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胡扯吧！〃麦克米伦不屑。
“是胡扯。”艾尔顿坦然承认。“要是我说‘今晚夜色正好，俺去你家后山挖两根野菜’，那么我俩的形象不就毁了？”
采药就采药，说不定还是采集来做什么不入流的“祖传秘药”，拿什么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科学”作幌子！再说你的形象在我眼前已经粉粉碎铺满地了，我的形象又干你什么事！只是……离别在即，麦克米伦感到有一点伤感和不舍。虽然这个人并不是传说中那样正大光明的英雄豪杰，也显然不是什么法力无边的大天才魔法师，但是除开下流无耻坏心眼，还算得上是一个好人。
“你要多保重，路上小心。”麦克米伦最后说。
“那个，其实……我方向感和距离感都不是很好……”艾尔顿破天荒地红了脸。
“啊？”……咦？咦咦！
“所以我想我该向国王讨一个向导……”
“滚开！我根本不认识你！不许纠缠我！〃麦克米伦扭头就跑。“去他爷爷的哥哥的好人！〃
11、第十章 。。。
作者有话要说：——三年Z组的国文教材——
倮瓢坚拼（通假字注意）
“不要看不起从事风/俗行业的人啊！〃艾尔顿厉色道。
“对不起，我很抱歉。”对面的红发青年惭愧地低下头。
“这些人哪，可是拿出了比别人多一倍的勇气，在比别人差一倍的工作条件下，拿命在打拼啊！〃艾尔顿一手搂着坐在他膝上少年的腰，一手摸着正在倒酒的另一个男子的手。
“是我不好，真的十分抱歉！可是你明明说要出来看星星的，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呢！〃因为担心你迷路而跟出来的我真是太蠢了，麦克米伦想。要是少操点心就好了，现在也不用和三个倮男一起关在这个房间里头，进不得退不得，好可怕！
“今天月亮这么圆这么亮，怎么可能看得到星星啊！有空多读点书啊，臭小子！〃艾尔顿不依不饶。
一定是坏了他的兴致，真是糟糕。亲爱的姐姐啊，万能的神啊，我该怎么把他裹上衣服弄回去呢？从来没有人教过麦克米伦在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对付，相信皇家骑士团的行为手册上也不会写道：１、打晕，包好带走；２、拿剑架在他脖子上，胁迫他离开；３、用优厚条件进行交换……等等，这招似乎可行。既然打不过艾尔顿，也没带武器，麦克米伦说：“我们来谈判吧，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
“１、不许跟我抢棉被；２、墙壁刷成什么颜色由我来定；３、以后我做饭你不许嫌难吃；４、不许你再和别人偷/情；５、……”
艾尔顿信口开河不打草稿，边上两人似乎都信了，他们以同情和惋惜的目光看看艾尔顿，又拿责备和嫉妒的目光看看麦克米伦。麦克米伦刚刚就注意到那个年长一些的男子身上的图案，那种画在雪白皮肤上的神秘纹身，是南方的少数民族特有的。此时那个男子正好奇地来回打量麦克米伦和艾尔顿。
麦克米伦破罐子破摔，顶了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家庭纠纷啊！〃
那男子居然扑上来一把抱住麦克米伦，嚷了一句：“够辣，要这个！〃
麦克米伦才不管他辣不辣酸不酸，立刻和来人扭打起来。从房间搏斗到走廊，再从走廊厮杀到马路上。
艾尔顿慢悠悠地穿好衣服，安抚了受到惊吓的少年，又付了赏钱，才踱出来看戏。
两人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市民。众所周知，街头打架和比武是一样的，两方实力相当才能打得又久又好看。麦克米伦被剥掉了一件短披风和外套，脸上、脖子上还被啃了几口。异族男子则被踢了好几脚，现在正被揪住了头发扇巴掌。
“麦克米伦！托兰，别打了。”艾尔顿欣赏够了，终于出声：“我们三个好好谈谈吧！〃
“现在不行！〃麦克米伦又朝那个托兰迷人的脸上补了一拳。“现在可以了！〃
衣衫不整的麦克米伦，鼻青眼肿的托兰，和一脸“是啊我就是艳福不浅”表情的艾尔顿，三人鱼贯而入。刚才的少年已经离开了，艾尔顿随手锁上门关上窗。麦克米伦和托兰大眼瞪着小眼，一双眼睛正诉说着：“变态，滚！〃另一双眼睛却在说：“迟早有一天要把你扒干净！〃
艾尔顿站在房间正中对麦克米伦说：“他最近比较饥渴，又喝多了，你打爽了就饶过他吧。”又转身对托兰说：“这个不行，这个是给我徒弟留的。要瓢去瓢刚才那个。”
“我要这个！这个辣！〃托兰不松口。“给我这个，我帮你找人！〃
“你是来找人的啊，我还以为……真是对不起。”麦克米伦不知道艾尔顿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自己一定是给他添麻烦了。等一下，找人你脱什么衣服啊！“找谁呀？”
“没什么要紧的……”
“他男人跑了，很可怜的！〃艾尔顿还没说完托兰就插嘴。
“很可怜你们就安慰他？”麦克米伦把仍旧一/丝不/挂的托兰从头打量到脚。
“不是不是，”托兰连连摇头，“那孩子是招待我的。艾尔顿给我看他背上的伤疤，那是他男人捅的。我可以读出残留在那样的记号里的情绪和当时强烈的意念。他只是想知道当时他男人还爱不爱他。很可怜吧？”
“是很可怜。”麦克米伦不住点头。这么惨，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他男人’是什么东西！你讲哪国话啊！〃艾尔顿恼羞成怒。
“呃？……他情/夫？坚夫？拼头？不然是哪个？”
托兰也好强，把艾尔顿气得说不出话来啦！麦克米伦暗暗喝彩。
***
回到城堡又过了时候，麦克米伦被关在门外，只好再跑来敲艾尔顿的门。
两人并排躺好了，麦克米伦却睡不着。“为什么你找上的都是喜欢男人的？”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莫非是……大自然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将你我他牵到一块？”
“好恶心！怎么可能！〃
“我先跟你说，我的那个学徒可不是这边的人。你的对手还包括女人哦！〃
“嗯。多给我讲讲他的事，行吗？”
“人老了记不清了，下次见到他你自己问。”
“那你的那个、那个……恋人呢？他还爱你吗？”
“我睡着了。”
“骗人。”
“你睡着了。”
艾尔顿变出一把药粉撒了过去，麦克米伦立刻进入梦乡。
“提奥尼，提奥尼……”艾尔顿睁大双眼盯着前方无边的黑暗，终于将这个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唤出声。“提奥尼……”
12、第十一章 。。。
“哇啊——”麦克米伦从梦中惊醒。
“梦到什么了？”艾尔顿又一次被他吵醒。
“……有点吓人，不过我记不起来了……”麦克米伦揉了揉眼缩回被中。又做噩梦，一定是最近的压力太大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耐药性比害虫还强？”艾尔顿气恼地小声抱怨：“我可是给你下了‘趴趴香香一觉睡到大中午拳打脚踢也不醒’缺德秘药。大清早的你折腾什么！〃
……要忍耐！麦克米伦考虑，必须要等到附近没有熟人时才可以反击，今天就要出发前往瑞尼，千万别再出什么乱子。昨晚那件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好事者撞见，拿到国王面前告状……“喂，我睡不着了，起来整理行李吧。”
“魔法师出门从不带行李。至于你，不睡觉就去练剑吧。”
“我……我还没有自己的剑……”麦克米伦想到自己的良师益友凯勒骑士，又是一阵难过。
“真麻烦。拿我的去玩。虽然有一点旧，而且我那个时代的剑比现在的重很多，不知道你会不会用？”
艾尔顿伸出左手摸索，在被下拉住了麦克米伦的右手。麦克米伦只觉掌心一阵热潮涌过，手中忽然变出一种火热柔软的东西……
“唉？不对……”艾尔顿又试了一次。
这回的触感也不对，湿湿粘粘的又很有弹性，而且自己动了起来，好像是活物！麦克米伦并不认为那是什么终极兵器，相当困惑地问：“你的……剑？自己在动？”
“呀？你摸到哪儿去了？”
“你老糊涂了吧！东西自己乱放，现在可好，找不到了吧！〃
“不是我收的我才找不到嘛。我最后一次用剑是和那破龙栽到苏巴特洛李家后院的时候，剑是他当场收的，还以为我要杀他……要怪去怪他，那个脱线老古董……再来一次，也不是？……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其实已经１００岁了！我那时才３１，完全没有共同语言。老妖怪……”虽然说着刻薄话，但是艾尔顿的脸上是柔和愉快的表情。
麦克米伦本来想说，披着三十岁大叔皮的六十岁阿伯没有资格笑别人。但是一个新的猜想呼之欲出——“艾尔顿，你背上的伤是苏巴特洛李刺的？”
艾尔顿嗖地把手抽了回去，像看害虫或者火龙那样看着他：“瞧不出来，你喜欢这样的！百岁老人、年下、监禁、绝症，没有结果的凄苦禁忌之恋……你口味好重！〃
“才不是！〃
“我绝对不会把心爱的宝贝徒弟交给你！〃
“不要扯太远！再说我可是你的宝贝侄孙啊！〃
“……好吧，家丑不外扬，你会幸福的。……我也一定会幸福的，我答应过他了。”
“苏巴特洛李？”
“我发誓要替他实现愿望，作为得到法力的代价和救命之恩的报答。我要替他放开嗓门唱一首歌，徒手捉一只蝴蝶，打一次架，喝一次酒，谈一次恋爱……要很张扬地和心爱的姑娘在大家面前接吻，要得到幸福。做所有苏巴特洛李想做但是被禁止去做的事情，代替他好好活下去。”
“艾……”
“啊！有了。”艾尔顿重新握住麦克米伦的手。
片刻之后，麦克米伦便感到手中出现冰冷的坚硬物体。“天！莱顿骑士用来屠龙的剑！现在在我手中？！〃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兴奋地掀开被单，只见一把造型古典的利器躺在床铺中央，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夺目的光彩，剑柄朴实无华，并没有任何装饰，上面缠着几圈染血的布条。拿在手上的感觉非常沉重，除了长剑本身，还有历史的分量。用双手握剑的话，应该还是可以顺利使用的，麦克米伦跃跃欲试。这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当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了！直到他终于注意到剑上的斑斑血迹。
“啊！艾尔顿！〃
“不是你的血，是龙血。”艾尔顿走下床，将被单全部掀起来给他看。“放心吧，大部分都擦在床单这里了。”
“喂！不是吧……打扫的女仆会怎么想啊！快点给我弄干净！〃
“龙血，我没办法。”艾尔顿耸肩，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门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艾尔顿大师，请问麦克米伦少爷在您这儿吗？王后殿下正在找他。”
“什么事？”艾尔顿开门问道。
“等……稍等一下，我还没梳洗……”麦克米伦快步挪到床边，想挡住血迹。
“麦克米伦少爷！〃侍从恭敬地说：“王后殿下很想听一听您就昨天晚上风/化区斗殴事件做出的解释，陛下也很关心……”
“海怪！有海怪！〃窗外隐隐传来阵阵惊恐的尖叫。“海怪吃人啦！救命啊！〃
“为什么这里会有海怪！王城只有一条运河通向海边……”麦克米伦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艾尔顿弹指“咻”的一下便将自己打理好了，宝剑也好好收回去了。他拖着侍从往外跑：“带我去运河！〃
麦克米伦紧随其后。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诗人唱过的“青色的鱼儿……”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在这一天踏上背离骑士之道的魔法之路。
13、第十二章 。。。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神奇的事情，成为麦克米伦人生历程中最为关键和最为莫名其妙的一天。
先是摸到了憧憬的偶像用过的重要的随身物品，然后用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壶里蹦出来的药救活了被海怪咬到的伤员，之后挥起不知怎么出现在手中的莱顿的剑，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杀死本来应该死了、可是实际上还没有死、于是忽然扭动起来的海怪。
因为被艾尔顿夸赞，说是在短短几天内已经掌握了召唤武器和选择魔法药的方法，麦克米伦被大家认可为魔法奇才。再加上王城之中广为流传的抢男人事件和红床单事件，他的手被泪汪汪的王后姐姐拉着，交到了艾尔顿的手中。
在正午的太阳爬到天空最高处之前，受到祝福的两人已经被送出城门，从此踏上了爱与魔法的修炼之路。
“这是怎么一回事？！〃始终插不上话的麦克米伦骑在马上呆愣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你确实有那么一点奇妙之处。从没学过魔法，却好几次无意间利用魔法干成大事。”骑在另一匹马上的艾尔顿摸着下巴认真地说：“那个壶，在我手里也没那么听话，时不时会跳出帮倒忙的东西。而且继承了苏巴特洛李法力的我，在找那把剑的时候也费了不少功夫，你却能马上拿出来砍……”
“那是因为刚刚有用过的东西一般都放在箱子最上层，所以要再拿很方便吧！我只是想着‘要是这时手中有剑就好了’，它就跑出来了。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幸运对不对？那是运气吧！〃
“要知道，运气就是一种还没有人能掌握的神奇的魔法。呐，我收你当徒弟要不要？以后你就可以去卖真真正正祖传的秘药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喂，麦卡，我这里有《爽歪歪·腿毛怪叔叔陪你一起采蘑菇》，要不要看？”
“这是到底是怎……”“要看！〃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麦克米伦吃了一惊，拉紧缰绳。
艾尔顿却对着跳出来拦在马前的异族青年说：“你总算现身了，托兰。”
托兰？啊，是那个“要辣的”。麦克米伦回忆了一下才把人和名字对上号，只是出于礼貌打个招呼：“你好，真是凑巧。”
“不不，不凑巧！我也要去瑞尼，捎上我！〃
托兰不客气地就要攀上麦克米伦的马，麦克米伦一脚踩下，在托兰脸上留下黑色泥印。
“他这人记吃不记打，野猫一样。”艾尔顿无奈地抓住托兰的后颈，将他拎起来塞到自己身前，示意麦克米伦继续前进。然后才问：“你去那里干什么？想被锁在笼子里当珍禽异兽观赏吗？北方的瑞尼人愚昧又保守，你这样的说不定跟金毛猴子一个价。”
托兰一头短短的金发，五官精致高贵，而且很白，像个女孩子。尤其突出的是皮肤上面绘着带有异国情调的图案，美艳绝伦。如果闭上嘴，倒也不失为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品。麦克米伦同艾尔顿商量：“我们把他绑起来，拿去卖掉吧！〃
艾尔顿正色道：“我从不干欺诈的事儿。再说，只要有一本《采蘑菇》勾着，他就舍不得跑远了。危难时刻要卖要吃都方便。”
果然，托兰窝在艾尔顿胸前，正津津有味地埋头苦读。
艾尔顿估计托兰没心思听人说话，又仔细补了一句：“千万不要让他上你的马或者你的床，这家伙靠那张脸和那瘦弱模样不知道骗了多少人！我从未见过比他还具有攻击性的两条腿的生物。”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麦克米伦不由暗暗替艾尔顿担心。
“不用你瞎操心。我只要翻出镜子就能找着一个手脚更快更狠的攻。”艾尔顿一点儿都不领情。
“……啥？”麦克米伦又问：“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