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那个,,偶爬走,,去挖新坑鸟。。
翔5
鬼城也是城,城裏来来去去的虽然大半是鬼,可是打眼一望,衣明履鲜,红红绿绿,倒也热闹好看。
杨丹有些好笑,想起头一次来这城,只知道是鬼城,却不太懂得在这鬼城中应该怎麼做怎麼活,买了一件织锦的衣裳,到天明时一看,是一块朽烂发黴恶臭扑鼻的裹屍布。
真是哭笑不得,不能说是上了商家的当。这城裏也不尽是鬼店,总有一间两间的能买到真的能用的东西,只是不容易罢了。
雪盗在热闹的街上左看右看,一个小摊子是卖馄饨的,香气一阵阵扑鼻,引著口水直向下淌。
“公子……”试探著开口。杨丹头也不回:“那个是鬼摊,没的吃一肚子泥沙长虫。”
雪盗吓一跳,连忙追上去。
“说起来也有一年多没见了,不知道柔碧变样了没有。”
杨丹想笑又笑不出来。
鬼怎麼会变样呢,鬼永远都是死时的那样子。
转过大街,眼前突然就暗下来,没有人声喧嚣,没有鬼火幢幢,街的背面一派幽静清寒。
雪盗快步跑到一户宅院门口去敲门:“柔碧!柔碧!我们回来啦!快开门。”
等杨丹走到跟前,门裏也没有动静。雪盗又敲:“柔碧柔碧,喂,小吸血鬼,快开门!”
杨丹说:“恐怕是不在,你进去瞧瞧。”
雪盗答应了一声,轻灵的翻墙入内,过了片刻小脑袋从墙上探出来:“公子,他不在呢。”
杨丹点一下头,雪盗翻出墙来,轻巧的落在地上:“是不是出去逛街去了?”
杨丹脸上的神情却不显得轻松:“若是去逛就好,就怕不是……”
雪盗啊了一声:“难道是那个老吸血鬼又回来了?可咱们不是把它给……”
杨丹低声说:“这世上险恶的事情多了,恶鬼可不是只有一只两只。”
他从荷包裏掏出蜡丸来轻轻捏破,又一只鬼蝇嘤嘤的飞出来,在清冷的月光下若有若无。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扑扇著向东南方飞去。雪盗一言不发紧跟著杨丹。
过了中城的大街,鬼蝇飞进一道花墙,扑的便不见了。杨丹停下步子,抬头看了一眼。
这院子门口挑著大红灯笼,流香溢彩,墙裏笑声琴声不断。雪盗搔搔头:“柔碧真出来玩啊?”
杨丹脸色却不好:“进去再说。”
门裏迎出个涂脂抹粉的美豔女子来,大红纱衣,露著雪白的胸脯。她未语先笑:“哎哎,小哥儿快请裏头坐……”下半句话却因为一眼瞥见了杨丹的面貌,不由自主便咽了回去。
杨丹淡淡的说:“我就是想找个地方坐坐,喝口酒听支曲子,这位姐姐给我拣个座儿就好。”
那女子忙又堆出一脸笑,可是与刚才那极熟练极俗媚的笑意相比,这一副脸容就显得有些刻意的讨好了。
风月裏头打了多少年的转,可是这样神仙似的人品却还是头一次见到,秋水为神,美玉为貌……让人心裏爱都爱不过来,哪裏还想得到去装媚扮俏。
“公子请这边坐。”
杨丹摸出锭银子:“酒要一壶,菜要清淡些,不要人过来打扰。”
那女子接了银子,有些恋恋的走了。酒菜转眼间便送了来,雪盗坐在圆凳上浑身的不自在,一双眼左瞧右瞧。
杨丹待人出去了,侧耳听了一听,说道:“酒不要动,菜可以吃。你老老实实坐这儿别到处去,我去去就来。”
雪盗疑惑不解:“柔碧会在这裏吗?”
杨丹脸上没有表情:“最好不在……不过,鬼蝇是不会找错地方的。”
他推开窗子跃出去,一间房一间房的挨著听过去。
男男女女淫声浪语,种种不堪情状声声入耳。杨丹并不动容,分辩出不是,便再换一扇窗去听。
等到了一扇银红的窗子下头,屋裏有人轻轻呜咽了一声:“疼……”
那声音很独特,独特的没有办法用一句话说出来。
好象是一根细丝,被扯得太厉害,可是仍然流丽清华。也象是一只春天的翠鸟,带著一领鳞鳞的碧影,一展翅便飞到了柳荫深处,萦转呖呖,荡人心魄。
屋裏面那声音啜泣起来,让人觉得心弦也一颤一颤的动。
杨丹不再犹豫,推开窗子便跳了进去。
屋里掌著碧纱灯,可是明光却是隐隐的桃红。
真真诡异的地方。
被压在床褥里的少年抬起头来,媚眼如丝,唇瓣嫣红如花,呀了一声,挣了一下似乎想向他这边爬近一些:“丹哥哥……”
这一声话声音不响,杨丹却象是耳边响一个惊雷。
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可怜的鬼也多了!
为什麽对这小鬼另眼相看?就是因为他唤这麽一声。
自家的小弟,总会这麽娇娇的喊哥哥。
这小鬼无师自通的发现喊他哥哥之後他的神色格外温柔,从此便一直喊下来。
杨丹看也不看,隔著红帐子便将压在少年身上的男人掀翻踢飞了出去。小鬼撑著爬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丹哥哥,我好想你。”
杨丹把他身上半缠半披的红绸子撕掉,为那浓浓的脂香异气皱眉,解下自己的披风把他包住:“不是说了不让你再出来?”
“不是我要来。”他舔舔唇,很不客气的指一指桌上:“我要喝水,快渴死了。”
杨丹腾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那个小鬼就著他的手喝,杨丹也不觉得不对劲……虽然他是骄傲的公子,从出生起就没做过种服侍人的事情。可是这小鬼总让他想起家里那个肉团粉堆一样的弟弟……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有天晚上这里的鸨头儿把我从家里拎了来接客,我试了多少次,都出不了这个院门,又总挨蛇鞭子揍——要不是我精乖,你今天八成是见不著我了。”
杨丹皱皱眉头。虽然对鬼域冥间的事不熟,可是小时候跟著天下事天上事无所不知的爹爹,这些门道他也晓得一二。
“糊涂家夥,你的尸骨是埋在何处的?一定是被这里的人给掐住了。”
柔碧很委屈的靠上来,双臂抱住杨丹的颈子:“我连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又上哪儿去知道自己尸骨何存啊?”
杨丹将他抱起来,一路稳当的回到适才那间房。雪盗满嘴塞著点心吃食,忙迎上来将柔碧接了过去。
“你们好好呆著。”杨丹紧一紧腰间束带,唇角带著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我去找东西去。”
柔碧软若无骨的又贴在了雪盗身上:“雪盗哥——”最後一个字拖著细细的花腔,娇得不得了。
雪盗一张小脸儿登时涨得通红,推他一把:“你比我还老呢,别见谁就叫哥。”
杨丹在昏暗的走廓里静下心来闭上眼睛。
收藏尸骨的地方……
必定是这院中最阴寒死报最重的一处。
他步子轻捷,穿房跃墙。
月光下的後园很荒凉,园中正正的有一口井,寒气丝丝缕缕的从井口冒出来。
杨丹皱皱眉头。
找到是一回事,可是这寒气阴劲儿如此浓重,这井里怕不塞著成百的尸首。
他可不想跳下去一根根的捞啊。
更何况井口还有些秽污的乱七八糟的魇物,恐怕是防著被扣住的鬼溜走,或是旁的妖呀怪啊来搞乱。
可是已经半夜了,再不找,到天亮一切就都白费。
杨丹慢慢走近那口井,腥秽的气息令他寒毛直竖。
真是头疼。
翔6
更新时间: 11/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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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让媚鬼弄得一身是汗的雪盗急忙问:“怎麽样?咱们能走了麽?”
杨丹有些丧气:“我没拿到。”
雪盗惊讶:“怎麽会?藏得很严麽?我去找!”
“藏得倒不严实,就是……”杨丹把那口井的事一说,雪盗却笑出来:“公子就是为了这个忧心啊?这种小事我做就可以了。”
杨丹抬头看看他。
“公子别觉得我变成人形了,以前的行当就做不来。我们雪盗可是一等一的妙手空空,偷什麽东西不是手到擒来的啊。咱们这就过去,我下井去拿,回来咱三个一起走。”
杨丹看看月亮:“这可得快些了,时候可不等人。要是天亮之前办不成,可就大大不妙。”
柔碧破天荒的严肃起来:“丹哥哥,我不怕的。”
杨丹温柔的摸摸他头发,却很冷硬的说:“衣服穿好。”
“嗳,这样凉快啊。”
“……”
杨丹将柔碧收在袖中,免得招人眼目,另一层意思……就是不想让柔碧亲眼看到自己的尸骨了。
雪盗果然很麻利,化为鸟身上上下下的搬弄。忙中难免出错,叼上来的一大堆骨头,拼出七八个柔碧也是绰绰有余了。
“公子,”记不得是第几次上来,雪盗小声说:“有点不大对。”
杨丹点一下头:“静得厉害。”
没道理。这院子靠扣著这些鬼魂的尸骨操纵牵制它们,现在他们在这井边折腾居然没有一个人觉察麽?
“不用管,你加快些动作。”
杨丹反手轻轻按住剑柄,却也不怎麽担心。
这小小鬼城中的一所小妓院,堂堂的银凰公子总不会对付不了。
倒是快找到柔碧的尸骨重要。
“都不是麽?”雪盗也有些气喘了,翅子上全是水。
杨丹摇了摇头。
都不是。
“总有一根两根是吧……”雪盗有句话咽了没说,其他的骨殖都较大了,不会是柔碧这种小鬼的尸体会有的。
杨丹揉揉额角,觉得事情没有他想的那麽简单了。
雪盗眨眨黑豆似的小眼儿:“我再下去看看。”
杨丹摇头将雪盗拉上来:“不用了,看来不在这里。”
从袖中将柔碧抖出来,小小的寸大的人儿落地便长,片刻恢复原状:“丹哥哥不用急,我没什麽关系的。”
杨丹摸摸他的头:“你不用怕,天亮之後全城就会埋入地下,我们不走,等天一黑就进来找你,不让别人再欺了你去的。我好好想一想,晚上咱们再见。”
柔碧双目弯弯,红唇如菱,笑得分外得意:“他们欺我?切,不要被我榨干了才好。”
杨丹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雪盗的脸又变成了一张大红布。
这小鬼真是……不做吸血鬼居然又改了做媚鬼了,说话抬手都在演露风情。
“小心些,采补吸精可是下乘之道,必遭反扑的。”
最後又揉揉他的头,天边已经隐隐看到鱼肚白了:“快回屋里去吧,小心避著人,晚上我们再来找你。”
柔碧答应了一声,扯扯身上的漂亮披风,笑眯了一双眼便跑进了回廊下。
拿出斗笠来给雪盗戴在头上,远远的一声鸡啼,东方大白。
周围忽然上了雾,就象昨晚城池出现时的浓雾一样。第一道阳光直射在旷野上,浓雾倏来倏去,然而城池房舍人群……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烟雾。
雪盗按结实头上的斗笠:“公子,柔碧还在这里……没事麽?”
杨丹说:“这些鬼道的东西我不是太精通,趁著天亮看能找到个懂得的人问一问就好了,反正这些鬼白天是绝对不会有什麽动作的,晚上我们再来吧。”
雪盗答应了一声,背起他小小的包裹跟在杨丹身後:“公子,吃点东西吧?”
杨丹心不在焉应了一声,雪盗在包袱里摸了几把,拿出饼子来。
顺手又掏出一样东西,雪盗咦了一声,迎著光看看,停下了脚步。
杨丹回过头来,雪盗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公,公子。”
“怎麽了?那是什麽东西?”
“我……”雪盗舌头打绊:“那个,人家的东西,好象有一样漏还了。”
杨丹接过来看了一眼,原来是那块分不清是什麽质料的牌子。
杨丹眉头一皱,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动手之前,易钧说什麽阴山石令,难道就是这小东西麽?
为了这个他软语也说了,硬手也动了,当时一时气恼,没有仔细问明白。原来这东西是真的没有交还啊。
杨丹脸上有些发烧,他虽然少年任性,一向行事只凭自己心意所向,可是理亏的事却还是从来没有干过,上回以为易钧是无故发难,才那麽不客气,想不到真扣了人家的要紧东西没还,这可真是……
也难怪别人要发榜追找他们两个的下落了。恐怕这块令牌真是十分了不得的重要物事。
雪盗一脸的难为情,直抓耳朵:“我是去还东西去的,可是刚到了那里就争执,东西散了一地,他们又凶,我也不肯说明。想是这个牌子当时漏拿去了吧。”
杨丹淡淡一笑:“没什麽要紧。我去送给他就是了。”
雪盗瞪大了眼:“公子,一归城离这里可不是一两千里的路呢……”
杨丹举手擎出银凰令牌:“他有宝贝我就没有了麽?你从小在外头长大,羽族的事不知道的多呢。等回来慢慢和你细说。你不能和我同去,自己先在附近落个脚,可不要自己擅自进鬼城里去,也不要去找柔碧,我速去速回,天亮前应该是可以回来的。”
雪盗答应了一声,眼前忽然银光连闪,杨丹身形一隐,天际一道银光直划过去遥射东南。雪盗两眼发直,喃喃说:“好厉害……我哪年能有这样的本事啊……”
一归城遥遥在望,杨丹双足踏上实地,他速度已是极快,天也已经正午了。
右手掌心是银凰令,犹在微微发热。杨丹片刻间忽然想起这一块牌子的来历,脸上一红,随即收了起来,左手一晃,那块叫做阴山石令的牌子赫然在掌中。
“既然是重要的东西,那就应该亲手交还他才是,要旁人代为交托,说不定另有麻烦。”
他向来洒脱,前番的误会倒也不放在心上,脚下不停,站在易府门外,抬头看了一眼。这间府邸不要说是一归城,就是放眼整个灵界也是少有,上次来时是黑天,又是翻墙而入,倒没有留意这个。不过杨丹出身贵不可言,这房子再富两广巍峨十倍他也不放在心上,走到门前,有个家人打扮的迎上来:“这位公子有什麽事情。”
杨丹说:“我有一事要见易钧,烦你通报。”
那家人虽然不认得他,可是杨丹通身气派令人不敢逼视,品貌如玉,那家人应了一声,请他进门入厅奉茶,一面进去通报。
易钧恰好今日便没有出门,家人来报,虽然说的不详细,但是对来的品貌是大大的赞了一番。
杨丹站在厅中,墙上张挂著书画,倒很是清雅,听到脚步声响,他回过头来,易钧暗吃了一惊,想不到自己到处的找他,他倒自己送上了门来。
“银凰公子大驾光临,易某未曾远迎。”
杨丹淡淡说:“你不是大张旗鼓在找我麽,现在也不用来虚文假礼。你那块令牌是我的朋友无意中取走的,那天晚上的确是还交还物品,没想到争执一起,却误下了。若是误了你的什麽要事,我替他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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