在沃特耳边说。
  “情人”两字从路尤口中轻轻吐出落在沃特耳廓边,他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13

13、勒昂庄园 。。。 
 
 
  沃特星期五没课,路尤请了假带他跟瑟汀一起去看瑟汀他哥哥托尔夫·勒昂。三个小时的车程才到了格兰德首府哈尔特城,这座古城甚至还遗留着几十个世纪前的纯血迈雅神族的遗迹。
  
  宽阔的街道两边是林立的店铺,广场上鸽子漫步,肃穆威严的神庙里祭祀在祈祷,高耸的塔楼上依然有卫兵站岗,贵族们在精致的花园里游赏,半月形长廊和回旋式的楼梯那带有浅浮雕的栏杆依旧保存着古时精灵工匠的风格。
  
  马车驶出市中心,沿着整块整块大理石铺成的通道驶进勒昂家族位于城郊的福利斯特庄园。高大的枝叶茂密的梧桐树将整个庄园笼罩在阴影里,粗大如幼儿手臂的常青藤从苔痕斑驳的墙角偷偷爬上了窗台。
  
  在立着树状柱灯的大厅,勒昂老爷子端坐着等待客人,表情严肃而显得不够好客,只有见到路尤时那微微翘起的胡子才显露出他见到这位同族晚辈中的翘楚又是小儿子至交好友时的心情。作为混血儿,路尤受到的勒昂老爷子的待遇是格外特殊的了。
  
  沃特跟在路由身后,同他见过礼又客套寒暄了两句,便跟瑟汀去看托尔夫·勒昂。登上原木色的螺旋楼梯,穿过挂满壁画的廊道,瑟汀推开廊道尽头的一扇门,暗绿色雕花床上,托尔夫·勒昂静静地躺着,当然,闭着眼睛,就像只是睡着了。
  
  对于勒昂家的这位大少爷,沃特不可不说是印象深刻,从中学时候起,托尔夫·勒昂就没少找自己的茬。不是在班会上和自己针锋相对,就是在球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直到某次酒会上被故意泼了一杯红酒,沃特这才明白,原来托尔夫·勒昂喜欢葛林娜很久了,一直当自己是情敌,当时自己刚和葛林娜分手。
  
  可惜了那件新礼服,用尽各种清洁咒都没能彻底去渍,不知其中怨念有多深,后来用了超级魔法漂白剂,结果又漂出了一块过于晃眼的纯色白斑,礼服也就报废了。
  
  看着记忆中活力四射、张牙舞爪的老同学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沃特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头。
  
  瑟汀走过去将墨绿的窗帘稍稍拉开,又回转身替哥哥掖了掖被角。床头花瓶里插了两支新鲜的玫瑰,一支黑色、一支暗红色。路尤不禁一挑眉毛,回首与身后的沃特对了一眼。
  
  沃特和勒昂家的家庭医师史密斯先生讨论过,便抽了托尔夫的血样去他药房里一起研究解毒血清及托尔夫的治疗方案,路尤作为沃特的助手陪同左右。瑟汀留在托尔夫房里念书给哥哥听,念的是《魔戒传奇》。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仆人来请客人上桌。在勒昂庄园里,路尤基本算是自家人,因为没有见到瑟汀,于是他顺路去勒昂房里叫人。推开门,只见瑟汀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手上还握着书。路尤将书拿过翻了翻再夹好书签合上书,放在床头花瓶旁,瑟汀便醒了过来。
  
  凌晨一点刚过,一个张着翅膀的黑影掠过树梢,落在托尔夫·勒昂卧房的阳台上。微风吹过,那个黑影收起了翅膀,幻化成了一个姿态优美的人影。墨色窗帘浮动打开又迅速合拢归于平静,倏忽间,那个人影已经轻巧地走到床头,盘腿坐在地上,微微弓起脊背,面孔却坚持地仰着,望向床上睡着了的王子。
  
  这样的侧影形状看起来倔强而又哀伤。
  
  “出来吧。”血族小亲王威廉·维尔平静地开口,目光丝毫没有从床上的人身上移开,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窗帘再次浮动,路尤和沃特出现在墙角的阴影里,瑟汀则从床的另一侧立起身来。
  
  “床头的玫瑰花,一红一黑,还很新鲜。”沃特赞赏道。
  
  黑玫瑰的花语是:你是恶魔,且为我所有。你终将成为我的人。
  
  “还有,那本书的折痕,瑟汀总是把书页折出一堆的狗耳朵,我猜想这庄园里不会有女仆敢在大半夜来给大少爷讲故事听,你把上周那些旧折痕都抚平了,用沾过带着玫瑰花香的露水的手指。”路尤客观推理着,仿佛事不关己。
  
  “说的不错。于是你们要抓我去见官么,非法滞留入侵民宅什么的?”勒昂老爷子自然和首府治安局打过招呼,该滚蛋的谁也不能留下,管你是加拉斯的亲王还是什么大神。
  
  威廉本已在勒昂老爷子的眼前被管家带出哈尔特城的北门,只是在绕过桑亚湖时又偷偷溜了回来,为了避免被发现,白天躲在廉价旅馆里,每晚来看托尔夫。
  
  仿佛感觉到威廉的紧张不安,床上的托尔夫微微皱起眉头发出一声呻吟。
  
  “哥哥!”瑟汀不禁叫出声来,“沃特,你快看看!”
  
  沃特用响指点燃床头灯,上前查看托尔夫的眼白,一边道:“路尤,你去请史密斯先生带器械和药箱过来。”
  
  见威廉杵在一旁惶恐无助的模样,沃特安慰道:“应该没有大碍了,人能醒过来就说明身体里头情况稳定下来了,可以外力介入辅助清除淤血和余毒。只恐怕要惊动庄园里其他人,你还是先离开吧。”
  
  “我想看见他醒来。”
  
  “那……”
  
  威廉十分配合地一个旋身化为墨水瓶大小的一只蝙蝠,小爪子紧勾着床罩平贴在床头靠垫上,看上去,完全和床罩上的黑色独角兽纹章融为一体。
  
  白天时候沃特已经提出并鉴定了大半庄园里有精灵血统的人的血型,这会则临时抽取与托尔夫血型相同人的血,配合抗凝血剂的使用,将托尔夫身体里死亡的血液分批换掉,再用狼毒血清治疗残余的狼毒。
  
  原以为勒昂老爷子古板方正到冷酷的地步,但是在沃特给大家抽血的时候,他主动站了出来,撩起了袖子,毕竟父子亲情、血浓于水。
  
  有路尤和史密斯先生的协助,效率还算高。
  
  临时治疗结束,窗外已经蒙蒙亮了。庄园里早已安排了客房供沃特和路由休息,仆人领路并打开门口便退下了,两人的房间就是相互隔壁。
  
  路由半个身子先进了自己房门,再转头看沃特,只收到一声戏谑的“早”安,于是两人默默地关上了门,洗漱完毕换睡袍爬上床去休息。
  
  正要跌进黑甜乡里,又被轻轻的敲门声吵醒,路由挣扎着爬起身去开门。迷迷糊糊蹭到门边眯着眼睛打开一条缝,只见某人迅速闪身进来关上门,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又在他颈窝处埋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握着他肩膀与他正面相对。
  
  “我和葛林娜分手了,婚约解除了,我想我爱上你了。”沃特冲动地表白着。
  
  “嗯……我好困。”路尤费力思索着,勉强嘟囔出这么一句来,闭上眼睛倒进了沃特怀里。
  
  传说古时的纯血精灵们可以一边走路一边做梦,大概比这样要高明许多。
  
  沃特无奈而又宠溺地摸摸路尤的脑袋,轻巧地将他打横抱起放上床,然后自己也侧身钻进被子里。对着这样美好的睡颜,真不想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爱你。”沃特用嘴型无声地再次告白,然后在路尤唇上轻轻地落了一个吻,便也倒头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一点半了,都可以喝下午茶了。发现自己整个儿蜷在沃特怀里,路尤并不惊讶。昨晚沃特又来敲门的情形还隐隐约约残留在脑海里。唯一令自己迷惑的是,沃特进门后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当时自己的生理状态是已经眯上了眼睛,耳朵也基本拒绝接受音频信号了,只迷迷糊糊记得前几个音节的嘴型看起来好像是要告白吧。路尤心头一跳,面上一红,到底昨晚他是不是告白了?
  
  路尤被各种不确定性折磨到了,推推沃特,委婉地问:“我昨天困死了,你后来说什么了?”
  
  “唔~”沃特想起昨晚的乌龙告白,有点小郁闷小委屈,于是存心报复,“昨晚啊,我也好困,不记得,好像没说什么吧。”
  
  “你确定?你再好好想想。”
  
  见路尤难得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沃特心里笑开了。
  
  “啊,我想想,唉,真的想不起来,没说什么啊!”
  
  “呼~”路尤吹了口气,有点沮丧。
  
  “我爱你。”沃特突然凑近路由耳边开了口。
  
  “诶?”
  
  “我说我爱你。”沃特叹了口气,捧住路尤的脑袋送上去一个亲吻。
  
  “唔~”从疑惑到惊喜再到惊喜过度,路尤的心情像孩子一样单纯迅速地变化,因为沃特的亲吻从CJ级别逐渐向不那么CJ级别过渡。里头的物理温度随着生理反应的进行越升越高仿佛超过了燃点,被面翻滚着终于不堪蹂躏往左后方向滑落床缘,接着是两件睡袍先后优雅着地……
  
  正当两人已经迅速地全身心投入到火热的激情中,门外很不知趣地响起了敲门声。
  
  “路尤,起了没?路尤~”
  
  “嗯嗯……呼~是瑟汀。”路尤好不容易从沃特放松的间隙里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听声很是欢快,只是单纯地叫他起床,没什么紧急情况。
  
  临时打住,问题不大,沃特不动声色地做了两个深呼吸。
  
  门上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两人视线一对。从前路尤赖床,瑟汀也都直接到床边来拖人的。
  
  “我反锁了。”沃特的意思是不用着急。
  
  路尤还是朝外头喊道:“等等。”
  
  沃特俯身伸手将地上两件睡袍拎了回来,两人先披上。
  
  “你先躲躲。”路尤把沃特往浴室里推。
  
  在沃特看来,既然自己已经表白了,两情相悦了,曝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各种状况迟早总要应对。但显然作为客人在勒昂家的庄园里出柜,并不是最合适的。于是沃特很干脆地躲进了浴室。
  
  路尤镇定地开了门。
  
  “今天早上我哥就想下床走动了,被史密斯先生给按住了,我在想你和沃特请假再留两天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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