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查到的事情乾元宫未必不能查到,如果大张旗鼓冒冒失失还有可能牵连到父母。
陈晨躺在屋顶望着夜空中的一轮明月满腹愁思。
“心情不好出去转转?”曲桓安无声无息来到他身边坐下,一手挑起他伪装成黑色的发丝把玩。
“大晚上在别人地盘乱闯小心被抓起来。”陈晨夺回自己的头发转了个身。
“随便转转,来不来?”曲桓安站起身。
“去就去。”陈晨翻身而起,夜闯乾元宫,听起来还是挺带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儿,码字的时间不多了,但是会尽量日更的
抱歉了啊~~
☆、坊市闹事
因为外来修真者众多,乾元宫也相对增加了守夜弟子的人数,但以他们最高才不过化神的实力在陈晨和曲桓安面前根本不够看。两人避过众多巡夜的的队伍终于来到一座十分苍凉的山峰上。
曲桓安看着这座山峰神色复杂。
“难道这就是静泫前辈闭关的地方?”见曲桓安这幅样子再加上白天的事情陈晨猜测道。
“当年师尊闭关身为亲传弟子的我却不知闭关地点,随后尘和成为代宫主,我便觉得事有蹊跷,多番寻探无果,却没想到是在禁地。”曲桓安背负着手慢慢踏上这座山峰。
陈晨暗叹一声古宸几人的动作真快又问道:“我没猜错尘渊只是你的分-身,你为何要为了一个□□的师尊大动干戈?”
曲桓安身形一顿没有再隐瞒:“尘渊亦是我。当年为了感悟道法化出一具肉身寄托神魂本想拜入一个正道宗门修道,未曾想被师尊遇见将我带回乾元宫,待我极佳,这是我的因果,不得不还。”
“恐怕你是故意的吧,被静泫前辈偶遇,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乾元宫。当然你现在这么想找出静泫前辈恐怕也不只是什么师恩,你的性格岂会在意这小小因果。”陈晨不屑道,曲桓安这个人心思极深,怎么可能为了还什么恩情这么费心劳力。
曲桓安突然转过身来,嘴角擒着一抹笑:“不错,小晨你比我想得还要敏锐。”
这言外之意我在你心中智商到底有多低啊,陈晨努努嘴。
两人言语间已经来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前,只是山洞前还有一个枯坐的身影,是个修为高深的老怪。
两人没有继续靠近而是隔了一段距离。
“二劫散仙,看来乾元宫对禁地很是看重。”曲桓安对陈晨传音道。
“要瞒过二劫散仙的耳目太难,现在不是时机,还是改日吧。”陈晨提议到,比试在即,现在闹出动静来不是明智之举。
曲桓安亦同意,两人暂时退走。
第二天,陈晨决定去乾元宫内的坊市,这个坊市比之山外的更加热闹繁华。
因为静泫的事情告一段落,赤珠三人也空闲下来。姚生把自己关在屋内画符箓,说是要为秘境之行做准备,而古宸则是留下来照看五行剑派的弟子,毕竟他们还顶着个长老的名头,于是只有赤珠一人跟了来。
三人在坊市中走走停停,遇见感兴趣的就去看一看,一路上倒也是拿下了一些好东西。
有人在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争执,特别是坊市这种混乱的地方,争执之事便更加多。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见了不少为一两块临时恶语相向,或者为了争夺一枚丹药大打出手的情况,幸而乾元宫有执法队的存在还不至于使场面太失控。
但现在他们面前这争执的一方却是老熟人。
“这只钗我已经和摊主说好三十枚下品灵石卖给我了,你难道还想强抢?”一个扎着双马尾的俏丽少女怒气冲冲说道,这正是九天剑宫的紫琼,而她身边是钊铃儿和司空启,倒是不见叶涟的身影。
“道友此言差矣,买卖是双方之事,我出四十枚下品灵石买这只钗,摊主也同意了,你情我愿怎能叫强抢?”
这敢和九天剑宫之人直接对上的自然是乾元宫的弟子,名叫赵德,资质一般却有元婴初期修为,不过是因为他在门派中有一个化神期的兄长用灵药硬灌上去的。他这兄长虽然同为化神期但年纪却比叶涟大上近百岁,但也算是个天才了,在乾元宫中也是小有势力,一般人不敢招惹。
这赵德今天在坊市中看见一只做工精巧的玉钗,正想买下送给乾元宫的一个女修牧雪献殷勤,这牧雪仙子只差一步就要进阶化神,资质绝佳花容月貌,背后还有渡劫期的长老做靠山,若他能抱得美人归那今后在乾元宫的地位自然大大提升。
可惜却偏有不长眼的人要和他争抢,而且还是乾元宫的宿敌九天剑宫,他自然不会客气。
“买卖者最讲信用,摊主你既然已经与我们谈好价格,怎么能因为一只半路跑出的狗食言呢?”钊铃儿这时候出口道,要想从他们九天剑宫手中抢东西没那么容易。
“我……这……”那摊主本是小门派之人现如今出了这种事他也左右为难,一方面九天剑宫是出了名的护短不好招惹,另一方面这本就是乾元宫的地盘,而且这赵德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如果现在把钗卖了九天剑宫的人,那他能不能活着离开乾元宫都不知道。
“你骂我是狗!”赵德气急,从小到大有他兄长照看着他还从没有没人这样侮辱过。
“我可没说,是你硬要承认的!”钊铃儿笑得吊儿郎当,本来气闷的紫琼也被逗笑了。
其他围观者见赵德被耍也是心中暗笑,不过并不敢表露出来。实在忍不住的就以袖遮面。这赵德在坊市中横行霸道也有一段时间了,不少人都吃过他的苦头。
赵德气得满脸通红:“你们竟然敢嘲笑我,就算是九天剑宫之人又如何,我赵德今天定要你们竖着来躺着回!给我上!”
说罢他暗中发力向着最近的紫琼就是一掌,钊铃儿反应迅速在紫琼还未回过神来时将她一带险险避开,但因为赵德偷袭实在突然,紫琼的胳膊还是被掌风擦了一下,瞬间便留下了一道青紫的印记。
“乾元宫之人一言不合竟然下手偷袭,我九天剑宫今日真是长眼了。”钊铃儿气急之下也不忘给乾元宫抹黑一把,拔出灵剑便迎了上去。伤了紫琼,这赵德今日当真是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而此时护卫在赵德身边的两个元婴也冲了上来就要拿下紫琼,谁知半途出现一柄银白的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正是司空启出手了。
若是在以前同时对上一个元婴初期一个元婴中期的修真者他还难以力敌,但如今他已突破修成剑婴,剑修同阶无敌跨阶战斗的话可就不是说着玩的了。
他手腕回转招起招落间犹如狂风暴雨席卷一切,逼得那两个元婴期只能暂时回避锋芒。而钊铃儿处也是令人大跌眼镜,钊铃儿以金丹后期的修为对上元婴初期的赵德竟也不显下风,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平分秋色。钊铃儿修为虽然略低,但所修乃是破坏力惊人的天金剑,金本锐利,这天金剑自然也是凶猛无比,招招如金气破空,不可抵挡。那赵德虽有一身元婴期的修为,但本就是靠灵药堆积而成,自身又疏于练习,根本无法完全发挥,只能硬靠元婴期的强势抵挡,慢慢的额头竟然滑下不少汗水。
钊铃儿则气势不减,终于在赵德不支之时抓住他的饿一个破绽猛攻,金色剑气瞬间斩断了赵德的本命飞剑。飞剑掉落在地断成两截灵气尽失,本命灵器被斩赵德瞬间受到反噬呕出一大口血软倒在地。
那两个元婴期见此马上退走护住赵德,今日护卫不利之事若被赵德兄长得知,他们两只怕免不了责罚一顿。因此对照成这个结果的九天剑宫之人是怒目相向愤恨不已。
“敢在乾元宫伤人你们就等着吧!”其中一人狠狠放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何事如此吵闹!”
人群一阵喧闹后,几个身着执法衣袍的乾元宫弟子挤了进来,一个个皆是元婴修为,一身气势不是赵德可以比拟的。
“严律师兄……是……是他们,不仅抢了我看中的东西,还将我打成重伤……”赵德一见来人立刻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把事端都推到司空启几人身上。
围观人中有人发出不屑的嘘声,不过被执法队的人扫了一眼就偃旗息鼓了。
“你这嘴黑的能说成白的,来修道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凡间做个那什么律师,说不定还能名扬四海!”面对赵德的污蔑钊铃儿恶狠狠的回击。
师弟都出口了司空启自然不会沉默:“东西是我们先看上的,价钱也都谈好了,贵宫弟子横插一手不说,还出手偷袭我师妹。这位严律道友若是不信可询问摊主或是围观的众位道友,大家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我九天剑宫希望能得到一个公正的裁决。”
那摊主听到这话恨不得把自己藏到地缝里,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严律能被尘和亲自任命担任执法队长一职自然不是个愚昧无知的蠢货,赵德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看之前他人的反应也知道这次定是赵德理亏。而且比试之日就在明天,如果现在贸贸然和九天剑宫闹翻,传出去明天乾元宫的面子定然要被丢尽,因此此事必须妥善处理。
“请九天剑宗的道友宽心,我乾元宫处事公正自会带给道友一个满意的答复。”严律说完转向赵德,眼神中隐含戾气,“说实话,到底是谁先动手的?”
“我……是……是他……”赵德的声音突然被打断了,因为他听到了严律的传音。
事情真相我不说,你自己最清楚。比试在即,你如此莽撞对上九天剑宫,此事若是传出去丢了我宫的面子,闹得修真界其他门派皆笑我乾元宫仗势欺人,这份罪责不进你担当不起,就是你兄长也照样当不起。该如何做,你自己想!
赵德吓得脸色惨白,他只想到乾元宫与九天剑宫不和,自己闹出这件事执法队应该也会包庇自己,却不曾想到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又逢之前乾元宫因葬仙界一事在修真界中威信大失,此事实在不宜有任何不好的传闻。
如果这件事摊下来他兄长定然不会保他,因此他只能铁青着一张脸说:“是……是我之过,抢先出手……”
还未说完,赵德便因本命灵气被毁的反噬和气急攻心昏死过去。
司空启见赵德如此轻易就承认了,料到定是这严律暗中说了些什么,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三位道友,此事确实是我乾元宫之人行止有失,但他已重伤也算是受了一场教训,不若此事就此收场,免得他人看了笑话。为了表示歉意,道友之前争执之物便算是赔礼。”严律抱拳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神秘黑珠
“多谢好意,赔礼便不用了,只望下次不要在遇上这种事。”司空启回了一礼有偏过头问紫琼,“钗你还要买下吗?”
紫琼嘟着嘴摇摇头,今天的事情已经够糟心的了,那钗现在看着也着实让人不高兴。
如此司空启便带着两个师弟师妹转身离去,就在他转身之时身体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九天剑宫之人已经离开,严律也没了留下的理由,带着一群人也纷纷离开,人群终于散开来。
而陈晨三人从始至终站在角落里并未出手,虽说曲桓安想与九天剑宫结盟,但若这点事都搞不定那此事就没有必要了。
“你刚才给他说了什么?”就在刚才司空启转身离开的时候,陈晨看见曲桓安的嘴唇微动,结合司空启的反应,显然是他说了什么。
“一些关于赵德的,弟弟被人打成这样,哥哥怎会善罢甘休。”恐怕会在比试中暗中出手啊。
“你这么好心?”陈晨瞥了曲桓安一眼,只见他笑得高深莫测打了个寒颤。
有时候,一点小小的恩情反而会潜移默化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对于能引起九天剑宫和乾元宫争执的一只钗,陈晨小有兴趣。见那摊主正打包准备换一个地方赶紧上前拦住了他。
“道……道友什么事?”摊主显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得不轻。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之前那只钗。”陈晨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他现在这张脸没自己本来的养眼,但也没丑到能吓坏人的地步吧。
“给……给你……”摊主哆哆嗦嗦掏了一会儿才拿出来递给陈晨,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再看见这钗了。
陈晨接过一看,钗只是很普通的玉钗,但做工意外的精巧,上面一只白玉灵鸟雕刻得尤其生动。特别是鸟眼处镶嵌了一颗不知材质的黑色珠子,光华流转,简直是给这鸟赋予了灵魂一般。
陈晨好奇地伸出手指摸了下,谁知竟然从这黑珠上传来一股莫名的波动,他眉心一烫,竟然是真仙印记自动显现了。他手一抖,指尖离开黑珠,眉心滚烫的感觉瞬间消失,印记有隐入皮肤下,幸而有刘海遮挡才没有其他人发现他的异样。
“怎么了?”曲桓安见他对着钗发呆问道。
陈晨摇摇头直接将这钗用三十枚下品灵石买下,那摊主竟然感恩道德还附送了一只男式的簪子,飞也似的离开了。
这会儿陈晨也没有心情再逛坊市,直接拉着曲桓安回了五行剑派的院子、赤珠没有跟回来,她说还想逛一会儿,曲桓安也由她去了。
关上门陈晨示意曲桓安布下最严密的阵法,这才小心翼翼拿出被收进储物袋中的发钗。
曲桓安接过探查了一番神色微变,他的手指在触及那黑珠时眉心亦是不由自主的显化出真仙印记来。
“真仙印记对这东西有反应,难道是与久远前的仙有关之物。”曲桓安苦思,“这外面的白玉只是寻常之物,能被制成发钗想必出我们之外并未有人发现异常。”
“此物暂不知晓其来历还是收起来为好,我现在担心的另有其事。”陈晨微微蹙眉,“真仙印记在葬仙界便已触发一次,从当时的反应来看不排除对方也感应到了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像今天一般在大街上显化出印记,有恰好被有心人发现,我们只怕有麻烦,虽然这种可能性很低,但以防万一,必须想办法抑制,至少不能让对方察觉。”
曲桓安手执发钗端详片刻,一弹指敲碎了外围的白玉只留下一颗黑色珠子,他指掌反动一连九道封印灵决加诸其上,这才又将东西递还给陈晨。
“此物由你保管,隔绝真仙印记的办法我稍后会在玉简中探查一番,尽力在明天找到解决方法。”
陈晨点点头却是又将东西推了回去:“还是放在你身上为好,如今乾元宫在追捕我,由我保管并不妥当。”他自己现在还处于“通缉”之中,这些重要物品还是某人保管妥当些,不然到时候遗失可就没地方哭去了。
曲桓安眸光微闪没有多说,只是将黑珠收了起来。
因为着莫名的紧迫感,两人都开始翻看葬仙界的玉简,这当中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但他们这些天来得到的消息都很零碎并无大的作用,大海捞针总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半夜时分,曲桓安终于从玉简中抽出神识。他双手变化演示着一种法印,浓厚的灵力在他指尖聚集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印记,最后竟然模模糊糊形成了一个陌生复杂的字体,只是看上一眼就有浑身被禁锢的不适感。但是就在字体即将成行的一刻,灵力突然暴动起来仿佛是承受不了这个神秘字体所代表的威能而自行崩溃了。
结印失败一股反噬之力瞬间反扑,将曲桓安的经脉撑得微微作痛,灵力暴动竟将他的嘴角震出一抹殷红。
陈晨被这动静惊醒急忙上前盘坐在曲桓安面前,运起灵力一指抵在他眉心