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不禁有些脸红,赶紧伸手将按钮调好,瞪了一眼偷笑的王山,随机面无表情问他:“阿山,你嗓子不舒服?”
王山赶紧将要发出的笑声收回到肚子里,转移话题:“刚才我好像看见后边的那个和尚动了下啊。”言志见王山虽然不再偷笑了,不过眼里的揶揄还能看的一清二楚,言志“哼”了一声,不再同王山说话,就往后面和尚躺的地方去了。王山从后视镜里看到言志脸上面无表情,却红着耳朵,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微笑忍不住又出现在脸上。
王山说的没错,言志走过去的时候,那个和尚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言志赶紧扶了他一把,和尚坐起身,由于太过虚弱,一个简单的动作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将身体靠坐在椅背上,等急促的喘息平复了之后,双手合十,微垂着双目,十分谦恭的对言志说:“贫僧法号延真,刚才多谢施主,阿弥陀佛。”
言志对这个和尚的印象很好,虽说道家和佛家在有些修炼的概念上会有水火不容的地方,不过言志一贯十分欣赏那些谦卑有礼的僧人。他问和尚:“你是苦行僧?”延真的身体虽然虚弱,但说话的声音非常平和悦耳,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他说:“清规戒律,晨钟暮鼓,心累才身苦,贫僧自觉不苦。”言志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脏兮兮的,连身上的衣服都沾满了污泥的和尚,问他:“即使这样狼狈的时候。”延真看了看自己的窘境,笑了,云淡风轻的回答:“即使这样狼狈的时候。”
言志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和尚确实确实有些意思,他问延真:“你怎么不问我们是谁,万一我们不是好人呢?”然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和尚,故意说道:“虽然瞧着你瘦瘦的浑身没什么肉,但总归可以养起来当粮食,你说是不是?”和尚听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他仍旧双手合十,说:“释尊佛祖曾割肉喂鹰,佛爱众生,不离众生,贫僧不才,却也不是贪生畏死之人,若是施主因为吃了贫僧就可以放过其他人,贫僧自然是毫无怨尤。”
言志看着眼前的和尚,真是自大,不过这想法倒是讨人喜欢。言志再问他:“你连修为都没有,怎么能堪比佛祖?况且释尊是为了要救下虎口里的鸽子,才甘愿割肉喂虎,对鸽子来说虽然是全部,但对释尊来说只是小事。”延真皱了皱眉,他说:“贫僧并非武僧,没有武功傍身也愿意牺牲自己。”这回倒轮到言志纳闷了,修为和武功不是两码事吗,难道佛家的修为就是将这两个放到一起修炼的?言志想想,修士还是挺在乎修炼方法的,一般不会对人据实相告,也就没再想这个问题,接着和和尚说了些其他的。
在前边开车的王山自然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他见言志和那个叫延真的和尚聊得十分开心,说的一些佛理佛法他有些能听懂,有些却不敢苟同。按理说,王山应该高兴的,但他见到言志对其他人和颜悦色笑着说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他见前方有一个大的院子,仔细的用神识探了探,院子很大,却没有什么可以遮蔽的东西,要是平时只有言志他们的时候,他就会直接将车收到悠然居里,然后进入民居里,但是此时因为车里还有延真,于是就不得不再去找下一个可以将车遮蔽起来的地方。王山见后面的两人越聊越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时,心情就越加的不爽,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对正在说话的言志说:“阿胜,你不是刚做了粥吗?现在应该熟了吧。”
言志听了,拍了拍脑门,对和尚说:“唉,差点儿忘了,想必你也饿了,不如先吃饭?”延真点点头,想着起身帮忙,但动作并不顺畅。言志见了,这才明白原来这和尚刚才和他说话的时候一直都在硬撑着,于是赶紧拦住他,对他说:“你坐着,我来吧,不然你也是帮倒忙。”和尚这时候倒是被言志说的闹了个大红脸,他挣扎着想起来,可惜浑身没什么力气,一站起来就眼前发黑,头脑发晕,只好带着些羞愧说:“贫僧谢过施主。”
言志笑了笑,这个和尚,年纪不大一副老成的样子,不过佛理禅机倒是理解的通透顺畅,个性也讨人喜欢,若不是是修佛的,他还真想把他拐到自己门下来。
言志将电饭锅的锅盖打开,一股香甜的米饭味道飘散出来,他却皱着眉看着锅里的米饭“咦”了一声,好像十分惊讶的样子。王山这时候又找了一处民宅,院子里虽然没有专门用来停车的地方,不过民居前面都弄了顶棚,可以将房车遮蔽起来。他还是按照惯例,先用神识扫视了一遍,院子里并没有人,就开车进去了。
王山将车停好后,见到言志一脸疑惑的看着电饭锅,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顿时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言志见了,扭头瞪了王山一眼。王山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告诉言志:“没事儿,就是水放的少了点,米放的多了点,放心吧,能吃。”
言志叹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说:“术业有专攻,阿山,以后还是你做饭吧。”说着就拿了个碗盛满了这种半干不干半湿不湿跟浆糊一样的米饭,拿上筷子就端到和尚旁边去了。王山见了,无奈的笑笑,虽然本来打算做的大米粥变成了大米浆糊,但是他猜想这个的味道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他又盛了两碗米饭,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之前腌的嫩黄瓜和咸萝卜也去了后面,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和尚看着面前的米饭和咸菜,十分感恩的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对着王山和言志说:“多谢两位施主救命之恩,贫僧真是无以为报。”王山听了,挑了挑眉,说:“等你吃饱了再说怎么报答吧,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人。”和尚摇了摇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话。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十分沉默的吃完了一餐。
等着吃完饭,和尚恢复了些力气。王山见他浑身脏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就找了一些干净的旧衣服,递给和尚,说:“给,你去卫生间,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洗洗,顺便也可以洗个澡。”延真接过,无比感激,他一只手托着衣服,另外一只手竖在胸前,对王山说:“多谢施主。”
言志和王山坐在沙发上,听着从卫生间传来的断断续续传来的水声,言志看了身边的王山一眼,说:“你对这个和尚倒是好一些。”王山明白他说的是跟上次那三个人相比,于是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笑着说:“嗯,他看上去是个好人。”虽然你俩说话让我插不上嘴的感觉非常不爽。言志没说什么,待了一会儿才说:“嗯,根骨看起来也十分清奇,是修炼的好苗子。”王山惊讶了一下,也就明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修炼也是一样,殊途同归,想必佛法上的修炼也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然怎么解释得道高僧圆寂之后身体里产生的舍利子呢。不过,他还是问道:“和尚好像并没有修为,还是说我看不出来?”言志也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延真确实修为很差,连瑞瑞的修为都比他强,也许是跟如今天地间灵气逸散的缘故有关。”王山点点头,不再说跟言志说这个话题,因为他发现每次说道这个,言志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连带着心情也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笑话一则:
老爸有高血压、偶然一次看到大笑能降血压便随口和老爸说了一下
——割——
有次一家人坐着看电视、旁边的老爸突然站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又坐下一脸严肃的看着电视
老妈惊恐的盯着老爸看了半天。。。。
☆、43故人
不一会儿;和尚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王山和言志同时抬头看去,都不由的眼前一亮。延真的声音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听起来稳重成熟,而长相则显得相对年轻了许多,脸庞白净样貌普通;看起来像是十七八的学生一样。王山给他的旧衣服套在延真的身上;空空荡荡的;显的他身材越发瘦弱;不过延真站的很直;不同于现代人身上的浮华;带着一股让人很难忽视的安静祥和气质。
言志注意到他的头发重新剃过了,就问他:“你带着剃刀?”延真没听清言志说了些什么,疑惑的“嗯?”了一声;看到言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才带了些不好意思,解释说:“我用了卫生间里的刮胡刀,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言志微微怔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和尚洗完澡之后就不再一板一眼的说贫僧这类自称的话,不过这样倒是显得这和尚更加有人气了些,他说:“奥,没关系,那个就送给你了。”本来那个就是房车上的,应该从来没被用过。
延真见此,微微点了点头,说:“多谢。”这回倒是轮到言志吃了一惊,他还以为这个和尚会推辞一下呢,没等他问,就听王山说:“延真师傅,为什么你都不推辞一下呢?”延真歪着头,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反问:“施主不是说要送给贫僧吗?需要我推辞?”
王山被噎了一下,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如果和尚真的推辞了,言志和自己肯定还是要把刮胡刀送给他的,毕竟这是刚刚已经决定的事,刚才那么说又不是故意客气,可是听和尚这么说又显得有些别扭。王山和言志对视可一眼,再看一眼看着他们这边神情还有些疑惑的延真,他赶紧说:“当然是送给你的。”这个和尚虽然精通佛法禅理,但却缺少为人处事的世故圆滑,不过这应该才是延真可爱的地方,真诚不做伪。延真双手合十,说:“多谢两位施主。”他转了转手腕上带着的紫檀木佛珠手链,回到之前做的椅子上盘腿坐下,双手自然的放在腿上,开始小声的念诵佛经。
言志和王山之前都没有问过和尚的情况,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又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所有他们知道的只是延真这个名字。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延真自然生出的好感。
外面的天色逐渐亮了,开始的时候王山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等到快到正午的时候,他才发觉出和往常不同的地方。王山惊喜的对言志说:“白天的温度似乎降下了,是不是?”言志听了,脸上现出些喜色,仔细感受后却仍旧没有什么发现,想到阿山的感觉要比自己敏锐许多,不禁有些沮丧,也就没有说话。王山却没有发现,他自顾自的说:“虽然比之昨天要好一些,但仍然很热,还是先不要轻易出去的好。”随即看着言志,笑着说:“不过这倒是个好兆头,以后说不定白天也可以出门了。”
凉爽的夜晚很快就到了,在上路之前,王山蒸了馒头,炒了俩个素菜,和言志跟延真吃了饭。他开车,言志和延真在后面说话,看起来气氛很好,他现在倒没有之前那种酸溜溜的感觉了,相处过才明白延真是一个很让人亲近的人。往前方开了一段路,竟然发现有路障,还有士兵把守,王山皱眉,看向后边两人,言志的表情也有些严肃,看来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果然,等王山将车开近之后,就有人拦下了他们的车,他不得不将车停下。
其中一个士兵走到车身旁边,敲了敲车窗户,示意王山将车窗打开说话。王山见他们一共有差不多十几个人,而且人人都拿着枪,显然是训练良好的士兵,猜想他们可能是占领接下来的区域的军部,也许是AX总部。他将车窗打开,对着外面的士兵说:“我们是过路的。”那士兵听着王山说话,眼睛却从打开的窗户向里面扫视,问:“你们一共有三个人?”
“是。”
“从哪来?去哪?”士兵神情严肃的问。
王山没说自己是从HB省来的,毕竟那里和这里应该属于两个军部,他说:“从AS县来的,在郑华手下做过救援小队。我们要去**,那里有几个亲戚。”那人听到王山说郑华两个字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幅度很小,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他冲着旁边的士兵点了点头,然后对王山说:“打开车门,先让我们进去检查!”
王山想到车里面应该并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东西,除了太阳能转换器,不过那东西应该是拿钱就能买到的,如果解释说是自己之前买的,想必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想到这,就将车门打开了。
跟王山说话的那名士兵并没有动作,站在一边的三个士兵上了车。王山明显感觉到那三个士兵进了房车之后,眼神都不自觉的变了变,见此,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言志和延真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着那三个士兵在放车里翻箱倒柜的检查。其中一个士兵打开橱柜之后,忍不住小声惊呼了一声,吸引的大家都看了过去。他有些兴奋冲着站在外面跟王山说话的那个士兵喊了一声:“余队,瞧,他们竟然有新鲜的蔬菜!还有水果罐头!”这个被叫做余队的士兵听了之后,脸上喜色一闪而过,很快恢复正常,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王山一眼,说:“没想到郑华对你们还挺好啊!”
王山赶紧解释说:“这不是要去**吗,总得准备充足了才上路不是,毕竟距离还真不算近。”见余队仍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立即就明白了,他说:“不然余队你拿些尝尝?”余队听了,脸色好了些说:“不错,大兄弟真会做人。”车里面的士兵听了就将那些蔬菜和水果罐头都收拾走了,竟然还拿了一些大米,言志见了想说什么,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修为,也就沉默下来。
等检查完,余队就放行了。值班的士兵将路障抬了起来,王山见了就直接开车进去。从这里进去之后还是之前的那条公路,沿着公路走,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县城,不过原来写着县城名字的地方被改成了AX总部的字样。外面修筑了一圈高高的城墙,看起来像是新修建的。
王山进了城,里面的秩序要比他之前见过的所有城市都要好,时不时的都会出现一些士兵巡逻监督,他们进城之后,就有士兵让他们跟着走。王山对此也有些心理准备。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处空地,王山他们三人下了车。来了一小队士兵,又重新上车检查了一次,然后下车对领队的报告说没有什么违禁品。那领队的就让王山三人进大厅,他们进去之后被要求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王山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想如果别人看到言志的身体,他也许会忍不住上去将别人的眼睛都戳瞎。他想了想,走进领队的小声说:“咱们借一步说话。”那领队的看了他一眼,同意了。
“我车上还能余出来一袋大米,您看能不能别让我们脱衣服了?”那领队嗤笑了一声,说:“都是男人,你怕什么?!”王山做出一副为难状,然后说:“不瞒兄弟,我们几个是弯的。”领队开始的时候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一想,就了解了,看向王山言志一行人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神情,脸色更像是吃了苍蝇,不自觉的拉开和王山的距离,然后示意一边的士兵给他们搜身。终于,在王山破费了两袋大米以及收获了领队无数鄙视的眼神后没有被脱光检查。
王山的确是想着赶紧开车离开这座城市,可惜的是,他们必须交齐过路费,但是在给了那个领队大米之后,房车上剩的大米根本就不够。不过倒还是有其他的方法来交过路费,那就是参加城里的民事建设,就是说要帮着修建城墙,因为之前王山他们见到的城墙并没有完全完工,不过这个倒是给提供一顿饭。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答应了,毕竟要是拿出太多的粮食实在是太扎眼了
他们没有住的地方,不过好歹还是可以在房车上休息的。等检查完毕后,一个士兵就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很大车库,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被改成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